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朝寻 作品
39. 第 39 章
这时，常乐又说道：“刚开始我带一年级的时候，真的被有些孩子气的半死，还好我那个时候有程琂一起，他脾气比我好多了，好像都不会生气的样子。我那会又是管不住学生，加上学校这边的生活环境也不好，一度都想放弃了。还好现在都坚持下来了，对付孩子们也有办法了。”
看着常乐时不时瞄一眼她，以宁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常乐的意思，来乡村支教，谁不是抱着一腔热血来的呢？但是现实有时候是很打击人的，坚持才是最难的。
“我知道，我会坚持下去的。”以宁认真的看着常乐，接着揶揄道：“再说了，我刚刚就说过，我的能力还是被低估了。”
常乐也认真说道：“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坚持下去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坚持不下去，我们也能理解，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和压力。”
接着，她迟疑了一会，说道：“其实我有一段时间是真的想放弃了，我那天晚上都收拾好行李了。”那天她被几个男生差点气哭了，心下又委屈又生气，心里想着，我几乎是不求回报的来帮你们，你们还这样对我？
不要以为穷人家的孩子就都很懂事，有些孩子反而因为家里没人管，性格更为放纵。常乐当时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就跟张老师辞职。但是她推开窗户看外面的时候，却在窗外看到了一捧野花，旁边还有个小纸条。
常老师，你不要跟他们生气，我们都很喜欢你。
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常乐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认出来，这是班长的字迹，那个女孩子入学比其他孩子晚一年，也很懂事，被她点名当了班长。
小心收好字条，把那捧野花找来个废弃的塑料瓶装水插起来。常乐的心又坚定了，就算一个班上只有一个孩子懂事上进学习，那她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说道这里，常乐又迟疑了一下，“我其实还想说的是，有些孩子如果实在管不了，也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毕竟班上还有其他孩子，大部分孩子还是很懂事听话的。”
学校里并不信奉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一套，老师可能不喜欢成绩差的孩子，但是老师一定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
以宁了然点头，老师跟学生之间，单方面的努力是很难有好结果的，只有双向奔赴才能结出甜美的果实。
看着常乐一次抠一点的涂着面霜，以宁哭笑不得，“你这么涂，要涂到什么时候？”
常乐满脸心疼的将面霜的品牌指给以宁看，“你看看这个品牌，我哪舍得买？这还是我妈给我买的，她说自从我来这边黑不少，皮肤也粗糙了。”以宁知道这个品牌，基础款都要小一千，确实不便宜。
“我的皮肤感觉确实变差了，也没以前漂亮了，以前我虽然不是校花，但是也当得起班花之称啊。”常乐惋惜的对着镜子说道。
常乐想起亲妈的无情吐槽，不是说那边坏境优美，空气新鲜吗，怎么皮肤还变得又黑又粗糙了？她妈不知道，这边是环境好空气好，但是紫外线也格外强烈啊！
以宁盯着常乐，认真说道：“我觉得你现在特别美。”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美。
常乐就算脸皮厚了不少，也被以宁盯的有点不好意思，她似乎也知道以宁话里的意思，转移话题说道：“自从来这边，别说帅哥了，年轻的男人都没几个，打扮了也没人看。”
以宁开玩笑道：“程老师不是挺帅的吗，我看他都没怎么晒黑？”
常乐先是否定，“程琂不是我的菜，他太温吞了，我喜欢的是霸道小狼狗。”然后又有点羡慕嫉妒恨的说道：“还有我非常讨厌的一点就是，他怎么都晒不黑！一个男人，长那么白净干什么？！”
“程老师确实白。”以宁表示认同，干净又帅气的男生总是引人关注的，这要是性格脾气还不错，那就招人喜欢了。
常乐没听出什么，她终于涂完了昂贵的面霜，对以宁说道：“以前我虽然教一年级，其实是程琂在日常中用心比较多，他比我有耐心多了。你明天可以问问他，有什么要注意的。”
以宁点点头，“好，我会的。”
第二天，以宁就主动找到了程琂。
他似乎也有所预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笔记本递给以宁，温和说道：“这是从我刚带一年级开始就在做的笔记，主要其实都是一些课堂习惯纪律方面。课程教学这块，我觉得何老师应该不需要我的帮忙。”
以宁打开了笔记本，字如其人，程琂的字就像他这个人，透出一股温润如玉之感。
看着笔记里，甚至记着6岁的小孩一天要喝几杯水，上几次厕所。以宁觉得比起小学，程琂可能更适合教幼儿园。
她收起笔记本，对着程琂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那就多谢程老师了，如果我还有问题再找程老师。”
程琂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微红的点点头，“好。”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以宁和老师们在处理完准备事项后，一起做了个大扫除。
看着并没有焕然一新，但是干净整洁的教室，张老师放言说，等国庆放假，就找人重新刷个大白。李老师调侃道，张老师现在有钱了，壕气了，大家顿时笑作一团。
第二天，家长就带着学生们陆续来报名了。以宁和常乐，程琂一起登记小学部的名单，李老师他们登记初中部的名单。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大半的学生已经报名了，下午应该没那么忙了。以宁从名单中抬起头，瞥见校门口有个小女孩躲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以宁认得她，叫李小碗。家访的时候，是她妈妈大着肚子接待以宁和张老师的。
以宁朝她招了招手，喊她过来，“李小碗，有什么事吗？你先过来。”
常乐一听连忙抬头向校门口看去，“小碗？你怎么大中午的跑过来报名，这么热，赶紧进来。”
只是李小碗依然躲在柱子后面，没有过来。
常乐意识到可能出什么事情了，连忙跑过去，把李小碗拉到他们办事的走廊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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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跑过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没事，有事你就说，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常乐见李小碗小脸晒的通红，让她做到一旁的凳子上，把风扇转个头冲着她吹。
虽然已经九月了，但是白天天气依然热得很，大中午的太阳又毒，别给孩子晒中暑了。
李小碗不安的坐在凳子上，听到常乐关心的话语，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常老师，我妈生了个弟弟，我爸…我爸说让我不要读书了，在家照顾弟弟。常老师，我想读书！”
一旁的以宁和程琂闻言都沉默了，常乐瞬间怒气冲天，“你爸怎么这样？！你才十二岁，能怎么照顾弟弟？而且照顾弟弟怎么是你的责任？”吼出来后，却又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轻声问道：“你妈呢？怎么说？”
“我妈现在起不来身，让我来找老师想办法。”李小碗忐忑不安的回道。
以宁蹲下来，看着李小碗，问道：“小碗，你妈妈愿意让你读书吗？”
李小碗着急点头，“愿意的，我妈愿意的！”然后她马上哭丧下脸，“可是妈妈没有钱，她也打不过爸爸。”
“你爸爸明天在家吗？”以宁接着问道。
李小碗想了想说道：“明天上午不在家，他说要去地里间苗。”她没说的是，他爸说要去间苗的时候，还发脾气骂了她和妈妈，说她们一点用都没有。
“这样，我们也马上吃饭了，你留下来吃午饭，下午再回家，跟妈妈说明天老师会去家里。”
李小碗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吃了，我现在就回家！”说着就站起来准备跑。
常乐连忙按住她，让她重新坐下，“急什么，吃完饭再回去。”
程琂连忙起身去厨房切菜，以宁也跟着一起。最近厨房的任务重新分工了，还是两组。赵老师和周老师还有李老师一组，但是李老师只负责洗碗。以宁和程琂，常乐一组，而大部分时候是常乐洗碗。
程琂切好菜后，在灶门口添柴加火，担忧问道：“你明天去准备怎么做？”最近他和以宁搭配组合做饭，也熟悉了不少。
他知道李小碗的爸爸，是个很壮实的男人，如果发生冲突，以宁肯定会吃亏。如果给他们钱，也是没用的，因为他们肯定不会把这笔钱花在李小碗身上，还是不会让她读书。
以宁笑了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程琂无奈笑了笑，没再追问，想着明天他也要跟着一起去，至少发生冲突的时候能帮帮忙。
李小碗吃完饭后就回去了，常乐准备给她带个帽子，又被她连连拒绝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张老师知道李小碗的事情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程琂说道：“程老师明天陪着一起去吧，有个照应。”张老师见常乐也渴望的表情，想到明天应该也没什么事，忍不住笑了，“常老师也一起去。”
常乐松了一口气，大力点头，李小碗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个学生，她不去不安心。
看着常乐时不时瞄一眼她，以宁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常乐的意思，来乡村支教，谁不是抱着一腔热血来的呢？但是现实有时候是很打击人的，坚持才是最难的。
“我知道，我会坚持下去的。”以宁认真的看着常乐，接着揶揄道：“再说了，我刚刚就说过，我的能力还是被低估了。”
常乐也认真说道：“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坚持下去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坚持不下去，我们也能理解，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和压力。”
接着，她迟疑了一会，说道：“其实我有一段时间是真的想放弃了，我那天晚上都收拾好行李了。”那天她被几个男生差点气哭了，心下又委屈又生气，心里想着，我几乎是不求回报的来帮你们，你们还这样对我？
不要以为穷人家的孩子就都很懂事，有些孩子反而因为家里没人管，性格更为放纵。常乐当时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就跟张老师辞职。但是她推开窗户看外面的时候，却在窗外看到了一捧野花，旁边还有个小纸条。
常老师，你不要跟他们生气，我们都很喜欢你。
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常乐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认出来，这是班长的字迹，那个女孩子入学比其他孩子晚一年，也很懂事，被她点名当了班长。
小心收好字条，把那捧野花找来个废弃的塑料瓶装水插起来。常乐的心又坚定了，就算一个班上只有一个孩子懂事上进学习，那她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说道这里，常乐又迟疑了一下，“我其实还想说的是，有些孩子如果实在管不了，也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毕竟班上还有其他孩子，大部分孩子还是很懂事听话的。”
学校里并不信奉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一套，老师可能不喜欢成绩差的孩子，但是老师一定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
以宁了然点头，老师跟学生之间，单方面的努力是很难有好结果的，只有双向奔赴才能结出甜美的果实。
看着常乐一次抠一点的涂着面霜，以宁哭笑不得，“你这么涂，要涂到什么时候？”
常乐满脸心疼的将面霜的品牌指给以宁看，“你看看这个品牌，我哪舍得买？这还是我妈给我买的，她说自从我来这边黑不少，皮肤也粗糙了。”以宁知道这个品牌，基础款都要小一千，确实不便宜。
“我的皮肤感觉确实变差了，也没以前漂亮了，以前我虽然不是校花，但是也当得起班花之称啊。”常乐惋惜的对着镜子说道。
常乐想起亲妈的无情吐槽，不是说那边坏境优美，空气新鲜吗，怎么皮肤还变得又黑又粗糙了？她妈不知道，这边是环境好空气好，但是紫外线也格外强烈啊！
以宁盯着常乐，认真说道：“我觉得你现在特别美。”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美。
常乐就算脸皮厚了不少，也被以宁盯的有点不好意思，她似乎也知道以宁话里的意思，转移话题说道：“自从来这边，别说帅哥了，年轻的男人都没几个，打扮了也没人看。”
以宁开玩笑道：“程老师不是挺帅的吗，我看他都没怎么晒黑？”
常乐先是否定，“程琂不是我的菜，他太温吞了，我喜欢的是霸道小狼狗。”然后又有点羡慕嫉妒恨的说道：“还有我非常讨厌的一点就是，他怎么都晒不黑！一个男人，长那么白净干什么？！”
“程老师确实白。”以宁表示认同，干净又帅气的男生总是引人关注的，这要是性格脾气还不错，那就招人喜欢了。
常乐没听出什么，她终于涂完了昂贵的面霜，对以宁说道：“以前我虽然教一年级，其实是程琂在日常中用心比较多，他比我有耐心多了。你明天可以问问他，有什么要注意的。”
以宁点点头，“好，我会的。”
第二天，以宁就主动找到了程琂。
他似乎也有所预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笔记本递给以宁，温和说道：“这是从我刚带一年级开始就在做的笔记，主要其实都是一些课堂习惯纪律方面。课程教学这块，我觉得何老师应该不需要我的帮忙。”
以宁打开了笔记本，字如其人，程琂的字就像他这个人，透出一股温润如玉之感。
看着笔记里，甚至记着6岁的小孩一天要喝几杯水，上几次厕所。以宁觉得比起小学，程琂可能更适合教幼儿园。
她收起笔记本，对着程琂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那就多谢程老师了，如果我还有问题再找程老师。”
程琂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微红的点点头，“好。”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以宁和老师们在处理完准备事项后，一起做了个大扫除。
看着并没有焕然一新，但是干净整洁的教室，张老师放言说，等国庆放假，就找人重新刷个大白。李老师调侃道，张老师现在有钱了，壕气了，大家顿时笑作一团。
第二天，家长就带着学生们陆续来报名了。以宁和常乐，程琂一起登记小学部的名单，李老师他们登记初中部的名单。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大半的学生已经报名了，下午应该没那么忙了。以宁从名单中抬起头，瞥见校门口有个小女孩躲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以宁认得她，叫李小碗。家访的时候，是她妈妈大着肚子接待以宁和张老师的。
以宁朝她招了招手，喊她过来，“李小碗，有什么事吗？你先过来。”
常乐一听连忙抬头向校门口看去，“小碗？你怎么大中午的跑过来报名，这么热，赶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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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意识到可能出什么事情了，连忙跑过去，把李小碗拉到他们办事的走廊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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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碗不安的坐在凳子上，听到常乐关心的话语，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常老师，我妈生了个弟弟，我爸…我爸说让我不要读书了，在家照顾弟弟。常老师，我想读书！”
一旁的以宁和程琂闻言都沉默了，常乐瞬间怒气冲天，“你爸怎么这样？！你才十二岁，能怎么照顾弟弟？而且照顾弟弟怎么是你的责任？”吼出来后，却又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轻声问道：“你妈呢？怎么说？”
“我妈现在起不来身，让我来找老师想办法。”李小碗忐忑不安的回道。
以宁蹲下来，看着李小碗，问道：“小碗，你妈妈愿意让你读书吗？”
李小碗着急点头，“愿意的，我妈愿意的！”然后她马上哭丧下脸，“可是妈妈没有钱，她也打不过爸爸。”
“你爸爸明天在家吗？”以宁接着问道。
李小碗想了想说道：“明天上午不在家，他说要去地里间苗。”她没说的是，他爸说要去间苗的时候，还发脾气骂了她和妈妈，说她们一点用都没有。
“这样，我们也马上吃饭了，你留下来吃午饭，下午再回家，跟妈妈说明天老师会去家里。”
李小碗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吃了，我现在就回家！”说着就站起来准备跑。
常乐连忙按住她，让她重新坐下，“急什么，吃完饭再回去。”
程琂连忙起身去厨房切菜，以宁也跟着一起。最近厨房的任务重新分工了，还是两组。赵老师和周老师还有李老师一组，但是李老师只负责洗碗。以宁和程琂，常乐一组，而大部分时候是常乐洗碗。
程琂切好菜后，在灶门口添柴加火，担忧问道：“你明天去准备怎么做？”最近他和以宁搭配组合做饭，也熟悉了不少。
他知道李小碗的爸爸，是个很壮实的男人，如果发生冲突，以宁肯定会吃亏。如果给他们钱，也是没用的，因为他们肯定不会把这笔钱花在李小碗身上，还是不会让她读书。
以宁笑了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程琂无奈笑了笑，没再追问，想着明天他也要跟着一起去，至少发生冲突的时候能帮帮忙。
李小碗吃完饭后就回去了，常乐准备给她带个帽子，又被她连连拒绝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张老师知道李小碗的事情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程琂说道：“程老师明天陪着一起去吧，有个照应。”张老师见常乐也渴望的表情，想到明天应该也没什么事，忍不住笑了，“常老师也一起去。”
常乐松了一口气，大力点头，李小碗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个学生，她不去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