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独幽 作品

120. 囚禁

“不可能……”她还年轻正值芳华怎么会生出白头发,一定是她在胡说。


很快她又想起不久前被囚禁在朝天宫的日日夜夜,她为了挽回圣心,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憔悴,不得不没日没夜地抄写佛经,忍饥挨饿,也是那时候生了白发。


想到此她更加疯狂,一把拂落桌上的杯盏,冷声道:“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给她吃食,连一口水都不行。”


她的视线落在沈持玉身上,表情阴鸷地轻笑出声:“倘若明日黄昏之时他还不来,我便将你做成人彘送给他。”


说罢,她猖狂地大笑着离去,身后的沈持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在来之前她吃了些饼子否则真的要饿坏了。


天色越来越暗,屋子里却没有人为她掌灯,她坐在黑夜中倾听着周遭的动静,直到门口响起几声闷响,门悄然开了一条缝隙。


“主子……”一身太监服饰的梅蕊出现在空荡荡的宫室内。


白日里梅蕊趁着徐公公搜查如意酒坊之时敲晕了一个与她身形相似的小太监,并在简单易容之后混入了队伍中,这才有机会与沈持玉里应外合。


“可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对于沈持玉来说皇宫既陌生又熟悉,想要藏起来不难,但要离开却难如登天。


“整个内宫都有禁军把守,进出除了腰牌之外还必须有司礼监下发的牙牌。”梅蕊为了避免泄露身份,并不敢开口说话,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探听到些许消息。


眼下各宫都已落锁又有侍卫把守,想要达到目的必须要制造混乱。


一刻钟后,寂静的黑夜中忽然响起女子尖锐的尖叫声:“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浓烟翻滚,火舌吞噬了殿宇的一角,宫中顿时一片慌乱,侍卫们匆匆奔走,救火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沈持玉趁乱换上早已备好的宫人服饰,混入慌乱的人群之中,向着坤宁宫的方向疾行。


着火的地方距离坤宁宫有一段距离,这里虽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二人虽入了坤宁宫却无法进入太后寝宫。


迫于无奈她决定铤而走险,梅蕊急匆匆朝着寝殿奔去,在门口处被内侍拦住去路,她语无伦次地开口道:“火太大了,徐公公让你们一起过去救火……”


这些人早就看到了翻滚的浓烟,不疑有他当即就拿上汲水的工具朝长信门走去,梅蕊悄然松了口气,谁知领头的太监忽然转过身道:“你的牙牌给我瞧瞧。”


沈持玉心跟着提起来,从袖口拿出牙牌交给那太监总管。


那人看了看牙牌,又看了看她,半晌又丢给她,道:“快!在前面带路!”


幸好刚刚趁着起火混乱之际,梅蕊莫走了管事太监的牙牌,不然还真应付不过来。


她一边装作急匆匆地带路,一边不经意地朝着沈持玉所在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接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趁着内外交接混乱之时,她混入了正殿。


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就被一把匕首顶在了喉间,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说,谁派你来的?”


沈持玉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是、是刘公公担心太后娘娘的身子,命奴婢过来看看。”


她口中的刘公公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刘汝,也是高鼬的干爹,是内侍们口中的九千岁。


只听一声冷笑,脖颈上的匕首又凑近了几分,“再胡说八道,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沈持玉心思急转,太后的寝殿里怎么藏着个杀手,难不成太后已经遇害?


不会的,晋王只是想得到皇位,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有德高望重的太后在更有利于朝堂的稳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对太后娘娘对手。


这人如果是晋王的人,察觉到她的异常早就呼喊外面的宫人来抓她了,既然藏在暗处与她周旋想必定是太后的人。


思及此,沈持玉冷冷地道:“外面的火是我放的,我想见太后娘娘一面。”


话音甫落,颈上的匕首便拿开了。


烛光亮起的瞬间,沈持玉险些惊掉了下巴,内殿的宫女太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空气中还弥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猜测应该是迷香。


回过头看向拿火折子的人时又是一惊,“你、你……是苏淳?”


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前一身宫女装扮的女子正是失踪了两年的苏淳,接连看到于洋和苏淳,沈持玉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过苏淳倒是比她淡定得多,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道:“太后娘娘就在内殿,要去就赶紧。”


沈持玉顾不得谢她,看了她一眼,匆忙向内殿走去。


太后娘娘的情形比她预想的要糟糕得多,她是真的病了,且病得很重,沈持玉接连叫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身后的苏淳有些看不过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银针对着太后娘娘的几处穴位就扎了下去。


她有心阻拦,却被苏淳白了一眼,“我要是想害她还用得着等你来。”


沈持玉只好作罢,不过随着她的动作,太后果真悠悠醒转,见到床榻前的沈持玉面露喜色,她万万没想到还能再见沈持玉一面。


二人眸中皆有湿意,但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沈持玉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太后,未等商量出对策,外面有内侍急匆匆地叩门。


苏淳凑到门前,二人不知如何言语,就见苏淳着急忙慌地进来,道:“晋王快到了。”


想来是她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晋王,他能找到坤宁宫恐怕是已经知晓她逃走了。


下一瞬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晋王一眼便看到躺了一地的宫人,冷冷地道:“给本王搜!”


太后娘娘脸色苍白,强撑起身子,虚弱地斥道:“孽障!你眼里还有没有伦常?”


“沈持玉人在哪儿?皇祖母若是不将人交出来,我便要大开杀戒了。”说着就让侍卫押了太后娘娘的几名亲信进来。


眼看刀就要刺入王嬷嬷腹中,太后脸色苍白,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个畜生!”


“住手!”沈持玉从暗处走出,看向晋王等人道:“我跟你走,放了这些人。”


她打小在坤宁宫长大,这里的嬷嬷看着她长大,她又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太后身子骨太差,万一受到惊吓后果不堪设想。


两名侍卫上前反扭住她的臂膀,将人往外拖。


“慢着!”太后咬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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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扶着床帮强撑着站起身子,她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晋王朝身旁的宫娥使了个眼色,宫娥上前搀扶住太后。


“你不是一直想要传位诏书吗,哀家愿意劝说天子下诏,但是你不能伤害持玉,即便你日后做了天子也不能伤害秦王,你能做到吗?”说出这番话已耗费了她太多力气,若非憋着一口气,此刻怕是又要昏死过去。


晋王闻言面上露出笑意,亲自上前搀扶着太后,并对身后的宫人道:“还不快去请太医给皇祖母熬些强健体魄的补药。”


说罢又假惺惺道:“皇祖母说哪里话,八哥毕竟是本王的亲哥哥,只要他安分守己,本王日后定不会亏待于他。”


沈持玉被重新羁押在一座角楼,每日里除了送饭的宫女外未曾见到任何人,就连一向喜欢耀武扬威的金城公主竟也两日未曾出现过。


直到第三日的夜里,沈持玉听到了兵戈声。


声音在清晨时逼近了内宫,她坐在被钉死的窗前聆听着外面的声响,透着血腥气的晨风透过窗牍的罅隙吹进来,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金簪。


门倏地被人踹开,闯进来的人竟是宋冀年,他的身上还穿着朝服,发冠有些歪斜,看到沈持玉的那刻眸中蓦地射出一缕精光。


他疾步走到沈持玉跟前,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却被她避开。


“持玉,快跟我走,待会儿晋王的人就来了……”宋冀年的神情很是焦急。


沈持玉却不敢信他,宋冀年一直都是晋王的一条狗,是金城公主的面首,他与她该是你死我活,她怎么能信他,又怎敢信他?


“你信我,秦王的人马已经打进来了,人已经到养心殿了,晋王此时投鼠忌器,必然会将视作威胁秦王的筹码……”


不等他说完,沈持玉已快步走到门前,回头见他还立在原地,便道:“还不快走!”


比起落入晋王手中,沈持玉宁愿被宋冀年挟持,至少这个人她太过了解,想要活命也有的是机会。


整个皇城已经乱了套,但内廷仍旧掌控在晋王手中,沈持玉一脚踏出门槛,鞋底便沾染了嫣红的血迹,鲜血洇湿了缎面的丝履,一抬眼就看到殿外横七竖八躺在了一地的守卫。


以宋冀年的本事是杀不了这么多人的,沈持玉看了宋冀年一眼,他却慌里慌张地看着远处,道:“有人过来了,快走!”


说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北面疾奔,沈持玉被动地跟着跑,回眸的瞬间果真看到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如鬼魅般迅速穿过廊道。


沈持玉认出那是禁军的服饰,只是并非内城亲军,似乎是京卫军,按照惯例,亲军专守皇城四门,京卫军驻守端门之外及东上等门,倘若京卫军入了内廷,岂非内城已破,这些人来此寻她又是何目的?


觉察到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宋冀年焦急地回头问道:“怎么了,再不走快点,被晋王的人抓到,你我都没有命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宋冀年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去坤宁宫,太后娘娘命我护你周全。”


“你撒谎!”沈持玉猛然松开他的手,后退数步,“这不是通往坤宁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