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郑芝龙,可是大明的忠臣啊!
想到这里,郑芝龙立刻打了个哈哈,掩饰自己的尴尬道:
“哈哈哈哈,为父就是好奇一问,毕竟太子殿下年轻气盛,有几个女人也是应该的。”
郑成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话。
他心中清楚,刚才的事情肯定会传到朱慈烺的耳中,不过他也知道朱慈烺并非小气之人,所以倒也不担心刚才的话会引起什么麻烦。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郑芝龙接下来便规矩了许多,也不再问那些敏感的问题了,只是询问一些最近发生的日常琐事。
因为他心里明白,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只有回到家中,关起门来,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烈日当空,京城的街道被晒得发烫,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马儿踏着青石板路,缓缓朝着目的地行进。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宅邸门口。
在这里,赫然便是南安侯府了。
远远望去,南安侯府宛如一座屹立的巍峨城堡,朱红大门足有四五米高,在阳光下散发着庄重而威严的气息。
门钉如碗口大小的铜疙瘩,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泛着冷硬的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侯府的尊贵与不可侵犯。
门楣上方“南安侯府”四个鎏金大字,苍劲雄浑,每一笔都像是用刀刻进匾额,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郑芝龙勒住马缰,仰起头目光紧紧盯着那四个字,粗粝的喉结上下滚动,被海风侵蚀过的脸庞泛起少见的潮红,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犀角带。
其实郑芝龙在福建一带也有不少的宅院,甚至有很多在规模上还僭越了,远比眼前这座侯府还要奢华。
但是话说回来,郑芝龙还是觉得眼前这座宅邸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因为这座宅邸不仅仅只是一座宅邸,而是他的功劳和身份!
自此开始,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敢把他郑芝龙当做海盗了!
一时间,他的眼神中既有历经沧桑的坚毅,又有得偿所愿的欣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与此同时,侯府门口,一众丫鬟、仆人们早已屏息列队等候。
老管家佝偻着背,却把腰板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的弦,眼神中透着紧张与期待。
当郑芝龙等人出现在视线中时,他立刻扯着嗓子,用尖锐而又洪亮的声音喊道:
“侯爷回府了!”
这声音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门口的寂静。
刹那间,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就响了起来。
“参见侯爷!”
“恭贺侯爷回府!”
“侯爷万福金安!”
.........
一阵阵请安声如同一股浪潮,瞬间将郑芝龙淹没。
几个小丫鬟偷偷抬眼打量着新来的主人,眼神中充满好奇,又慌忙低下头,生怕被发现。
郑芝龙翻身下马,衣摆带起一阵风,腰间的玉坠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看着眼前的众人,郑芝龙大手一挥道:
“有一个算一个,每人赏一百两银子!算是本侯爷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他的声音裹挟着海风般的豪爽,如同洪钟般响亮,惊得几个仆人忍不住对视,眼里闪过惊喜的光芒。
这位侯爷,出手还真是大方啊!
就在这时,身后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掀开,郑小妹随即从马车中款款走出。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两名丫鬟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提起裙角,动作极为轻柔,似乎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而其他人再见到郑小妹出现时,也赶忙纷纷行礼。
只是他们的脊背弯得比见到郑芝龙时更低,态度也更加恭敬。
不过郑芝龙却并不怎么在乎,因为他知道如今这个女儿身份尊贵,早已经不是以前可比的了!
进入侯府之后,郑芝龙在丫鬟的服侍下开始洗漱了起来。
毕竟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再加上一路奔波,他早就出了一身的出汗,也确实该洗洗了。
更何况晚上的时候还要去东宫拜见太子,要是带着这一身臭汗去,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洗漱完毕之后,郑芝龙又换了身衣服,随后这才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内堂。
等他踏进内堂,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
只见眼前的檀木圆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菜肴,菜肴的鲜香混着女儿红的醇厚,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垂涎欲滴。
郑成功和郑小妹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郑芝龙的到来。
见到郑芝龙出现,二人赶忙起身,然后不约而同开口道:
“见过父亲。”
郑芝龙挥了挥手。
“这里又没外人,何必如此客气?都坐下吧!”
说完这话,郑
芝龙随即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抓起筷子就夹了块金黄的酥肉塞进了口中。
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爆开,滚烫的肉汁烫得他舌尖发麻,却反而吃得更酣畅淋漓。
他大口地咀嚼着,仿佛要将一路的疲惫都吞进肚子里。
没办法,赶了许久的路,他确实是饿的厉害,再加上这里没什么外人,只有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因此他也就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
而郑成功和郑小妹却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菜便放下了筷子,只是他们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郑芝龙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郑芝龙扒拉着饭,突然抬头看向郑成功问道:
“对了,最近京城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有的话你们先跟为父打个招呼,不然要是见到了太子爷或者陛下,他们要是问起的话,为夫什么都不知道,这就不好了。”
他的声音混着咀嚼声,虽然有一些含糊,但还是能听清的。
郑成功听到这话,随即也没犹豫,直接便说道:
“大事的话确实还有一件,是关于朝鲜使臣的事情。”
郑芝龙听到这话,瞬间来了几分兴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示意郑成功接着说下去。
郑成功则是继续说道:
“就在前不久,朝鲜使臣来到了大明,想要请求大明帮助他们驱逐建奴。”
“太子殿下和陛下商议之后答应了这件事情,决心派遣兵马前往朝鲜驻守,不过最终的目的却并非帮助朝鲜驱逐舰奴,而是为了牵制建奴的后方力量,让他们无法威胁辽东。”
“说白了,其实就是复刻之前毛文龙的作战策略!”
郑芝龙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很明显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合乎情理,毕竟建奴在辽东战场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要想办法找补回来,而这个时候遭殃的就只能是朝鲜了。
紧接着郑芝龙又问道:
“有没有说要派哪员大将去驻守?是曹友义还是黄蜚?”
郑芝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揣测,毕竟在他看来,能担此重任的,必定是水师中赫赫有名的将领。
然而,郑成功却是摇了摇头:
“父亲不妨再猜猜。”
郑芝龙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连饭也不吃了,直接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脸上露出一脸纠结的神情说道:
“等等...该不会是为父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他可是在福建一带经营了大半辈子,那里的一切都早已根深蒂固地融入了他的人生。
朝廷要是真的让他去朝鲜,那肯定要派人接管福建一带,但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这片好不容易才经营出来的地盘!
可是不去吧,这可是违抗圣旨!后果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名利禄全都没了!没准全家又得去当海盗。
可是去吧,他又舍不得福建好不容易经营下来的根基。
那里有他的船队,他的财富,他的兄弟,还有他半生的心血。
就在郑芝龙心中无比纠结的时候,郑成功突然说道:
“父亲猜错了,不是你,而是我。”
.............
郑芝龙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就懵逼了,只见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这个儿子,相反的,他一直以来都知道郑成功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只要稍加历练,迟早也是一员大将。
但是话说回来,眼下可不行啊,毕竟现在的郑成功实在是太年轻了,也就刚二十岁出头而已!
所以在郑芝龙看来,这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很明显,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看见郑芝龙一脸的怀疑的样子,郑成功只能继续说道:
“父亲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刚刚开始的知道这件事情时候也很惊讶,觉得自己无法胜任,毕竟我实在是太年轻了。”
“但是太子殿下与我说,刚开始的时候并不需要我统领大军,而是会派一些其他有经验的将领统领大军,之后等我熟悉了军务之后,才会将大军交给我。”
“太子殿下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再加上我也有从军的想法,所以也就答应了。”
郑成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而诚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期待。
紧接着,郑芝龙突然就沉默了。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利弊,以及太子这么做的深意。
作为一个老油条,他当然知道这代
表了太子无比的信任。
要是一般人的话,根本就得不到这个差事。
毕竟最后要统领这么多大军,最起码也是一品大员,也就是说太子这是向郑家承诺,郑成功只要出去历练一两年,就会给郑成功一个一品大员的身份。
这份恩情实在是太重了,重得让郑芝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片刻之后,郑芝龙缓缓抬起头看着郑成功,眼神中少了几分怀疑,多了几分欣慰和坚定。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等为父回去之后就派一批人过来帮你,这些人也可以充当你的亲信帮你做事。”
他的语气沉稳而有力,话语中透露出对儿子的支持和关爱。
如果是别人,郑芝龙才懒得管呢,但要是自家儿子的话,那就必须要出手了。
所以,郑芝龙打算回到福建之后,就派出一批经验老道的水师将领来帮助郑成功熟悉海上的作战方式以及掌控军队。
郑成功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感激。
他知道这次去朝鲜肯定也是困难重重,要是不带亲兵的话,难免会出什么岔子。
有了父亲的支持,他的心里也多了一份底气和信心。
突然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郑小妹突然说道:
“父亲、兄长,你们记住,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都一定要忠于大明、忠于太子殿下。”
少女的声音虽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双清澈的凤目,此刻正认真地凝视着父亲与兄长。
郑芝龙握着酒盏的手猛地一颤,一脸诧异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眸子里满是惊讶与错愕,仿佛眼前的女儿突然变得陌生。
作为纵横海上多年的海盗头子,他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女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同样也包括自己的女儿。
可如今,自己的女儿竟在他面前说出这般令他意外的话语。
这也就是这个女儿如今的身份不一般了,要是以前的话,郑芝龙肯定会大发雷霆。
于是乎下一秒,郑芝龙假装咳嗽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而后扯着嗓子说道:
“这话说的?为父如今可是大明的侯爷,也是未来的国丈,自然是忠于大明的。”
他故意将“国丈”二字咬得极重,同时用余光偷偷打量女儿的反应。
却见郑小妹依旧神色平静,唯有那双眼睛,像是藏着一汪深潭,让人捉摸不透。
这让郑芝龙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的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变的连他也看不透了?
一旁的郑成功似乎也有些意外郑小妹刚才说出来的话,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然后温声说道:
“小妹放心吧,太子殿下对我郑家恩重如山,无论如何,我郑家绝对不会背叛太子殿下以及大明。”
“若有违此誓,便让为兄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话的时候,郑芝龙的嘴角抽了抽,很明显他没有想到儿子会发这样的毒誓。
郑小妹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郑芝龙身上。
只见她起身缓缓走近几步,发间的东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父亲,”
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如今局势复杂,女儿身在东宫,各种事情见得多了,因此深知忠诚二字的分量,您和兄长在外行事,切不可有丝毫疏忽。”
郑芝龙看着女儿,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记忆中那个曾经在甲板上追着海鸥跑的小丫头,如今竟出落得如此成熟稳重,还懂得为家族的安危忧心。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却仍带着几分倔强:
“行了行了,为父心里有数,你一个女儿家,管好自己的事便罢。”
郑小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回到座位上。
陪着郑芝龙吃完了这顿饭之后,郑小妹随即便返回东宫了。
紧接着,郑芝龙又和郑成功详细地商量了一下此事。
从兵力调配到后勤补给,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窗外的天色也在不知不觉间彻底暗了下来。
夜幕逐渐笼罩天地,京城各处的灯笼逐渐亮起,宛如天上繁星坠落人间。
郑芝龙与郑成功策马而行,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的宫墙巍峨耸立,在夜色中泛着冷白的光,东宫的轮廓逐渐清晰。
郑芝龙下意识地整了整衣冠,手心微微沁出汗来,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
与此同时,东宫门口。
朱慈烺身着一袭月白常服,腰间系着明黄丝绦,正与郑小妹并肩而立,等待着他的这位老丈人。
远远的见到郑芝龙,朱慈烺快步上前,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
郑芝龙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赶忙翻身下马,就要下跪行礼。
毕竟朱慈烺虽说是他的女婿,但也是大明太子,
按照规矩,他是要行跪拜礼的。
只是不等郑芝龙下跪,朱慈烺便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岳父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今日乃是为你接风洗尘的家宴,不必行此大礼。”
朱慈烺脸上带着几分浅笑,袖口绣着的五爪金龙若隐若现,却丝毫没有帝王家的威严,反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婿。
郑芝龙听到这话,也是颇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在朱慈烺的拉扯下走进东宫。
长廊两侧的宫灯将几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郑小妹跟在后面,偶尔与郑成功对视一眼。
来到宴会厅,只见桌上早已摆满珍馐美馔,玉盘珍羞、琼浆玉液,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朱慈烺亲自为郑芝龙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轻轻晃动,然后举起酒杯道:
“之前的松锦之战,多亏岳父大人击败了建奴水师,明军在辽东战场上才能如此顺利的击败建奴!”
“之后岳父大人又辗转海上,连续摧毁了建奴的好几座造船厂,真是功不可没,本宫敬岳父大人一杯。”
说罢,朱慈烺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杯中的酒水已然消失不见。
郑芝龙连忙起身,端起酒杯,声音略显激动的说道:
“太子殿下客气了,这是臣的本分。”
说完这话,郑芝龙也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回甘,他看着朱慈烺亲切的笑容,心中的拘谨渐渐消散,得意之色不自觉地爬上眉梢。
几杯酒下肚,众人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气氛愈发热烈。
话题转到驻军朝鲜之事时,朱慈烺放下酒杯,神色开始变得有些郑重:
“想必岳父大人应该知道朝廷要派兵驻守朝鲜的事情了吧?”
郑芝龙连忙点头:
“臣已经知道了,臣也觉得此计可行,若是能在朝鲜驻兵的话,就可以时刻威胁到建奴的后方,而且建奴已经失去了水师,这就导致他们根本无法对抗我们的水师。”
“如此一来,便可以复刻当年毛文龙的作战策略。”
朱慈烺连连点头,然后朝一旁的马宝使了个眼色。
马宝立刻会意,捧着一份折子上前,恭敬地递给郑芝龙。
郑芝龙接过折子,却没有着急打开,只是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朱慈烺则是笑着解释:
“这是朝廷新任命的关于这次去朝鲜驻军的水师将领,岳父大人先看看。”
郑芝龙这才打开折子仔细浏览着名单,随即几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吴六奇、王之仁、施琅、黄斌卿、张名振、郑成功...........
当看到郑成功的名字赫然在列时,他心中一颤,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
“太子殿下真是圣明,这些人臣也有所了解,都是一些当世奇才,有这些人在,朝鲜那边定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臣这边也愿意出兵五千、战船五十艘,以帮助我军驻军朝鲜。”
郑芝龙当然不是在客套,因为这几位水师将领确实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朱慈烺满意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谢过岳父大人了。”
“另外这次虽然名义上说是要支援朝鲜,但其实打起来的机会很小,因为派的主要都是水师,最终的目的是威胁建奴后方,让建奴不敢倾巢而出对大明发动袭击,复刻当年毛文龙的作战策略。”
“至于朝鲜会不会继续被建奴祸害,那就不是明军该操心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因为距离实在太远,粮草可能不方便运输,所以本宫决定,其中一半的粮草需要朝鲜筹措,另外一半由大明运往朝鲜。”
“总而言之,就算是朝鲜国王和本宫没饭吃,也不能苦了这几万驻守朝鲜的士兵。”
郑芝龙和郑成功听到这话,心中难免又是一阵感动。
不得不说,这顿饭郑芝龙吃得极为舒心。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朱慈烺在他面前毫无架子,两人推杯换盏,仿若寻常翁婿闲话家常。
直到深夜,郑芝龙这才在郑成功的陪同下离开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