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夫人，你怕打雷吗？

马道一脸不解，程功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你蠢吗？那姜二公子知道了，侯府就知道了，这是人情懂吗？”

“是这样吗？”

马道还没反应过来，胥川倒是只字未说。

只是看着离去的马车，眼底神色复杂。

或许不是这样。

他只是单纯觉得，她很像当初的自己。

所以想要伸一伸手罢了。

若是当初也有人向自己伸出了手…

不，是有一个人伸出了手的，只是却丢了性命，再也见不到了。

收敛情绪，胥川策马入城。

一路直入皇城，在御书房中，将一封折子呈给了圣上景浒。

那里面记录着青州所发生的一切事宜。

看完之后，景浒一身威仪，看向堂下的胥川。

“定阳侯府，你怎么看？”

“青州矿山一事，臣已经调查清楚，侯府确实是被人陷害，而且臣以为，或许此事，并没有到此为止，因为矿石至今下落不明。”

“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白朕在说什么。”

胥川沉默，随后才颔首道，“天下之臣，尽归圣上，定阳侯府如何，亦是圣上左右。”

“那你可知，参天巨树，无论倒向何处，都是要砸死不少人的。”

“但若这树，一直在圣上手中，便不会倒。”

此话一出，景浒神色变换，殿中陷入沉静。

许久，景浒才挥了挥手，“远道而回，下去歇息吧，矿山一事，到此为止。”

“是，臣告退。”

等胥川转身离开，景浒起身走到一侧，暗格按下，身前的墙面移开，露出一方密室。

密室里，摆着一盘巨大的棋局。

棋局之上，所有棋子皆是人名。

景浒将原本立于空白的侯府，推到了胥川身后。

“难得你选择了大树，那朕便先不推倒它，且看你能经受多大的风浪。”

景浒笑着回头，看向一侧的公公，“京都府的好戏，结束了吗？”

“回圣上，还未。”

“姜尚书还在外面吗？”

“一直等圣上召见。”

“给一道圣旨给他吧！”

…。

在胥川入宫的同时，姜辞柠也前往了京都府。

“这姜家的病秧子又回来了？”

“是啊，真是个死不掉的煞神惹祸精，京都城怕是又要不安宁了。”

“可不是嘛！自己的婆家都能烧了，未婚夫还给废了，这样的女子啊，谁娶回去，祖宗都要不宁了！”

“行了，快去京都府看看去，把海昌伯害得那么惨，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她的下场。”

一路上议论纷纷，都是对姜辞柠的批判。

“二哥，放心吧，我现下，可真是太高兴了！”

姜辞柠说得是真的，满脸笑意都压不住。

因为如今这些批判，在和亲人重聚的喜悦面前，不值一提。

等到了京都府，一进府衙公堂，姜辞柠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老夫人，倒是赵明昇没有看见。

老夫人一见姜辞柠，瞬间变了脸色。

“姜辞柠，你还真敢来啊，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我要杀了你！”

老夫人是真的怒了。

撒泼怒吼毫无当家主母的模样，朝着姜辞柠就扑了过来。

也是，自己家的独苗废了，香火也断了，难怪她要发疯。

姜沣烨一手将姜辞柠拉到身后，丁兰在一侧紧紧护住。

“府尹大人，扰乱公堂，该当如何？”

姜沣烨语气低沉，眼神里更是寒意阵阵，府尹立马拍响惊堂木，衙役就上前将老夫人给拉到一侧。

“赵老夫人，公堂之上不可造次，念你惜子情深，网开一面，再有下次，廷杖二十。”

一听这话，老夫人脸色瞬间惨白，但转瞬又有了新的招数。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圣明，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这姜辞柠真是太过分了，我们赵家因婚约一事，对她可是掏心掏肺，视作亲生女儿一般，我明知她体弱多病，依旧对她无微不至，我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愿意给她，却没想到，她竟然因一时任性，烧我府邸，重伤我儿，我儿可是伯爵府的独子，如今可是断了赵家香火，我即便是死，也一定要讨回公道。”

这一幕声泪俱下，可是感动了不少人。

听审的众人也是忿忿不平，看向姜辞柠的目光都恶狠狠的。

姜沣烨想要说话，却被姜辞柠拦住。

姜沣烨不可干扰公堂，只好退到一侧，但那冷冽的神色，却是在警告所有人，侯府有人在。

府尹摸了把汗，看向姜辞柠，“赵老夫人所说，可是属实？”

姜辞柠朝着府尹行了礼，“府尹大人，可容我问老夫人一个问题？”

“可。”

姜辞柠转身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你怕打雷吗？”

什么？

这算什么问题？

众人一头雾水时，姜辞柠笑了，“老夫人，民间有句话，说谎是要遭雷劈的，你这满口谎话，晴天都不能出门的吧。”

老夫人脸色微变，拧着锦帕就摸了把眼泪。

“姜辞柠，公堂之上，你还要威胁我吗？此前敬你是侯府的嫡女，我即便是未来婆婆也要让你几分，可如今公堂之上自有律法做主，岂容你这般无视铁规？难道说，侯府要凌驾在律法之上？”

这开口闭口就要将侯府拉下水，姜辞柠确定，他们背后定然有人。

“老夫人这话说的可是有意思了，我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老夫人怎么左一句侯府，右一句侯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此番不是为我姜辞柠，而是专门为了侯府而来呢！”

瞬间被噎，老夫人脸色青黑，“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我说不过你，但你伤我明昇是真，烧我侯府也是真，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你和明昇是圣上赐婚，你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来，就是公然抗旨。”

“好大的罪名啊，老夫人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抗旨不遵，要诛我侯府满门啊？”

不等老夫人回话，姜辞柠神色一沉，“老夫人怎么不说说，那晚伯爵府的佛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一时语塞，姜辞柠看向众人。

“他赵家满门虚伪，明知我体弱，却屡次让我上门照顾所谓生病的老夫人，每每深夜他们沉睡之时，我还在后院为老夫人熬药，而此时的大孝子赵明昇在哪儿呢？他在佛堂，你们以为他在祈福吗？”

“姜辞柠，你休要胡说…”

姜辞柠一声冷笑，无视老夫人，“不，他在偷情，和他那位表妹，佛前苟且，被我抓了个正着。”

此话一出，堂下瞬间炸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