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清晰的自我认知
谢韶光疯狂汗颜。
其实她也想过，而且确实隐隐写出来了。
但是读者很难接受女主的舔狗最后不舔了，而且谢韶光已死，怎么都圆不回去，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于是这条线只能作罢。
少数读者看出来了，喜欢的也就自己嗑一下，不喜欢的更是直接咒骂她和沈晏舟。
沈晏舟沉思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该我了吧，至少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你问吧。”
“之前我说的，什么叫原作里的谢韶光，你又是什么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谢某幽幽叹了口气，告诉自己静心凝神：“和你想的没差。”
“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明确地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相信一花一世界吗？”
从刚才起她就在想要怎么说才能让沈晏舟好接受一些。
思来想去还是这个说法好些。
万千世界如同恒河沙，你看着一花一木，一滴水一粒沙，其实其中也含着某个世界也说不定。
她佛法并不好，虽然只能理解出这种粗浅的含义，但确实很符合当下的情况。
“信又怎么样，你就不能直说吗。”
“……那如果我说这个世界，或者说你原来的世界只是一本书的故事呢。”
这事不亚于跟一个正常人类说你头上还有四维生物，从宇宙大爆炸开始他就能洞见你出生到死亡的一切。并且能切片一样将你某个时段的人生塑形一样。
“嗯，所以你是书外的人么。”
她以为沈晏舟至少会愣一会儿的，就算不崩溃，也得思考半天。
但他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并且反推谢韶光的身份。
他看着她，无比清醒冷静。
“差不多。”
“所以你能看到我从前的一切吗？”
“也不是，书你懂吧，如果真的事无巨细记载一个人的一生，该是多厚的一本书，我只知道重要的事件，所以才会让你把死前的事讲给我听。”
“是关于什么的？”
“啊？”现在反而是谢韶光有些愣神。
“书总得有个主题吧，历史、律法、造物……”
“话本吧算。”
沈晏舟笑了笑：“那我就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吧。”
“你对自己，认知蛮清楚的。”
“当然，我能是什么好人呢？没有什么好人会动不动杀人流放。”
但也看得出来，他并不在乎。
“编排这本书的人是怎么想的呢，写出我这样的小丑，很好笑吧。”
这样都说得通了，现在的谢韶光知道一切，所以会避免那些导致自己悲剧的事。
心虚让谢韶光心跳加速，但她还是一副老道的样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身在红尘，谁都是千般造化，身不由己。真假又如何。”
“这话不像你说的。”他嗤笑道：“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看着书里的结局不平，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进来了。”
“不平什么，按你说的，所有人因果自定，咎由自取。”
“至少也有遗憾吧。”
“遗憾什么。”
他的故事，总逃不开谢晚雨或许还有沈心源。
但他们俩可以说是功德圆满，谁留有遗憾呢。
“我不用你可怜。”他嗤笑道：“我做的事，种因得果，和任何人无关。”
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冷肃起来，刚才那种怀念亡妻一般的温情瞬间就没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冰冷地看着她：“怪不得。”
怪不得这里的沈晏舟会有那样的际遇、性格。
他就像一个被豢养的宠物那样。
“真是恶心，你不会觉得自己很伟大吧，以身入局解救一个可怜的，卑微的坏蛋。”
谢韶光从来吃软不吃硬，她一开始还在心虚愧疚，见他这样，自己也恼了起来：“我从来没想过要救谁，我去霁州就是因为不想参与你们的乱局，是他追上来，是他缠着我，是他逼婚！”
情绪一波动，沈晏舟又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现在又把你换过来，你以为我愿意吗，明明，明明……”
两个人都一副恨不得要把对方吃了的表情。
“我不跟你说了。”谢韶光摇摇手，差点真的情绪崩溃：“你今晚上回紫宸宫睡吧。”
“用不着你管。”他恶狠狠地地说道。
“随你。”她转身开门，叫了个宫人就要走。
“你去哪，没朕的允许你不能出宫。”
“我去藏书阁，陛下自便吧。”
谢韶光走以后，沈晏舟稍微冷静了些。
明明说好的好好聊聊，结果被情绪控制上头就开始发火。
她能知道什么，她要是什么都知道，怎么会让这边的沈晏舟被她夺舍。
而且确实这些都是这些都是这身体的原主人干的。
可她自己也答应了不是吗！
他转了半天，总算是稍微心平气和一些。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让人给谢韶光送去一份，还是怕一见面又吵起来。
晚间正常处理公务，一直到快亥时，人还没回来。
“气性真大。”
虽然很想就这么让她爱干嘛干嘛，但毕竟这次的事是他挑起来的，这次就这样无疾而终，只怕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挑灯，去藏书阁看看。”他吩咐道，坐在椅子上按着隐隐作痛的头。
藏书阁离流芳宫有些距离，他没让人抬，自己缓缓步行，一边思考要怎么跟她和解。
可走着走着，却忽然意识到这条路和去太庙的是同一条。
初夏的夜间微凉，月色如水，和那天完全两种样子。
白日所谈一切重回心中。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里的沈晏舟又去了哪？
他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又会回到太庙当场，这一切都只是场梦。
但本来就是多出来的，没了也没什么关系。
可让他来这里，有这一世，总得为点什么吧。
冥冥中他在去往藏书阁和太庙的岔道上，拐入太庙的方向。
“陛下，不去藏书阁接娘娘了吗？”南云小声地问道。
“先去看看。”他觉得自己或许会在那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