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白镯恢复意识时,只觉得浑身酸痛的紧,方要唤紫果,嗓子也沙哑的可怕,连连咳了好几声。


她吃痛撑起上身,雪白双臂上醒目的红痕也映入眼帘。


不仅如此,颈上,腰上,腿上,尽数是些可怖的青紫痕迹。


白镯颧上发烫,眼睫微微一颤,别过眼去。


身侧空空荡荡,冰凉一片,谢琛却是不知去了哪里。


她没力气去思考,只是勉强叫来了紫果,热了些水,好生将身上欢爱的痕迹洗去,又拿了碟专治跌打损伤的膏药来。


“郎君也真是……丝毫不顾忌主子,这身上没一处是好的。”


紫果龇牙咧嘴的替她上着药膏,倒是比白镯还要觉着痛。


白镯坐在铜镜前,望着颈上斑驳的红痕,心中总觉得有几分蹊跷。


同谢琛仅有的几次房事,都让她心中的疑惑愈发滚大。难不成寻常夫妻间,都是如此激烈的吗?


昨夜她明明央求了几番制止,可谢琛恍若听不进,只一味的专心做自己的事,最终还是白镯受不住,猛地拿起桌上的玉瓷瓶才将谢琛给打晕了过去。


若不然,怕是整夜都不得安宁了。


难道说世间男子人人都如谢琛般?还是说,谢琛他异于常人?


这些事从未有人教过她,如若同婆母韦氏去说,这整日见面的,又太过害臊……


白镯心中猛然想起一个人。


她笑盈盈抬头对紫果道:“待会从库里收拾几件上好的绸缎,去外祖母家坐坐。”


紫果喜道:“那奴婢定然挑好的去,若是老夫人知道您来了,心里定然也是高兴的。”


白镯心中稍觉苦涩,上辈子她总觉得是外祖母一家蒙了眼将母亲嫁入白家,才害得母亲积病成疾,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示好的机会,万万不能再生出龃龉了。


想来若是自己带了谢琛去,外祖母一家也更会高兴。


白镯思道:“郎君呢?怎的没瞧见他?”


紫果微微一滞,笑容顿了又扬:“奴婢也不知道呢,兴许是上朝后忙公务去了。”


白镯抿抿嘴,只赞叹此人精力还真是旺盛,未瞧见紫果心虚的脸色。


实则,她一早上就瞧见郎君冷着脸出去了,紫果原还想上前讨几句俏皮话,可郎君连个眼神也没给她,一扎头就跨出去了。


紫果愤愤的撇了撇嘴。


怎么说这夫妻洞房也算是人间几大喜事,怎的偏偏到了郎君这,就板着脸出来了。


怕是装过了头。


.


白镯早晨就唤人去刘家打过招呼了,说是要去用午膳,来回信的下人还喜滋滋的捧着一袋碎银子,说是刘家的老太太亲自赏赐的。


只听了这话,白镯便松了一大口气。


看来自己前些日帮着表妹在宫中卖弄些见识并没错,起码让刘家人知道自己始终还是向着自家人的。


早上沐浴上药过后,白镯还休憩了一会,眼看要到用午膳的时节,紫果赶忙将人叫了起来。


白镯上了马车,还在调侃紫果太过着急:“不过是顿简单的午饭,舅母家都说不定没你这么忙乱,如此急慌做什么。”


可未料到,一下马车,紫果却是被闪花了眼。


刘家豪阔的府邸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嘴里各携了一颗宝珠,下人们七七八八排了十几人,手上呈了各样的宝贝,有南海的玉珠,北疆的丝帛,镶金的钗环,琉璃做的香囊。


下人们各个笑容满脸,更别提翘首以盼,被众人簇拥的刘家人了。


率先看见白镯的,便是为首的刘老太太。


她头发花白,晶亮的眸中含着热泪,嘴唇嗫嚅一二,像是瞧见了白镯,却又因着过往嫌隙不敢太过亲近,怕遭了厌恶。


还是白镯先喊出了声:“外祖母!”


这声外祖母,倒把刘老太太给喊激动了。


祖孙俩上前拉着手,刘老太太含泪瞧着她,只不断点着头:“好好好。”


边上是多年不见的舅舅,还有前些日子相约见面的舅母和表妹,原有个尚七八岁的小表弟,叫欢哥儿,可今日应当是事发突然,未来得及从私塾里接回来。


后头踮着脚看戏的,应当便是府里的一些姨娘。


舅舅拍了拍白镯的肩膀:“镯丫头,前些日子还要多亏了你,替芸姐儿说了几句话。”


白镯看向舅舅,在她最后的记忆中,舅舅面容沧桑,显然是忧虑过重的模样。未料到,原来舅舅面貌精神,丝毫不见疲态,苍老,也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白镯笑着回礼:“本就是一家人,帮着芸姐儿也是应该的。”


刘朝芸从边上挤了进来,亲热的攀上白镯的手肘,黏糊糊的喊了几声镯姐姐。


舅母常氏剐她一眼:“没瞧见你祖母和表姐拉上手,你偏要横插一脚,真是没个规矩,我瞧平日请的那些宫里的教养姑姑都是喂了狗了。”


刘朝芸往白镯身后躲了躲,狡黠的吐了吐舌头,扮做狗叫道:“汪汪。”


众人皆是笑作一团。


常氏也没了气,指了指身后几排下人手里捧的宝贝。


“这些东西,都是老太太听了你在宫外头被郡主为难的事,从咱们家库房里头搜寻了许久的宝物。”


常氏凑近了些,放低了音量,只叫几人听见:“任她是什么皇亲国戚,保管这其中一样,便是她祖上都未瞧见过的。”


刘老太太也眯了眯眼,低声道:“我刘家虽不是什么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可到底掌管京中船运生意几十年,不过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簪子罢了,管他什么白玉黄玉的,外祖母尽都能给你寻来更好的!”


刘朝芸也点点头:“表姐若是下回还遇上了她,便戴上祖母送你的首饰,任她见了也得眼红上好半天。”


白镯哭笑不得,心中却是无比欢喜的。


眼见后头还有几个俏丽年轻的女子,白镯不由得出声好奇道:“这后面的是……”


闻言,常氏和刘老太太皆是瞪了一眼舅舅。


白镯好奇的看过去。


刘大挠了挠头,脸上涌过几丝窘迫,慌忙躲过白镯的追问。


常氏冷哼一声:“这些啊,都是你舅舅纳的好姨娘们,一个两个三个的,也不怕累死!”


刘大脸上臊红一片,被当众在许久不见的外甥女面前揭了短,他个做长辈的只觉得太过没面子。


他慌忙朝着后头的几位姨娘摆摆手:“你们先回自己院里。”


几个姨娘倒也没露出什么怨色,只是都好奇的打量着白镯,仿佛她是什么珍奇宝物。


白镯心中颇觉奇怪,便问道:“她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刘朝芸坏笑道:“还不是表姐你恶名在外,外头都说你貌似无盐,让谢小将军看了都害怕,便都以为你是个相貌极丑的女子,再有几家贵女添油加醋,说你宫宴上多番无状。如今见着了表姐的真面目,可不以为是天仙下凡了?”


常氏也笑着点头:“可见传言都不一定是真的,保不准,是那谢小将军悍若猛牛,凶神恶煞的叫镯丫头退避三舍呢?”


白镯笑得连连点头。


刘老太太随即疑惑道:“不过……镯丫头,你同那谢小将军当真也如传言说的如此不睦?怎的他不陪你一道来?”


白镯小脸微红,摇了摇头:“近日我同他关系倒是好了许多,说来,此次来还有事想问问舅母。”


常氏有些惊讶:“我?不知是何事?”


.


“舅母,难道世间男子都如谢琛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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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张着嘴,觉得口舌干燥,赶忙饮了口茶水。


她颤着声道:“你、你说他一晚上多少回?”


白镯红着脸:“若让我去细数是记不太清了,想来得有两个时辰的……”


常氏重重把茶盏落下,目光古怪的看着她。


“你可知,你舅舅为何要纳这么多小妾?”


白镯思索片刻,试探道:“难不成,舅舅他比谢琛要更厉害?”


常氏冷笑勾唇:“那你可瞧见了,这小妾纳的多,可生出来的孩子这么多年了便也只有芸娘儿和欢哥儿,你可知是为何?”


白镯摇头。


常氏狠声道:“便是你舅舅太没用!”


见白镯若有所思,常氏还是正了神色,严肃道:“不过听你说的,我倒也觉得有几分奇怪。哪有男人做那事和失了神智似的,叫也叫不清醒。我记着从前随你外祖母去外地经商,也听说过有这样的奇事,传闻那人是身患隐疾,深陷其中才停不下来。”


白镯眼神一动:“隐疾?”


常氏:“世人只知男子不举是疾,却不知太过头也是疾的一种,听说那人最后就是因为这个,身子每况愈下,最后撒手人寰了。”


白镯听的背后一凉。


常氏还道:“你们二人又正是躁动的年纪,往后还不知要过多少年,若是随着他去,指不定要伤了你们的身子,还是克制些的好。”


白镯心提起来了几分。


她没想到谢琛这样,原是不正常的。


不仅不正常,甚至……


是一种病。


.


夜幕沉了,白镯才被刘家人拉扯着送出了府。


刘老太太又嫌白镯的马车太小,叫了府里能容八人的阔气马车送她回去。


连带着还有刘老太太精心准备的十几样珍奇玩意。


白镯上车前,自是念及感恩,同刘家人约了下回见面的时间,各自告别,直至上了马车,脸上的忧心才显露出来。


紫果敏锐察觉到了,小心翼翼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难不成是今日有不如意的地方?”


白镯摇摇头:“外祖母一家很好,我从未奢望过她们还能原谅我,自是哪哪都好的。”


紫果便更加不明白了。


白镯突然发问:“紫果,城中哪里有上好的大夫?”


紫果急切道:“小姐,你可是身上不舒服?”


白镯摇头,却不说话了,只呆愣愣的看着帘外掠过的景色。


直至到了国公府,进了院门,看着面前熟悉的颀长身影,白镯这才显露出几分笑来。


谢琛高立在院里,手中拎着个食盒似的匣子,听着了动静,徐徐转过身来。


二人四目相对,皆是因着昨夜,有些别扭的转过眼去。


谢琛走近,目光瞧见她今日特意穿着高领的衣衫,不由得目光一沉,面上淡淡。


“你回来了。”


四周无人,紫果识相的早便跑出了,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琛大掌抚上白镯纤细的脖颈,轻柔摩挲,似乎欲言又止,只是暂且忍下,凑近了白镯的唇。


便在此时,白镯脑海里突然想起舅母说的那句话。


“听说那人最后就是因为这个,身子每况愈下,最后撒手人寰了。”


白镯猛地退后了一步。


谢琛手中一空,只留残余满腔清香。


白镯咬了咬唇,为难道:“谢琛,你我还是先保持着距离为好。”


谢琛身体一僵,眸色却愈发冰凉。


他收回了手,定定落在身侧。


与此同时,谢琛举起了另一侧手中拎着的食盒。


他冷冷道:“既然如此,把这避子汤也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