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不能说的秘密
谢韶光才想起似乎是有这件事。
她和沈晏舟坦白局的时候。
但她关心的重点只在他死前遇到的那些事了。
“这件事对我来说……”她无所谓地笑了笑。
根本不重要。
“怎么说我也是沈晏舟，就这么看不上这皇后之位么。”他默了片刻说道。
“我是喜欢他，只是喜欢他，我要的是他正妻的位置，是明媒正娶，是一生一世，是一心一意。”她撇开眼：“至于什么贵妃皇后，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的正妻是皇后。”
沈晏舟眨了眨眼，他本来以为自己挺了解女人的。
“皇后和贵妃的品制可不一样，月俸和待遇什么的也……”
“我在家里也没缺过什么，说这些没用。”
他托着脸，这下完全是茫然了。
谢韶光也没给他摆脸子，只是像看不懂事的小孩儿一样。
休息的时候，他照常睡在外面，等谢韶光上床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什么有些违和的东西。
“等一下，这是什么。”
谢韶光跪坐在床上，见他伸手就要拽她衣领，一巴掌把他爪子拍掉：“你干嘛。”
夏衣单薄，她想穿保险一点，晚上也会被热醒过来。
好在这人也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一样，也没表现出什么越界行为。
这是干什么，男人的灵魂觉醒了吗。
一会儿会说‘毕竟我也是个男人’吗？
“你胸口上那是什么东西。”他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有点越界，只是用手指着。
“什么。”谢韶光低头看自己胸口：“哦这个吗。”
她扯下一点领口。
冬衣布料厚实，制式也保守，所以一直没发现。
现在夏衣薄一些，而且布料清透。
所以他能看到一个颜色很深的花纹。
她一扯下来这才发现并不是什么花纹，而是一个狰狞的疤痕。
“疤啊，给他挡箭留下的。”她毫不在意，给他看完又把衣领扯上去。
“什么时候的。”
“就在出京去霁州的路上。”
“你不说你们出京的时候才见面吗？这么快就能给认识不久的人卖命？”
他听完以后脸色居然有点沉下来。
“不知道，本能吧。”
她当时只觉得那是个逃难的孤女，虽然相处一路他确实挺讨人喜欢的（也可能是单独讨她喜欢），但说有多深的感情么也不至于，为什么会那么做呢？
非要说的话，是她也不知道上了他的马后果那么严重啊！
而且两个人策马飞驰过程中，他要真被射死了难道她能有好？那些人能放过她？马匹失去控制之后会不会把她甩下去踩两脚？
这些都是未知数。
所以当时下意识就把他按下去，然后倒霉当了那个挡箭牌。
是她想吗？生死时速压根来不及反应，只能凭借本能选择。
“哼。”
虽然谢某听不到这人的心声，但猜也猜到大概在骂他俩蠢货。
『他自己还不是苦肉计用两遍，好意思说别人。』
『但咱们好歹苟过来了，比某个自作聪明的大笨蛋好。』
她是故意想给他听的，哪怕看起来人已经乖乖钻被窝里去了。
“你们俩聪明会被叶家陷害舞弊，会被人诬赖出轨？”沈晏舟一屁股坐床上瞪着她。
“人又不能什么都预料到。”谢韶光懒得理他，背过身去。
他怒火中烧又不知道在烧什么。
只能愤愤躺下。
然后当晚就梦到两个人陌路狂奔的情景了。
身后是凶恶追兵，身前是仅存的温暖，周围是无尽黑暗。
他咬着牙想带她离开。
这样艰难的时候其实应该抛下她的，马匹少一个人的负重能跑更快一些，把她丢下，也能稍微延缓那些人的脚步，哪怕是一秒呢？
所有的历史都是这样教的。
只要保住自己，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到时候追封她，追封谢家，还能得一个仁义的称号。
可是他放不开，那一点温热，那一丝淡香。
那一颗并不多的真心。
不是属于某个皇子或是沈晏舟的，是属于他的，不管他是谁。
要死的话，他也想跟她死在一起。
醒来以后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满手是谢韶光鲜血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
温热的，黏腻的鲜血，她的生命力正随着这些液体慢慢离开身体。
那种悸动、悲痛、怨恨依旧残留在他身体里。
不像只是一场梦。
他忽然有些害怕。
如果他想起这个沈晏舟的所有记忆，那他到底是谁。
“漫漫。”他捅了捅谢韶光的背，她只是往里面缩了缩，嘴里嘟嘟囔囔。
“漫漫。”他俯下身，抱住谢韶光。
她还是瘦，但身体倒是很温热。
这种温度传到他身上，好像他又活过来一样。
或者说某个地方活过来了。
殿试成绩出那天，一同下令的还有谢韶光封后的消息。
谢芝树探得榜眼，谢韶光晋为皇后，谢姐可谓是双喜临门。
而且在没人在意的角落里，他还将谢晚雨的爹调回京中了。
谢韶光自己都挺意外的，两次提起来她都表现得不冷不热。
他作为交互的条件她已经满足了，那就算了呗，反正这条也不是硬条件，升为皇后也没什么好处。
反而前朝还会猜测谢家如此势大，会不会是下一个叶家。
“想多了，就谢家那点人，全塞进朝中也没有叶家那种影响力。”
虽然她不说，但会想。
现在她和沈晏舟的交流模式就是那么诡异。
她想问但不想出口就在脑子里想，他想回答自己就会开口。
“那还真是谢谢您。”
六月的时候，正是她的册封大礼，好消息是……宫里更冷清了，经过两沈晏舟孜孜不倦的祸祸，宫里剩下的人都是和小绵羊一样乖顺没有别的想念的。
谢家人都来观礼了，她爹娘一副功德圆满的泪目神情，只她自己心里苦，说不出。
“笑一笑的，大家看着呢。”沈晏舟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露出一个营业的笑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你现在不妨猜猜，我到底要干什么。”
青天白日，太阳光照得谢韶光目眩，可这一切都没有其中真正的秘密让人心惊。
就像这座宫殿一样，看着光鲜亮丽，下面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