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次他甚至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只是很短时间内的事。
他知道这家伙出门是来找谢韶光的，也知道谢韶光就在藏书阁。
于是赶忙出门来到这里。
还没上来就能听到谢韶光的嘀咕。
“什么情况，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还会回来吗？”
谢韶光深深看着他，虽然也很想叙旧或是亲昵，但当务之急还是确定情况。
“那个世界，那个沈晏舟是你写的书对吧。”
一句话让谢韶光要石化了。
“你别慌，我早就知道一部分。”沈晏舟温和地捧着她的脸：“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他死前怨念太多，执念太深，徘徊不去。正好当时我受蜉蝣梦和你的影响，情绪也不稳定，就被他……额，怎么说？”
“上身？夺舍？”
“嗯，差不多可以这么说。”
“那是什么契机呢？你现在稳定吗？他还会回来吗？”
他歪了歪头：“我觉得可能不稳定。”
本来他还不确定的，但就他上楼以后这段时间，感觉视野里的一切都在变暗。
都在渐渐变成之前那样难以感知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谢韶光抓着他，咬着牙。
迟来的情绪翻涌，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别哭，我不是还在吗。”沈晏舟低头，抵着她的额头。
“大概……只是我的推断，大概是需要化解他的执念。”
他能感觉到一部分外界的情况，所有的变化都伴随着那个人情绪的变化。
这次应该是谢韶光和他说什么了导致他情绪不稳定，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但现在那个人的执念大概还是太强，所以只能给他一个空隙而不能安稳的留下。
可这是他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谢韶光想起他之前晕倒的时候大概情绪波动也是不小，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那边也找到了机会。
“要怎么办，他的执念到底是……”
“你知道的吧，应该知道的。”沈晏舟笑了笑，随后退开。
她知道他这是要失去意识了。
明明不是伸手抓或者上前做什么能挽回的，但她依旧无意识想抓住他。
“漫漫，我不觉得我的生活是假的，是别人写的话本，但如果创造我的人是你，我何其有幸。即使如此，我爱你依旧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慢慢向后靠在一个书架上，眼中明明映着灯火，却逐渐黯淡下来。
……
“我怎么在这。”沈晏舟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周围已经是藏书阁的场景了，他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太庙的。
谢韶光背对着他，坐在桌前。
桌上的典籍已经摞成小山了。
“我怎么知道。”她冷冷地说道：“既然醒了就回去吧。”
他起身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回来过是不是。”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谢韶光已经习惯在他面前保持沉默了，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心里。
风吹竹林，飒飒如雨。
从太庙到藏书阁这一段路程他都没有任何印象，唯独在太庙独处时，他觉得自己窒息眩晕，应该是失去意识了的。
谁能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跑那么远来。
他确定自己还没有梦游的毛病。
“回去休息吧，不说这些了。”最终还是他先退了一步。
“我让你自便。”
“你要干什么，熬死自己去陪着他吗？”他忍住眩晕上前两步抓住谢韶光的手臂。
还是细细一握，他松了些力气，是真怕把她胳膊拽断了。
“我不该忽然凶你，是我的错我道歉行了吗。”
就算不用太大力气，也能轻松把她拉起来：“很晚了，应该休息了。”
就算背着烛光，也能看到她眼尾红红的，虽然目光凶巴巴瞪着他，但身体的痕迹是掩盖不住的。
绝对是那个人回来过。
怎么忽然会这样？那个人回来以后他会怎么样？
他屏息看着谢韶光，最终还是吐出一口气。
算了，算了吧。
“走吧，我不问了。”
其实谢韶光也并没有多生气，只是他忽然炸了，她也不甘示弱而已。
原则上是没什么非要对方道歉的地方。
见他态度变温和，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把书放回去。”
回流芳宫的路要走快半个时辰，沈晏舟走在前面，只能用后面的脚步声判断她还在跟着。
这样不说话的感觉太难受，他还以为之前两个人的关系变好些了，被他一冲动又打回原形。
“白天那事，我不是真的怪你。”
他低声说道。
“我也是。”
两个人从某种方面来说还挺相似的。
“那以后……”
“就当这事没发生吧。”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其实沈晏舟最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但那么多宫人在身边，他没办法开口。
回到流芳宫门口，他看着谢韶光进门。
“今日我还是回紫宸宫歇吧。”
明明只是一个下午和晚上，但对他来说似乎太漫长了。
他也想一个人静静。
谢韶光只有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接受，这样她还乐得清闲。
“恭送陛下。”
紫宸宫两个人也常住的，不过这段时间一直没人。
宫人们把这里养护得很好，仿佛主人只是早上才离开。
作为后宫中最大的宫苑，这里的一应陈设布置都是最奢华的毋庸置疑。
哪怕没有人，这里的老物件们或许也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开起一场热闹的聚会。
宫人们每日都要耗费巨量的时间和物资维护这一切。
然而更漏悠长，却显得此时这里过于冷清。
从前他也总是一个人住在这，却从未这么感觉过。
沈晏舟看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梳妆台上的妆盒，随手掀开扫了一眼，这盒子本来就大，里面哪怕用心整理过也显得乱七八糟的，就像想把世界上所有东西装进去一样。
他翻了翻，没有特别眼熟的。
从前他好像也送过谢韶光几副头面，当然，别的女人也有。
不过是给人造成得宠的假象而已，但她拿到还是很开心。
总是戴着，听说开口就是‘这是陛下赐我的’。
就连死的时候都戴着他给的簪花。
女人都喜欢这些的，金银珠宝，谁不喜欢。
可这些东西留在这，如同可以被随意丢弃的无用之物。
她喜欢的，真的只是金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