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姜辞柠，我要你血债血偿
见字如绝：姜辞柠，我恨你！
我是该恨你的，可是不知为何，我却恨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我此生本就是个笑话吧。
可在这笑话的人生里，我却看见了真实的你，你活出的模样，是我心里可望而不可求的。
说来可笑，我刚刚酒醉，做了个梦，梦里侯府被抄家灭族，而我却没有保护你，在家族的施压下，卑鄙的将你送给了叛徒，最终惨死。
我此前不明白你对我的恨到底来自哪里，这一瞬间，我好似明白了。
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的确该死。
你说的对，我总是以家族重任为由，来推卸自己为恶的责任，我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没有改变的勇气，所以，我选择用死来结束这一切。
今生决然，下一辈子，希望做个风一样的普通人，随心而活。
若是那样的我与你相遇，或许还能做个知己。
世间逍遥，希望我也能潇洒一回。
姜辞柠，此前种种皆成云烟，最后，我也想给你留一份礼物。
谢意也好，致歉也罢，希望于你而言，不是背负，而是帮助。
明昇，绝笔。
当看完信件，翻开后面看见赵明昇留下的礼物时，姜辞柠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走到书案边，拿出笔墨，在纸上画出一个图腾之后，便交给丁香。
“快送去给二叔，让查探一下这图腾的所属。”
“是。”
见丁香离开，姜辞柠一声叹息，“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丁兰端着药从门外进来，“小姐，该喝药了。”
“嗯，现下赵府别院那边怎么样了？”
“乱成一团，赵明昇死了，老夫人哭晕了一次又一次，还在还有些宗族们在，已经在筹备后事了。”
说完，丁兰又觉得有些不妥，“小姐，老夫人那人恶毒执拗，赵明昇又是她的心肝宝贝，如今赵明昇死了，我怕她对小姐是恨之入骨，要不我去将她一并料理了？”
“不必，我就是要等着她亲自来找我，因为对她的报复，我有更好的想法。”
就如同姜辞柠所料的一样，起初的数日里，一直很是平静，直到第七日。
赵明昇的头七之日。
一早丁兰就察觉到了老夫人的动向。
姜辞柠便也给她这个机会，以出城采风为由，去了城外偏僻的林间。
那一处是姜家的地界，山清水秀间，有一处水榭，此前他们时常出来游玩。
僻静之地，很适合动手。
适合老夫人。
也适合她。
姜辞柠事先故意让丁兰被老夫人的人引开，又让贺立隐藏在暗处，只和丁香两人一路马车前行。
等到了水榭，又让丁香前去收拾其他的屋子，姜辞柠独自一人，留在了房中品茶。
不过多时，外面就闪过了人影。
姜辞柠唇角浮现一抹了然的浅笑，随即房门便被踹开，数名大汉直接闯了进来。
气势汹汹，瞬间将姜辞柠包围。
在他们身后紧随而至的，是老夫人。
她头发花白，浑身狼狈，不过数日未见，已然好似枯槁般换了个人。
她看向姜辞柠，浑身愤恨，通红的双眼里皆是杀意。
“姜辞柠，你害我明昇身首异处，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面对这般气势，姜辞柠却依旧静坐，甚至还端起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她如此模样，瞬间让老夫人有些心虚。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是在虚张声势。
“姜辞柠，你别装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来呀，给我杀了她！”
大汉们手持刀剑，朝着姜辞柠一涌而上。
但下一瞬，他们的身影却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
老夫人瞬间慌了神，“怎么回事？”
姜辞柠浅笑着放下茶杯，“老夫人没有听过，药仙谷除了医术之外，毒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吗？”
老夫人眼露惊恐，“那我怎么没事？”
“那自是我不想让你有事。”
这话说得可不是担心，而是为了接下来更有趣罢了。
姜辞柠敲了敲桌子，贺立便带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将那些大汉尽数带走。
老夫人被吓得缩在墙角。
“姜辞柠，你故意的，你故意引我前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便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砰的一声关上。
老夫人吓了一跳，姜辞柠却是笑着指了指老夫人的身后。
“哟，你们母子，竟然是一起来的呀。”
这话一出，老夫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一脸震惊。
“你说什么？”
姜辞柠故作惊讶，“怎么？老夫人看不见吗？也是，赵明昇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自然不愿让你看见。”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害死了他，是你不是我！”
“是吗？那不如老夫人想想，寻常人家的孩童，在嬉戏玩闹时，赵明昇在做什么？”
老夫人脸色一白，姜辞柠却好似听见赵明昇诉说一般，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
“嗯，你说，哦那时你被关在房中背诗练字，每每到了深夜还不得入睡，若是有什么错处，还得被罚着去祠堂思过，连饭都没得吃呢。”
说完，姜辞柠又看向老夫人，“那别人家的少年意气风发，与朋友把酒言欢快意人生时，你又在做什么？”
“哦，被老夫人全程禁锢，不许外出，还将你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成为狐朋狗友，硬生生给赶出府去，以至于没有人再敢同你做朋友，你好孤独啊。”
“还有那年科举，你落了榜，别人家都是父母安慰，宽心解忧，你却关进祠堂又打又骂。”
“还有”
“别说了，住口住口！”
姜辞柠还未多说什么，老夫人已然开始崩溃。
那些旧日的画面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而她如今才发现，那些记忆里，他的明昇，竟然是连一个笑颜都没有的。
姜辞柠看着她的模样，自然是不会停下。
指尖粉末弹出，随即继续道。
“赵明昇说，他此生过得窝囊又痛苦，那都是因为你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压的他喘不过气。”
“你懂什么，我那是为他好，我是想要他出人头地。”
“是为他好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虚荣，你真的分清楚了吗？”
“我也是不得已，伯爵府的荣光，他必须要撑起来！”
“所以说，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虚荣，你为了虚荣为了名声，扼杀了他的童年，他的自由，他的一切权利，让他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没有选择的人，所以他说他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