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意外也不意外。
商战就是这样肮脏没下限的。
杨悦薇跟蔡友慌忙去了魏氏米行，谢韶光实在帮不上忙，就被留在家中。
“小姐，很麻烦吗？”锦绣半大孩子，之前接商队的时候带她去，看着那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景象，她还挺兴奋的。
“从前商队来我们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她笑眯眯地看着商队，眼前浮现的却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南边汉人带来的货品五花八门，阿爹阿母卖了家中的牛羊，就能给她买些花衣裳和零食。
虽然现在谢家零食几乎是不限量的供，也比从前那些精致许多，可记忆中的香甜却是什么都比不过的。
没想到转眼这支商队就变成了麻烦。
“谁知道呢。”谢韶光倒是不后悔打了唐云舒，再来一次她还会打，不过眼前的问题也得好好想想怎么解决。
谢大爷不是傻子，谢家也不是什么黑心商贩干一笔就跑，这粮食大多是今年刚收上来的，米行收的时候也验过，不可能出现陈到发霉把人吃出问题的情况。
去年
“你哥哥呢。”谢韶光想着接下来的流程，忽然问道。
杨悦薇和蔡友从米行到衙门，扯了半天，回来时天都黑了。
“什么结果？”谢韶光见她回来，上前问道。
杨悦薇有些疲惫地摇摇头。
明知是有人整他们，但找不到证据，米行一口咬死卖的就是他们家的米，昨日取货今天早上卖出去下午就出了问题。
真是演都不演。
“带几个人去守着粮仓。”杨悦薇想了想，安排道。
明日衙门那边要去开仓验货，确定他们仓中其他的粮食有没有问题。
杨悦薇忙了一日，早早就去休息了，谢韶光坐在灯下，听数更漏。
夜长梦多，今天晚上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
她之前还为了沈晏舟那点破事心烦摆烂了一个月，现在遇到事，反而心定了。
谢寻山足迹已经到了霁州西北，离家远，不能经常回来，谢芝树更是云游四处，一个月能寄信回来一次都很好，这家里就她母女二人，她更得撑得起事。
三更过，她原也打算去休息时，忽然听到前院隐隐传来吵闹。
“小姐，抓到人了。”康遥峰风风火火跑回来，大声说道。
谢韶光歪了歪头，觉得挺没意思的。
“真的麻烦还没来”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粮食出事必然会去查粮仓，肯定会严加防范，谢家人手是固定的，那么要带走的货物那边呢？
谢韶光坐在前厅中，看着康遥峰和他那些武师朋友们将几个人带上来。
那些人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哆哆嗦嗦路都走不直。
“我们听命守在库房，子时初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往库房走。”康遥峰走到谢韶光身边说道。
有人拿了几个桶上来，放在那些人旁边。
谢韶光站了起来没看了看那个几个桶：“这是什么？作案工具？”
这几乎是她早就猜到的事，只是好奇他们到底会怎么做。
那几人似乎还没缓过劲来，哆哆嗦嗦挤在一起。
“说话。”康遥峰上前踹了其中一人一脚：“他们在货物边上干了什么然后用这水泼了上去。”
“遥峰。”谢韶光抬手，让他先不要动粗。
康遥峰听令，又站回谢韶光身边。
一双绿色的眸子如同某种动物，虎视眈眈看着那几个人。
他有点奇怪，本来看到他们来直接抓就是，但谢韶光一定要他们等到对方动手。
“是……是水。”其中一个人总算开口：“只是水，我们住在附近，就是打水路过，走错地方就被莫名其妙抓了。”
谢韶光勾起嘴角：“大半夜打水，正好穿过别人家的仓库，还把水泼到别人东西上，你挺会走的啊。”
“那，那又怎么样，也没律法说不能从那过。”那人继续嘴硬道：“你自己去查，我们就是附近的佃户。水，水只是不小心撒上去的！”
“是啊，让我想想。”谢韶光看了看那几桶水，水质稍微有些浑浊，闻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并不臭，只是有点怪，说不清是什么。
“他们身上还搜到了这个。”一个武师忽然上前，伸手拿出了什么。
那是一根很长的针，比起常见的绣花针稍粗，有一个手掌那么长。
谢韶光接了过来，让锦绣拿了烛火过来看。
尖头那端有些浅黄色的印记，闻起来有隐隐果香。
“那是我家媳妇纳鞋底的针忘记取下来了。”那人赶忙说道。
“哦。”事已至此，谢韶光大致明白了：“去查查他家佃的谁家地。”
“你查这做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是谢家小姐，也不能随意处置人！”那人明显有点慌起来，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
“用针扎果子，再泼上这什么水，好让水果腐烂更快是吧，你要自己能担这事也无所谓，我倒不是很在意具体赔钱的人是谁。”
“赔，赔什么钱，不小心撒了点水就要赔钱？强买强卖也不是你们家这样的！”
“怎么了。”
谢韶光还没开口，杨悦薇就来了。
妇人神色惺忪，明显是刚被叫醒，面色却相当严肃。
“娘，这些人不知为何，要糟蹋咱家的水果。”
谢韶光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杨悦薇越听越沉默，她确实没想到他们会声东击西，也惊异于谢韶光会提前那么多想到这点。
她从前总担心谢韶光被自己养得太天真了，怕她以后出嫁受苦，来霁州以后也是娘家人和丈夫不在身边，才让她跟着自己学一点。
没想到她想的一点不比自己这个大人少。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去把蔡友叫来。”
谢韶光功成身退刚想回去休息，没想到又有消息传来。
“有人想在粮仓纵火，被当场抓获！”
今天晚上可真热闹。
为了抓现行，粮仓那边还是让他们动手点着之后才抓的，好在早有准备，并没有真的燃起大火。
将两伙人交给衙门的时候，天都亮了。
公堂之上，那些人很快将背后指使供认不讳。
除了一个带头的，其他人真的是佃农，如果把这件事算在他们头上，就是卖儿卖女也是赔不起的。
杨悦薇与他们商量好了，若能在公堂上指认，可以送他们和商队一起离开，去谢家的庄子上干活。
为了利益为唐家做事，当然也能为了利益倒向谢家。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人证物证俱在，就要看唐家怎么接他们这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