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乱成一锅粥
“臣妾……”谢韶光皱着眉。
主要是想不起台词。
这也没对过台本啊，叫她现场发挥，她大脑知道在演戏转都懒得转一下。
“臣妾无话可说。”
“是无话可说，还是难以反驳？”
还好沈某确实会演。
“大晚上他擅离职守，又从你宫里出来，身上带着你的簪子和荷包，你就没有一点解释？”
谢韶光依旧沉默。
他一拍榻上的小案：“跪下！”
她被吓得一哆嗦，反应过来才慢慢跪坐下来。
“朕往日是如何待你的！不过冷落你几日，不好好思过，倒是心思活络。”他咬牙切齿，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枉费朕还觉得舞弊案中有什么内情，觉得你兄长被人诬陷，不过是蛇鼠一家！”
他说得有点过了，谢韶光看着他，他自己就心虚地转过烟。
“陛下，您别怪小姐，是奴婢手脚不干净，想着偷了这些给哥哥带出去，换做钱银的！”锦绣听了半天，总算弄懂是怎么回事了，赶忙跪在谢韶光面前挡在两人中间。
“小姐只是想问问哥哥家里的情况，她真的什么都没做！是我们兄妹二人的错，小姐全不知情，要罚，罚我们就好！”
谢韶光愣了，完全没想到锦绣会挺身而出。
但她一直这样的不是吗？从前在袁家山庄的时候，她讲话都没那么利索，小小一个，却也挡在她前面。
“锦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她没办法解释，只好垮着脸命令。
“你倒是护主。”沈晏舟酸溜溜地说道。
“娘娘从前就对他们好。”芍药不忘火上浇油。
“朕问你了吗。”他不耐烦得吩咐道：“带下去，掌嘴一百。”
这一百巴掌打下来，只怕牙都全要打掉了，不管芍药怎么想的，又是为谁做事，也不能搭上自己的命不是。
她赶忙自己打着自己耳光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陛下宽恕！”
然而沈晏舟本质，确实是一个残暴的人。
只是她们看见他时，总有谢韶光在面前，他会装得乖顺无害，甚至是示弱讨好的。
对待叛徒，区区掌掴跟闹着玩似的，他当然有更恶毒的手法，不过是怕吓着妻子。
谢韶光忽然暗暗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摆。
她还想问问到底是为啥，别把人给她抽死了。
“五十掌，小命给我留着。”他这才松了口。
芍药哭喊着被太监们拖下去也不知在哪动手，但他说了要活口，自然会留个活口。
也不知道他们下了什么样的重手，康遥峰到现在才幽幽转醒。
他有些愧疚地看了谢韶光一眼。
之前她说了那话就让他赶快跑，他不明所以，但还是极力逃离。
前门必然是不能走的，不管来的是谁，都必然跟对方正面撞上。
禁卫只能在宫墙外守着，他来这一趟是擅离职守了。
他从后窗跳出，想着往后门的方向去，可没想到那里也有人。
他已经尽力逃跑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抓住他没给他任何解释机会，上来就将他打晕。
“呦，醒了。”沈晏舟勾着嘴角，满脸的危险。
他低下头。
谢韶光给他漏了底，他心中有数。
这段时间他在禁军中，也确实感觉到京中那些老派世家的强势。
他知道这是谢韶光给他铺路，他不能一辈子当谢家的下人，所以面对那些霸凌和欺辱他都忍了下来。
他不能给谢家坏了名声，也不能让谢韶光难做。
他从没提过自己的出身，有些人其实也知道，但就是看不起。
没想到第一次把这关系摆到明面上，是为了陷害他们。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沈晏舟继续问道。
“一切都是臣之过，还请陛下不要伤及无辜。”
沈晏舟咋舌，这家伙清楚现在的情况吗就在这一力承担。
“好，禁军康遥峰、流芳宫一等宫女康锦绣，玩忽职守、欺上瞒下、监守自盗，实为鸡鸣狗盗之辈，着蒸刑处死，择日行刑。”
谢韶光的眼皮跳了一下，看向沈晏舟。
但他并没有看她，她难以分辨这到底还是演戏，亦或是真的。
又或者虽然是演戏，但也是真的要牺牲掉他们。
康家兄妹是他送给她的，虽然一直陪着她那么多年了，但沈晏舟始终也没把他们平等地当做人看待，提到他们就和提到她的宠物一般。
“陛下？求陛下恕罪！”
她也是真慌了，赶忙叩头求饶。
“是妾指使他们做这些的，簪子和荷包都是……托他们带出宫的。今日也是，想打听家中的事才让遥峰偷偷进来。”
“哦？那这荷包上次是为什么丢的？”
谢韶光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他自己拿走的她能怎么说？
沈晏舟垂着眼，眼中暗沉沉的。
他现在到底是沈晏舟……还是别的什么人？
谢韶光仰着脸，满脸的疑惑，还有惶恐。
泪眼盈盈看着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没有为谁哭过，现在竟然为了别人这样求他，甚至要哭出来吗。
他神色越发深沉，甚至头也隐隐疼了起来。
“杀了他们。”
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一句。
他抬眼看屋中，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意识到这声音是他自己的。
“还不带下去！”他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赶忙命令道。
两个太监将康家兄妹拖了下去。
锦绣最后还在说着谢韶光是无辜的。
谢韶光自然想上前阻拦，却被人拦下。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骄傲慵懒的眉眼变得脆弱卑微，一直求着他放过他们。
他一直讨厌康家兄妹。
锦绣总能待在谢韶光身边分享她的一切，也总能得到她的疼爱和信任，不需要任何表示，就天然是她一派的。
无论他做多少事，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她在他身边没错，可从没将他当做可以信任依赖的。
她爱他，但他们从来不是一党。
她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立场，自己想做的事。
从没将他考虑在里面。
头好疼啊……
“把他们都杀了。”
这话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他脑海里的声音，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所有人看见皇帝一言不发看着贵妃，脸色越来越沉，然后一下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