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高 作品

123. 临终揭秘

姜雪松步步后退,李乐安步步靠近,他身后还跟着金吾卫,一个个身披铠甲,手握长刀,立在殿外犹如一尊尊杀神。


姜雪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退到无路可退,扭回头瞧了一眼金灵儿,见她端坐在那,无喜无悲地垂眸。


李乐安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面上一笑,故意道:“还真是朕的好爱妃,知道先稳住她再叫朕过来。”


金灵儿听到以后只是沉默地站起身行礼:“这是臣妾应做的。”


李乐安本想借机让姜雪松尝到背叛的滋味,没想到她闻言只是淡淡开口:“多谢你的棉衣。”


“你不怨她?”


“怨恨无用,立场不同而已。”姜雪松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不是她宽宏大量,若此时情况对调,自己可能也会这样做。


“陛下还要把我关回冷宫吗?听说陛下已经用搜查我的名义逼桓王谋反,想来我也没多大用处了。”姜雪松试探道。


李乐安嗤笑一声,侧头看向她,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哈哈,那就不劳姜爱卿操心了,你的用处可比你想象的要多。”


说完他冲着门外的金吾卫吩咐道:“来人,把姜雪松带去勤政殿偏殿,严加看管,倘若再逃脱,杀无赦!”


“是!”门外的金吾卫齐齐应声,只是这句杀无赦究竟是对他们说的还是姜雪松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姜雪松尽量保持着平静的模样,出房门时还回头瞧了一眼金灵儿。


后者则是略显愧疚地低着头,等人走了以后才抬头看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会杀了她吗?”


李乐安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转身往外走:“德妃有功,赏。”


等到这场闹剧结束已经是二更天,今夜城中不少人都不敢睡去,生怕发生点什么自己来不及逃。


裴府同样围着一圈还没睡的人,他们围着躺在床上的裴鸣,面容悲切,不为别的,裴鸣快要撑不住了。


“老爷……呜呜。”裴夫人刚一张嘴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和裴鸣自小的情谊,见他快要离世有些接受不了。


裴鸣身上没有力气,只能伸手拍了拍她,转头看向跪在屋子里的一众儿女,唯独没有太后和李乐安的身影。


他昏黄的眼珠转了转,看向门口的方向,裴夫人心有所感,低声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老爷你坚持住啊。”


裴鸣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枯黄的面皮贴在脸颊上看起来十分可怖,他缓了缓力气开口道:“再去……和陛下说……他爹的死。”


他说出的话断断续续,裴夫人听一半猜一半赶紧招呼人再去,生怕来的人晚了。


不出他所料,先前那人连宫门都没进去,又等了半个时辰,后去的人才回来,一进门就赶紧禀告道:“老爷,陛下和太后娘娘来了,轿辇在后面。”


裴夫人双手握住裴鸣的手,泪眼婆娑地开口:“老爷你听到了吗?人来了,你坚持住,这个年你得过啊。”


裴鸣原本涣散的眼神在听到李乐安到了的时候骤然回拢,抽回一口气,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眨巴一下干涩的眼睛,像是突然来了力气,吩咐道:“更衣。”


家里人拗不过他,只能轻手轻脚地给他换好衣服,把人抬到了会客厅里,他穿着紫色大科绫罗官服,腰佩玉带钩,神情肃穆地坐在堂上。


等李乐安到裴府时天已经蒙蒙亮,抬头望了一眼裴家的门匾心里有些异样,生怕是针对自己的陷阱。


“娘娘,陛下,你们可算是来了。”刚一进门就听见裴夫人的声音。


太后伸手扶住自己的母亲,一脸焦急地问道:“父亲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病重了?快带我去看看。”


裴夫人瞥了一眼李乐安的冷脸,抹了一把眼泪,收回哭声,压抑着说道:“都是命,娘娘,陛下,快随我来。”


太后看着自己哥哥嫂子们都守在会客厅外,一脸不解,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不在父亲床前守着,来这接驾?”


“还拘这俗礼做什么?”太后回身望了一眼李乐安,自己接到消息后本想着直接过来,可他偏说现在外面不安全,带了几千的金吾卫,一来二去的耽误了时间。


李乐安直到此时还只是低着头听着,好像眼前这些人的悲伤与自己无关,他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


裴夫人把人领到会客厅前,瞧了一眼李乐安,试探性地开口:“陛下,你外祖有话和你说,他在等你。”话一说完就止不住地哭起来。


李乐安听着周围的哭声莫名觉得有些心烦,轻皱着眉头看向那扇紧闭着的大门。


太后急急地要往里面闯去,声音焦急地开口:“我也要去,我要见见父亲。”


裴夫人拉住太后,抱着她哭道:“好孩子等一会儿,你爹有事要和陛下交代。”


李乐安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中伸手推开门,会客厅里点的灯不多,只在裴鸣身边才有些光亮。


走进去,犹豫了片刻回手关上门,缓步迈了进去,凑近了才瞧见他的模样,心下一惊,自己好像看见了他的死相,双眼扣在眼眶里,眸子却闪着精光,这模样甚至都不大像个人了。


裴鸣见到李乐安进来,提起精神,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喉咙发出“嗬”的一声,似乎是在笑,开口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乐安站在他的面前,有些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向自己请罪而使的苦肉计?


“顺国公有什么话快些说吧,眼下时局动乱,朕在外面不安全。”


裴鸣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拒绝之意,深吸一口气说道:“桓王反了,陛下、趁他、的势力还未、成型、要尽早、铲除他。”


短短一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李乐安能感觉出他说话的艰难,本想劝慰一句让他少说话多休息,可话说出口就变了味道:“顺国公还是少说话的为好。”


若是忽略裴鸣微微颤动的胸膛,那他看起来和死尸没什么区别。


李乐安双手背后,环顾一眼四周觉着压抑得很,目光落在裴鸣身上,催促道:“顺国公还有什么话尽快说吧,朕还有公务要忙,太后也在门外等着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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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想知道永裕太子是怎么死的吗?”裴鸣提起精神,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声音也听起来有力了一些。若是旁人听了一定知道,他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李乐安没注意到裴鸣的变化,听到他主动提起自己父亲的死,脸上黑了一些,自己还没治他的罪呢,他怎么能死。


“陛下,那时您年纪小,不知还记不记得,太子死的那一年曾雨夜带刀入宫。”裴鸣眼眸低垂,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说故事一般。


李乐安顺着他的话去回忆,自己压根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那夜过后,永裕太子就病了,待在家里闭门不出,一病就是一个月。”


李乐安模糊有个印象,那段时间好像父亲一直在陪着自己玩。


“太子不是病了,是被陛下关了禁闭。”


裴鸣抽回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事情太久远复杂,还得从先皇后说起,先皇后嫁给陛下前曾订过婚,听说那人是个清秀公子,但是因为两家成为政敌所以毁了婚事。”


“皇后嫁给陛下感情甚笃,但是因为太子八个月早产,宫里的妃子吃醋便造谣太子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当时陛下大权在握,又对皇后感情深厚,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惩处了乱嚼舌根的妃子,这事也就过去了,这些年他也一直疼爱太子。”


“直到皇后的母家在朝堂上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多,陛下年纪越来越大,他觉得自己的权力被人挑战了,所以他开始怀疑皇后。”


李乐安站直了身体听着这段自己不知道的宫中隐秘,心中有了个隐约的猜测。


“事件最后的结果就是皇后自裁,用自己的死和母家退出朝堂来让步,就这样,皇帝就又和太子和平相处了几年。”


“再往后说就是太子娶了你母亲,有了你。当时朝中的政敌借题发挥,拿我的门生宁肃为借口,污蔑你母亲,太子虽然不信,可陛下信了。”


“那日陛下赏赐给你一碟糕点,指明了要你吃完,那糕点里有毒,剧毒必死无疑。后面的事就是太子带刀进殿与陛下对峙,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在太子临死前我去看过他,他说‘父皇想杀死的不是安儿,而是我,他后悔,他觉得我碍眼’”


李乐安听完以后久久不能回神,他眨巴一下眼睛,露出茫然的目光:“所以,是皇爷爷想杀我,爹为了保护我死了?”


“太子是被逼死的,你母亲怕陛下继续对你下手,也不敢与你亲近,只期盼陛下能忘记你的存在。”


李乐安摇摇头不敢相信外祖说的话,皇爷爷去世前拉着自己的手说的那番话还记忆犹新,竟也是骗人的。而自己也间接导致了父亲的死亡,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他觉着这屋里实在憋闷得紧,后退了几步,对上裴鸣盯过来的目光感到头皮发麻。


“陛下……”裴鸣咕哝一声。


李乐安慌乱地逃出去,他推开门看着众人,一个比一个陌生,他不知道该信谁的,他抬头看着泛起鱼肚白的天,一阵天旋地转,哭声在他身后响起。


裴鸣死了,死在大年夜的前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