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想勾引谁?
马车里女子的轻喘声与男子粗重的呼吸声交织。
兰若一颗心砰砰跳着,披风上的松竹香气丝丝缕缕钻入她鼻中,她看着谢容砚那黝黑的脸色,当即就想要解释,还未开口便被谢容砚狠狠锁住喉咙。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顿觉自己快要死了。
她紧握着谢容砚的手,生理性的眼泪抑不住的往下掉,“小,小公爷”
“饶,饶命——”
谢容砚眼里充满戾气,手掌不断收力,手背上满是她温热的眼泪,他咬牙,“说!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她。
他怎么会一见到她就会得到缓解。
为什么在头痛欲裂的时候迫切的想要汲取她身上的每一缕气味!
她一定是对他做了什么!
“下药?还是南疆的巫蛊之术?我不管是什么,你赶紧给我解药!”
兰若不明白什么意思,眼前开始出现昏花,说不出一个字。
脖子上本就还有伤口,如今被用力掐住喉咙,伤口再一次撕裂。
殷红的鲜血似乎让谢容砚有了片刻冷静。
他猛地将她甩出去,兰若整个人跌落,后腰撞到马车坐上,‘砰’的一声。
坐在外面驾车的言书猛地咽下一口唾沫,不敢问。
兰若得到喘息,后怕的疯狂呼吸,身上的披风滑落,身上本就轻薄的衣裳被撕的稀碎,玉白的肌肤上好几处青紫。
她害怕的瑟缩着身子,一双眼睛泛着红,“我不懂小公爷的意思。”
谢容砚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猛地倾身落下一拳,“好个不懂!”
这一个月以来,他每天都深受折磨,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他的耻辱!
日日浸泡冰河,没有一日安稳!
她竟然还装的如此可怜!
兰若瞳孔放大,睫毛颤了数十下,惊恐之后满腹委屈。
有人给他下药,与她有何干系?
她身子冷的发颤。
谢容砚的拳头落在兰若耳畔半寸的位置,他语气恶劣至极,“演的真好。”
一副令人作恶的皮囊下,满是心机算计,她到底想做什么?控制他?
兰若无助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小公爷的意思,我与小公爷并未有过接触,什么下药?什么巫蛊?”
谢容砚嘴角勾起一抹冷戾的笑,“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的马车?谁指使的你?”
“当年射杀我的那些鼠辈?嗯?”
他让言书去查过。
杜兰若,一个落魄商户的女儿,还有个不求上进的混账哥哥,在大户人家做过奴婢。
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若是自发下药给他,岂会如此默不作声,怕是早就要登门威胁,除非她背后有人在教唆她,利用她控制他,控制国公府。
虽然杜兰若不承认近过他身,但是没关系,他总能抓住她的把柄。
谢容砚的眼神极具压迫性,仿佛她只要说一个没有,他就会将她扔下车摔死。
兰若仓皇摇头,“我,我只是为躲避程佑的人,误闯小公爷的马车,没有人指使。”
外面确实有程佑的人来抓她,谢容砚压下心头的焦躁,但他的感觉骗不得人,兰若身上一定有什么与他有关的秘密!
“嘴硬!”
“你可千万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兰若以为他不肯放过自己,忍不住啜泣,胸前露出的小衣之下,雪色的浑圆颤动。
谢容砚眸色一深。
“停车!”
言书背脊一寒,立马勒停马匹。
突然停车。
难不成是恼羞成怒,要杀她灭口?兰若美眸中满是惊恐,望向谢容砚,只听见谢容砚的一声呵。
“滚下去。”
她如释重负,可她现在一副凌乱模样,脸上火辣辣的,想要开口讨要披风,又不敢,只得咬牙将自己的衣衫扯了扯,勉强挡住些。
谢容砚沉重的鼻息渐起,“滚!”
兰若轻咬下唇,单手环胸,刚要掀帘子,披风就被直接扔到她面前。
“这副样子,你是想勾引谁?”
谢容砚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恼怒。
她居然就要这样下车去!
勾来一个程佑还不够,竟还要这副样子走在街上,她就这么不知羞?
也是,不然她怎么会穿着这样露骨的衣裳在外造谣,但她是从他的马车上下去,她不要脸,他还要!
“谢,谢谢。”
兰若下了车,双腿都是软的。
身后车轱辘的声音再起,径直远去。
兰若这才注意,这里竟是城西巷口,可国公府分明不在这个方向。
不过也好,她能赶紧找个地方落脚。
天香坊的人知道她住在何处,依着天香坊谄媚程佑的模样,一定会再来抓她。
当务之急,是该去将她卖给天香坊的赌坊还银子,赎回阿兄。
这样或许能让赌坊出面反悔将卖身契拿回来。
她按着记忆寻到马婶儿家,扣响了门。
“谁啊?”
门一开。
马婶儿就看见兰若,视线落在那昂贵的披风上,当即眉心一皱,“不是都叫你跑了,你这还是被人糟蹋了?”
说完她似乎觉得不妥,又道:“我说话直,你若不想说,不说就是。”
“大晚上的,这是被抓了后逃出来的?”
兰若眼前昏花,没了刺激源,顿感脑袋沉重,“没有。”
“身上是跳湖湿的。”
“马婶儿,今晚我能否在你这儿借住一晚,你放心,等我有了银钱,我一定给银子,不白住的。”
马婶儿盯着兰若,哼声道:“那天香坊的楼修的那么高,下面便是巨大的澄阳湖,你这是从楼上跳下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将门打开,让开了进门的宽度。
“还不快进来,这要是被人看见我收留了你,到时候天香坊的人来寻我麻烦怎么办?”
“要不是你说给银子,我才不收留你,我能提醒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兰若扯着唇要道谢,却是忽然朝着马婶儿倒去。
——
马车一路驶入国公府。
谢容砚亲自去买的芙蓉糕,刘氏从下人手中接过,顿感欣慰,感动的差点哭出去来,硬是拉着国公起来一起吃,还让人去准备了好酒。
崇明院儿里。
言书将门合上,端着安神药放在谢容砚案桌前,“小公爷,方才”
话还未说完,就接收到谢容砚一记刀眼。
谢容砚眼前浮过兰若哭泣颤抖的模样,只觉得那一股莫名的躁意再一次上涌,“管住你的嘴。”
“可是小公爷,那个叫兰若既然能够缓解小公爷的隐疾,何不抓回来逼问?”
他们寻了一个月的大夫看诊,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解决之法,虽然是个人,可是也不能放过啊。
“你是想让所有人知晓我身患隐疾,需要一个低贱女人来治吗?”谢容砚咬牙切齿道。
言书当即闭上嘴。
“她这张虚伪的面皮,我定要亲手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