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意外发生
准确地说，白小温和钟祁没有听见。免费看书就搜：齐盛小说网
只有徐否听见了。
她被迫听过太多这样的声音，因此过于敏锐。
徐否瞥见年轻的游客。
她锁定了几个人。
夺目但做工一般的潮服，不离手的手机，做过发型但油腻的头发，总是一群人聚在一起。
很难说是不是刻板印象。
但被霸凌过的人应该懂得徐否的感受。
被霸凌之前，人群是人群。
被霸凌之后，再看人群，其中所有隐藏的霸凌者头上都单独显示出红色血条，世界会响起警告【怪物出现，小心应对】。
徐否也能看出来。
游客之中，有几双眼睛疲惫、麻木、有红血丝，眼神阴湿、冷漠但又兴奋，首勾勾地盯着她们，甚至有点旁若无人的神经质。
——就像一群聚在一起的野狗，壮了胆子，盯着路过的人，看有没有容易捕杀的小孩、女人。
徐否说：“白老师，等一下。”
她在备忘录打了一行字，把手机递过去。
【不去广场了，我们可能被粉丝盯上了】
钟祁看到文字，点头。
白小温打字，递回来。
【骆厦的私生饭追过来了吧】
她并不惊讶。
骆厦一个以女友粉发家的顶流，坐个飞机都经常被改签，跟踪、定位都是家常便饭。
他的普通粉丝到处屠广场、召集低龄粉丝贷款捐款。
私生粉则更一言难尽。
骆厦住酒店房间，私生翻垃圾桶；骆厦吃火锅店，剩菜被私生打包；骆厦去医院，用过的废弃针筒也——
总之，在娱乐圈中也属于百家雷。
是被中央点名过的存在。
徐否点头，又摇头。
她不确定。
但总之，骆厦的粉丝对她没好感，对白小温也没好感。
白小温说：“那我们回去吧——”
话音还没落下，擦肩而过的某个年轻人手中的可乐杯忽地倾倒，“哗啦”地倒在了白小温的肩上。
冒着气泡的液体和冰块滑进白小温的领口，让她一个哆嗦，跳了起来！
“哇！”
徐否退后一步，拿出手机。
手机摆在钟祁背后，只露出镜头，是年轻人和同伴都看不到的位置。
对付这类人，她也算有些经验。
首先，这条街上的摄像头看起来距离有些远，人流拥挤，这里又是拐角，老化的设备可能拍不清动作，也没有声音，作为证据比较暧昧。
其次，不能首接拍，会被打掉手机。
但也不能不拍，不然就得被狗随便咬。
最后，一定要一次性把人送进警局。
不然，他们会像蚊子，趁晚上咬人一口，躲起来，第二天再来咬一口，无穷无尽。
年轻人像是没反应过来，迟了一拍，等液体都倒完了，漫不经心地露出一个敷衍的抱歉表情。
他耸了耸肩：“对不起，你太矮了，我没看见你。”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身后的男生和女生都刺耳地大笑起来。
他们的眼睛很亮，盯着白小温被淋湿的胸部，肆无忌惮地笑。
有的人拿出手机录像，有的人拿出手机拍照。
“卧槽，这得纪念一下吧。”
“回头发群里。”
年轻人像是做了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居高临下地对白小温露出一个笑容。
惩罚了一个坏人，他觉得自己很帅。
白小温是公众人物，没法发脾气，她赢不了，她的人设不允许她发脾气，尤其是在那些会扭曲现实的镜头前面。
她隐忍着，低垂着脸。
“没关系”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徐否说：“你站我后面。”
白小温用徐否的身体挡住自己。
年轻人听到这句话，哼笑一声，他对待白小温和踹了一只烦人的狗没差别，在同伴的叫好声中，他成了个勇敢的正义使者。
腕骨却突然被禁锢。
年轻人抬眼，轻蔑又愤怒地看向钟祁：“你干什么，想打人？”
他夸张地叫起来：“卧槽！看看，有男人为白小温出头！你们赶紧拍下来，白小温的野男人要打人咯！”
同伴们争先恐后地把镜头凑上来。
不像拿手机，像拿了刀。
钟祁紧紧抓住年轻人要抽离的手。
他不受声音干扰，所以不受挑衅，对镜头也不在意。
“你得道歉、赔偿，”他对年轻人说，“你不能走。”
年轻人挣脱不开钟祁的手，骂了句“妈的”，阴阳怪气道：“我道歉了呀，你们不能仗着自己是内娱208就为难普通牛马打工人吧？”
他在挑起阶级矛盾。
钟祁看他的脸，说：“请认真道歉
。”
年轻人挣脱不开，有点丢脸。
他看向同伴，佯装洒脱地道：“卧槽真他妈逼的不讲理，我不是道歉了吗？他妈的倒霉死了，碰上了个聋子，唉。”
“滚啊，听不懂？”
几个男男女女都不是善茬，上来就推了钟祁一把。
钟祁后退一步，拉着年轻人的手没有松开。
年轻人趁机对钟祁挥了拳头，被钟祁抓住了另外一只手。
徐否冷静地录像。
把年轻人的叫嚣和他同伴推搡的动作也录了进去。
动手了。
事态严重程度够了。
她把视频发送给白小温。
看到视频传送完毕，徐否拿起手机，对准那几个豺狼虎豹，边录像，边说：“别再动手，我在录像。”
他们根本不在乎她。
一个染黄发的女孩子捏着鼻子，笑了声：“妈逼的，我说怎么有好骚的味道啊，原来是性骚扰犯出来了啊。”
一个瘦长的男孩冲出来，打掉了徐否的手机。
他兴奋地叫嚣：“录你妈！”
徐否故意松了手，手机被打得很远，摔得很碎。
这是财产损失。
——有物证了。
钟祁一把松开手里的男生，拦在徐否面前。
他警告那个瘦长的男生：“别动手。”
“我就动怎么着！啊？”
瘦长男生像只猴一样一抽一抽地伸手戳钟祁的胸膛。
很贱。
钟祁抓住他的手腕，反扣。
男生被他压制在地，标准的擒拿，像抓贼。
“啊！打人啦！”
同伙们都叫喊起来，冲上来想拉扯钟祁。
事情闹大了，人群开始围起来劝架，挡在两方中间。
——主要还是帮着钟祁。
“好好说话，别动手！”
“你们这几个先上去弄人家小姑娘，人家看不下去才拦你们，怎么现在还叫起冤枉了？”
“哎呀有话好好说，给小姑娘借一件衣服吧。”
被淋了一身的白小温看起来很可怜，衣服湿了，事情闹大了对她影响不好。
她并没有说“算了吧”，也没有说“别闹了”。
如果有人帮自己出头，那就要一起承担。
奶奶教过她，不要当逃兵。
白小温低垂、可怜的脸上划过一丝嘲讽。
她抬头，看向对面几个自得的傻逼。
呵。
这群没脑子的私生，以为这里还是城市吗？他们好像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以为像狗一样撒尿标记了就是他们可以随便撒泼的领地？
“哎呀！”
“你谁啊你，欺负小温？！”
一道厉声响起。
旁边衣服店的婆婆用晾衣叉顶着一件衣服跑了出来，指着年轻人的鼻子开骂：“你当我们衫溪孩子好欺负啊！你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乡亲们都看看，仗着人多，欺负人欺负到我们衫溪的小姑娘头上了！”
她把外套递给白小温，开始用家乡话叽里咕噜地骂。
同时用晾衣叉狠狠地怼着他们。
骂得很脏。
几个私生听不懂，只知道在挨骂。
比茅坑还臭的嘴竟然难以还击。
围观的人说起来：“这个是我们衫溪的孩子嘛？”
“溪上边那个于淑娟家的，上电视去的？”
“瘦太多了，没认出来还。”
镇子里大多都沾亲带故，不排外，但护内。
他们渐渐把几个私生围起来了。
私生开始有些惊慌失措，破口大骂，但就像他们用人数逼迫白小温她们，他们被衫溪镇民团团围住，根本出不去，而且镇民年纪都大了，他们不敢推。
瘦长的男生拼命挣扎起来。
钟祁见状，压得更重。
徐否问他：“你学过？”
“我家人教的。”钟祁回答。
“太坏了，把人手机打飞了，姑娘你看看坏了没有。”一个套圈的摊主帮忙捡回了手机，递给徐否。
钢化膜碎了。
徐否摁了摁开机键，黑屏。
“坏了。”她说。
人证物证皆在。
乡亲们义愤填膺：“把这几个人围起来，带警察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