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冰与火的关系
若将时间线拉回来,在时聿郁郁往帝宸殿去时戚芜已是在府中忙的昏天暗地了。
时聿交付下的任务并非她分内之事,因而她只能抽着休息的来进行,既不影响每日的公务又要几天内给时聿结果。
戚芜不情不愿地接下任务,不情不愿却别无办法的加班。
她甚至没来得及让人准备晚膳就抱着一大堆资料整理,初步计划列了下来却发现剩下的内容要和温絮和共同探讨。
可戚芜看了看已经黯淡的天色,皱着眉有些纠结。
她如今有两种选择,一是现在就跑到对面的府内跟温絮和探讨,二是明天早起去议政堂找温絮和。
第一种选择不利于她的名声,毕竟是个女子,不过戚芜还真不大在乎名声这东西,况且她也早就没了这玩意儿。
而第二种选择,就戚芜而言她是一个可以熬夜但不能早起的人,每日的早朝她都是昏昏欲睡强咬牙度过的。
而今要让她起的更早去办公,戚芜都不敢想象到时候自己的戾气该有多重。
要她起早办公,倒不如让她熬夜加班。
想法确立了戚芜迅速团起一堆资料又捞上刚整理的计划纸去敲温絮和的门。
“碰碰碰”
戚芜满怀的纸稿动作极为僵硬的敲着门。
“哎,戚相。”
戚芜怀里抱满了资料就要散掉,她大步走着不及回头。
“我找你们温相有要务相议。”
“哎,您先去正堂坐,我马上去叫我家大人。”
“你去你去。”
就这样慌慌乱乱的,戚芜把一怀的资料落在正堂的桌上,一点没有相臣模样的挑着乱糟糟的资料。
不多时,温絮和便着一袭白色缀鹤常服入堂。
“惊鸿怎么这会儿来了?”
说着他摆了摆手让小厮倒茶,他随手接过茶递给戚芜。戚芜也不客气,接过一饮而尽放在茶盘里才笑着开口。
“这不明儿早起不来床,只好来此叨扰归玉了。”
温絮和浅笑回应,款步走至桌前边看着戚芜整理的资料边开口:
“我这两日事务也是重,忙忙碌碌这会儿刚换了衣裳空闲下来,倒是多亏了惊鸿整了这么些资料。”
温絮和不紧不慢地回着,手上动作却丝毫不马虎地接过戚芜整理的资料以及那份初稿。
“嗯--确实很全面,但这些好似有些多了。”
“是”
戚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品边答:
“这整得广泛,具体还要再筛选一下的。”
温絮和垂眸看着沉吟一阵说道:
“去我的书房吧,那里有另一些资料。”
“成”
就这般,他们从天色将自黯淡直谈了一个半时辰才初定目标。
“咕噜噜~”
戚芜口干舌燥的喝着茶便听见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响。
她一口尽了杯里的茶单手托腮望着旁边一愣的温絮和。
“归玉啊”
她脱了正经的外壳有些吊儿郎当的念着温絮和的字。
“不介意我吃你些饭吧,忙到这会儿我都没来得及让府里准备饭菜呐。”
戚芜颇为可怜的说着,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恳求,浸润着笑意望着温絮和。
温絮和咬了咬腮帮,总觉着这般的戚芜总惹得他不自在。
那双过于明媚的眼眸眨巴着望着温絮和总让他觉着她眼里好似只有他一人似的,那种从心底涌起的热意让他不自在极了。
好在他总能不露声色的将那份灼热掩盖。
“阿木,厨房的饭可做好了?”
“哎,好了相爷,奴才让他们传上来?”
“嗯”
温絮和应着,外面守着的阿木就要去催就听见戚芜散漫的声音传来。
“哎,阿木,再上些酒来啊。”
“惊鸿,天已经晚了,不适合喝酒了。”
温絮和皱着眉不赞同的说着。
“哎呀,归玉你这里的酒好喝,小酌几杯,小酌几杯嘛。”
戚芜扁着嘴又拿她那格外真诚的眼睛看着温絮和。
“到底是我府上不合适,你若喜欢拿走几坛便是。”
“哎,你说这个啊,我都不在意。”
看着温絮和皱着眉颇不赞同的模样,不知是哪里戳着了戚芜的笑点,她噗的一声笑出来,没忍住伸手戳了戳温絮和脸颊。
“好嘛归玉,你就听我这一次,酒是要与知己喝的,回了府里再喝可就没味了。”
温絮和心里有些被抚平又有些酸。
你府里养了可不止一个知己。
温絮和心里愤愤地戳着戚芜小人,到底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下来,戚芜说着的小酌也早就破了规格,她险些把自己喝醉,两手托腮双眸迷蒙的望着温絮和。
“到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呢?”
戚芜有些困的吐槽着。
“哎,归玉。”
“等啥时候咱们也能闲了,我带你在京城里玩儿,哪里小食美,哪里玩儿的好,我以前都了解的透透的。”
戚芜醉着给温絮和吹嘘,抬手比着拿捏的手势。
要说前些年她清楚那是毋庸置疑的,可这些年,戚芜忙的就差脚不着地了,还在京城里玩,她自己都要忘了那种整日咸鱼躺的滋味了,也就醉了还能吹嘘了。
戚芜边说着头一点一点的,显然困得不行了还睁着眼不想睡去。
温絮和看着这样没个模样的戚芜有些好笑。
他单手支额另一只手想报复性的戳戚芜醉的绯红的脸颊,就要触到她脸颊了又觉着不合礼仪复又默默退了回去。
他弯腰捡起被醉倒的戚芜推掉地上的资料又去拿了个干净的毛毯披在她肩上,蹲着默默看着她醉的昏睡。
温絮和手指隔着空气拨着戚芜鸦羽般漆黑的眼睫,看着这般的戚芜竟觉着心下像是被投了石子的湖面般泛起阵阵涟漪,不复平静。
温絮和想起平日没心没肺的戚芜,竟莫名觉着委屈,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对戚芜究竟是何种感觉。
明明知道不是一路人却还是不可控制般的想要靠近。
温絮和是极冷清的人,他将自己限制在条条框框中努力做个于天下君王有益的宰相。
而戚芜,她与他好似是处于两种极端的人。
她身上没有种种世人定下规则的束缚却能做到随心所欲不逾矩。
她是极自由的人。
纵身居宰相的重位她也可举重若轻。
她是极聪慧的人。
他们是处于两个世界的人,亦犹如火与冰的关系。
本该互不相容,可偏偏戚芜总可以将他冰封的心灼化,只剩下带着些蒸汽的温润的流水。
这将是一份无疾而终的情感。
温絮和如是想到。
温絮和重新站起身拉了个椅子坐在距她稍远的地方,手中轻轻握着那方纸稿。
“阿木,进来。”
他唤到。
“主子,有什么事?”
阿木听了迅速进屋却见一旁戚芜正趴桌上睡着了,自家主子坐在离她八百米的距离似是避嫌,见温絮和看了过来,阿木忙低头凝神等待吩咐。
“戚相与本相商谈国事累极了,你去让戚相府上的人来接下,不要引人耳目,懂了吗?”
“是”
阿木忙应下去叫人,当书房的门再次关闭,书房内又陷入一片沉静,戚芜应是酒劲上来醉过去了,而温絮和则是垂眸研究着那张图纸。
书房内很静,静到能听到窗外风过林梢的飒飒以及自己和缓的心跳。温絮和很享受这般静谧,本因某位醉客而动荡的心也渐渐安定。
不知多久,门外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吱呀”
书房的门被再次打开,只是这次进来的却是一位样貌姣好的高挑男子,旁边是笑着指着方向的阿木。
温絮和认得这人。
这便是那位戚相花重金搁南风馆赎回来的头牌--湘竹。当时这事闹得满城皆知,就连时聿都狠狠地批了她一顿。
温絮和原本还算和缓的面容因面前男子的到来而变得冷硬。
“多谢温相照顾我家大人,我家大人若有得罪处还望温相谅解,我便先带我家大人离开了。”
温絮和听着面前这人一口一个‘我家大人’原本就冷硬的面庞此刻阴沉的不像话。全然没有外人面前清冷有礼的相臣模样。
又见这人拉着戚芜的亲近模样,温絮和手里的纸被握得愈发皱巴。
“吱呀”
当书房的门再次被关上,外面的热闹便与温絮和隔离,他垂着眸看自己手中皱巴的纸,又一点点抚平。
书房内重归沉寂,与往常般沉寂的没有人气。窗外的风依旧吹着树梢,书房周遭依旧出奇的静,只是他被扰乱的心再也静不下来。
他再看不清那被抚平纸张上的字。
……
温絮和与戚芜的故事
又名
撩人不自知多情戚芜为爱收心记
清风明月温絮和稀里糊涂被拐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