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姜辞柠在此，有种来追
“不可能，明昇怎么可能恨我？”
老夫人声泪俱下，“不可能。”
姜辞柠缓步走到她的身前，俯身轻声问道，“那我问你，火场里，赵明昇说了什么？”
老夫人神色一滞，记忆里火场再现，赵明昇正置身火海，回头时满目怨恨。
“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你的儿子，再也不做氏族之人。”
“不，不不不”
姜辞柠一个响指，“看啊，你的儿子正在步入火海，他宁愿去死，也不愿留在你的身边。”
“不要，明昇，不要。”
老夫人尖叫着起身，朝着眼前的火海冲去。
“没用的，你的儿子恨透了你，你救不了他！”
幻境里，无论老夫人如何扑过去，如何拼力，赵明昇依旧义无反顾，扑进了那火海之中。
随着火海焚烧，在她眼底一寸一寸化为灰烬。
“不要，我的儿啊！”
又一次亲眼见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老夫人几乎陷入疯狂，只能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声声凄厉。
姜辞柠看着她，本来还想加重药量的手，却收了回去。
“老夫人，记住这一刻，是你亲手毁了你的儿子，而且你会永远活在这份痛苦的记忆里。”
指尖落在老夫人的头顶，轻弹之后，老夫人便再次循环，记忆又回到了赵明昇火场回眸的那一幕。
“不要，明昇”
老夫人吼叫着起身，姜辞柠借势打开了房门，老夫人便哀嚎着跑了出去。
身影摇晃，逐渐消失在林边。
丁香从一旁走了出来，“让她疯了，算是便宜了她。”
姜辞柠却摇了摇头，“不，让她重复活在失去他最重要的儿子的回忆里，循环反复的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不然赵明昇也不会选择自尽来结束他一眼看不到头的未来。”
说完，姜辞柠一声叹息。
不过，她最终还是给老夫人留了退路。
最后的药她没有下，如此，每日的最后，她会有一炷香的时间清醒，可以让她有最后选择的机会。
是苟活还是解脱，由她自己来选。
说罢，姜辞柠也抬步出了房门，可就在这时，一支暗箭突地自林间射来。
“小姐小心。”
丁香第一时间挡在了姜辞柠的身前，好在贺立速度够快，将箭羽直接斩落。
但紧接着，又有无数的箭羽射出，贺立和带来的护卫们只能尽数前来抵挡，并护着姜辞柠退回到了房中。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赵家的人，但却比赵家的人更难缠，行踪诡秘，都是高手，丁香，护送小姐从后面划船离开。”
水榭之后，是一处湖泊，顺流而下连接河流，可至京都城外。
丁香听完没有丝毫犹豫，拉着姜辞柠就朝后门跑去。
一出后门，丁香去解开小船定岸的绳子，姜辞柠则是将烟火放上半空。
轻烟化成鸢尾花的模样。
这是特定的求救暗号，侯府各处人马见此便会赶过来。
姜辞柠毒术虽然厉害，但是只能近距离动手。
如今来人武功高深神出鬼没，她便完全被动。
贺立带人在水榭阻挡来人，姜辞柠和丁香就从后门上了小船。
两人奋力划动，很快离开了岸边。
远远地就看见贺立和那群人缠斗，还有黑衣人跳入水中。
姜辞柠和丁香只得更加卖力的划船。
烟火已经放了，后援很快就会到，贺立他们应该不是有事，所以现在，他们也要必须脱身。
就在姜辞柠拼命逃离时，在皇烬司的胥川也注意到了城外的烟火。
程功快步走了进来，“是侯府的救助烟火，在城外侯府别院的水榭处传出。”“侯府水榭，姜三小姐今日是否出城了？”
“是，一同出城的，还有赵家的老夫人。不过，我们刚刚接到密报，这赵老夫人前夜，秘密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肃亲王府！”
此话一出，胥川神色一变，转身就朝外走去。
“快，出城！”
策马飞奔，一路直奔城外。
而此刻的姜辞柠已经双手颤抖，无力再划船。
看着四周水面平静，也离水榭特别远，心才微微平复。
轻咳着在船头坐下，丁香赶紧递来了水。
“小姐喘口气，应当是没有人追上来了。”
“不知贺立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不会有事的，毕竟都是小姐教出来的，近身用毒，打不过就跑，他们见我们脱身了，就不会硬拼的。”
“希望是吧。”
丁香也很疑惑，“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是老夫人的人，可是京都之中，谁还敢对小姐动手？”
姜辞柠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虽然那她凶名在外，可是要说得罪人，那可是少之又少，毕竟她也没回几次京都，而且敢对她动手的人，那更是少了。
姜辞柠想不通，也没力气再想。
刚刚一番折腾，此刻是精疲力竭，满头的汗珠在这冷风下，让她身体都不由得颤抖。
丁香见状赶紧拿出披风给她披上。
“小姐快进船舱里吧，别又得风寒。”
姜辞柠点点头，正起身之际，一道寒光从身侧袭来。
又是暗箭。
丁香不会武功，在此以身体挡在姜辞柠身前。
但姜辞柠却伸手将丁香推开，那箭羽便划过姜辞柠的肩侧，衣衫破开，留下一道血痕。
呈紫黑色。
有毒！
真是想要她的命。
“小姐”
丁香正要扑上来扶住姜辞柠，水面却突然炸出无数的水花，水底涌出数道人影，霎时间，小船晃动，姜辞柠和丁香纷纷跌落水中。
“丁香”
“小姐”
两人彼此呼唤，却被杀手阻隔。
长剑在水中翻跃，姜辞柠眼看着杀手朝丁香涌去，直接高喊一声，“姜辞柠在此，有种来追！”
说罢直接潜入水中，朝着下游拼力游去。
杀手们紧追而至，但在水里，他们却不一定是姜辞柠的对手。
药仙谷环水居多，为了锻炼她的身体，自小就是要在水中练习的，所以在水中，她如鱼得水。
无论是游水还是闭气还是下潜，她都是一流的。
更何况，在水中，她的毒药也有用。
随水而散，虽然稀释过多，效果大不如前，但也还是有所作用。
无数的黑影在她身侧攻击，却被她暗手解决。
她时而下潜时而冒头，一时之间，竟也让杀手们头疼不已。
但姜辞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她的体力依旧不够。
在一段时间的周旋之后，她没了力气。
但好在和杀手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她的目光汇聚到了不远处的水流的分叉口上。
奋力将披风扯下，浮上水面朝着一处岔口飘去，而她自己则是下潜，顺着另一水流，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