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汁糊糊 作品
37.慕（五）
混沌的味道很好，即便凉了也并不会影响口感。
二人打斗一番本就极累，混沌吃的自然连汤都不曾留下。
尤其是赵燃爻还觉不够伸着脖子往南寒临碗里瞧，结果自然是得到南寒临嫌弃的白眼。却也是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新研制出来的肉干放到对方手中。
“最后一块了，陈姨本就没做几块，你这几天下来，都吃多少了。”南寒临微抿着唇，看着赵燃爻硬生生从他手中拿过这块肉干。
肉干外包裹着油纸，此时一掀开香气扑鼻，让人不禁流下口水。
看着赵燃爻一口吞下的样子，南寒临暗嘲对方便是那偷吃人参果的，不知其味。转身去拾掇没有收拾妥当的推车。
他们之所以来祸害这条街，让最后一个钉子户混沌摊大娘离开便是他们的任务。宁渡乾其人太过小心谨慎，偏说原先的地盘危险，有着被人发现的风险，非要让他们生生垄断一条街。
最后一叠纸币被放置到推车上，宁渡乾施施然出现。
“不错，与我预想的时间差不多。”宁渡乾穿着一身嫩绿色的交领右衽衫袍外搭一套浅绿色外氅，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眉眼含笑，唇角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眼角眉梢间却带着几分考究，他望着南寒临。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拖了这些年月，反倒让我做了不少事情。”宁渡乾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稍稍耸了耸肩，眼神戏谑地瞧着吃剩的两碗混沌。
南寒临近日心情好，看着宁渡乾这幅样子也全当对方是在发牢骚，反正自己不会少块肉，听着也便听着了。
“你来做什么？”赵燃爻长眉倒竖，倒是警惕的模样，上下打量着宁渡乾，左手则静悄悄摸着璀璨。
宁渡乾瞧着赵燃爻的模样，抿了抿嘴，敛去嘴角的笑容，“乾凃纹身，莫要如此对我。我们不过是合作。”
转首望着抱臂好整以暇的南寒临，“明日是重奴传信的日子，晟湖距离距离这里可有些距离。”
“自然。我们本意也是要寻你告别。”南寒临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漏出无奈的表情，“那就只能麻烦你与秋禾姑了。”
“好走不送。”宁渡乾面容嫌弃，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符纸放在南寒临手中，表情郑重，凑到对方耳边轻声开口，“里面是你要的东西。小心使用。”
“会的。”南寒临亦是郑重点头，抓过被揉捏着有些褶皱的符纸放入衣袖口袋中，转身与赵燃爻相伴离去。
“近日东境频有冤死鬼魂出没，宁渡乾怀疑是有人故意所为。不知是那方势力安排。恰好最近一起事件就在晟湖附近，你我也好见过重奴留下的花灯后去会会那些冤魂。”
南寒临言简意赅，她垂眸翻看着掌心处符纸上的字迹。字迹娟秀，却也有几分苍劲力道，上面写着两种新兴的功法并特意标注是在一本藏书中所见，实为奇门失传的第九十八与第九十九式。
她默默记下功法的使用口诀与要求，便将其烧成灰烬。
他们是在东境苍安城而晟湖却在与苍安城相对的北阳城。可谓是一西一东，一北一南。
二人选择的骑马扬鞭的出现方式。辅以精简版的赵燃爻千里符，慢慢悠悠地也用了一日的时间。
等到北阳城的时候，天色大暗，月亮烤火，并不是一个极好的天象。不过越危险的物件越美丽，这般的天色夜象，倒是让她流连忘返。
“明天要下雨，我们速战速决。不要去找客栈滞留了，最好明日天亮前回苍安城。”
将马儿托付给街角驿站的马夫，南寒临与赵燃爻小跑着来到晟湖的湖边，湖面上倒影着这轮圆月，水波潋滟，将泛着点点亮光的花灯带动到二人面前。
花灯上镌刻着深邃的印记，南寒临一眼便瞧见了，伸手接过赵燃爻递来的长棍去勾花灯。
忽而一阵清风，即将落勾的花灯便被风裹挟着吹走，纵使伸长胳膊也够不到了。
南寒临有些愤恨，她本想省些力气，抬手凝诀间，赵燃爻蜻蜓点水已将花灯取了回来。南寒临收敛灵气回丹田，勾唇笑着接过花灯。
她倒是忘了，赵燃爻轻功极佳。
花灯的四瓣花瓣上都雕刻着一些图案，将花瓣掰下来，对上莹莹月光便轻松可见上面刻着的小巧字迹。
“上月初七，张余金独去西山运雪送到了皇宫大殿，从圣人手中讨得稀世美玉上供城阳门。”
“上月十六，奉命前往城阳门供城阳仙子修习术法，伤五处，系以痊愈。了解到城阳门仙法根据为变脸。”
“剩下事宜将使用宁阁主鹦鹉以做飞鹦传书上报。”
“……”
重奴这卧底任务做的当真不赖。
南寒临在心里暗自感慨，并且给予最高评价。
“赵应重发来的情报数都数不过来。”
赵燃爻翻看着随之飞来的鹦鹉带来的小纸，上面描述着张余金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的所做所为，可惜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搞不懂对方究竟是何用意。
“莫名其妙才对，张余金惯是喜欢做让人放松警惕的事情。便是等到彻底放松之时，一招制敌。”
说着南寒临超自己脖子比了个斩首的样子。
“那很坏了。”
赵燃爻撇撇嘴，嘴角嗫嚅着发出一声冷哼。
空中又飞来一只鹦鹉，随后被一股黑团击中，施施然落入晟湖中。
冤魂的气息？南寒临感觉这股味道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幸好现在已过宵禁，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就算有巡查的官兵往来也可凭借轻功上房躲避一二。
如今的难题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这道冤魂。
冤魂察觉到活人气息愈加兴奋，它颤栗起来，搅动着晟湖水翻涌，扑灭在湖上静静漂着的几点花灯。
南寒临率先发起攻势。
此战应抢占先机，尽快而为。
素手凝诀结印，顺手甩出一枚铜币直直摔在冤魂的魂身上。冤魂抑制不住地颤动，不是兴奋而是恐慌。
它早已拥有人类神智，竟然懂得何为藏拙何为漏锋。只见它倏地引去自己的气息身形，遁入晟湖水中，翻云覆雨，与湖水融为一体。
就连已经挂在它身上成型是奇门法阵都无法禁锢住它。
“它体内是数十个青壮年的魂体魂身，实力非同凡响。”南寒临习惯性地皱眉，从乾水谷出来遇到的敌人除却那两只小动物便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
她心中升起愁苦的情绪，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赵燃爻正在握着璀璨斩杀由晟湖中冤魂召唤出来的黑团。这虽不是个要命的活计，但是架不住积少成多，长剑挥舞，黑团便免，只一眨眼便复又出现。
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南寒临看在眼里，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付对方。赵燃爻也正好适合这样的磨炼心性的打法。
凝神静气，双手高举过头顶，面对愈加汹涌澎湃的湖水，南寒临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这是她新学得的奇门第九十八式，凝水成冰，幻境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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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似天地拍倒湖水，在水花飞溅着要落在南寒临脸颊旁的刹那，凝结成冰，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血滴落入凝结的冰中，霎时间发出一道亮光，横扫全城。
南寒临从空中缓缓落下，憋住一口气，蹲下身子敲了敲冰面，冰面出现一个可以容纳一个粗壮成年人大小的窟窿。
几位样貌不一的年轻人蹒跚着步子出现，呆呆地伫立在南寒临眼前，眼神空洞无神，姿势却一模一样。
“你们三天前与家中赌气便一同前往静儿山爬山，不料误食蘑菇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回到了家中，原来是住在山间的猎户帮助，你们曾想要相伴去道谢，骤听噩耗，原是猎户被猛兽拆吃入腹，你们痛心疾首决意去酒馆醉个痛快，各自晕倒在河边。”
一番话过后，这几个年轻人唰唰地富有秩序一般相交着倒下，彻底失去意识。
此件事了，南寒临也似脱力一般倒下。她的嘴唇毫无血色，轻轻喘着粗气，大咧咧坐在地上平复着身体躁动的灵气。
这便是失传功法的副作用。会让她体内澎湃的灵气兴奋起来，在她体内横冲直闯，搅得她不得安生。
“果然是奇门术法。”南寒临缓出一口来，昂首看着露出关切眼神的赵燃爻嗤轻笑一声。
“你也坐着歇会吧。”
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晟湖水结成的冰在慢慢融化，南寒临一直静坐在原处不动，这便是奇门第九十八式的麻烦之处。
她需要等到转变的记忆进入每个人脑海方能离开。
赵燃爻拒绝了南寒临的提议，将怀中有着自己体温的肉干放到南寒临冰凉的手中。
“你唇色苍白一片，吃片肉干也好补充补充精力。”赵燃爻顿了顿，似乎不像让对方拒绝一样，快步远离了南寒临一些。
举起璀璨就又细细观察起来，时不时发出感慨。
“哎呀呀，这剑真是不凡。”
“哎呦呦，耍起来，还挺沉。”
废话。
上面不仅镶嵌的宝石，还是千年沉铁打造能不沉嘛。
南寒临发出一声嗤笑，对上赵燃爻瞬间转过来的眼神却倏地收敛。赵燃爻这一通耍宝行为，反倒真的减缓了她的痛苦。
待幻境扎根于每个人心头后，南寒临如释重负，支撑着身体站立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眼神锐利望着静静躺在晟湖中半死不活的冤魂。
这个显然是具有一定实力的，不然也不会在奇门术法下仍能存活下来。
她上下打量着冤魂。这道冤魂拥有人的五官，人的神态，此时正在一脸愤恨地瞪着她。
这倒有趣。
南寒临来了性质，蹲下身子搅动湖水，让被水流禁锢的冤魂来到她的面前。
“我早发现你生了神智，却没想到，你竟然还生长出人类的五官。有趣，有趣的很。”她伸手拍了拍冤魂的脸颊，眸中满是冷意，“是何人派你前来？”
虽然知晓对方并不会回应，南寒临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般询问着。
不出所料，冤魂猩红的眸子中怒意更甚，声音粗犷笨重，“不……不能告诉……不能！”
南寒临一掌拍到由湖水倒灌形成的身躯上，尤不解气还补上几脚。
“三……三月三……”
南寒临猛地停下踢踹的脚，回眸与好整以暇靠在树干旁安心等待的赵燃爻对视。
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瞧见不可置信的神情。
“三月三，草莺飞；七月七，狗儿跑？”
二人打斗一番本就极累，混沌吃的自然连汤都不曾留下。
尤其是赵燃爻还觉不够伸着脖子往南寒临碗里瞧，结果自然是得到南寒临嫌弃的白眼。却也是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新研制出来的肉干放到对方手中。
“最后一块了，陈姨本就没做几块，你这几天下来，都吃多少了。”南寒临微抿着唇，看着赵燃爻硬生生从他手中拿过这块肉干。
肉干外包裹着油纸，此时一掀开香气扑鼻，让人不禁流下口水。
看着赵燃爻一口吞下的样子，南寒临暗嘲对方便是那偷吃人参果的，不知其味。转身去拾掇没有收拾妥当的推车。
他们之所以来祸害这条街，让最后一个钉子户混沌摊大娘离开便是他们的任务。宁渡乾其人太过小心谨慎，偏说原先的地盘危险，有着被人发现的风险，非要让他们生生垄断一条街。
最后一叠纸币被放置到推车上，宁渡乾施施然出现。
“不错，与我预想的时间差不多。”宁渡乾穿着一身嫩绿色的交领右衽衫袍外搭一套浅绿色外氅，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眉眼含笑，唇角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眼角眉梢间却带着几分考究，他望着南寒临。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拖了这些年月，反倒让我做了不少事情。”宁渡乾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稍稍耸了耸肩，眼神戏谑地瞧着吃剩的两碗混沌。
南寒临近日心情好，看着宁渡乾这幅样子也全当对方是在发牢骚，反正自己不会少块肉，听着也便听着了。
“你来做什么？”赵燃爻长眉倒竖，倒是警惕的模样，上下打量着宁渡乾，左手则静悄悄摸着璀璨。
宁渡乾瞧着赵燃爻的模样，抿了抿嘴，敛去嘴角的笑容，“乾凃纹身，莫要如此对我。我们不过是合作。”
转首望着抱臂好整以暇的南寒临，“明日是重奴传信的日子，晟湖距离距离这里可有些距离。”
“自然。我们本意也是要寻你告别。”南寒临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漏出无奈的表情，“那就只能麻烦你与秋禾姑了。”
“好走不送。”宁渡乾面容嫌弃，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符纸放在南寒临手中，表情郑重，凑到对方耳边轻声开口，“里面是你要的东西。小心使用。”
“会的。”南寒临亦是郑重点头，抓过被揉捏着有些褶皱的符纸放入衣袖口袋中，转身与赵燃爻相伴离去。
“近日东境频有冤死鬼魂出没，宁渡乾怀疑是有人故意所为。不知是那方势力安排。恰好最近一起事件就在晟湖附近，你我也好见过重奴留下的花灯后去会会那些冤魂。”
南寒临言简意赅，她垂眸翻看着掌心处符纸上的字迹。字迹娟秀，却也有几分苍劲力道，上面写着两种新兴的功法并特意标注是在一本藏书中所见，实为奇门失传的第九十八与第九十九式。
她默默记下功法的使用口诀与要求，便将其烧成灰烬。
他们是在东境苍安城而晟湖却在与苍安城相对的北阳城。可谓是一西一东，一北一南。
二人选择的骑马扬鞭的出现方式。辅以精简版的赵燃爻千里符，慢慢悠悠地也用了一日的时间。
等到北阳城的时候，天色大暗，月亮烤火，并不是一个极好的天象。不过越危险的物件越美丽，这般的天色夜象，倒是让她流连忘返。
“明天要下雨，我们速战速决。不要去找客栈滞留了，最好明日天亮前回苍安城。”
将马儿托付给街角驿站的马夫，南寒临与赵燃爻小跑着来到晟湖的湖边，湖面上倒影着这轮圆月，水波潋滟，将泛着点点亮光的花灯带动到二人面前。
花灯上镌刻着深邃的印记，南寒临一眼便瞧见了，伸手接过赵燃爻递来的长棍去勾花灯。
忽而一阵清风，即将落勾的花灯便被风裹挟着吹走，纵使伸长胳膊也够不到了。
南寒临有些愤恨，她本想省些力气，抬手凝诀间，赵燃爻蜻蜓点水已将花灯取了回来。南寒临收敛灵气回丹田，勾唇笑着接过花灯。
她倒是忘了，赵燃爻轻功极佳。
花灯的四瓣花瓣上都雕刻着一些图案，将花瓣掰下来，对上莹莹月光便轻松可见上面刻着的小巧字迹。
“上月初七，张余金独去西山运雪送到了皇宫大殿，从圣人手中讨得稀世美玉上供城阳门。”
“上月十六，奉命前往城阳门供城阳仙子修习术法，伤五处，系以痊愈。了解到城阳门仙法根据为变脸。”
“剩下事宜将使用宁阁主鹦鹉以做飞鹦传书上报。”
“……”
重奴这卧底任务做的当真不赖。
南寒临在心里暗自感慨，并且给予最高评价。
“赵应重发来的情报数都数不过来。”
赵燃爻翻看着随之飞来的鹦鹉带来的小纸，上面描述着张余金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的所做所为，可惜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搞不懂对方究竟是何用意。
“莫名其妙才对，张余金惯是喜欢做让人放松警惕的事情。便是等到彻底放松之时，一招制敌。”
说着南寒临超自己脖子比了个斩首的样子。
“那很坏了。”
赵燃爻撇撇嘴，嘴角嗫嚅着发出一声冷哼。
空中又飞来一只鹦鹉，随后被一股黑团击中，施施然落入晟湖中。
冤魂的气息？南寒临感觉这股味道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幸好现在已过宵禁，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就算有巡查的官兵往来也可凭借轻功上房躲避一二。
如今的难题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这道冤魂。
冤魂察觉到活人气息愈加兴奋，它颤栗起来，搅动着晟湖水翻涌，扑灭在湖上静静漂着的几点花灯。
南寒临率先发起攻势。
此战应抢占先机，尽快而为。
素手凝诀结印，顺手甩出一枚铜币直直摔在冤魂的魂身上。冤魂抑制不住地颤动，不是兴奋而是恐慌。
它早已拥有人类神智，竟然懂得何为藏拙何为漏锋。只见它倏地引去自己的气息身形，遁入晟湖水中，翻云覆雨，与湖水融为一体。
就连已经挂在它身上成型是奇门法阵都无法禁锢住它。
“它体内是数十个青壮年的魂体魂身，实力非同凡响。”南寒临习惯性地皱眉，从乾水谷出来遇到的敌人除却那两只小动物便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
她心中升起愁苦的情绪，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赵燃爻正在握着璀璨斩杀由晟湖中冤魂召唤出来的黑团。这虽不是个要命的活计，但是架不住积少成多，长剑挥舞，黑团便免，只一眨眼便复又出现。
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南寒临看在眼里，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付对方。赵燃爻也正好适合这样的磨炼心性的打法。
凝神静气，双手高举过头顶，面对愈加汹涌澎湃的湖水，南寒临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这是她新学得的奇门第九十八式，凝水成冰，幻境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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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落入凝结的冰中，霎时间发出一道亮光，横扫全城。
南寒临从空中缓缓落下，憋住一口气，蹲下身子敲了敲冰面，冰面出现一个可以容纳一个粗壮成年人大小的窟窿。
几位样貌不一的年轻人蹒跚着步子出现，呆呆地伫立在南寒临眼前，眼神空洞无神，姿势却一模一样。
“你们三天前与家中赌气便一同前往静儿山爬山，不料误食蘑菇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回到了家中，原来是住在山间的猎户帮助，你们曾想要相伴去道谢，骤听噩耗，原是猎户被猛兽拆吃入腹，你们痛心疾首决意去酒馆醉个痛快，各自晕倒在河边。”
一番话过后，这几个年轻人唰唰地富有秩序一般相交着倒下，彻底失去意识。
此件事了，南寒临也似脱力一般倒下。她的嘴唇毫无血色，轻轻喘着粗气，大咧咧坐在地上平复着身体躁动的灵气。
这便是失传功法的副作用。会让她体内澎湃的灵气兴奋起来，在她体内横冲直闯，搅得她不得安生。
“果然是奇门术法。”南寒临缓出一口来，昂首看着露出关切眼神的赵燃爻嗤轻笑一声。
“你也坐着歇会吧。”
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晟湖水结成的冰在慢慢融化，南寒临一直静坐在原处不动，这便是奇门第九十八式的麻烦之处。
她需要等到转变的记忆进入每个人脑海方能离开。
赵燃爻拒绝了南寒临的提议，将怀中有着自己体温的肉干放到南寒临冰凉的手中。
“你唇色苍白一片，吃片肉干也好补充补充精力。”赵燃爻顿了顿，似乎不像让对方拒绝一样，快步远离了南寒临一些。
举起璀璨就又细细观察起来，时不时发出感慨。
“哎呀呀，这剑真是不凡。”
“哎呦呦，耍起来，还挺沉。”
废话。
上面不仅镶嵌的宝石，还是千年沉铁打造能不沉嘛。
南寒临发出一声嗤笑，对上赵燃爻瞬间转过来的眼神却倏地收敛。赵燃爻这一通耍宝行为，反倒真的减缓了她的痛苦。
待幻境扎根于每个人心头后，南寒临如释重负，支撑着身体站立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眼神锐利望着静静躺在晟湖中半死不活的冤魂。
这个显然是具有一定实力的，不然也不会在奇门术法下仍能存活下来。
她上下打量着冤魂。这道冤魂拥有人的五官，人的神态，此时正在一脸愤恨地瞪着她。
这倒有趣。
南寒临来了性质，蹲下身子搅动湖水，让被水流禁锢的冤魂来到她的面前。
“我早发现你生了神智，却没想到，你竟然还生长出人类的五官。有趣，有趣的很。”她伸手拍了拍冤魂的脸颊，眸中满是冷意，“是何人派你前来？”
虽然知晓对方并不会回应，南寒临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般询问着。
不出所料，冤魂猩红的眸子中怒意更甚，声音粗犷笨重，“不……不能告诉……不能！”
南寒临一掌拍到由湖水倒灌形成的身躯上，尤不解气还补上几脚。
“三……三月三……”
南寒临猛地停下踢踹的脚，回眸与好整以暇靠在树干旁安心等待的赵燃爻对视。
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瞧见不可置信的神情。
“三月三，草莺飞；七月七，狗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