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我看见我太奶了
“你以后也要注意保暖，寒从脚下起，头也容易受风寒。”
“只吃这点怎么行？你在长身体呢，就要多吃肉。”
“头又疼了？我给你揉揉。”
“手怎么那么凉，过来。”
……
一个个瞬间如同走马灯，在沈晏舟脑海中闪现。
他无意识地看着那些画面。
他这辈子开心的时候大多数与那个人有关。
她身上总是暖呼呼香喷喷的，有时候是酒香，有时候是花香，有时候是药味。
就是药味，也和绿珠宫的不一样。
和谢韶光在一起也不总是令人开心的。
那年过年他从诸州回来，在观音庙看到她身边站着袁攸时，他第一次觉得心里有种被轻轻揪住的感觉。
他从未拥有过什么，甚至谢韶光也并不是他的，可看到那一幕，让他明白了被人夺走心爱之物是什么感觉。
——虽然她也没被夺走。
自己是死了么？怎么都开始走马灯了？
他忽然意识到。
“漫漫……”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画面，却发现那些画面如同镜花水月，只能远观。
“对不起。”
一滴泪落下。
……
沈晏舟晕过去以后，流芳宫乱成一片。
谢韶光懵懵地接住他，不知道这是计划的一环还是单纯晕了过去。
她还想晕呢她的康家兄妹怎么办！
宫人们帮忙将他搬到床上躺着，又叫来御医。
她脑中一跳，若是让御医诊脉，会诊出来他的毒吗？
可不诊他这样晕着也不是个事。
她还在纠结，沈晏舟居然幽幽转醒了。
“陛下，怎么样了？”她赶忙凑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沈晏舟眼眸黑沉沉的，被她接触的一瞬间，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伸手挡开。
他坐了起来，皱着眉脸色阴沉，明显还在头疼，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看清谢韶光时眯了眯眼。
“没事干就都退下去。”
谢韶光看他这反应，心直接沉到胃里。
“下去吧。”她吩咐道，然后叫住南风：“康家兄妹先关着，别上刑，别的之后再说。”
南风看向沈晏舟，见他似乎没有异议，这才离开。
“你也……”看到谢韶光没有一起离开的迹象，他又开口。
“你们去煎一副安神药，御医就不用来了。”她快步走到床边，捂住他的嘴，一边大声吩咐。
“是。”外面的宫人回应，鱼贯而出，把门也关上。
沈晏舟用力将她的手扯下来，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厌恶。
“我知道你是谁。”谢韶光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感觉自己眼眶涩涩的。
“你当然应该知道。”沈晏舟挑眉看着她。
这女人发了疯不是。
她深吸一口：“这不是你的世界，现在是承运二年，安君意没死，我父亲没入狱，晚雨也没进宫。”
沈晏舟依旧满是厌恶地看着她，只在眼底有一丝怀疑。
“你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你。”谢韶光死死看着他，没让自己露出一点软弱。
“我知道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个世界你大概，已经死了吧。”
嘭的一下，她忽然被沈晏舟按倒在床上。
这一下磕得她后脑勺很疼，后背也疼。
“你什么意思。”他满眼的危险，仿佛她说错一个字就能将她杀了：“贵妃便这样诅咒朕？”
“我的意思是。”她深吸一口气：“现在的局势一点不比你当时简单，外有北戎威胁，内部你兄弟沈庆烨大概没死，你母亲想杀了你，安君意也在宫中有不少暗探，外还有叶家看起来打算架空你控制朝廷。”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痛下杀手。
“你露出一点破绽他们就都会扑过来将你分食，你知道的吧。”她态度依旧强硬，试图说服他：“你得跟我合作，你只能相信我。”
最终，沈晏舟放开手，坐远了些。
“这天下都是朕的臣民，朕凭什么只能相信……你？”
他玩味地打量着谢韶光。
她垂下眼，不去看他。
“因为……”
因为她是他的妻啊。
“朕的妻只有皇后，不过很巧朕没有皇后。”
“……啊？”谢韶光抬头，莫名其妙看着他。
“啊什么啊，朕说你只是贵妃，并不是朕的妻子，有什么问题吗？”
谢韶光：……
“我没有说这句话。”
这下沈晏舟也沉默了。
“朕没有病，也没有疯。”
话虽如此，他自己也忽然开始怀疑这一切。
因为谢韶光压根没有张嘴！
“你会腹语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闭上眼。
他一定是见鬼了。
或者是做梦了。
谢韶光也愣愣看着他，陷入沉思。
现在的沈晏舟应该已经不是她的阿舟了。
沈晏舟斜视着她，欲言又止。
“你头还疼吗。”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撇开眼。
“……有点。”
“能坚持的话就听我把现在的局势说完。”
他还以为她有什么特别优待呢，毕竟她看着和这个身体的主人那么……不过现实的一团糟还是让他强撑起精神。
“你说。”
谢韶光将叶家欺上瞒下，清除异己，陷害忠良，插手科举的事都给他讲了，还有原先两个人的计谋。
“你是说你兄弟也身陷科举舞弊？”沈晏舟听后轻笑：“那朕怎么知道你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脱罪胡乱编造，陷害叶家的。”
谢韶光一时气血上涌，本能很想揍他，但是都忍住了。
“我和你原来那个世界的谢韶光并不是同一个人，阿舟和你的经历也不一样。”
“看出来了。”他挑眼看着她。
谢韶光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胡思乱想被他看到更多东西。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是单他知道还是原先的沈晏舟也知道？
他到底能听到多少！
“都可以哦。”她愣神了片刻，他已经靠了过来，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道。
她本能扬起手。
虽然身体是沈晏舟的，但那气息已经不是他了。
“你也太狂妄了吧。”沈晏舟大概本来就警惕着她的，赶忙一下抓住她的手。
“你平时就这样吗。”
“不用你管。”谢韶光猛地抽回手：“你还是考虑考虑明天该怎么骗过所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