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爸爸妈妈
骆厦是最后到的。免费看书就搜:丝路小说网
他的车被粉丝跟住了。
来的路很艰辛。
骆厦有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为了徐否,他绝不会这样自降身价地在大学城抛头露面。
以他的身价,起码要六位数。
隔着有些斑斑污渍的旧玻璃门,骆厦看到了徐否。
她侧对着他,在笑。
徐否很少大笑,她总是抿嘴笑。
骆厦不经意间倒吸了口气,握住把手用力地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今天阳光太刺眼了,他可能是看错了。
玻璃门太干净了,在反光。
不,玻璃门太脏了,挡住了。
他很久没有见到徐否笑过了,他一定是看错了。
“骆老师?”
洪玮给他撑着太阳伞,谨慎地往后看了看,担心粉丝追过来。
他催促:“骆老师,进去吧。”
骆厦沉沉道:“急什么?”
他转动眼珠,冷冷地盯着洪玮,放轻了声音:“怎么?帮我撑这么一会伞就累了吗?那明天跟李坚说一声,你可以去别的组了。”
洪玮立刻低头,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在提心吊胆中,听到冰冷清晰的声音传来。
虽然站在阳光下,那声音却像路边的铁网翘出了尖锐的铁丝,擦过路人的后脖颈,不经意间就让人浑身一冷。
“把门拉开。”
“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动手,那我就不需要你了。”
洪玮连忙把玻璃门拉开。
冷气窜出来。
“骆老师,”白小温最先站起来,打招呼,“你来了。”
骆厦没有理她。
他看向徐否。
徐否坐在原地,抬头看他,脸上没有任何笑影。
骆厦“哈”地松了口气,愉快起来。
这才对。
如果不是对他笑,那徐否脸上的笑容全都是幻觉,是误会。
夏鸥刚好一肚子火。
他又恰好看骆厦很不爽。
“看什么呢?”他挡在徐否前面,“来得这么迟,不道个歉?骆老师?”
骆厦垂了眼,上下扫视夏鸥。
“呵,”他用指背掩了掩鼻子,眼神下压,轻笑,“什么味道?”
他容貌清冷,骨骼也削挺,嘲讽起人来的时候,眼尾上扬,上目线十分逼人,显出十足十的轻蔑、刻薄。
夏鸥抽了抽嘴角。
他回头瞪了一眼任浙,意思是“你记着”。
任浙揉揉鼻子,站起来:“骆老师来了的话,我们人就到齐了,问一下秦导他们什么时候到吧。”
徐否对他点了点头,拿出手机。
【@秦导 我们到齐了,你们呢】
她没有和骆厦打招呼。
她不喜欢骆厦每次见她都首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阴湿地裹着她,从漆黑的眼瞳里伸出两只苍白浮肿的手,缠住了她,比起他十八岁湿淋淋地走进她家门的时候,更像个水鬼。
【天空一声巨响——】
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徐否耳边响起了真实的声音。
“本大王闪亮登场!”
骆厦背后窜出一个娃娃脸,聒噪地叫起来,但一看这屋内的氛围,他又迅速安静了下来。
像一只很会看眼色的吉娃娃。
“秦导,快点吧,”任浙笑道,“今天瞒着我整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我还在等你的解释。”
秦强拘谨地走进来,说:“到齐了吧?”
他算是在座男人中比较矮的,看着夏鸥和骆厦面对面站着,他在两人中间,非常像是卷入大型犬争斗的吉娃娃。
好在他声音够亮。
“今天我们要跟随任老师体验他的一天,”秦强咳了咳,大声地说,“在阳光孤儿院中,请各位嘉宾帮助这里的工作人员照顾孩子们。”
“在中午十二点整,我们将让孤儿院所有小宝贝投票,得到票数最多的嘉宾,将得到一张餐券!没有餐券的嘉宾,需要接受额外任务。”
夏鸥无语:“你怎么老是拿午饭说事?”
秦强指了指胸前的摄像头,狐假虎威:“注意言辞嗷。”
“任务现在开始!”
秦强想一溜烟地跑了,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臂拦下。
手臂可真够长的。
秦强腹诽。
当什么顶流嘛,去动物园当长臂猿多好。
他笑嘻嘻地抬头,殷勤道:“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吗,骆老师?”
其他嘉宾,尤其是徐否,己经离开了保安室。
骆厦垂下眉眼,居高临下。
“节目组宣传的时候,”他语气不紧不慢,但语调冷极了,“有固定宣传Cp吗?为什么在网上宣传的时候,徐否和钟祁的相关彩蛋视频数量尤其多?”
诶西,这疯子。
秦强哈哈一笑,客客气气地说:“都是网友投票
投出来的嘛。”
骆厦笑了声,走近一步。
“这种话圈外人听一听就算了,秦导,”他不笑了,“别蒙我。”
他舔了舔后槽牙,低声道:“徐否和钟祁一首绑定在一起,不符合节目规则吧,我当初答应上你的节目,是为了谁,秦导心里应该清楚。”
秦强叹了口气:“骆老师,你这话应该跟徐老师说啊。”
他一弯腰,从骆厦手臂下面钻过去了。
大丈夫嘛,能屈能伸。
“徐老师要和钟老师黏在一起,”秦强站在门外,无辜地撅嘴,“粉丝要嗑徐老师和钟老师,我又没有办法,你要我拆开他们?臣妾做不到啦~”
他边说,边退后。
在骆厦阴沉堪比暴风雨的目光中,他转身跑了。
“任浙叔叔!”
“任浙叔叔你给我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任浙叔叔我要的26色油画棒你带来了吗?我考了一百分,到达你们的要求了!”
阳光灿烂中,一窝五颜六色的团子们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任浙叔叔,我想你啦!”
“任浙叔叔又变帅啦!”
——是一群非常甜的糯米团子。
徐否和钟祁很好奇。
白小温照顾过很多小孩,所以一脸慈爱。
夏鸥不喜欢小孩,退了一步。
骆厦更不喜欢小孩,这些小玩意跟尖叫鸡似的,一捏就叫,吵死个人。
啧,烦死了。
他没有后退,站在徐否左侧,忍受着孩子们的吵闹声。
领头的老师们和任浙打招呼。
“你来啦?”
“任浙,孩子们都很想你,想得不得了,”老师笑着抱怨,“昨天晚上一个个都跟活鱼一样扑腾,不肯睡觉。”
任浙熟练地抱起一个扑向他的孩子:“不肯睡觉是不行的,是谁没有完成跟叔叔的约定呀?”
“不是我!”
“也不是我!”
孩子们叫嚷起来,把任浙当成了树,纷纷爬了上去。
按说孤儿院的孩子们性格在大体上会与普通家庭的孩子们有些不同,更拘谨些,也更懂看眼色些。
徐否看这群弹来弹去的小团子。
他们看起来性格很开朗。
虽然各有各的不幸,却比有些拥有父母的人还开朗些。
真好。
她又看这里的环境——设施很新。
孤儿院虽然处在郊区,但娱乐设施、生活区、运动区划分很清晰,座椅都是圆角——不会伤到孩子,各种软垫、坡道等保护措施都很齐全,且都包装得相当童趣,具有鲜明的色彩,可以刺激儿童的视觉。
这里的孩子岁数都不大,想必领养工作做得也相当好,没有一首滞留在此的孩子。
一个女孩子走到任浙身边。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向任浙身后的几个陌生人。
“这些叔叔阿姨是谁呀?”她声音清脆地问,“是要接我们走的新爸爸妈妈吗?”
说这话时,她尤其看向了站在一起的徐否和钟祁。
“什么?”
所有人都顺着孩子的目光看向徐否和钟祁。
“哈哈哈哈,不是哦,他们是来帮忙的志愿者叔叔阿姨。”
大家都笑起来。
唯独有一个人破防了。
骆厦瞪向那孩子,脸黑得像锅底,声音冰冷。
“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