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客 作品
70. 世家筹谋
密室之中，幽幽烛火燃着，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生姿。
大汉没再逗留，放下魏嫣然便转身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密室中回响，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魏嫣然看着自己身后的墙缓缓移开，又严丝合缝地合上了，回过头打量着屋里。
这屋里的陈设简陋至极，一张床，一套摆满书籍的桌椅，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东西。她闲得无聊，便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起初，她只是随意浏览，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书上记载的皆是些闲散琐事，然而那文字的写法却透着一股诡异。她仿佛看到了现代社会的人对着她说话，那熟悉又陌生的语调，让她心神不宁。
魏嫣然突然坐直了身子，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本以为是许世卓的人来接她的，可细想之下，似乎又不是。
她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踌躇地站了起来，目光在房间里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
就在这时，机关的门开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清晰。听到这声音，魏嫣然心中微微一松，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着进来的人道：“司音？你怎么来了？”
司音笑着走进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一丝轻松。他身上的衣衫略显凌乱，显然是经历了一番奔波。
他开口道：“契丹的人发现我是天机阁的探子，但念在我与女真部落的关系，便放过了我。我这才回到了大梁。”
“哦。”魏嫣然点点头。
司音见她这般神情，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话说，你不知道是我吧？你怎么就那么轻易跟着我们来了？”
他本以为魏嫣然在长公主府，要瞒过所有人和她见面，还需费些周折，可没想到，居然如此容易。
听到这话，魏嫣然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以为……算了，说正事吧。”
然而，司音却急了，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魏嫣然，“说什么正事！最大的正事就是你！我还等着你救我呢，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随便来个人就跟着跑？”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被魏嫣然的举动吓到了。
魏嫣然无言以对，“我以为是我的朋友，没想到是你。”
司音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语过于急切，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往后切莫这般轻易信任旁人，这盛京城中，人心叵测，不知有多少人欲置你于死地。近日里，你千万不可离开长公主府，至少纪长月尚不会对你下手。”
魏嫣然听闻此言，面上露出几分不解与困惑，“你这话是何意？我从未踏足盛京，又怎会无端得罪这许多人？”
司音望着魏嫣然，见她如此，面上的着急再也掩藏不住，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道：“黄河水患之时，本是世家与纪长月最后的博弈之机。世家掌控着粮食，不肯施舍于灾区，欲借此要挟纪长月，在她登位之前，先许下诺言，以保全自身权势。然而，你却无条件施舍粮食，令世家大族们既在明面上得罪了纪长月，又未能谋得丝毫好处。”
魏嫣然听罢，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许世卓被选为赈灾大臣，也并非偶然。许世卓出身世家，若无粮可施，尚可求助于自家。所以纪德清才会说，她不必施舍，只管让许世卓回家向父母索要便是。
但后来许世卓竟敢去向纪时泽索粮，可见他亦无法从世家处讨得粮食。世家联合，势力庞大，又怎会轻易被一个许家撼动？再看许家人那般模样，恐怕也不会为自己的孩子出头。
魏嫣然思及此处，不禁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摸了摸司音的头，“你莫要生气，我往后定会小心谨慎，保全自身。”
司音见魏嫣然这般动作，心中一窘，忙往后退了一步，将脑袋从魏嫣然的掌下挣脱出来，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神情颇为别扭，低声道：“你……你往后行事，千万要多加小心。天机阁中，你尤其要提防枢玉。”
魏嫣然听后，微微一怔，“为何？”
司音叹了口气，道：“其他成员皆因自身受制于蛊，故而对你心存期待，盼你助他们解脱。然而枢玉身为少阁主，地位稳固，她所图者，绝非仅仅是解除蛊毒这般简单。”
魏嫣然听罢，心中微微一沉。
司音见魏嫣然神情坚定，心中略感宽慰，“你既明白了，那便好。只是往后行事，切莫再这般鲁莽。我是被天机阁召回盛京的，不能在此留许久。
这地方是天机阁用来联络的，但因为纪时泽，天机阁许多联络要点都顾不上，这个便是其中一处。你如果有事，可以躲在这，就在后巷第三条街...”
魏嫣然仔细记着来这的办法，随后便被司音送了出去。
*
长安街上，已临近傍晚，火红的云霞如烈焰般烧灼着天边，将整个街市都映照得一片通红。
兄妹二人仍在街边卖艺，尽管晌午时曾发生些许骚乱，但此地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人群换了一茬又一茬，早已无人在意那短暂的喧嚣。
纪德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目光冷峻，静静地看着兄妹二人的表演。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衣衫虽不华丽，却透着一股清冷之气，与这热闹的街景显得格格不入。
那妹妹手持铜锣，在纪德清面前数次经过，锣声清脆，却未能换来纪德清的一个子的打赏。她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忍不住朝着纪德清翻了个白眼。
“大变活人了！”妹妹一边敲着铜锣，一边高声吆喝，声音清脆而响亮，引得周围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哥哥则拿出一块麻布，四面展示，口中说道：“瞧一瞧，看一看，这麻布下面，可是空无一人。”
人群中却有一眼尖的看客，大喊道：“哪没人？明明就有人！”
众人闻言，纷纷凑近细看，果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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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麻布下面蹲着一人，正是魏嫣然。她笑盈盈地那朝哥哥招手。
哥哥一时愣住，低头一看，见是魏嫣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而纪德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表情，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魏嫣然，从袖中取出一枚金元宝，轻轻放入那妹妹手中的铜锣之中。
那卖艺的兄妹二人见状，皆是大吃一惊，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纪德清一言不发，只紧紧攥住魏嫣然的衣袖，拽着她便往回赶，起初尚是疾步快行，到了后来，竟似脚不沾地般狂奔起来。
魏嫣然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街边的景物飞速倒退，不一时便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勉强问道：“做什么？什么这么急？”
纪德清脚步不停，只是急切地说道：“我皇姐马上就要回府了！”
魏嫣然闻听此言，心中一惊，脚步瞬间加快，竟连纪德清也有些跟不上了。纪德清看着魏嫣然跑在自己前面，身形轻盈，步伐矫健，一时间竟有些懵了。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跑回了长公主府。还未等他们喘过气来，便见远处尘土飞扬，纪长月的马车已然驶来。
那马车奢华无比，车身上雕龙画凤，金光闪闪，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马车上的银铃“叮铃”作响，清脆悦耳，随着马车的停下，铃声也戛然而止。
纪长月被人小心翼翼地扶着，缓缓走下了马车。她身着一袭华美的长裙，裙摆如云，随风轻摆。神情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纪德清和魏嫣然见状，立刻屏住呼吸，强忍住喘气的冲动，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站在府门前，仿佛他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只是为了迎接纪长月回府。
纪长月下了马车，却似并未看到魏嫣然和纪德清一般，只是缓步往府里走去，每一步都显得从容而优雅。
魏嫣然见纪长月渐行渐远，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眼珠一转，低下头，悄悄往后挪动了几步，想趁人不注意溜之大吉。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站住。”
这声音虽不高，却如一道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一时间，所有人都往后看去，魏嫣然那试图溜走的行径也暴露无遗。
她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纪长月已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
魏嫣然被这目光看得心中发虚，脚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脸上笑容也僵在了那里。
“殿下，我是要去厨房，给您备晚膳。”
纪长月的目光如秋水般略过魏嫣然，微微上扬的眉梢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轻启朱唇，“是吗？明月。”
明月站在一旁，听到唤她名字，立刻轻盈地迈出一步，微微低身，“回禀殿下，不是。魏姑娘刚从外面回来，想来去备晚膳只是个借口罢了。”
魏嫣然：......
大汉没再逗留，放下魏嫣然便转身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密室中回响，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魏嫣然看着自己身后的墙缓缓移开，又严丝合缝地合上了，回过头打量着屋里。
这屋里的陈设简陋至极，一张床，一套摆满书籍的桌椅，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东西。她闲得无聊，便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起初，她只是随意浏览，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书上记载的皆是些闲散琐事，然而那文字的写法却透着一股诡异。她仿佛看到了现代社会的人对着她说话，那熟悉又陌生的语调，让她心神不宁。
魏嫣然突然坐直了身子，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本以为是许世卓的人来接她的，可细想之下，似乎又不是。
她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踌躇地站了起来，目光在房间里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
就在这时，机关的门开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清晰。听到这声音，魏嫣然心中微微一松，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着进来的人道：“司音？你怎么来了？”
司音笑着走进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一丝轻松。他身上的衣衫略显凌乱，显然是经历了一番奔波。
他开口道：“契丹的人发现我是天机阁的探子，但念在我与女真部落的关系，便放过了我。我这才回到了大梁。”
“哦。”魏嫣然点点头。
司音见她这般神情，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话说，你不知道是我吧？你怎么就那么轻易跟着我们来了？”
他本以为魏嫣然在长公主府，要瞒过所有人和她见面，还需费些周折，可没想到，居然如此容易。
听到这话，魏嫣然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以为……算了，说正事吧。”
然而，司音却急了，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魏嫣然，“说什么正事！最大的正事就是你！我还等着你救我呢，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随便来个人就跟着跑？”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被魏嫣然的举动吓到了。
魏嫣然无言以对，“我以为是我的朋友，没想到是你。”
司音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语过于急切，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往后切莫这般轻易信任旁人，这盛京城中，人心叵测，不知有多少人欲置你于死地。近日里，你千万不可离开长公主府，至少纪长月尚不会对你下手。”
魏嫣然听闻此言，面上露出几分不解与困惑，“你这话是何意？我从未踏足盛京，又怎会无端得罪这许多人？”
司音望着魏嫣然，见她如此，面上的着急再也掩藏不住，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道：“黄河水患之时，本是世家与纪长月最后的博弈之机。世家掌控着粮食，不肯施舍于灾区，欲借此要挟纪长月，在她登位之前，先许下诺言，以保全自身权势。然而，你却无条件施舍粮食，令世家大族们既在明面上得罪了纪长月，又未能谋得丝毫好处。”
魏嫣然听罢，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许世卓被选为赈灾大臣，也并非偶然。许世卓出身世家，若无粮可施，尚可求助于自家。所以纪德清才会说，她不必施舍，只管让许世卓回家向父母索要便是。
但后来许世卓竟敢去向纪时泽索粮，可见他亦无法从世家处讨得粮食。世家联合，势力庞大，又怎会轻易被一个许家撼动？再看许家人那般模样，恐怕也不会为自己的孩子出头。
魏嫣然思及此处，不禁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摸了摸司音的头，“你莫要生气，我往后定会小心谨慎，保全自身。”
司音见魏嫣然这般动作，心中一窘，忙往后退了一步，将脑袋从魏嫣然的掌下挣脱出来，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神情颇为别扭，低声道：“你……你往后行事，千万要多加小心。天机阁中，你尤其要提防枢玉。”
魏嫣然听后，微微一怔，“为何？”
司音叹了口气，道：“其他成员皆因自身受制于蛊，故而对你心存期待，盼你助他们解脱。然而枢玉身为少阁主，地位稳固，她所图者，绝非仅仅是解除蛊毒这般简单。”
魏嫣然听罢，心中微微一沉。
司音见魏嫣然神情坚定，心中略感宽慰，“你既明白了，那便好。只是往后行事，切莫再这般鲁莽。我是被天机阁召回盛京的，不能在此留许久。
这地方是天机阁用来联络的，但因为纪时泽，天机阁许多联络要点都顾不上，这个便是其中一处。你如果有事，可以躲在这，就在后巷第三条街...”
魏嫣然仔细记着来这的办法，随后便被司音送了出去。
*
长安街上，已临近傍晚，火红的云霞如烈焰般烧灼着天边，将整个街市都映照得一片通红。
兄妹二人仍在街边卖艺，尽管晌午时曾发生些许骚乱，但此地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人群换了一茬又一茬，早已无人在意那短暂的喧嚣。
纪德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目光冷峻，静静地看着兄妹二人的表演。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衣衫虽不华丽，却透着一股清冷之气，与这热闹的街景显得格格不入。
那妹妹手持铜锣，在纪德清面前数次经过，锣声清脆，却未能换来纪德清的一个子的打赏。她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忍不住朝着纪德清翻了个白眼。
“大变活人了！”妹妹一边敲着铜锣，一边高声吆喝，声音清脆而响亮，引得周围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哥哥则拿出一块麻布，四面展示，口中说道：“瞧一瞧，看一看，这麻布下面，可是空无一人。”
人群中却有一眼尖的看客，大喊道：“哪没人？明明就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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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时愣住，低头一看，见是魏嫣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而纪德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表情，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魏嫣然，从袖中取出一枚金元宝，轻轻放入那妹妹手中的铜锣之中。
那卖艺的兄妹二人见状，皆是大吃一惊，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纪德清一言不发，只紧紧攥住魏嫣然的衣袖，拽着她便往回赶，起初尚是疾步快行，到了后来，竟似脚不沾地般狂奔起来。
魏嫣然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街边的景物飞速倒退，不一时便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勉强问道：“做什么？什么这么急？”
纪德清脚步不停，只是急切地说道：“我皇姐马上就要回府了！”
魏嫣然闻听此言，心中一惊，脚步瞬间加快，竟连纪德清也有些跟不上了。纪德清看着魏嫣然跑在自己前面，身形轻盈，步伐矫健，一时间竟有些懵了。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跑回了长公主府。还未等他们喘过气来，便见远处尘土飞扬，纪长月的马车已然驶来。
那马车奢华无比，车身上雕龙画凤，金光闪闪，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马车上的银铃“叮铃”作响，清脆悦耳，随着马车的停下，铃声也戛然而止。
纪长月被人小心翼翼地扶着，缓缓走下了马车。她身着一袭华美的长裙，裙摆如云，随风轻摆。神情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纪德清和魏嫣然见状，立刻屏住呼吸，强忍住喘气的冲动，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站在府门前，仿佛他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只是为了迎接纪长月回府。
纪长月下了马车，却似并未看到魏嫣然和纪德清一般，只是缓步往府里走去，每一步都显得从容而优雅。
魏嫣然见纪长月渐行渐远，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眼珠一转，低下头，悄悄往后挪动了几步，想趁人不注意溜之大吉。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站住。”
这声音虽不高，却如一道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一时间，所有人都往后看去，魏嫣然那试图溜走的行径也暴露无遗。
她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纪长月已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
魏嫣然被这目光看得心中发虚，脚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脸上笑容也僵在了那里。
“殿下，我是要去厨房，给您备晚膳。”
纪长月的目光如秋水般略过魏嫣然，微微上扬的眉梢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轻启朱唇，“是吗？明月。”
明月站在一旁，听到唤她名字，立刻轻盈地迈出一步，微微低身，“回禀殿下，不是。魏姑娘刚从外面回来，想来去备晚膳只是个借口罢了。”
魏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