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他的过往

郁桉也有些惊奇，他竟然这般顺利的就开始哄开了时昼。

他们关系进展快得可怕。

不过短短一个月，他便与面前这个人交心，说那些未曾倾吐过的话。

“我出生时，我娘因一些原因而早产，所以我从生下来身子骨就不好。”

“听我阿爹说，我生在冬日，那个冬天冷得厉害，我差些就死在了那个冬天，阿爹为了我的事四处奔波，到底从阎王那里拉回了我的命，可从此便坏了身子骨。”

“往后八年，我平平安安地过来。阿爹从不要求我练武，娘对我看得极紧，长到八岁，我几乎未出过将军府。”

“八岁那年，阿爹和阿姊又一次出征，那次也是阿爹最后一次出征，可当时我不知道。”

“那次走前，我刚说服我阿姊，她答应我那一仗打完了回来便教我练武，我仍能记得，那会儿我站在花坛边上，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傻傻的挥着剑说‘我要像阿姊一般，执剑杖步天涯！’”

“可我没想到，谁也没想到，从此阿爹与阿姊再未回来。”

说至此，郁桉顿了一下，九岁那年，永远是他人生中的噩梦，他一生也无法从那阴影中走出。

“八岁的那一整年，我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啊盼啊，一个只拥有四方天地的孩子在漫长的时间里等了整整一年，可我等到的——只是阿爹叛国的噩耗。”

“很快，不待我难过，不平，将军府整府便被抄了。”

“将军府满门抄斩，我得太皇太后庇佑独独活了下来，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斩首，周遭围满了百姓，他们向我扔烂菜叶，臭鸡蛋，叫嚣着死不足惜。”

“阿娘被抓时，紧紧拉着我的衣袖要我活下去。可她死时面色却坚毅极了，她说她不信阿爹会叛国，一直到死，她没有展露丝毫脆弱。”

郁桉好似陷入了回忆，那双下垂的眸子好似看向时昼，细看其间却空无一物。

“后来我便进了大理寺，太皇太后只保了我一命，可大理寺里的难，只能我自己受。”

“夙朝大败所引起的恐慌必须要找到着力点为百姓泄愤。将军府满门抄斩如此，我在大理寺里受刑亦是如此。”

他声音淡淡的，可逐渐眸底变得晦暗痛楚。

“你不会想到那里的日子有多苦，在那里，我就是个泄恨的工具，各式各样的刑具都往我身上用，在那里时间流动的好似异常漫长，每每当我感到自己要被折磨死了的时候他们便会为我上药治疗。”

“太皇太后要我的命，他们便留我一线生机。”

“那时候，折磨我好似已经成了他们的乐趣。他们乐得看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像狗一样伏在地上，而后再随意上些药吊着我的命。”

“整整三年，那些被折磨的日子好似漫长的像是一辈子。每每奄奄一息时我就想，不如这般死了算了。我好想自杀，我好疼，好疼……”

“可阿娘的话好似回荡在我耳边，阿娘要我活着，想尽一切办法活着。”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折磨才能结束，或许在下一秒，或许要一辈子。”

“我看不到尽头，看不到丝毫希望，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时昼”

“那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