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再拖半年
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长安城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也变得微妙起来。
这一日，先一步返回的，是刘备的使者，简雍。
他再次来到叶明面前，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也有些许无奈。
“叶将军。”简雍拱手行礼，姿态放得更低了些。
叶明坐在主位，神情淡漠，并未开口，只是示意他继续。
“我家主公与军师商议之后，愿以宛城归还将军，以示诚意。”简雍缓缓说道。
叶明端着茶盏，指尖轻轻摩 挲着温热的杯壁，不置可否。
简雍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为难：“只是……马超将军，他……”
“他不愿离开宛城？”叶明替他说了出来，语气平淡无波。
简雍面露尴尬，点了点头：“马将军性情刚烈，言说宛城乃其凭血战夺下，不愿轻易……”
“所以，刘备也就不强迫他了？”叶明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
简雍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叶明放下茶盏，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归还宛城？”他嗤笑一声，“一座空城，就是刘备的诚意？”
“马超不走，这宛城，与还在他刘备手中，有何区别？”
“简先生，你觉得，这份‘诚意’，我叶明，该不该收？”
叶明的质问如同冰冷的箭矢，让简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简雍试图解释，“我家主公确有诚意，只是马将军那边，还需时间……”
“时间？”叶明冷笑，“我看起来，像是很有耐心的人吗？”
“区区一个宛城，我若想要，自会去取，何须他刘备假惺惺地‘归还’？”
“送客！”叶明不再看简雍，直接下令。
“将军！”简雍急了，“将军息怒！此事尚有转圜余地……”叶明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脸上已没了半分笑意。
“转圜？”他声音冰冷，“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和军师，好好商量。”
“我给你们半年时间。”
“半年之内，若是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叶明站起身，缓步走到大厅中央，背对着简雍。
“我自会亲率大军，去取回宛城。”
“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座空城那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简雍脸色煞白，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明白，叶明已经失去了耐心。
这所谓的半年之期，更像是一种最后通牒。
“……外臣，告退。”简雍艰难地拱了拱手，带着满心的沉重和不安，转身离去。
大厅内恢复了寂静。
郭嘉走到叶明身边，看着简雍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主公，这刘备……”
叶明摆了摆手：“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他若识相，便该知道如何选择。”
“现在，就看曹孟德那边了。”
又过了一日。
就在叶明耐心将尽之际，程昱，终于回来了。
他再次踏入大厅，比起三日前离开时的愤怒和不甘，此刻的他，神色复杂了许多，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却依旧锐利。
他看着端坐主位的叶明，拱手行礼，声音沙哑：
“叶将军，昱，回来了。”
叶明看着程昱，这位曹操麾下的顶尖谋士，此刻脸上写满了奔波后的倦意，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并未因疲惫而黯淡分毫。
“程先生，看来这三日，过得并不轻松。”叶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程昱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沙哑感，沉声道：“幸不辱命，已将将军之意，带回许都，禀明我家主公。”
“哦？”叶明微微扬眉，“那曹公，是如何回复的？”
程昱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让自已的语气显得平稳：“我家主公佩服将军少年英才，雄踞关中，亦有匡扶汉室之志。”
“只是如今天下纷乱，诸侯割据，非一人之力可速平。”
“我家主公愿与将军联手。”程昱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首先，便是这宛城。”
“主公愿意出兵，助将军拿下宛城，将马超驱逐，以全将军之威。”
叶明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没有插话，示意他继续。
“我家主公的意思是，将军可提兵西进，直取富庶的益州之地。而我家主公，则南下攻取荆襄九郡。”
“待功成之后，将军治西川、关中、凉州之地，我家主公掌中原、江东、荆襄之土。”
“如此，则天下可定，汉室可兴矣。”程昱说完，抬眼看向叶明，等待着他的反应。他相信，这个条件，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诸侯来说，都极具诱 惑力。
平分天下！
这几乎是曹操能给出的最大筹码了。
然而，叶明听完，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
笑声在大厅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程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平分天下？”叶明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陡然转冷，“程先生，我记得不久之前，曹公还在高举匡扶汉室的大旗，怎么今日，就要与我平分这刘氏的江山了？”
“这变脸的速度，可真是让叶某，叹为观止啊。”
程昱面色微变，强自辩解：“将军误会了。主公之意，乃是先定天下，再……”
“再奉天子以令不臣？”叶明截断了他的话，语气愈发讥诮，“是奉天子，还是奉我叶明？”
“这天下，究竟是姓刘，姓曹，还是……姓叶？”
程昱额头开始冒汗，叶明的话，字字诛心，直接撕破了那层虚伪的面纱。
“至于宛城……”叶明站起身，踱了几步，“区区一座宛城，我叶明若想取，何须曹公相助？”
“马超虽勇，难道我麾下数十万大军，连一个马孟起都对付不了？”
“曹公是想让我西进益州，替他挡住刘备和马超，好让他从容南下，夺取荆州？”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明。”
叶明走到程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不见。
“程先生，你觉得，这份‘诚意’，比之刘备那座空城，又高明在哪里？”
程昱被叶明迫人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本以为这个提议足够分量，却没想到，在叶明眼中，这不过是曹操又一个试图利用他的计谋。
叶明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回主位。
“回去告诉曹孟德。”叶明的语气平静下来，但平静之下，是更加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同样给他半年时间。”
“半年之内，拿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
程昱猛地抬头，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叶明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没有……”
“我便联合刘备，兵出函谷关与武关，直取兖州、豫州！”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