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地震风波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蹲下抱头，像劳改犯。免费看书就搜：书群小说网
有人尖叫冲刺，像冲击飞人百米记录的跑步选手。
场景之热闹，仿佛耳边隐隐响起如雷的观众欢呼声和掌声。
“哎哟。”
于奶奶看了眼远处的大坝，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又开始了。”
秦强尖叫：“奶奶离车远一点！”
他一边去拉于奶奶，一边拿着喇叭喊：“找空地！空地！”
乱哄哄一片。
“我要打电话给妈妈！”
“我还说在这个节目挣了钱，回去就娶我女朋友的啊！”
“别立flag啊！！！”
兵荒马乱中，想象中的灾难并没有临头。
“嘎嘎——”
一群鸭子摇摇摆摆地从这群惊慌失措的人类身旁走过，“噗”地拉了几坨。
——因为人类太拉了。
衫溪镇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宁静，除了他们的吱哇乱叫声外，再没有别的杂音。
脚下的晃动也停下了。
白小温低头，看地上一团团人。
这群人生活在地震低发区，但从小接受地震演习，一个个如临大敌。
“起来吧秦导。”
“一二级小地震，”她和善地说，“我奶奶都震不倒，不用担心。”
秦强抬头，脸色苍白。
他知道这块地会有地震。
也知道震得不厉害。
但脚下的地面哪怕是微微摇晃也还是太吓人了，一时间所有灾难片里脚下土地裂开把人吃掉的记忆都吻了上来。
于奶奶笑着扶他：“真没事的，小秦，是水库引起的地震，政府专门有人盯着的。”
她安慰道：“别害怕。”
“好……”
秦强瑟瑟地站起来。
地上一个个抱头的劳改犯们也慢慢站了起来。
冲到远处的短跑冠军们还不明所以。
秦强深觉厉害。
一个个上班时要死要活，逃命了两条腿倒腾比谁都快。
天呐。
所以人的本质真的是牛马。
“回来！”
他拿着喇叭喊那群跑远了的牛马。
“回——来——”
白小温说：“秦导，这一段也请拍摄下来，以免游客们误会这里的地震级别很高。其实衫溪镇是水库地震，级别也小，而且一年没有几次。”
她看了看大家狼狈喘气的样子，憋住笑。
“各位也是赶上趟了。”
于奶奶也笑：“可能是衫溪镇在欢送大家吧。”
白小温也笑起来：“为了给城市供水，当年政府把水库修在了衫溪镇，衫溪镇承担了日常用水来源地的保护重任，而这样的小地震也变成了衫溪镇居民习惯的小烦恼之一。”
“大家不用害怕。”
她对着镜头说：“各位住得近的游客有空可以来看一看，这是大家日常用水的来源地之一，鱼头鲜美，杨梅酸甜，衫溪镇欢迎各位。”
秦强抹开了额头的汗。
果然不能瞧不起任何一座小镇。
“啊，烫。”
这头，徐否和钟祁正从瘦肉丸店出来。
徐否端着一小碗瘦肉丸，边吃边走，忽地被脚下的摇晃吓了一跳，身体重心晃了晃，白色塑料碗里的虾米、香菜混着汤料一块撒了点出来，淋在她手上。
她虽然吓了一跳，但碗还稳稳地在手里。
“没事，小地震，水库引起的。”老板在他们身后说。
老板抽了张纸巾过来。
“谢谢。”
徐否换了只手拿碗。
钟祁先接过纸巾，帮徐否细致地擦去手上的汤。
他握住徐否的手。
钟祁握住手的方式很仔细，宽而薄的手心把徐否的尾指到无名指都轻轻裹住。
他弯腰，垂眼，仔细端详她虎口处的皮肤状况。
纸巾的触感沙沙的。
钟祁的手心滑滑的。
棋手的手在早晚两次护手霜中保养得很好，白皙、纤细，皮肉薄而紧实。
每日泡在海水中的鲸鱼是否也是这种触感？
徐否心痒痒地想远了。
被钟祁捏在手里的棋子每天都是这样的感受吗？徐否真心地羡慕，它们可真是每天在享受顶级马杀鸡，太舒服了。
因为钟祁弯腰了，柔软微卷的头发就在眼前，徐否神不知鬼不觉地踮起脚，想看一看钟祁的发旋。
听说聪明的人不止一个发旋。
钟祁抬起眉眼，问她：“疼了吗？”
徐否立马老实：“没有。”
“这就是之前老人家说的吧，”她转移话题，“建了水库后，地震让年轻人都跑光了。”
他们齐齐看向远处的大坝。
“这是水库地震，”钟祁说话语调不急，让人心安，“在原来没有或很少地震的地方，由于
水库蓄水引发的地震。一般是在水库蓄水达一定时间后发生，多分布在水库下游或水库区，有时在大坝附近，正好这里就是大坝附近。”
他像一个语速0.75倍的Ai。
徐否查手机没他总结得快。
——听起来地震只是水库在发起床气。
“那应该是在政府规划中，”徐否安心下来，说，“我们回去吧。”
钟祁“嗯”了声，手指牵连，勾住了她的尾指。
因为姿势转变，他可能没注意，检查手部伤势的姿势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牵住了徐否的手。
他们在牵手。
是小朋友手拉手排队去吃午饭的样子。
徐否注意到了这件事。
但徐否不说。
她想起在地铁上，有一只导盲犬挨着主人的腿趴下时，爪子刚好搭到了她的凉鞋上，轻轻软软地覆盖在她的脚背上。
一定是小狗对她施了定身魔法。
徐否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坐过了站，首到导盲犬领着它的主人离开。
现在也是。
钟祁的手凉凉的、软软的，像果冻。
徐否轻声吞口水，心怀不轨。
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不敢动一丁点，生怕钟祁回过神，但又在心里谴责自己，趁着钟祁对异性之间的肢体接触没有防备意识，占尽了他的便宜。
她手心出汗，另一只手僵硬地端着瘦肉丸的碗。
姿势很奇怪。
钟祁看她要吃不能吃的尴尬样，指腹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湿意，他惊讶了一瞬，慢慢地放开了手，有点歉意地对徐否点点头。
“慢慢吃。”
徐否：“……好。”
她惋惜地用空出的手捞瘦肉丸，一口口吃完。
好吃。
但好可惜。
徐否嚼嚼嚼，想，钟老师如果是一头鲸鱼，那是一头皮肤好滑的鲸鱼，吃起来也应该和瘦肉丸一样弹牙。
她忽而口齿生津。
食欲大增。
钟祁不知道自己有时候是甲方，有时候是食材。
他侧过脸，看徐否大口大口地吃瘦肉丸，如同看见自己种的幸福树咕噜咕噜喝水一样，心情很愉快。
临终动物胃口变好了，慢慢长出饱满的皮肉。
她很快就能从暂时休养的笼子里出去，回归到社会中去。
钟祁慢慢地打了个哈欠。
他又有点困了。
徐否和钟祁回来的时候，夏鸥和任浙也从取景地回来——他们好像对《霖冬》拍摄有了新想法，跑去梧桐树那边参观了，两人正在议论。
“要趁梧桐花花期来拍。”
“那得抓紧了，等游客多了也不好拍了。”
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感受到地震似的，一头扎进工作里。
秦强问：“刚刚小地震了，你们两位没事吧？”
“地震？”
夏鸥摸着下巴，眼神幽深：“这里还有地震？”
题材很多啊。
白小温在镜头前为这次地震做解释。
“水库地震是释放能量，通常是一二级的小地震，各位游客前来游玩的安全依然可以得到保障，不用担心。”
咔嚓。
徐否又听见了偷拍的声音。
她紧皱眉头，目光锐利、精准地锁定摄影师们身后的一个匆忙身影。
徐否佯装无事发生，将手里的空碗扔进路边的竹筐。
她余光瞥见那个工作人员正是在早饭拍他们的人，此时正看着手机屏幕，专心致志。
徐否看见屏幕上的人影，很熟悉。
绕后，突袭。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瞬间收起手机。
“你等等。”
徐否拉住他的手腕，冷漠而首接地盯住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拍我和钟老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