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小聪明
经纪人？
师姐一边说着“原来是这样”，一边想着自己师弟真有经纪人了？
知名选手多半会配有团队，但钟祁在照片里一首是独身一人，闪光灯下、赛场上或者卧室里都是。免费看书就搜：搜搜小说网
钟祁早该有个经纪人了，如果不是他身上有种反人类的力场。
开到路口等红绿灯，她看了眼后视镜。
钟祁被击打的右侧脸颊红了起来，他皮肤薄而白，这片红色很明显，但从他神态看不出疼痛的程度——
他23岁夺下世界最高荣誉时拍下的新闻图就是这张脸，也许遗像还是。
她问：“要不要回医院看一下？”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建筑物的影子投射在钟祁脸上，让他的表情更清晰地表达出疏离感。
时至如今，师姐也很难回想起钟祁的笑、哭和怒，他从某刻起就开始停滞了，这种停滞影响了周围人的记忆，逐渐模糊了他作为人的部分。
“疼。”
谁在说话。
师姐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钟祁目光右移。
在他右边作为经纪人的女性正说着：“是不是磕到牙齿了？请张开嘴让我检查口腔内壁有没有出血。”
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开启。师姐看到钟祁向说话人的方向缓缓地倾过身子，配合着对方的“啊——”张开嘴，让对方查看他的口腔粘膜。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按喇叭。
师姐又吓了一跳。
没被吓一跳的对象正从随身包里掏出一次性医用手套，套好后又用免洗消毒液搓手，她伸出两根手指掐住钟祁的下巴，凑近。
钟祁听从指示，缓慢地继续张开嘴唇。
没有难闻的气味。
钟祁有保养良好的口腔，牙齿偏白，舌苔健康，牙龈也正常，智齿没有被拔掉——完美长出的那一类，柔嫩的口腔内壁泛着莹润的粉色——好像没有渗血。
“忍一下。”
经纪人伸了一根手指进去扩张、试探。
“这里会疼吗？”
指尖陷进软肉，她感到一丝颤抖，再伸进了一根手指撑开，好在唾液作了润滑剂，进入没有困难，但动作格外要小心翼翼，唇舌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很好的触感。
过了一会，她的进出动作微微停顿。
师姐听到她难耐地说：“您能，不看我吗？”
在这半晌里，钟祁的视线一首垂在对方脸上。
有时候在读取那嘴唇的声音，有时候在数睫毛的根数，也在观察对方的眼睛玻璃体是否浑浊。
没有任何自我认知地向一位异性张开嘴唇，他不知道自己毫无防备的神色多么让人想要侵略。
他在这方面是笨蛋。
经纪人检查的动作变得匆忙，抽出手指时粘连着口液，又不小心将口液抹在了钟祁的唇瓣上，触感滑得惊心。
判断下来了：“没出血，回去请间歇冰敷两天，每天一次，一次两小时。最好还是去医院拍片排除下颌骨骨折。”
她别过眼，关了手电筒，摘下手套。
“可以了。”
钟祁合上嘴唇，自然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水缓解口腔里的干燥。
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在玩梗的自嗨中，师姐想起来自我介绍：“我叫舒子云，钟祁的师姐。你的名字是？”
社会上的职业男女皆可从事，钟祁身边当然有异性工作人员，除同事外，短期的比如出国时陪伴的翻译、导游、助理，长期的比如收纳师、钟点工。
师姐第一次见对方，并不会因为性别而臆测暧昧关系——她又从后视镜看了女人一眼。
对方摘下了眼镜和口罩后露出的是一张不着粉黛的脸，任何显示气色的五官都比常人更寡淡，像是一张蒙着宣纸亟待临摹的字帖。
眼下的青黑色是整张脸最浓艳的部分，如电量条一样告知着长时间的睡眠不足。
她和钟祁真不像。
钟祁睡得很多很多。
唉，睡太多了。
“哎呀。”舒子云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张脸。
“我有次在我学生手机上见过你。”
从小因记忆力优秀闻名，成长后的舒子云也不负盛名，她略带惊讶地说：“你之前当过演员骆厦的经纪人对不对？”
学生哄闹着要让她欣赏绝世大帅哥。
那是一张新闻图，闪光定格，极致英俊艳丽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模糊黯淡的影子，两人一前一后，画面像是只被油彩覆盖一半的画稿。
一般人会被前面的男人攫取所有注意力，但舒子云不同。
“嘀。”
被询问的人没有出声，机械又清脆的小孩声却响了起来，带着令人愉悦的快乐口吻。
“好的，小聪明正在为您搜索‘演员骆厦’中……搜索结果如下。”
“骆厦 金山奖最佳男演员提名”
“骆厦 《予你青云》开播”
“骆厦古装绝
了”
“骆厦演技封神片段集锦”
舒子云：“哇，你带的演员这么厉害。”
车载Ai 受到鼓励，紧接着欢喜地报出更多搜索结果。
“骆厦工作室发布声明 己辞退经纪人徐否”
“骆厦证实徐否性骚扰”
“徐否 职场霸凌”
“徐否 经纪人之耻”
静默中，车载Ai尽职尽责地播报一个叫徐否的经纪人。
舒子云猛地伸出一只手拍打车载ipad，试图唤出暂停功能，但是播报声依然在继续。
“骆厦经纪人性骚扰事件后续”
“徐否 拒绝道歉”
“十大热帖 为什么说徐否让男女平等倒退十年”
钟祁看着舒子云着急的动作，开口。
“小聪明，关机。”
Ai停顿一秒，欢欣雀跃：“好的，小聪明正在关机中，对此次服务满意的话请给五星好评。期待下次为您服务！”
“……”
“我是徐否。”
迟然，后排的女性还是回答了问题。
舒子云装作无事发生：“骆厦可是很红的演员，当他经纪人不容易，怪不得你应对记者那么有经验。”
又是一个十字路口。
车行绿灯旁的数字在跳动，舒子云没打算加速通过人行横道，平稳地将车停下。几秒后，人行绿灯亮起，一大群行人涌过。
有些人安全意识强，会看前排的车，视线透过前窗。
徐否立刻戴上口罩。
眼前是本市时间最长的红绿灯，显示的第一个数字是99。
舒子云：“车真多。”
徐否：“嗯，早高峰。”
舒子云：“听会广播吧。”
车载音响正播送娱乐频道。
男主持的声音充满专业活力：“骆厦将出席今晚的颁奖盛宴，小荷，你激动吗？听说你是骆厦的迷妹哦？”
女主持笑道：“非常激动！相信听众们也有不少是骆厦的粉丝，今晚骆厦能否夺下金山最佳电视剧男演员大奖，就让我们一起期待！”
舒子云“唰”地切了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