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跟踪

窦苒苒拉着秋喜一路跑回自己院子,夏安早得了消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厮衣裳。


“小姐,真不要我们跟你一起去吗?”秋喜忧心道。


“不用,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在两个婢女的帮助下,她七手八脚换好衣裳,对着镜子正了正头巾,镜子里俨然一个十几岁的小厮模样。


自从那日听秋喜说了季氏疑似放利的事,她便存了查清的心思。


可就算拿住了交接的小子和房妈妈,季氏也可能推说不知,只有知道这些钱真正的去向,才好拿住首尾。


然而跟踪这种事,总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才行。


夏安和秋喜是女孩子,她绝不能让她们去涉险,她想过张成,到底还是因为不知根底放弃了,想来想去,也只能自己去这一趟。


不一会儿,秋喜领着捧着个盒子的窦苒苒出现在刚刚的角门处。


“秋喜姐姐,快晚膳了,您这是干嘛去?”守门的小子嬉皮笑脸凑上来。


“三夫人刚落了手炉在大小姐这儿,我着人给她送过去,一刻便回。”秋喜脚步不停,看也没看那人一眼,径直朝门外去。


那小子瞟着小厮打扮的窦苒苒,伸手欲拦,被秋喜赤眉耷眼打开了,“猴崽子,往哪撞呢?姑奶奶的便宜你也敢占?”


“姐姐哪儿的话?我怎么敢占您的便宜,就是看这位兄弟眼生。”


府中下人素知秋喜厉害,哪敢招惹?被秋喜喊了几句,那小子倒闹了个大红脸。


秋喜不屑道:“这是前院大少爷跟前伺候的,平时不往后头来,我嫌手炉坠手,才叫他同我送过去,你是有多大的面子,各个主子身边的人都要你见过才行?到三夫人府里才几步路?你就这样盘问个没完。”


那门童被她奚落几句,便不出声了,悻悻让到一边。


他们这些下等仆人,只敢在那些没什么脸面的旁支亲戚面前耍耍威风,哪敢真与主子小姐们跟前的上等丫环叫板?


秋喜领着窦苒苒出了角门,直到巷口才停住,接过窦苒苒手中盒子,忧心道:“小姐,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窦苒苒点点头,“有什么问题,我只远远跟着,又不与人冲突,你快回去,别惹人起疑,两个时辰后在花园外的夹道等我。”


说罢,也不顾秋喜不安的眼神,急匆匆向后门去了。


她在后门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到送菜的小哥推着菜车从里面出来。


菜车用粗布蒙着,看不清里面都有些什么,等小哥走了一二百米,窦苒苒才慢悠悠跟了上去。


从窦府出来,那小哥又去了几处大宅,看建筑,应该都是官员宅邸,有些规制比窦府不知气派多少。


窦苒苒不是古代土著,对京城道路并不很熟,只在小本本上记下大概位置。


开始时,小哥只是带着她在繁华住宅区绕圈子,随着菜车越来越轻,路也越走越偏僻。


她只顾聚精会神跟着他,并没发现那人将她领到了哪里,直到一股诡异的熟悉感袭上心头,她才四处打量周遭环境,然后发现——这地方她好像来过?


小哥拐进一条巷子,她停下脚步不敢跟了,她知道前面有什么。


那是她跟着窦承允来过的私赌坊。


不好的记忆袭上心头,窦苒苒开始犹豫。


都走到这里了,若是不跟进去探个明白,她这一趟不是白来?


可若是进去被人抓住,又怕没那么好的运气再来个小侯爷救她于水火。


正踌躇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车并脚步声,没等到近前,窦苒苒已经眼明手快找了个墙角躲了起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巷口,后面那辆更是刚好停在离她藏身处不远的地方。


四五个侍卫仆从井然有序地拿了脚凳,前呼后拥伺候马车上的人下来,惹得她心里一阵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需要这么大的排场。


刚要乍着胆子伸头去看时,就听前面那辆车处传来戏谑的声音,“小侯爷这阵倒是清闲,本世子以前约你你都不来,我还以为你品性高洁,不喜欢这种地方。”


窦苒苒心里一凛,不会又是她认识的那位小侯爷吧?


果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冷嗓音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响起,“都是打发日子罢了。”


反应了半天,窦苒苒才偷偷露出一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时玉与上次那位同行的公子,在众多下人簇拥下向私赌坊所在的巷子走去。


之前几次见面,时玉都是轻车简从带着时锦华出现,她差点忘了,这人其实是忠勇候世子,皇城根下真正的贵胄,这才是他本来该有的排场。


她鼓着腮,有些幽怨地看着那个好看的背影。


这就是原书中女主品性高洁的父亲!这就是大庸绝世无双的高岭之花!背地里却是赌场的常客!


忽然,她定住视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衫,再看看前面跟着时玉的从人。


京城里各府下人的衣裳样式都差不多,不是皂色就是灰色,她今天穿的刚好与前面两伙从人撞了色……


这可能是她唯一混进赌坊的机会,不及细想,她已经小跑跟了上去,走在队伍最后面。


两家从人听到身后跟了人,都回头看了一眼,却只当她是对方的仆从,点头笑笑,竟无一人在意。


窦苒苒吐了吐舌,就这样跟着这伙人进了那个小院。


上一次,她只进到后院便被人发现,并没机会深入,还以为最多是个三进院的普通宅子,谁知进去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


进了月亮门是一个后花院,里面回廊九曲,泉水叮咚,亭台盈立,怪石成嶂,是北方难得一见的雅致。


回廊下,楼阁里,不时传来女儿家低笑耳语声,见他们进来,早有两个宫装丽人迎了上来。


“知道世子和小侯爷要来,主人着奴家在此等候。”说罢,竟一边一个,主动簇拥在时玉和那世子身边。


窦苒苒跟在后面看得分明,时小侯爷并没有明显的推拒,由着女子贴近,急得恨不得上前给他一脚。


这人老娘将来还要用的,不会是根烂黄瓜吧?你这么滥,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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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装那么清高是想干嘛?


再看看那宫装丽人凹凸有致的曲线和妖艳面容,低头看看自己不用缠胸也和普通小厮别无二致的扁平身材,心中叹息,果然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两位丽人已经引着一行人穿过一片回字形建筑,向主楼走去。


窦苒苒边走边惊叹,想不到这里竟这么大,难怪巷子外不见人烟,这一整片地方都是这家赌坊私有?


能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开这么大的赌坊而不被发现,背后之人得有多大的背景?


她突然有些后悔,不过是想查明季氏放利的事,不会惹到不该惹的人吧?


正思想间,一行人已进了主楼,楼里散台三三两两坐着些人,看装束,竟都是随从马夫之类打扮。


时玉同身边侍卫耳语几句,那侍卫的视线在几个仆从间扫过,状似无意地指了指窦苒苒,“你,跟在身边伺候,其他人自己去找消遣。”


“……”刚刚还在想要不要找机会逃跑的窦苒苒连忙低下脑袋,跟在时玉身后。


有管事模样的人上前引路,却没上楼,而是顺着屏风后的暗门向地下走去。


这个地下层很深,四周灯火通明,点着窦苒苒说不上来的西域熏香,整个空间没有一点阴暗潮湿的逼仄感。


管事领着众人去到一间包间,里面已有几位贵公子在席,从栏杆处向下望,下面居然还有一层。


那一层的人更多,看装束都是非富则贵,以年纪轻些的子弟居多,一堆堆守着庄家,吆五喝六地下注。


“过来倒茶。”有小二送上一壶茶并几样宫式点心,时玉轻声唤道。


窦苒苒连忙低头上前,侧着身子倒了一杯茶,双手递到时玉面前,却因太过紧张,两手不停哆嗦,眼看茶水就要洒出,一只大手忽然出现,覆在她手背上。


没等她从那温热的触感中回过味儿来,时玉已经不动声色地接过茶碗,并未多看她一眼。


窦苒苒暗暗吐口气,退回到栏杆边,不自觉挠了挠被他碰过的手背,温热的感觉并未消失,不知为何还有点痒。


桌面上在赌牌九,她看不懂,又找不到机会离开,见时玉一时不用人伺候,便继续凭栏发呆,直到看到人群中的送菜小哥。


那小哥穿着朴素,在一群赌得面红耳赤的贵族公子间穿行,向她所在这层走来,一眼就能认出。


回头看看正在与其他公子笑谈的时玉,窦苒苒贴着墙边儿溜出包间,正碰到那小哥上得楼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于是连忙跟了上去。


眼见小哥进了最里一间包间,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


“……这个月各府的利钱都已送过去了,字据都是当家主母亲自画押……”


才刚听了这一句,一只大手猛地从后捂住她口鼻,紧接着,她被拦腰拖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被抓包的恐惧袭满全身,她脑中警铃大作,扑腾着小短腿拼命挣扎,直至被来人拖进一间空包房内。


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别告诉我,大小姐又是来找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