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粥 作品
42. 妒夫
“陛下，您误会了，娘娘不过是…”苏浮白在一旁看见赵扶蓁剑拔弩张模样，连忙起身便想替慕云筝解释。
赵扶蓁深吸一口气，语气阴沉到了极点：“苏浮白，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何况，朕何时让你起来了？”
“跪着！”赵扶蓁紧咬牙关，剑眉倒竖，怒喝道。
苏浮白无奈，只得屈下双膝，担忧地看着慕云筝。
慕云筝垂眸望着自己被赵扶朕捏到发红的手，轻声道：“陛下，您弄痛臣妾了。”
语气带着些委屈，又有些示弱的意味。
赵扶朕倏地将目光移向她，却见慕云筝杏眸哀戚，楚楚可怜模样。
他那颗因浸润了嫉妒而妒火中烧的心，刹那间软和了下来。
可赵扶蓁仍是生气。
但他又心疼，又不愿低头，只能稍稍放松了她手腕，权当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慕云筝。”
慕云筝见他态度缓和得快，心中有了底。
她鸦睫轻轻眨着，端出一副懵然无知的模样：“陛下？”
赵扶蓁仿若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语气生硬道：“先前去了一个贺子规，如今又来一个…”
赵扶蓁说着，瞪了一眼一旁的苏浮白：“钦天监监正。”
“你何时这么会招蜂引蝶了？”赵扶蓁愈说，好不容易消了的气又渐渐重燃起来，开始口不择言：“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怕朕看到你们的奸情吗？”
慕云筝愣住，没想到他会想到这层。
恐怕他只是听到了他们后面的几句话，觉得他们话语暧昧，又站在了一块，靠得比较近，便理所当然的觉得她“红杏出墙”。
慕云筝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换上了截然相反的面孔，皱眉泫然欲泣道：“陛下，您怎么可以如此揣测臣妾！”
慕云筝一用力，彻底将赵扶蓁甩开，红着双眼恨恨看了一眼赵扶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陛下，过一个月，便是您的生辰。”
“您忘了，臣妾却没忘。”
赵扶蓁睁大凤眸，手还悬在半空中，听着她的话久久未能回神。
慕云筝眼角泛红，语含哀怨道：“臣妾方才，不过是想向苏大人询问，您生辰之时该送您些什么，才能庇佑您来年一切顺利。”
“不仅如此，臣妾还想替您大办一场生辰宴，却拿捏不准良辰吉时，特意向苏大人请教，却不想…却不想！”
说完，似是再也忍受不了这份委屈一般，她用广袖拭去脸上虚情假意掉的几滴泪水，足尖一个用力便想要往殿中大柱上撞。
“既然陛下已经怀疑臣妾到这种地步，臣妾便也只能以死明志。”
她的步子刚迈出没两步，便被巨大力道往后一抱，连连退了几步。
赵扶蓁将慕云筝禁锢在怀中，摁住她的挣扎。
赵扶蓁急切道：“阿筝，阿筝！是朕错了，你冷静一下。”
慕云筝双眼被清泪模糊，发丝凌乱：“陛下，臣妾的心也是肉做的，您一次又一次无端地揣测与怀疑，实在是让臣妾……”
“痛彻心扉。”慕云筝哽咽地说完，心如死灰地看着地面。
赵扶蓁瞥了一眼苏浮白，低斥道：“退下！”
苏浮白不动如山地看完了这一出戏，从来寒冰似的神情变幻莫测。
但亲眼见到慕云筝三言两语便化险为夷，他也稍稍放心，与慕云筝悄然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垂着头快步离开。
赵扶蓁扶着慕云筝双肩，凝着她双眼道：“阿筝，你听朕解释。”
“朕不过是太在乎你，太爱你了，才会……”
慕云筝冷笑一声，抬眸道：“是吗？”
赵扶蓁眉心紧蹙：“阿筝，你不信么。”
慕云筝眸含自嘲，止不住地啜泣：“臣妾当然信，信您真的爱臣妾。”
“所以臣妾才想竭尽全力地对陛下好，以求报答，却没想到……呵”
赵扶蓁心疼不已，闻言紧紧将慕云筝拥入怀中，不助道歉：“阿筝，是朕错了。”
“朕答应你，满足你一个心愿来补偿你，好不好？”
说完，赵扶蓁与慕云筝稍稍分离，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
慕云筝咬了咬唇，而后破涕为笑道：“好啊。”
赵扶蓁见她转悲为喜，也跟着高兴起来，可多疑的性子又让他开始担心她接下来要许的愿望。
她想要什么呢？
赵扶蓁紧紧盯着慕云筝双唇，却见那绛红唇瓣一张一合，最后柔柔翘起。
慕云筝杏眸好似含着一汪春水，温柔道：“臣妾想让陛下答应臣妾，给臣妾几天掌管六宫的权力……”
赵扶蓁眸光滞住，眉梢有些僵硬。
慕云筝恍若完全没看到他脸色有变似得，继续道：“来给您办一场最风光、最盛大的生辰宴。”
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个才向自己讨要权力，赵扶蓁瑞凤眼倏地瞪圆，心中由原本的失望，转变成震惊，再全然被欢喜填满。
他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自己方才的揣测，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似个第一天坠入爱河的少年。
赵扶蓁不由得牵起慕云筝的手，爱重又怜惜地摩挲着她掌心：“阿筝，你真好。”
慕云筝双眼弯成月牙，面上是全然为他着想的体贴模样，心里却已经悄然打好了盘算。
*
数日后。
慕云筝坐在靠椅上，接过听雨奉上来的生辰宴用器清点册子。
小桃在一旁奉茶，轻轻放下手中白玉盏后，看着慕云筝认真模样，不禁感叹道：“娘娘当真与陛下恩爱异常，为了他的生辰宴事必躬亲，陛下知道后一定会十分感动。”
慕云筝原本翻着页角的指尖一顿，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听雨站在一旁，不无担忧道：“可是娘娘，您已经一整宿没合眼了，真的不休息一下么？”
闻言，慕云筝视线终于从书页上离开，她望着远方出神了片刻后，便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说的也是，”慕云筝放下手中册子，冲小桃盈盈一笑，“小桃，本宫想尝尝尚食局新做的鲜花酥，你可否替本宫取一份来？”
小桃见状大喜，忙将手中承盘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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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有胃口，奴婢当然是一百个愿意。娘娘便在这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欢天喜地的少女即刻便迈着碎步往外走了。
目送着小桃背影离开后良久，听雨率先打破了大殿的沉默：“娘娘，可是有事要同奴婢单独说？”
慕云筝瞧了她一眼，欣慰道：“你是个机灵的。”
注意到听雨神情有些失落，思及她与小桃关系素来不错，慕云筝补充道：“小桃也是娘娘遣给本宫的人，本宫并非不信任，只是她生性单纯，保不齐便会被人套了口风，将这秘密泄露出去。”
听雨怔愣片刻，意识到了些什么。
慕云筝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一支金花簪，放在了听雨的掌心。
“听雨，在来摘玉阁前，公主待你不薄，送你过来也是觉得我这于你而言是个好的归宿，可谓是真心待你。”
听雨听见她所用的自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双眼略略睁大。
慕云筝包着她的手，让她掌心收拢，将金簪握在手中：“如今，机会来临，你可愿意报答公主？”
“若你愿意追随我，我定不会薄待了你。”
听雨素来沉稳的面孔此刻也暴露出极大的震撼，可她没有多想，便弯下双膝跪在地上，将金簪高高举过头顶：“若不是公主出游时将奴婢救下，奴婢已经沦落教坊司，任人践踏。”
“入了摘玉阁后，娘娘对奴婢也是百般照拂。”
“娘娘和公主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难忘，此生愿意为娘娘和公主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慕云筝未曾想过她有这样的过去，一时间也有些惊讶，她怜惜地将她扶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准这么说，本宫怎么会让你赴刀山火海的？”
听雨讪笑，有些讷讷地将金簪递回慕云筝手中：“可娘娘，奴婢是万万不能收这个的。”
慕云筝温柔一笑，接过金簪，却反手将它送入听雨的发髻间。
“兹事体大，不比在宫中办差安稳，断没有让你白白替我奔前走后的道理。”
听雨眸中闪着泪光，终是没再推拒。
“听雨，听好了。”慕云筝扶着听雨的双肩，郑重其事。
“我之所以想要大办这场生辰宴，究其原因在于我想找到慕妃的藏身之处。”
听雨虽未曾见过慕思凡，却对她有所耳闻，在她记忆中，自从当今圣上继位后，这位原东宫太子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大众的视野中。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专注地聆听。
慕云筝眨了眨眼，继续道：“此次生辰宴我会邀请诸多前朝大臣，包括英国公。”
“这种情况下，金鸾御院那位若还是不让慕妃出席，恐怕难堵住攸攸之口。”
听雨仔细听着，问出心中问题：“那娘娘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娘娘既然已经征得陛下首肯，邀请大臣赴宴自不是难事，奴婢反而派不上用场。”
慕云筝微微一笑，冲她招了招手，而后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听雨一字不落地听完，而后眸光中带着几分佩服道：“是，娘娘。”
赵扶蓁深吸一口气，语气阴沉到了极点：“苏浮白，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何况，朕何时让你起来了？”
“跪着！”赵扶蓁紧咬牙关，剑眉倒竖，怒喝道。
苏浮白无奈，只得屈下双膝，担忧地看着慕云筝。
慕云筝垂眸望着自己被赵扶朕捏到发红的手，轻声道：“陛下，您弄痛臣妾了。”
语气带着些委屈，又有些示弱的意味。
赵扶朕倏地将目光移向她，却见慕云筝杏眸哀戚，楚楚可怜模样。
他那颗因浸润了嫉妒而妒火中烧的心，刹那间软和了下来。
可赵扶蓁仍是生气。
但他又心疼，又不愿低头，只能稍稍放松了她手腕，权当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慕云筝。”
慕云筝见他态度缓和得快，心中有了底。
她鸦睫轻轻眨着，端出一副懵然无知的模样：“陛下？”
赵扶蓁仿若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语气生硬道：“先前去了一个贺子规，如今又来一个…”
赵扶蓁说着，瞪了一眼一旁的苏浮白：“钦天监监正。”
“你何时这么会招蜂引蝶了？”赵扶蓁愈说，好不容易消了的气又渐渐重燃起来，开始口不择言：“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怕朕看到你们的奸情吗？”
慕云筝愣住，没想到他会想到这层。
恐怕他只是听到了他们后面的几句话，觉得他们话语暧昧，又站在了一块，靠得比较近，便理所当然的觉得她“红杏出墙”。
慕云筝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换上了截然相反的面孔，皱眉泫然欲泣道：“陛下，您怎么可以如此揣测臣妾！”
慕云筝一用力，彻底将赵扶蓁甩开，红着双眼恨恨看了一眼赵扶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陛下，过一个月，便是您的生辰。”
“您忘了，臣妾却没忘。”
赵扶蓁睁大凤眸，手还悬在半空中，听着她的话久久未能回神。
慕云筝眼角泛红，语含哀怨道：“臣妾方才，不过是想向苏大人询问，您生辰之时该送您些什么，才能庇佑您来年一切顺利。”
“不仅如此，臣妾还想替您大办一场生辰宴，却拿捏不准良辰吉时，特意向苏大人请教，却不想…却不想！”
说完，似是再也忍受不了这份委屈一般，她用广袖拭去脸上虚情假意掉的几滴泪水，足尖一个用力便想要往殿中大柱上撞。
“既然陛下已经怀疑臣妾到这种地步，臣妾便也只能以死明志。”
她的步子刚迈出没两步，便被巨大力道往后一抱，连连退了几步。
赵扶蓁将慕云筝禁锢在怀中，摁住她的挣扎。
赵扶蓁急切道：“阿筝，阿筝！是朕错了，你冷静一下。”
慕云筝双眼被清泪模糊，发丝凌乱：“陛下，臣妾的心也是肉做的，您一次又一次无端地揣测与怀疑，实在是让臣妾……”
“痛彻心扉。”慕云筝哽咽地说完，心如死灰地看着地面。
赵扶蓁瞥了一眼苏浮白，低斥道：“退下！”
苏浮白不动如山地看完了这一出戏，从来寒冰似的神情变幻莫测。
但亲眼见到慕云筝三言两语便化险为夷，他也稍稍放心，与慕云筝悄然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垂着头快步离开。
赵扶蓁扶着慕云筝双肩，凝着她双眼道：“阿筝，你听朕解释。”
“朕不过是太在乎你，太爱你了，才会……”
慕云筝冷笑一声，抬眸道：“是吗？”
赵扶蓁眉心紧蹙：“阿筝，你不信么。”
慕云筝眸含自嘲，止不住地啜泣：“臣妾当然信，信您真的爱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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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扶蓁见她转悲为喜，也跟着高兴起来，可多疑的性子又让他开始担心她接下来要许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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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扶蓁紧紧盯着慕云筝双唇，却见那绛红唇瓣一张一合，最后柔柔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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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筝恍若完全没看到他脸色有变似得，继续道：“来给您办一场最风光、最盛大的生辰宴。”
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个才向自己讨要权力，赵扶蓁瑞凤眼倏地瞪圆，心中由原本的失望，转变成震惊，再全然被欢喜填满。
他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自己方才的揣测，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似个第一天坠入爱河的少年。
赵扶蓁不由得牵起慕云筝的手，爱重又怜惜地摩挲着她掌心：“阿筝，你真好。”
慕云筝双眼弯成月牙，面上是全然为他着想的体贴模样，心里却已经悄然打好了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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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慕云筝坐在靠椅上，接过听雨奉上来的生辰宴用器清点册子。
小桃在一旁奉茶，轻轻放下手中白玉盏后，看着慕云筝认真模样，不禁感叹道：“娘娘当真与陛下恩爱异常，为了他的生辰宴事必躬亲，陛下知道后一定会十分感动。”
慕云筝原本翻着页角的指尖一顿，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听雨站在一旁，不无担忧道：“可是娘娘，您已经一整宿没合眼了，真的不休息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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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慕云筝放下手中册子，冲小桃盈盈一笑，“小桃，本宫想尝尝尚食局新做的鲜花酥，你可否替本宫取一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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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筝瞧了她一眼，欣慰道：“你是个机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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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怔愣片刻，意识到了些什么。
慕云筝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一支金花簪，放在了听雨的掌心。
“听雨，在来摘玉阁前，公主待你不薄，送你过来也是觉得我这于你而言是个好的归宿，可谓是真心待你。”
听雨听见她所用的自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双眼略略睁大。
慕云筝包着她的手，让她掌心收拢，将金簪握在手中：“如今，机会来临，你可愿意报答公主？”
“若你愿意追随我，我定不会薄待了你。”
听雨素来沉稳的面孔此刻也暴露出极大的震撼，可她没有多想，便弯下双膝跪在地上，将金簪高高举过头顶：“若不是公主出游时将奴婢救下，奴婢已经沦落教坊司，任人践踏。”
“入了摘玉阁后，娘娘对奴婢也是百般照拂。”
“娘娘和公主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难忘，此生愿意为娘娘和公主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慕云筝未曾想过她有这样的过去，一时间也有些惊讶，她怜惜地将她扶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准这么说，本宫怎么会让你赴刀山火海的？”
听雨讪笑，有些讷讷地将金簪递回慕云筝手中：“可娘娘，奴婢是万万不能收这个的。”
慕云筝温柔一笑，接过金簪，却反手将它送入听雨的发髻间。
“兹事体大，不比在宫中办差安稳，断没有让你白白替我奔前走后的道理。”
听雨眸中闪着泪光，终是没再推拒。
“听雨，听好了。”慕云筝扶着听雨的双肩，郑重其事。
“我之所以想要大办这场生辰宴，究其原因在于我想找到慕妃的藏身之处。”
听雨虽未曾见过慕思凡，却对她有所耳闻，在她记忆中，自从当今圣上继位后，这位原东宫太子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大众的视野中。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专注地聆听。
慕云筝眨了眨眼，继续道：“此次生辰宴我会邀请诸多前朝大臣，包括英国公。”
“这种情况下，金鸾御院那位若还是不让慕妃出席，恐怕难堵住攸攸之口。”
听雨仔细听着，问出心中问题：“那娘娘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娘娘既然已经征得陛下首肯，邀请大臣赴宴自不是难事，奴婢反而派不上用场。”
慕云筝微微一笑，冲她招了招手，而后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听雨一字不落地听完，而后眸光中带着几分佩服道：“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