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行船
“哎哎哎——神医,您放着,我来我来。”
抵达桓曲河次日午后,时聿一行人就匆匆收拾准备渡河。
刚搬完一趟下船陌离就看见年过半百的第五邺格外费劲地拖着那个大医箱,看着格外艰难地往船上拖,似的拖不动了,第五邺两手抱着大医箱想把它抱起来。
看的陌离是眉心狠皱,他忙拦着第五邺,从他手中接过医箱往船上搬,生怕这个年过半百的医者再闪着腰了。
来回几趟,陌离才把第五邺指定的东西搬完,四处环顾了一下,计算好了行程和船上所需必备品,陌离方朝着河边站着的时聿走去。
“可以走了,主子。”
“嗯,准备出发。”
时聿点头称是,四处环顾了一下,抬步往船的方向走。
“哎,栀雨呢?”
往前走了没两步,时聿忽的一回头,方想起来没看见栀雨。
“……栀雨!”
陌离默了默,高声喊了栀雨一声。
“来了!来了!”
只见离船只几百米远处有个黑影嗖地窜了过来,只几息时间便到了陌离身前几步远,速度不减往前冲,怀中还抱着一个大包袱。
“陌离”
时聿一昂首,陌离便伸手扣住栀雨脑袋,阻了他的路。
“栀雨,你的包袱不都在船上了吗?”
“啊……没有、收拾、完。”
栀雨一头扎在陌离手掌上,惯性作用下还往前倾呢,一听到陌离的质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大学生步,双手紧紧抱着那个大包袱,后知后觉地解释,虽然面上仍旧一如既往的面瘫模样,可眼神飘忽,让人起疑。
“嗯?”
明眼看出了栀雨的不对劲,时聿回身两步挑开栀雨的包袱带子,凑头往里看。
“嘶,栀雨,你带这么多糕点干什么?”
时聿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一大袋子的零嘴,又瞥见栀雨可怜巴巴地眼神,好心的给他又系了上去。
“聿哥哥说,要走、十日。”
“那也不能吃这么多啊。”
“吃太多要蛀牙的,等到时候牙齿掉光了栀雨就再也不能吃了。”
“……不会。”
栀雨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儿,抱着包袱错开时聿的手,偷偷往后退了一小步,小声反驳。
“好啦,可以带上船,但是不能多吃。”
“嗯?”
时聿捏着栀雨的脸,算是小小的退了一步。
“嗯……”
栀雨还是纠结的戳着手指,里面有好多种口味的甜点,他都想吃。
“陌离”
时聿挑眉,威胁性的喊陌离。
“好吧!”
栀雨满脸不情愿地答应,抱着包袱闷头就要往船上跑。
“哎”
时聿按着栀雨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栀雨。
看着时聿格外和蔼的笑容,栀雨莫名一瑟缩。
“包袱给陌离给你拿着,该给你吃的时候自然会给你吃的。”
“……聿哥哥!”
时聿看着快被欺负哭了的栀雨,面不改色,甚至还又捏了一下他的脸。别说,小少年的脸就是好捏,又软又有肉,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乖,栀雨。”
“好叭。”
看着栀雨把大袋子交给陌离,时聿才放心的上船,却没看见栀雨飞快上船的样子,那偷摸感,就像是后面有个什么追他似的。
零嘴这玩意就不能在栀雨手边搁,这是时聿实践出来的大道理。不论是什么零嘴,不管准备了是几天的量,到了栀雨面前只需半天就再也见不着了影。他就跟个仓鼠似的,又吃又囤,这边刚塞进嘴里一个,那边又藏起来一个。而且记吃不记打,因为这个几次大半夜的牙疼,也没让他长一点记性。
因此时聿近来格外严格的控制栀雨的零食,好在栀雨听她的话,虽说每次都不大情愿,却是会乖乖听她的话。
殊不知,在几次挣扎无果后,栀雨也长了记性,知道鸡蛋不能塞到一个筐子里,抱了个大包袱的同时塞了好几袋零嘴到怀里,现下正趁时聿不在,搁船上找个地方偷吃呢。
栀雨上船后第五邺紧跟着也上去了。
陌离跟在时聿身后,边走边给她汇报。
“主子,这桓曲河一入,我们便完全暴露在境域的监控下。”
“嗯”
时聿点了下头,脚步不停,随口回着陌离。
“这次前来,倒也算是两方心知肚明的,朕倒不怕她知道行踪,就怕她不知我们前来。”
“是,还有——昨晚长情给我回信了,危止吩咐的任务已经完成,琅桓静姝长情一人过去打探过,确实在琅桓山上,一路上有着三十五处机关。”
“只是关键问题却在于琅桓静姝本身,听长情打探来的消息声称琅桓静姝一旦离根,不过半刻便会枯萎,而后便会逐渐变为冰霜,遇风则化为乌有。只是这储存方法,只有境域之主——宿疏知晓。”
“嗯,这个第五邺有给朕说。”
边说边走着,见陌离还跟着自己,时聿扭头。
“还有什么事吗?”
听时聿询问,陌离脸上挂上了笑容,语气虽仍旧恭敬,却难掩骄傲。
“清锁寒如今仍旧在境域之内,按照长情的意思,境域如今还不清楚他们的行踪。”
“哦?”
时聿挑眉看了陌离一眼,神情中难得带上了惊讶。
琅桓险据,但以清锁寒的能力要完成任务却不成问题。因为时聿自己要过来,所以她并不担心境域发觉了清锁寒会有什么动作。
只是她本以为他们完成之后便会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直苟到了现在。
要知道琅桓境地是境域根据地,可以说这里四处都是布了眼线的,若是不挑事端进入倒不是难事。
可若是在其内制出稍些风浪,再想不被察觉便不是易事。便是武功高如陌离,也难以做到身处境域数月而不被察觉。
而清锁寒上下百人,虽各个武功高超,却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别着一个的能闹事。
让清锁寒过来之前时聿都已经做好了兜底的准备,还想着等见到了宿疏怎么给他们撇关系,把他们摘出来呢。
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苟到现在。
清锁寒,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瞥了眼满脸等夸奖的陌离,时聿还是克制的给了肯定的认可。只是有些好笑地发问。
“那这些,先前做任务的时候怎么只字不提。”
“他们想着您要过来,憋着劲儿表现呢。就等着您过去了给您个惊喜呢。”
“哼~”
时聿很轻的哼了一声,却难掩高兴。
“到底还是一群臭屁小孩儿。”
“是”
陌离跟着附和。
没过多久,停靠在岸边不久的小船就启程了。
再往前,是将近十日的水上行程。
时聿进了船厢便去休息了。她昨夜到底失眠,此刻能补会儿觉就补一会儿。
栀雨还在偷摸着吃零嘴,边吃着不忘了放哨,以防被发现了。
而陌离,面上不显,只是步子上略显仓促,进了屋便打开了长情给他的私信,边字句读着,便走进去坐下。
一封信,他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好似通过这薄薄的一封信纸看到了那封信外早已能独当一面、潇洒肆意的青年。心下是止不住的骄傲,却也悄然淌过着别样的暖流。
他想让船快些,再快些,好能快些见到身处琅桓正眼巴巴等着他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