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这个月各府的利钱都已送过去了,字据都是当家主母亲自画押……”


里面传来另一男子低沉的话声,窦苒苒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出于好奇,便大着胆子舔舐手指,将窗户纸破开一个小洞。


只是这一点点声音,却被里间的人敏锐察觉到了。


“谁?”


一只大手猛地从后捂住她口鼻,紧接着,她被拦腰拖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被抓包的恐惧袭满全身,窦苒苒脑中警铃大作,扑腾着小短腿拼命挣扎,直至被来人拖进一间空包房中。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际,“别告诉我,这次你也是来找弟弟的。”


听到时玉的声音,窦苒苒慌乱的心情竟奇迹般感到一丝安定,正要回头去看,他却突然将她托进怀里,扯乱衣襟,把头埋入她颈项间。


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包间门已经被暴力破开。


“小侯爷居然这么好兴致?”来人皮笑肉不笑。


“颖王殿下,”时玉将窦苒苒整个挡在身后,声音带着微喘,“是殿下这里的逗情香太过霸道。”


听到颖王殿下四个字,窦苒苒心里一凛,偷眼向门外望去。


为首一人年约四十,身材伟岸,相貌英俊,虽一身便服难掩周身贵气,眉宇间带着睥睨众生的凌厉与威严,又与故作出来的亲切神情形成夹角,让人既惧又厌。


像窦苒苒这样的天生怂人,只看一眼便觉双膝发软,忙缩在时玉身后,不敢看了。


她虽身在后宅,平时也会听夫人们聊些宫里的八卦,知道这位颖王殿下是当今圣人的长兄,年轻时曾亲自带兵打仗,而彼时当今还年幼,先帝甚至在立嫡立长这件事上犹豫了很久。


虽然在朝臣的死谏下还是将皇位传给当今,这位颖王在军中的声望却几乎盖主。


然而圣上对这位兄长十分尊敬,登基后,兄弟之间也没有不合的传闻。


这样尊贵的身份,听时玉的意思,竟是这赌坊的主人?


那人也看了她一眼,忽地笑道:“外人只当小侯爷是天生的冷心冷情,连我这里最好的春红姑娘也看不上,原来是偏好这一口。”


她算哪一口?窦苒苒愣了一下,一把捂住自己半敞到胸口却没露出一点事业线的前襟,愠怒得眼含泪花。


不过是平了一点,居然就真的把她当成小厮了,也太污辱人了吧?她年纪还小呢,以后还会长的……


时玉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竟未解释,“让殿下见笑了。”


“小侯爷刚刚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太过投入,不曾。”


那人神色一顿,目光直白地向时玉下方扫去,哈哈大笑道:“既如此,便不打扰小侯爷雅兴。”


窦苒苒也想顺着他的目光看看到底什么事这么好笑,被时玉捂住了眼睛。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窦苒苒才腿软地蹲在地上,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重要吗?”时玉不置可否,“大小姐不如解释一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嗫嚅了半天,窦苒苒也没编出合适的理由,仰着小脸反问:“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时玉冷笑点头,“看来是时某多此一举了,你自便吧。”


窦苒苒连忙抓住他袖子,舔着脸笑道:“不能自便,小侯爷帮人帮到底,能再带我出去吗?”


时玉差点没被她脸上的傻笑气得半死,“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里面是什么人,就敢跑来偷听?”


“所以那位颖王殿下就是此间主人?”


哽了一下,时玉怒极反笑,“再问你最后一次,若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叫人来抓你。”


看出他是真的生气,也知道此时说谎根本骗不过他,窦苒苒收了嬉皮笑脸,在心里权衡。


季氏放利虽是家丑,但若时玉真不管她,她也难一个人全须全尾离开此地。


于是也不挣扎,将自己如何怀疑季氏放利,如何跟踪送菜小哥到此全盘托出,态度诚恳得连时玉都觉得意外,“你就这么全告诉我了?”


窦苒苒傻呵呵张着小嘴,仰着头看他,“啊,不是你让我说实话的吗?”


思量半晌,时玉沉声问:“你说,你跟着那小哥又去了几处府上,并记了下来?”


窦苒苒还是老实点头。


“将记下的地址给我,我便带你出去。”时玉思量道。


刚刚还呆呆傻傻的小怂包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跳起来讨价还价,“你先带我出去,我便把地址给你。”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对此事感兴趣,但只要肯提要求,她就不算全无筹码。


看她一副自以为聪明的样子,时玉懒得理她,又在房中呆了片刻,才领着她出了包间,与等在楼梯处的追风会合,一起离开了地下赌场。


直到看见门外的马车,窦苒苒松了口气,将小本本拿出来,撕下书页递给时玉。


“多谢小侯爷仗义相助,小女子这便告辞。”


时玉皱眉看着那页纸,冷声道:“回来。”


窦苒苒一个潘周聃走位小跑回他身边,“来了。”


“……”将那页纸直递到她面前,时玉问:“写的什么?”


纸页上横竖画满线条,这里画个大狮子,那里画个酒旗,期间也有几个字,细看之下又不像字,“你的字是自学的?”


窦苒苒摸了摸鼻子,那字是她写给自己看的,用的简体,“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呵呵。”


时玉不愿与她逗贫,“上车,我送你回去,你指给我看。”


马车沿着窦苒苒来时路线一路返回,每到一处送菜小哥去过的地方,她便指给时玉看。


许是两人都没忘记刚刚在那包房中的情景,独处时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尴尬,除了必要的指路,谁都不说话。


快到窦家巷口时,窦苒苒叫马车停住,利落地跳下,虚行了一礼就要跑,谁知时玉竟也跟着下了车。


她以为他是有话吩咐,等了半天,他却只是看着她,一字未吐。


“小侯爷,”窦苒苒看看天色,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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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真的要被发现,“若无其他事,小女子便告辞了。”


时玉耳括微红,突然神色庄重的拱手道:“刚刚有些失礼,实在是事急从权,望大小姐不要介意。”


虽说时玉无论家世容貌才学都是京中翘楚,人人称道,可在她面前,却总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有些无礼,这还是第一次,窦苒苒实实在在感受到他谦谦君子的一面。


那时,他虽扯乱她衣襟,动作间故作亲密,其实并没真的碰到她,起因也是为了救她,此时虽觉难堪,还是郑重的向她道歉。


窦苒苒收起玩闹的神情,也郑重地回了一礼,“事出突然,苒苒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时玉松了口气,“那就好,退婚的事,希望大小姐尽快。”


窦苒苒:“……”突然不想理他了是怎么回事?


时玉已恢复常态,“劝大小姐一句,颖王不是你惹得起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掺和进来。”


“并非我想掺和此事,”窦苒苒低垂着脑袋,突然自嘲的一笑,“那日在庄上,小侯爷也看到了,我在家中处境有些艰难,母亲虽表面待我亲近,实则容不下我,我若再出错,父亲怪起来,恐怕更难轻易退婚。”


想起前世窦家种种,时玉自然知道她所言非虚,却也看出这小丫头是在他面前故意卖惨,冷笑一声,上车走了。


窦苒苒吐了吐舌,他到底不是窦远,绿茶这招在他这里没用,她也不在意,向与秋喜约好的夹道去了。


秋喜已经等了许久,见小姐回来,放下早准备好的梯子,两人悄悄翻墙回府,并未被人发现。


这一天虽过的有惊无险,窦苒苒却带回一脑袋问号。


她本以为季氏放利的事很好查,只要跟着小哥找到银两下落,等他再上门时抓个现形,谁知竟扯出颖王。


当今圣上明令禁赌,亲兄长却在他眼皮底下开了一个这样的赌场,赌客多是年轻子弟,一看便非富则贵,他还容许各府官家夫人借贷放利,一个王爷怎会这么缺钱?


还有时玉,原书中一个凭父亲战功袭爵的富贵闲人,为何对此事如此感兴趣?还要她指出送菜小哥出入过哪些府宅,又是要做什么……


这件事水太深,不用时玉警告,她也不想再搅进去,想要银子,只能换个思路。


过了两日,府里果然发了月钱,夏安领了银子,愁眉苦脸,“怎么比往常还少了?”


窦苒苒看了看,主仆三人加起来不到五两。


她将银子包好递给秋喜,“你先将这钱拿去给乐儿娘平账,告诉她再等几日,我便接她回来。”


秋喜应了一声,提着银子去了。


看看到了晚膳时间,窦苒苒带着夏安往老太太房里来。


进去一看好不热闹,一家人整整齐齐全在里头。


“母亲,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苛扣您屋里的份例,实在是这个月花销大了些。”


“自从苒苒接了厨房,每日米粮钱流水的出去,总要先紧着一家老小吃喝,我也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