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跑了?

魏嫣然心中思量着,晚间进食过多,于身体多有不宜。又念及纪长月平素好抽烟,想必肺腑间难免会有些许不适,于是便精心烹制了一道清肺小菜,又熬了一锅助眠汤,将那料汁调得偏甜。


待得饭菜被明月端走之后,魏嫣然便径自回房歇息。


长公主赐予她的宅院甚是宽广,她入了盛京这许久,一路奔波劳碌,早已疲惫不堪,此刻趴在床上,便如倦鸟归巢,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觉有人轻轻摇晃她的身子。魏嫣然睁开双眼,只见烛火摇曳之下,明月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抬眼望向窗外,天色尚且漆黑一片,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明月姑姑,您这是来做甚?”


明月面色严肃,正色道:“如今已然是寅时,殿下需得在卯时前去上早朝,所以世子妃快些起身,去庖厨那里准备膳食吧。”


魏嫣然还未回过神来,便已被明月推着起身,匆匆忙忙地梳洗打扮。她满心疑惑,问道:“啊?去庖厨做甚?”


明月一边认真地为她梳理着头发,一边说道:“殿下言道,你不能在此处白吃白喝,往后她的一日三餐便都交由你来掌管了。”


魏嫣然闻言,一把夺回了自己的头发,惊道:“啊?她就不怕我给她下毒吗?”


自古以来,厨子这一差事皆是需得最为信任之人才能担当。毕竟病从口入,厨子若想在饭菜中做些手脚,那可真是轻而易举。


明月将魏嫣然扶正,继续为她梳理头发,说道:“殿下已然言明,你若做得不好,便杀了你。若是下毒,自然也是杀了你。”


魏嫣然闻言,一时之间竟愣在了那里。


这不对吧。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在厨娘们的协助之下,为纪长月备好了早膳。


待得一切妥当之后,她便站在那大秋天的凉风之中,瑟瑟发抖地等候着。


终于,有人前来告知:“长公主殿下十分满意。”


魏嫣然这才与那群大喜过望的厨娘们一同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中,她躺在那柔软的金丝蚕被之中,却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她叹了口气,好惨。


早知如此,她昨夜便不该心血来潮,非要给纪长月露这一手厨艺。


她趴在床上,无聊的思索。


子母蛊,子母蛊。


她要去哪里寻呢。


长公主府这么大,要是去探查的话,以她的身手想想还是算了。放出小黑也不行,有人盯着她呢。纪长月与天机阁有联系,肯定知道小黑不是普通的乌鸦。


正思虑间,一阵脚步响起。


是纪德清。


他瞧着魏嫣然趴在床上,便蹲坐在地上,脑袋搁在床边。


“怎么了?”


魏嫣然见人来了,起身盘坐在床上,“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纪德清继续吧脑袋趴在床上,“无聊,来寻你玩。”


二人对视片刻,皆无言语。


两人无聊。


忽得,魏嫣然出声道:“你皇姐叫我掌管她的一日三餐,可有什么办法推了,我实在不想起那么早。”


尤其是还没有一点好处。


纪德清拿手指轻轻戳着锦被上的金鸟图案,那金鸟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振翅欲飞。他头也不抬,语气淡淡地道:“你求求她便好了,我皇姐蛮喜欢你的。”


魏嫣然闻言一愣,想起昨日种种,心中不禁诧异,“那她的喜欢也太吓人了点。”


纪德清听到这话,抬眼望向魏嫣然,眼中似有几分回忆之色,缓缓道:“前些年,因与契丹的战事,国库吃紧,大梁掏不出银子。我皇姐一面念叨,‘怎么就无人愿意出点银粮’,一面查贪腐,罗罪案,斩杀了不少人,才凑齐了出征的银粮。


想那几日,菜市场行刑处的血没干过,刽子手的刀都要被砍钝了。”


魏嫣然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颤,仿佛能看到那血腥的场景。


纪德清继续说道:“而就在今年,黄河水患,虽然因我皇姐的治理,大梁国库倒不至于负担不起,只是那群在世家手底的粮商竟然言明没粮,拿钱都换不出来。”


他语气微微一顿,眼神似乎是嘲讽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们,又道,“所以我皇姐又开始念叨,‘那些世家拿钱的个个伏小做低又争又抢,出钱的时候全指着她一个人。


但没想到,真有这么个人,不要银两却愿意出粮,只是为了两岸的百姓不用忍饥挨饿,而这个人就是你。”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所以,我言我皇姐喜欢你,不假。”


魏嫣然听罢,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看来那些世家子弟应该也蛮喜欢我的。”


纪德清也跟着笑了起来,道:“那确实,你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让他们多活了些日子。你便是去掀了他们的祠堂,他们也不能对你哭天抢地。”


魏嫣然心中了然,纪长月虽威风凛凛,能行使皇帝权利,令百官臣服,但终究没登上龙位,名不正言不顺。底下的人表面顺从,但也有不少个等着、藏着,只等再一个黄河水患来逼迫,来撕破脸。


只是没想到,血腥的杀戮没来,她在边城的一次善举免了盛京的动乱。


她心中感慨良多,又道:“我从未来过盛京,想去逛逛,能带我出去吗?”她眼巴巴地望着纪德清,语气中带着恳求。


纪德清眨了眨眼,道:“可以呀,但是你要是做了什么让皇姐不高兴的事,一定不要牵连我。”


魏嫣然闻言,微微一笑,道:“怎么会!我们可是好朋友来的!”


盛京最热闹之处——长安街。


街市两旁店铺林立,各色招牌高高挂起。往来行人摩肩接踵,或提着篮子采买杂物,或三五成群闲逛说笑。小贩们穿梭其间,或挑着担子,或推着小车,高声叫卖着各色吃食,那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一片喧嚣。


魏嫣然往日经过此地,皆是坐在马车之中,隔着车窗向外张望,今日缓步而来,感受自是大不相同。


她漫步于街边,耳边传来小贩们那抑扬顿挫的叫卖声,不自觉便被吸引。只见那卖糖葫芦的小贩,手中竹签上串着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卖芙蓉糕的摊位前,热气腾腾,那糕点软糯香甜,香气扑鼻而来。


她身上并无银钱,好在纪德清不大不小也是个皇子。


他跟在魏嫣然身后,一边为她买下冰糖葫芦、芙蓉糕,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她边走边吃。


魏嫣然左手冰糖葫芦,右手芙蓉糕,边走边吃,满脸享受。


纪德清在后面一边追着魏嫣然,一边不停地掏钱付账。


他好不容易追上魏嫣然,却发现她正站在一处空地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场表演。


这不是院子里供贵人观看的精致戏曲,而是街头卖艺的兄妹二人。那兄妹二人年纪轻轻,却身怀绝技,只见那哥哥手持一根长棍,舞得虎虎生风,棍影翻飞,妹妹则在一旁伴着清脆的锣声,翩翩起舞,身姿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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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招几式下来,围观的众人纷纷喝彩叫好,纷纷往那破铜锣里投些铜板,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周围嘈杂一片,魏嫣然大声问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纪德清听不清,也大声回应道:“啊?”


魏嫣然叹了口气,凑近了些,又道:“你姐平常喜欢什么?我一会儿要惹她不高兴,想提前准备准备。”


纪德清还是听不清,又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他索性直接凑到了魏嫣然的耳朵边,魏嫣然被他吵得一个激灵,忙道:“我问你,你姐平常无聊了,喜欢玩些什么?”


纪德清这次总算是听清了,他大声回道:“我啊!”


魏嫣然.:...


她顿时愣住了,纪德清在说什么?


“不是,你是不是没听清!我是说——”


魏嫣然正欲解释,却被纪德清打断,他大声道:“我听清了,我说我姐无聊的时候喜欢玩我。”


魏嫣然:.....


“真的假的?”她试探着问道。


纪德清却一脸认真地点头道:“真的,整个盛京都知道。”


周围的人听到二人这般大声说话,本就有些烦躁。有人终于忍不住,生气重复道:“你没听清吗!他说,他姐无聊的时候喜欢玩他。”


魏嫣然全然不顾那说话的大汉比她高出一头,她双手掐腰,转身便骂道:“你说什么!这地又不止我们一个人大声,你管我们作甚!”


那大汉本就听不惯这二人口中之言,此刻被魏嫣然一阵骂声,更是怒火中烧,挽起袖子,露出黝黑的胳膊,凶神恶煞般瞪着魏嫣然。


二人皆是便衣出行,无人知晓她们的身份。


那大汉见魏嫣然毫不畏惧,更是恼羞成怒,举了举硕大的拳头,大声喝道:“我看你是想死了,赶紧给小爷说些软话,不然我一拳就能砸断你的脊梁骨!”


他那拳头如铁锤一般,青筋暴起,看得人胆战心惊。


纪德清见势不妙,忙从怀中掏出银钱,递到大汉面前,赔笑道:“我给钱,放过她。”他心中焦急,只盼能息事宁人。


然而,人群中突然惊呼道:“不对,我的钱呢?”


“唉?我的呢?”


紧接着,人群中如此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小偷啊!抓小偷!”这一声喊,犹如平地惊雷,人群瞬间躁动起来,众人皆被裹挟着向前涌动。


魏嫣然伸手乱抓,大声呼救:“救命啊!”


纪德清见状,心中一急,想要跳出去拉住魏嫣然,却突然感觉有人在身后拉了他一把。他下意识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是错觉,还是说,是所有人?


纪德清来不及多想,用力推开人群,瞬间一片骂声四起。


他不顾他人目光,冲到大汉面前,只见那大汉还在骂道:“小娘们跑的倒快,让我抓到弄死她。”


纪德清心中一沉,垂下眼眸。


跑了?


他不信邪地掀开卖艺人的麻布和道具,仔细查看,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那大汉满脸怒气,走在街上,来往行人皆避让三分。他一路骂骂咧咧,引得路人侧目。


不多时,他来到一个昏暗的巷道里,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密房之中,大汉将衣服撩起。蜷缩在其中的魏嫣然赶忙从大汉肚子凹处爬出,下一刻,那大汉的肚子立刻恢复了原状。


她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只觉得全身都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