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自作孽
想到这里，蒋恒和柳青岚同时睁开眼睛，两个人错过视线，分别向外发送短信。
何彬彬还没休息，秒回了一个ok。
没问蒋恒为什么突然要查几家人从几十年前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
比起蒋恒，柳青岚的目的更直接，他想知道这些年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张伯文，王思远，刘耀祖，赵天翔，徐诗涵，周雨婷。
这六个人小学各读各的，之后的时间里张伯文、王思远以及徐诗涵三个人就读于同一所初中。
在这九年中，徐诗涵与赵天翔算是朋友关系，而赵天翔和刘耀祖则是另一所学校的刺头学生。
一直到高中，他们这一伙人才算是正式混在一起，周雨婷也是这个时候进入几人之间。
高中毕业之后，邱可因为和张伯文的那一层特殊关系，自然地进入了这个小团体之中。但由于所有人都有各自的事情，感情也不再像上学时那么深刻，她的加入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
一对没有感情的娃娃亲，两对情侣，还有一个整日花天酒地流连于各个娱乐场所中的刘耀祖。
柳青岚觉得如果存在问题，那么高中这三年是最有可能出事的一段时间。十五岁到十八岁的青少年正是血气方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
在这三年中闯出什么祸事来简直如同吃饭喝水呼吸一样简单。
医院长椅上两个男人各怀心思闭眼假寐，只有没心眼的唐曌靠在蒋恒肩膀上呼呼大睡，嘴角的口水洇湿了他的衣服。
蒋恒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扶正，慢慢起身去找护士。
没了支撑的唐曌睡得不太舒服，脑袋漫无目的地拱了一圈，最后往柳青岚身上一倒，头发顺着她的动作钻进了柳青岚的领口。
柳青岚侧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十分无奈的笑，向下缩了一点让她能睡得更舒服。
“换药。”蒋恒带着护士过来，看见两人头抵着头熟睡，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反手发给了唐旭。
刚眯了一觉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唐旭瞬间瞪大了眼睛，拿着手机蹭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小声对着话筒骂骂咧咧。
他就那么一个宝贝闺女，怎么能让她被黄毛拱了！
柳青岚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腹诽：“哪个老登在骂我？”
这一动把唐曌吓醒了，炸着头发一脸懵逼，“爆炸了！快跑！”
蒋恒抬眼抓住她的胳膊，“没爆炸，很安全。是柳青岚打了个喷嚏。”
“啊，对。”柳青岚不太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我动静太大了。”
“呼——”唐曌抚着胸口坐回去，“吓死我了，幸好只是做梦。”
她梦到狙击枪的子弹擦着她身边飞过，紧接着整栋楼发生了爆炸，她被气流弹飞，而柳青岚和蒋恒两人还在楼中。
柳青岚看向蒋恒，偏头示意。
蒋恒知道他想说什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今天上午安排了心理疏导。”
“我女女朋友一会儿过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柳青岚说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只觉得烫舌头，背后仿佛有一道炽热的视线要将他射穿。
“女朋友？”蒋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朱淇？”柳青岚硬着头皮点头，不停地给他眼神，“对，是她。等你不忙了，我把她介绍给你。”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些话都是在骗唐曌，蒋恒点了下头，表示自己不会戳穿他这个谎言。
目送一大一小离开，隐藏在暗处的江延川毫不见外地坐到了他身边，坐下之前还掏出湿巾狠狠擦了擦蒋恒坐过的椅子。
柳青岚盯着手机懒得抬眼，“你擦的那个椅子是唐曌坐的，不是蒋恒。”
“我有洁癖。”江延川面不改色心不跳，坐下翘起了优雅的二郎腿。
“经常翘二郎腿会导致脊柱侧弯。”
江延川：“”
“来医院找我干什么？”柳青岚低着头回复私家侦探，和对方进行报价上的来回拉扯。
江延川十分嫌弃地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你想知道这些东西可以直接问我。”
“哦。”
“哦？！”
柳青岚非常淡定，“你会说实话吗？”
“当然。”他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骗人。
“你说。”柳青岚继续和私家侦探商量委托对方走访张伯文他们此前就读的荆昀大学附属中学期间所需花费的费用问题。
江延川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手边的金属椅背，“算了，不想说。”
“嘁。”
“跟你没关系，别查了。”江延川按灭他的屏幕，“你就在蒋恒眼皮子底下踏踏实实地待着，别再参与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你不主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柳青岚放松紧握着手机的指头，“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吗？”
“嗯。”江延川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回复，“他们自己做的孽自己偿还而已。”
“你扮演了什么角色？”柳青岚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是你在幕后推动的这一切，对吗？”
江延川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恭喜你，猜错了。”
不等柳青岚说话，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袖口的扣子，“我只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柳青岚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教唆——”
“小孩儿，这些东西哥哥比你更清楚。”江延川完全不怕，“我只是提供了一些信息，你顶多从道德上谴责我。”
“呵。”
“朱淇马上过来，陪我去吃个早饭？”
柳青岚站起身和他平视，“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荆昀大学附中死过不少学生。”江延川戴上墨镜仰头用下巴对着他，“你说，为什么一个学习压力不算特别大的非重点高中会多次出现学生自杀事件呢？”
“校园霸凌。”柳青岚缓缓吐出这四个字，再抬眼望去已经找不到江延川的半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