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这样的人，才是最自私的

虽是意料之中的模样，姜辞柠还是皱了皱眉。

本不想再落井下石，但一看丁兰，想起那火场丧身的模样，姜辞柠又勾起了唇角，“是啊，很解恨。”

看着她冷漠绝情的神色，赵明昇一声苦笑。

“姜辞柠，你何必要装得恶毒，你永远做不到那一步。”

这话无疑是刺激到了姜辞柠，她神色逐渐狠厉下来，“不，你错了，现在的我，可以做到任何一步。”

“姜辞柠，现在的你到底和之前的你有什么不同？不过短短不到一夜时间，你为何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好似我与你仇深似海，这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承受结果就是，不过你放心，到了今日为止，我对你，不会再有下一步了。”

如此就够了。

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如此度过余生，只剩痛苦，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可赵明昇却突然笑了，“每个人都觉得，落得如今的下场是我活该，可是谁又能体会我的无奈和痛苦？包括你姜辞柠，你从未真正理解过我。”

“我曾经是未了解过你，因为你伪装的的确很好。”

“是啊，我如何能不伪装？自从我出生开始，我便没有选择，衰败的伯爵府压在我的肩上，我的一切都要受母亲和族中长老们左右，所有的选择都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哪怕是婚约，我明明先爱上的媚儿，却也要被迫去同你缔结婚约。我无能，我辜负了她，但后来，我也是一心想要保护你的”

“住口吧赵明昇，你所谓的无奈皆是源自于你自己的不作为，你摆出一副痛苦的模样，不过是默默收下了对你的益处，却将那些暗地的脏水，找了个明亮的由头，泼给了其他人罢了，你这样的人，才是最自私的。”

前世之后，姜辞柠便已经彻底看透了他。

他或许不够坏，但却够自私。

且是将自己粉饰的冠冕堂皇的自私。

被姜辞柠一番话说得无以反驳，赵明昇神色有些游离。

见状，姜辞柠也不想再同他多说。

“赵明昇，自此之后，你我恩怨两消，再不相见。”

说罢，丁兰推开赵明昇，护着姜辞柠直接离开。

姜辞柠上了马车，背靠着窗边，红了眼眶。

与赵明昇无关，而是她总是完成了第一步。

继而目光变得狠厉起来。

那接下来，便轮到董尚恩了。

马车遥遥远去，站在窗边的赵明昇，目送着马车，随后看向天空，阳光明媚，又看向众人，鄙夷议论。

这一刻，他的人生，好似就是一场笑话。

失魂落魄，狼狈不堪地走出茶楼，又缓缓走进了府中。

眼底坚毅，唇角带着笑意，似是有了某种决定。

而马车路过街市，在弯道处却突然停了下来。

姜辞柠疑惑，掀开帘子时，只见程功站在不远处。

姜辞柠心中明了，“贺立。”

“明白。”

跟着程功一路前行，只等到了湖边才停了下来。

而湖畔之外，是一处画舫，四周寂静，想来都被清空了。

姜辞柠没有犹豫，转身下了马车。

就连丁香丁兰都留在了岸边，独自登上了画舫。

内里酒香四溢，胥川正坐在舱内。

今日的他未穿官服，一身墨色长袍，依旧凌厉。

深沉之余，倒不似之前冷漠。

见姜辞柠进来，还为她斟满一杯酒。

“想来今日，是可以喝一杯的。”

“是啊，难得高兴。”

姜辞柠走过去坐下，之后端起酒杯，和胥川一饮而尽。

清酒入口，姜辞柠有些愣住。

温和纯绵，正合她的体质。

“味道不错。”

等放下酒杯，姜辞柠抬头看向胥川，“这个时间来见我，胥大人，是要送我贺礼吗？”

一眼洞察，胥川也没有意外，而是将一封密函递了过去。

姜辞柠打开一看，依旧是之前矿山一事之后，胥川给她的画像。

只是回来之后，二叔等人一直没能找到相关的线索。

“你找到线索了？”

“不，我找到他了。”

姜辞柠眼底瞬间激动，“那我可以去见见他吗？”

“不是可以，是必须。”

姜辞柠察觉出不对，“他出事了？”

“嗯，我的人是在杀手手中救下的他，只不过他伤势怪异，虽并无性命之忧，但却一直未能醒来。”

这也是他来找她的目的。

这个人，是他们共同调查的交汇点，对他们同样重要。

“或许我可以试试。”

“不急，人是在方城找到的，此刻正在秘密送回京都，有大夫随行，大概七日才能到，三日后，姜三小姐还请到寒月阁。”

寒月阁。

京都有名的书院，专门收留寒门子弟，还有不少孤儿。

竟然是他的地盘。

没有顾及姜辞柠眼底的神色变换，胥川端起一杯酒，“对姜三小姐的诚意，我可是很足的。”

是啊，透露自己的底牌，的确是够大的诚意。

姜辞柠也举杯，“彼此彼此。”

她的一切，也早入透明一般在他眼前。

湖光潋滟，两人相视一笑。

交谈并没有持续很久，闲聊几句，姜辞柠就上了岸。

目送画舫远去，那窗边的身影，一直静静伫立。

只等姜辞柠登上马车，这才离开。

回府之后，姜辞柠先将胡媚儿和画像之人一事同二叔说清楚，后才回到院中歇息。

朝局汹涌，让姜辞柠有些头疼。

小憩一觉醒来，就看见了床边神色凝重的丁香。

姜辞柠下意识便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起身。

“出事了？”

“赵明昇，自尽了。”

“什么？”

“刚刚赵家别院起了熊熊大火，赵明昇，已经确定葬身火海。”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没事，听消息来报，是赵明昇将他们迷倒之后，自己进了房中，放了火，临终最后一句话是，来生不做氏族人。”

姜辞柠一声叹息，这结果倒是她没想到的。

赵明昇一身被禁锢着，胆小惜命，又虚荣自私，却没想到，最后会有如此的抉择。

丁香伸手将一封信递给姜辞柠。

“这是赵明昇让人送来的，是给小姐的。”

“给我的？”

姜辞柠惊讶地将信件打开，熟悉的字迹舒展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