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算了，累了，毁灭吧
谢韶光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这孙七是……？”沈晏舟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昨日半夜谢韶光睡下后，他的人递了消息报告谈判结果。
比起陆望归这个老狐狸，孟老五可好说话多了，他当过几年兵，但对于上层的党争政斗还是没多少认识。
除了粮食和救灾善后的事外，竟然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我只是为了乡亲们能活下来，有一口饭吃。”
就连他的使者谈到最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坑老实人坑得良心痛。
“我自知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不择手段的错事，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之后种种，孟老五都会一力承担，只是希望你们的王不要辜负百姓。”
沈晏舟接管霁州以后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清算他。
能率领那么多百姓逼反控制一州太守，这人实在是不安定因素，放谁都忍不了的。
只是听到使者传回的消息，他竟然有些沉默。
如果不是朝廷不管，周围的州也袖手旁观，他未必有能力控制这里。
是沈家负了他们。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孟老五行伍出身，旁的事直接跟许覃商量，还有让……”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手下有什么能用的人，他所谓临西王府的人压根没有，如果让安家的人接手，只怕到时候会出现只知安家，不知他沈晏舟的下场。
“算了，先让许覃干着吧。”
但现在他是民心所向，还不能动。
但整件事里他并没有听到孙七这个人。
“昨天和孟老五一伙的，我觉得他们两拨人不是一伙的，便稍微分化了一下。”
说白了谢韶光借力打力，多少也利用了他们。
反正现在没出事，结果倒也挺好的。
“我觉得孙七像那种浑水摸鱼的歹人，而且就是冲我来的。”
城中还有那么多高门大户，那是真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谢家远道而来，就是真家财万贯，也不会带着一起跑，那些大户在此扎根，家大业大，抢他们怎么说也比抢谢家有性价比吧。
她想起另外一家姓孙的人，别不是她命里和姓孙的犯冲。
“算了，先吃早餐吧。”
因为沈晏舟的到来，谢家的生活水平改善了不少。
沈晏舟得知他们的倾囊相助是真的把自己掏空了，多少有些无言。
他若不来，谢家到底打算怎么过冬啊。
“叫家里寄点呗，庄子上的粮产过段时间也能收了。”谢韶光非常乐观。
不过光靠他们一家，真的很难喂饱一整个州的百姓。
今年霁州涝灾严重，能报上来的受灾是三县，其实其他地方也不好过，减产绝产不在话下，朝廷那边打着，倒是有精力派收粮官下来。
许覃和孟老五费尽心力瞒了许久，收粮官倒不是很在意陆望归死活，只是一句话，粮得收。
“这……先前收到先皇殡天的消息，新皇登基的消息却未曾听说，这粮，是要缴与谁？”许覃见避不开，直接问道。
救的时候没人救，征粮倒是来人了。
而且今年的份额比往年都多许多。
征粮官不耐烦地横了许覃一眼：“那么多问题，什么叫没有新皇，新皇乃是原赵王殿下。我不管你们什么情况，限你们五日内筹齐征粮。”
许覃和孟老五到这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尤其是许覃，之前谢韶光和陆望归谈论要怎么借粮的时候，陆望归就表示过担心自己偏向哪方，事后遭到清算，并不打算站队。
这时局，压根不存在纯中立。
就是当时他们没有依附临西王，现在缴粮便会算是赵王一派，不缴粮，隔壁景州只需稍微用力，他们也还是得低头。
他先前还有些胆战心惊，觉得虽说有陆望归和孟老五顶在前面，但真要清算，自己也未必跑得掉。
现在心里踏实了，踏实得有点死了。
原来一开始他们就没得选。
临西王能给他们甜头，只能说他是选择里相对好的那个。
其他是直接上大棒。
“那就拜托将此事告诉临西王殿下了。”他直接招来了沈晏舟的使者，将这事告诉了他。
“我这兄弟……”沈晏舟听了这事，脸上是一种复杂的神色。
旁边的景州就算了，那本来就是他的势力范围。
他应当是知道霁州今年的灾难的，就是这样也专程来征粮，很难说不抱着其他心思。
这征粮的粮远超从前，明显是战备。
若霁州能拿出来，便能增强他的实力，若拿不出来，只怕他会让景州出兵，名正言顺直接吞并霁州。
反正左右不吃亏。
“疯子。”他喟叹道：“许覃那边让他拖着，快马传书给舅舅，叫他做好准备。”
要打便打，反正他觊觎景州也不是一两天。
“对了，找个地方，我要密会二人。”
沈晏舟觉得自己在霁州也挺好的。
诸州那全是安家的地盘，他做什么都会在安君意眼皮底下，在临西就离所有地方都太远了。
在霁州算是前线，能最快接到一切消息，还能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最重要的是，还和谢韶光在一起。
半个多月后，太守府那边罕见地请了谢寻山一起去商讨。
他们甚至把陆望归都放出来了。
景州对他们以赵王的名义下了征讨令。
毕竟草台班子，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
问题别说他们，陆、谢二人也是第一次见啊！
而且谢寻山一个工部的，每天算账督工，他知道啥打仗。
许覃把一叠文本放在所有人面前。
上面细数了霁州众人的过错，政府这边拒不纳粮、不管控难民，无所作为。
孟老五这边，作乱犯上，以民犯官。
反正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
“现在给我说有什么用。”陆望归臭着一张脸：“我当初没说过么，当站队是好玩么。”
说是控制了他，其实他做什么都没人管，整日饮酒爬山，乐不思蜀。
现在说起政务，他当然不想管。
一堆烂摊子，谁爱上谁上。
“临西王那边怎么说。”谢寻山问道
他们现在暗中依附临西王，这下不会也甩手不管了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临西王那边让孟某收敛兵力，好像真的要开打了。”孟老五麻木地说道：“孟某被充做军中，州县事务，还得还政于大人。”
他看向陆望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