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你真的是人？
沈晏舟因为腿脚不便，这次只能在被动的位置上，空出的手虽冰凉，却能四处撩起欲火。
“但我这个建议是真的。”他忽然从欲海中浮出来，非常正经地说道。
“什么？”谢韶光脑子都快成一堆浆糊。
“别喝药了，哪怕是死胎，至少做出有孕的假象，到时候抱一个也有说法。”
她甩了甩脑袋，把理智找回来一些，弯腰伏在他身上，抚摸着他胸口的箭伤老疤：“你这人，真的没有一点人样。”
“想说我不是人就直说。”沈晏舟笑了起来，带着身上的她一道震颤。
他勾起一条腿，让她稍微滑下来一点，也让自己更深入些。
就这么不动，也颇有一番风味。
仿佛是要将灵魂也一道交融。
他真是那么大度的人么？
肯定不是。
谢韶光的一切他都不想有第二个人见到，更别说如同现在这般品味。
哪怕还是他自己的身体，却是不同的人。
如今他手上的局面可比那个人当初的好，若那个人聪明，装得像些，没有人会发现他已经不是自己了。
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
想到这，他嫉妒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与其让别人占有，不如他提前毁灭。
没过几日，就传来楚王病倒的消息。
对于这位硕果仅存的兄弟，沈晏舟表现得相当关心，派了不少御医前往。
其中自然加入了一些御医署从民间新招揽的见习医师。
只可惜楚王这病来得突然，哪怕那么多御医一起会诊都没有任何头绪。
他忽冷忽热，经常意识混乱，记忆也出现了问题。
就连去探望他的生母柳太妃也认不出来。
柳太妃一把年纪，捱过了之前的纷乱，好容易等来了太平，没想到她唯一的儿子变成了这样。
一夜之间几乎要白了头。
但她毕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遇到这种事也并没有马上惊慌失措，而是默默贴身照顾了他两日。
两日后，她招来了这次带头医治楚王的御医令常御医商量。
一番告罪和免礼后，总算说起了关键。
“常御医令是真觉得小儿的病毫无头绪吗。”
“额，殿下此番是急症，住处和膳食都查过了，并没有能导致此病的因素。”
“真不知道么。”柳太妃又重复道，面上表情转冷。
“娘娘恕罪！”常御医令一下跪了下去，叩头如捣蒜。
“这难道不是蜉蝣梦的症状。”然而柳太妃直接将这事挑明。
蜉蝣梦可以说是一种皇家专用的毒药，蜉蝣朝生暮死，可谁知在它梦中，没有广袤多彩的一生。
这毒据说能为人在梦中制造一个幻梦，让人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最后溺在梦中。
说得那么好听，其实症状也就是癔症发疯，然后死亡。
这毒许久没听说过了，更早以前，几代之前还挺常用的，后宫中的女人不择手段，或是男人想无声无息让一个女人死亡。
宫里那样的环境把人逼疯很正常。
疯子死了更正常。
“……是陛下用的吗。”
她最终下了结论。
常御医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
谁能对沈心源用这种药呢，他能威胁到谁，他的死又能给谁带来好处。
那不是只有，沈晏舟。
柳太妃的心慢慢沉下去，但一片混沌中，似乎有一丝违和。
沈晏舟现在登基不算久，沈心源也从未表现出违逆之心。
外有北戎，内有逃窜的清江王，安家自恃有功，对他也并没有绝对臣服，那么多内忧外患，没必要先从沈心源下手。
柳家虽然是望族，但并没有多少兵力，一直以来在朝中声望也还不错，动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
那么沈心源如果死了，沈晏舟就并非受益人，而是受害者。
这样一想，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果是沈晏舟下的手，他大可不派那么多御医来。
他们若是真诊断出来，哪怕嘴上不说，一切因果导向都会指向沈晏舟，就算沈心源死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思及此，柳太妃决定进宫一趟。
听了她的述说，沈晏舟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日都好好的，朕还以为是风寒之类的，这蜉蝣梦是什么？”
柳太妃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方才想起，安雪柔大抵也是这毛病。
这位太后的存在感太低了，时常让人想不起她，宫中别的孩子都有母亲和外家的托举，沈晏舟虽然也有外家，但这位母亲在他的成长道路上是一点作用也没起。
仿佛是横空出世一般。
沈心源也曾给她说过这个兄弟的事。
几乎是谁都可以踹上一脚，欺辱蹂躏的。
那时先贵妃势大，柳家本就招人忌惮，她在宫中也是举步维艰。
她教导沈心源不要跟他们同流合污，但也别当那出头的。
作为正常人，对沈晏舟心有怜悯很正常，但他们现在并没有太多能力帮助他。
一些帮助能顺势为之就做，但也要考虑自己的处境。
那时候沈晏舟就是这宫中的边缘人物，每次看到他，都自己缩在角落，安静地打量四周，寻找自己需要的，或者能帮助自己的人。
他过得，大概远比宫中任何一个人都艰难，对这种东西，大概也不怎么清楚。
柳太妃叹了口气：“太后近来如何？”
他大概没想过会忽然问起太后：“太后近来一切安康，只是冬季到了，有些失眠没胃口的小毛病，所以朕带着宫中诸人来此汤泉宫疗养。”
说到这，他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些什么，皱眉思索了片刻又狐疑地看向柳太妃：“什么意思，这事与太后也有关系？”
她观察着他的神色，他这反应如果不是真的不知道，那演技也太过精湛了。
许是他真不知道呢？
可现在让他知道安雪柔并非真的为冷宫所困才发疯，是好是坏。
他杀两位兄长的事犹在眼前，这次要相信他么。
“柳太妃莫要卖关子，楚王这毛病，和太后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癔症还能传给他的么。”
沈晏舟再三追问，柳太妃下定某种决心。
若真是他要杀沈心源，现在也跑不掉了。
不如赌不是他，或还能卖他一点人情。
她张了张口：“吾儿与太后，恐是同一种症状，但这不是病，是一种毒。”
柳太妃离开后，谢韶光幽幽从后间转了出来。
虽然早就下定决定，但这期间她一直很担心谢晚雨暴露，虽然按照设定来说她这一手医术+智商基本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这可是现实。
用别的药引发的症状代替毒药，怎么想怎么神。
但也不好直接给沈心源下毒吧。
还好，他们成功了。
柳太妃交代了解毒的方法，沈晏舟也答应让人去取。
可若……他的问题不只是因为毒呢。
而且谢晚雨的意思是或许又有人给他投毒，这人还没抓住呢。
“漫漫，怎么不开心吗。”沈晏舟搂过她。
这点他早想过了，但解了毒，总还能做点别的，比如——一个孩子。
“没有，我挺开心的。”谢韶光坐在他腿上，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以后要好好感谢人家。”
“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