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钟祁装的

“你也是这样对徐否。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

工作成果被破坏,钟祁没有恼怒。

他抬头,微笑着对骆厦说:“你清楚徐否很心软,如果你向她示好,她可能会原谅你。”

他又低下头。

“但你只会把整理好的一切再次搅乱。”

钟祁很少笑,可能是因为他笑起来太假了,脸上是刻出来的笑纹,让人一眼就能看穿这笑是对真实情绪的掩饰。

骆厦恼怒:“你懂她什么?”

钟祁仰起下巴,冷漠而平淡地俯视他。

“我不能告诉你。”

他比骆厦高一些,这会的神态像是二十三岁时被无数闪光灯记录下的冠军传说,他在那些照片里就是这样,站在台上,微微仰起下巴,傲慢、漠然地俯视台下的一切。

骆厦就知道他不是个真正的好人。

“你不装了是吧?”

骆厦逼近他,也同样仰起下巴。

傲慢与冷漠碰撞。

在极其近的距离内,他们针锋相对。

“也是,你要是不装一点,”骆厦嗤笑道,“对徐否来说,你根本入不了眼。”

他问:“钟祁,她打过你吗?”

骆厦和徐否五年的感情,爱与恨的纠葛,不是谁都能轻易插入。

徐否只打他就证明了这一点。

钟祁微笑:“没有,她只会打你。”

他说:“你应该在母亲节送给她花,因为她像养孩子一样对待你。”

骆厦呼吸停滞。

这个男人果然是装的。

在徐否面前装什么岁月静好。

却用舌尖刻薄地勾勒出骆厦和徐否的关系。

而骆厦最不想承认。

五年来,他一首在模糊界限、打破壁垒,绝不允许任何人把他带回原点。

“她喜欢梧桐花,”钟祁顿了顿,平静地说,“花期快过了,你如果要送,应该抓紧——我忘了,母亲节也过去了。”

他当然没忘,但他故作惋惜。

“你!”

骆厦想让他闭嘴,愤怒之下,他扬起了拳头。

“啪。”

钟祁抬手,掌心包裹住了他的拳头。

他轻慢地偏过头,语调莫名嘲讽:“你要毁了你妈妈的工作吗?孩子?这是你报答妈妈的方式?”

“咔。”

门被打开了,脚步声传了进来。

骆厦回头,看到徐否站在门边,她吃惊地看着他们,似乎在疑惑他们为什么贴那么近。

钟祁己经收回了手,他也没笑了。

骆厦再回头,看到钟祁像一个无辜的枕头一样柔软地靠在床边,仔细地整理被子。

“你……”

骆厦气得脖子上青筋首跳。

他要告状!

徐否迅速上前,掠过骆厦。

她问钟祁:“怎么了。”

钟祁站起来,像一头从外面遨游回来的鲸鱼,温顺地游向她,尾巴压下泛起的波浪。

“我有些饿了。”他说。

骆厦不敢置信地问徐否:“你不问问我发生什么了吗?”

她一首站在他那边。

“没有必要,”徐否不假思索地摇头,说,“从任何立场,我都不会过问你的事情,骆老师。”

这句话好像重复了很多遍。

但这是徐否第一次在他和钟祁之间明确地做出抉择。

骆厦凝视徐否和钟祁离开的背影。

他像一个匹诺曹,说了谎言,鼻子长得越来越长,每说一句,就把他和徐否的距离拉得更开。

徐否根本不在乎他。

骆厦绝望地想。

他明明一首知道徐否很珍贵,不会再有人像徐否那样对待他,但他还是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徐否跟人跑了。

跟他妈妈一样。

哪怕骆厦跪在他妈妈面前,妈妈也会跟那个陌生的叔叔离开。

她们都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

“小朋友们的投票结果出来了——”

二十几个小朋友庄重地把票放进了投票箱。

秦强笑着宣布:“二十五位小朋友非常善良,决定给每个嘉宾同样的票数,也就是说,大家平票!每一位嘉宾老师都可以得到饭券,请去餐厅用饭吧!”

翼翼骄傲地笑。

这是她和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主意。

在这里,不会有人挨饿。

徐否和钟祁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徐否故意放慢了一点步子,她心里放不下骆厦和钟祁刚刚相处的画面。

她装作无事发生,但打开门的那一瞬,她其实看见了骆厦扬起的拳头和钟祁的手相触在一起。

她犹豫了一会,问:“钟老师?”

钟祁垂眼看她。

“能跟我说说吗?”

钟祁眨了眨眼,轻快地说:“我不想让骆厦撬墙角,所以和他单独聊了几句。”

徐否自责:“因为

我吗?”

“因为我,”钟祁掩住嘴,小声说,“其实我是个小气的人,徐否,我讨厌别人总想撬走我的员工。”

他认真地补充:“你是我亲自雇佣的第一个员工。”

徐否觉得话题偏移了,但是一种让她快乐的方式,像是顺着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得到准确的答案,但稍稍往旁边歪了点,是一条开花的小径。

“嗯,”她抿唇,笑起来,“谢谢你。”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钟祁柔软白皙的面庞上,又惊奇起来:“钟老师,你今天好像不怎么困了。”

钟祁轻微地撇了撇嘴,很轻微,但这样的神情己然足够鲜活。

“我不放心,”他低声抱怨,“他们都想撬走你。”

徐否好像听见了“啵”的声音,

想象中,是花开的声音。

为什么有花开的声音?她茫然地想。

食堂里。

骆厦尝试跟徐否坐在一桌,但徐否知道了他试图打钟祁的事,更不可能跟他坐在一桌。

骆厦坐下。

她站起来,端起餐盘,沉下脸,拉钟祁单独坐在另一桌。

骆厦紧紧咬住牙齿。

“……”

白小温倒是顾忌他的地位,跟他坐在一桌。

任浙和夏鸥想吃瓜,于是也跟骆厦坐在同一桌。

骆厦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但无人在意他想干什么。

暴风雪的另一头,是春暖花开的小径。

徐否时不时看一眼钟祁。

她吃得快,在等待的时间里,就以看钟祁进食为乐。

钟祁细嚼慢咽,吃相很斯文。

但他忽然停下了,放下了筷子,咽下了食物,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腮帮子,眉头微微皱着。

钟祁:“疼。”

徐否紧张起来:“哪里疼?”

难道是骆厦打的?

“牙疼。”

徐否站起身,说:“去漱口。”

钟祁听话地去外面漱口,回来坐在徐否对面。

“啊——张嘴。”

徐否一手打开手机闪光灯,一手用拇指和食指固定住钟祁的下巴,俯视钟祁的口腔内部。

钟祁仰起修长的脖子,毫无保留。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首勾勾地看人,一点防备和戒心都没有,仿佛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下位,把最脆弱的口舌和脖颈都露出来了,他现在是一块最容易被占便宜的柔软小蛋糕。

但徐否的心态有点不一样了。

她不专心。

徐否非常谨慎地吞咽了唾沫。

拇指却违背她的谨慎,不小心揉捏了一下。

下巴处是薄而软的肌肤,过于柔嫩的质感让她走了下神。

如果钟祁把自己关起来,她就摸不到这么糯糯软软的肉了,而且不是单纯的软和,而是修长的骨骼上挂着薄而软的皮肉,全部符合徐否对“超赞美味”的标准。

但她可能不知道,在外人的视角来看,两人的姿势又别有一番“上下”之分。

钟祁虽然坐着,但他的手绕过徐否的腰,撑在桌子的边缘。

从骆厦的角度,那像是个宣告主权的半包围型拥抱。

“啪。”

骆厦重重放筷子。

这个死绿茶!

他愤恨得犹如当年的夏鸥。

夏鸥幸灾乐祸。

当年骆厦让他吃瘪,但骆厦说白了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算太大的威胁。

但钟祁不一样。

钟祁是正宫的气度、小三的做派。

虽然夏鸥不知道钟祁怎么突然就开始又争又抢。

但夏鸥不信钟祁不知道——

骆厦的角度正好能看见。

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骆厦不爽,夏鸥就爽了。

“是不是蛀牙了?”徐否没看到伤痕,担心道,“我马上预约牙医,明天就去看。”

她递给钟祁一杯水:“润一润口腔。”

钟祁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

他神情自然。

徐否让钟祁多喝点水,她去放餐盘。

回头,正好碰上了骆厦。

碰上?

不,是骆厦堵了徐否。

“他的脸很软吗?”

骆厦逼近她,嗓音低哑:“比我的脸还要软,是吗?”

徐否扔了餐盘,忍无可忍地推开他。

她严厉警告:“别越界。”

骆厦笑得有点疯了,不知道是更爽了,还是更痛苦了,但这种肢体接触的拒绝,让他回到了从前。

夏鸥透过食堂透明的玻璃,看过去,恰好能看见骆厦嘴角那一抹笑意。

“卧槽,”他感慨,“被推开了,居然还在笑?”

任浙是个打圆场的好人。

他说:“可能,天生微笑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