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以……的方式
听到昨日紫宸宫的事，谢韶光有种鬼打墙的感觉。
这些常年端茶递水的专业工作人员能那么手抖？
她总感觉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只是以这个结果定下了。
那个小宫女被罚淋了一身水在外面跪了一夜，又被打了二十板子，看着虽然好像罚得不重，但第一项如果不是天生异能，站这一夜绝对要风寒了。
第二项二十板子，虽说也不至于致人死地，但刚受风寒，身体抵抗力本来就差，若是感染什么的，基本必死了。
从前沈晏舟搞安澜那是有别的目的，这小宫女又是做了什么。
而且听说人现在还跪在紫宸宫外。
她昨日还有些庆幸这人没自己过来，没想到今天就要自己去找他了。
事是早上听说的，人是中午过去的。
带了六菜一汤，还有营业微笑。
沈晏舟在御书房正拉扯着要不要先查粮仓怕今年天灾好歹有个底，就看到她进来了。
勾起嘴角：“下午把冯青山叫来再议，现在先散了吧。”
就这么将人打发走，他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
谢韶光在茶室看着那些臣公离开，等太监来叫才到隔壁屋。
从窗户看去，还有人对她这边指指点点的，大概是不满她来前朝吧。
“贵妃今日心情不错。”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将桌子整理干净。
“陛下玩笑了，陛下为国事忧心，妾也自当挽袖奉陪。虽帮不了忙，能照顾好龙体，也是一桩功德。”
她和锦绣把几盘菜摆出来，低眉顺眼。
如果心里没骂他什么‘司庄’，确实是体贴入心的。
他摆着大爷像，就在那看她忙活。
大概是菜太烫，她拿最后一盘的时候发出嘶声，差点失手把盘子打翻在桌子上。
“怎么，朕最近看着那么体寒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他伸手把盘子扶了一下，捏着谢韶光的手指：“笨手笨脚的。”
她手上的温度是不低，尤其他的手还常年冷冰冰的。
温热的感觉就显得手指更是柔软。
“多谢。”然而谢韶光没让他享受太久，很快把手指抽出来：“吃饭吧。”
“你有事先说吧，憋着气吃饭不好。”沈晏舟不置可否拿起筷子。
谢韶光想了想：“行，听说你昨日罚了一个小宫女。”
“嗯，怎么。”他挑了一个虾仁，刚夹到碗里，就被谢韶光塞了一筷子芦笋：“朕不吃这个。”
谢韶光没搭理他的反对：“她是做错什么了吗，陛下要施以如此重罚。”
“跪一天二十个板子而已，比这重的罚你是没见过么。”沈晏舟挑眉，把芦笋挑回她碗里。
“那也得事出有因，御人当恩威并施，这样罚下去所有人都胆战心惊，谁还敢用真心相待。”
他看着碗里挑一根多一根的芦笋失语。
“她撒了朕一身水，难道不应该罚么。”
谢韶光和他对视着，并没有开口。
『真的吗，我不信。』
服了。
他放下筷子：“她勾引朕，这可以算理由么。”
这下轮到谢韶光失语。
两个人怎么一个德行。
“谢韶光，除了你，别人谁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双手交叉，看着她嫌弃的眼神。
“你来到底是干嘛的，给她求情么。这件事就算了吧，不行。”
“因为一件小事就把人弄死，这……”
“一件小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凶戾，谢韶光不自主缩了缩脖子。
“都说你生不出来，龙嗣无望，才会搞这种小把戏。”他站起身，走到谢韶光身后弯下腰贴在她耳边：“我查过了，如果不是埋得特别深，这小宫女背后并没有别人，她是看着你我关系没从前亲近，自己动了歪心思。若让她得逞，或是全身而退，日后多少人排着队送我床上。”
说话的气息拂得谢韶光耳边碎发擦脸，有点痒痒的。
现在安家和叶家都搞定了，前朝没有那种一家独大的势力，而她和沈晏舟成婚一年，也确实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年算是给足面子，现在催他也是正着。
“这规矩不能打破。”他直起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回去，直视谢韶光。
她……竟然有点茫然。
『那怪我咯？』
他叹了口气：“就算是抱养也好，为什么不弄一个来。”
这两个人关系那么好，到现在还没孩子只能是因为什么外界因素不能有。
“抱谁的呢，日后若是有亲生孩子，对这个抱养的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公平。”沈晏舟嗤笑出声。
她就算了，那个人也是在宫中待了多少年的，皇家的子嗣问题她天真他也能跟着天真么。
皇家的父母与子嗣从来不是寻常人家的亲情那么简单。
他们这种人看着年纪小，实则从生下来起就已经深处权力的旋涡中。
废立贵贱不就一句话的事。
“别人家的孩子你也有那么多感情。”
“生是恩，养难道没有恩吗。”她像是被刺到哪一样，忽然炸毛。
“没有，天家哪有什么亲情。”
两个人又莫名针锋相对起来，沈晏舟先反应过来，跟她吵有什么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算了，这事你别管了，朕不会滥杀无辜，但错了就是错了。”
他明白她拦他是因为那个人的名声，怕他得罪太多人，和上下离心离德。
哪怕跑来演这出戏，以和他吵架的办法么……
“吃饭吧，别气了。”他好言劝道：“你多吃些，本来就很瘦了。”
他老实把碗里的芦笋吃了，谢韶光也不是跑这来和他置气的，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也端起碗。
“我们还真是能随便就吵起来啊。”沈晏舟玩笑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矛盾，甚至也是想彼此好的。
只是两个人脾气都不小，说着说着就容易吵起来。
“我不想跟你吵的。”谢韶光扒拉着饭，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知道，吃完回去吧。”
谢韶光和锦绣、明薇拎着食盒回去时，特意绕过紫宸宫。
那宫女还在那跪着。
身上的衣裳被风吹干又会有人来给她浇水。
一身轻薄宫装贴在身上，曲线玲珑。
湿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柔弱不胜的模样。
旁边的宫人朝她行礼，她也听到了，转过头看她，眼神复杂，最终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声开口：“贵妃娘娘，求您……”
“小姐，走了。”锦绣眉头一皱，将她拉走：“怎么好意思的。”
虽然现在沈晏舟和谢韶光的感情怪怪的，但在锦绣心里两个人就应该是一对。
她家小姐的东西，就是不要了别人也不能抢。
宫女看着谢韶光被拉走，好像最后一丝光芒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