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高 作品
124. 封锁城门
天光大亮时李乐安回到勤政殿，只是那脸色说不上好，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砸了好一通东西，声音大到连偏殿的姜雪松都能听到。
秦王府里也在重复着同样的活动，李书衍高高举起一个白瓷花樽，作势要摔下去。
纪元赶紧上前阻拦道：“王爷，这是大人最喜欢的花樽。”
李书衍一脸憋闷，闻言也只能把花樽放下，稍一动作胸前的伤口又渗出血丝。陆大夫已经习惯了他不爱惜自己，见状面不改色地上前给他递药。
纪元好不容易救下那花樽后长出来一口气，再次劝慰道：“王爷你别动气，眼下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们这些暗卫都快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连姜雪松一个汗毛都没找见，所以李书衍才这么激动。
李书衍捂着胸口猛地咳嗽一阵，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看着更是白得瘆人。
“那么大个活人找不见，还有什么脸面做暗卫，改行去卖豆腐吧。”陆大夫忍不住帮李书衍回嘴。
纪元听到后低下头，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也不算完全没有线索，属下听说昨夜冷宫失火，姜大人可能被藏进了皇宫里。”
李书衍侧眼看向他，倒也有这个可能，否则怎么会找不到。
“进宫去找，刘妩音不是还活着吗？”李书衍强撑着身子吩咐。
纪元点头应下，瞧了一眼自家王爷的脸色，试探性地开口：“属下以为，一时半刻姜大人都不会有性命之危。”
李书衍冷眼看过去，他倒是想听听纪元这张嘴里还能吐出些什么。
“姜大人也是要找的，不过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纪元小心翼翼地提醒，虽然他也着急找到姜大人，可眼下显然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安排。
李书衍嘴角一勾，伸手对着他指指点点。纪元当他是同意自己的看法，也跟着笑起来，下一瞬腰上就挨了一脚。
李书衍咬牙切齿地说道：“长没长心？你说还有什么事比雪松还重要。”
好在李书衍大病未愈，也没多大的力气，纪元只当他是在给自己挠痒痒。
“裴鸣死了，桓王反了正在京城里乱窜，哪件事看着都更重要一些。”纪元狡辩一嘴。
李书衍听不得这浑话，气得伸手找东西要去丢他。
纪元赶紧抱头认错，急忙澄清道：“王爷别误会，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姜大人还得想办法找，但是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分出些注意力在桓王和陛下身上。”
李书衍闻言冷静下来，纪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把姜雪松一个人留在京城。
一想到这他的脸色就沉了两分，静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陛下已经对桓王动手了？”
“嗯，昨夜桓王带着人和金吾卫发生冲突随后消失了，现在陛下正在搜查逆党。”
三两下倒是已经把李书德定性为叛党了。
李书衍扶着桌子坐下来仔细思考，如今的局势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太多，下一步应当就是桓王回宁州拿回兵马，而李乐安与长公主合作，甚至下一步是与自己合作。
“那个灵教最近有什么动静吗？”李书衍问道。
“蠢蠢欲动。”纪元简洁地回了四个字。
李书衍看向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意有所指地开口：“那就让他们的声响闹得再大一些。”
纪元点头应下，刚想请示一句，就听李书衍开口：“现在就去找雪松的位置，最迟今晚我要见到她，我等不了了。”
“……”纪元看着自家王爷，怎么瞧着像是花魁在等辜负自己的恩客一般。当然这话他不敢和李书衍说，只能应下，老老实实地派人去找。
如过街老鼠般的李书德正躲在三条街外的民宅里。他昨夜带着人从桓王府杀了出来，自己倒是没受什么伤，可手下冲散了不少。
“殿下，现在城门紧闭，很难出去。”出去打探情况的探子赶紧汇报。
李书德闻言只是沉默地应声，他昨夜也不完全是头脑一热，道止已经给他来信，南诏旧部谋反，再过一日消息就能传回京城。
等李乐安给宁州的南府军下圣旨至少也需要三日，一共就是四天的时间。只要自己能在四天之内赶到宁州，用伪造的虎符带兵出发即可。
更不用说宁州还有自己的嫡系，大不了先拿监军的项上人头祭旗。
屋内的众人见他不说话，多少有些心慌，怕被人追查也不敢烧炭取暖，从昨夜到现在他们觉也没捞着睡，饭更是一口都没吃。
李书德也察觉到房间里的低落气氛，他用力挥动手里的利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天助我也。”李书德大笑一声，随后说出这么一句。
周围人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李书德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来鼓舞士气，他把利刃戳进地面，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屋内每一位属下的身上。
“诸位不用慌张，我早在昨夜就想好了出城的法子，垂头丧气地做什么，皇帝现在比我们还慌。”
离他比较近的那几人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听他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谎言维持不了多久，所以才想尽快除掉我，但是，有各位的存在才能击破他的陷阱，今日，我拜谢诸君。”李书德说完双手作揖，深深鞠了一躬。
屋内的众人赶紧起身还礼，听到自己上司说这番话，心里多少有些慌张。
李书德行完礼，继续道：“城门被封是因为南诏反了，调兵的诏令至少四天后才能到宁州，而这四天就是咱们翻身的机会。”
“今夜趁天黑溜出城门，宁州大营有二十万兵马，其中还有我的嫡系，只要到了宁州，你们等着吃将军饷吧。”
李书德声音高亢且有力量，单是听着就有几分热血。他伸手搂住两人的肩膀：“接下来就是咱们扬名立万的机会了。”
那些个手下听见这话，眼中的那点阴霾逐渐消散，脸上挤出笑容，压抑着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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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兴奋道：“誓死保卫殿下！”
李书德的脸颊都快要笑僵了，心里却没多大的笑意，昨夜他趁乱把侧妃和小公子送回了娘家，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人为难。
他回过神来，看着还一脸笑意的属下，吩咐道：“现在先去找些吃的垫垫肚子，休息好了，咱们今夜闯城门。”
皇宫里，李乐安书桌上正摆着苏荷巴鲁的信件，他用匈奴语写的，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他正在带兵解决铁勒部的叛乱，帮大周节省了兵力，希望能得到李乐安的赏赐。
随着信件来的还有一份不短的清单，上面摆在第一位的就是希望大周将公主下嫁给匈奴，以促进两国的情谊，并且要快些嫁过去，因为老可汗需要冲喜。
其余棉花，棉布，大米等也不在少数。这是李书衍交代他的，这样看起来更真。
李乐安将手边的砚台甩出去，怒骂一声：“无耻，亏我还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结果也是在算计我。”
自从早上听裴鸣说完自己父亲的死因后，他现在极度厌恶别人算计自己，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
桌上另一封则是荆州加急送过来的密函，上面写着，灵教为南诏旧部，现已起兵，攻占麻河县后往南进发，请求宁州大军支援。
李乐安用力地拍了拍脑袋，现在情况混乱得很，他需要匈奴牵制铁勒部，宁州南府军剿灭南诏旧部，同时还要禁军提防着桓王夺回宁州军权，必要时候需要让秦王出兵支援自己。
桩桩件件在他心里像一团乱麻一样，他应付不了，眼睛瞥到自己从外祖那里拿回来的手札，据说是外祖留给自己的。
犹豫了一瞬打开，上面似乎已经料到如今的局面，安排得很详细，让李梦合嫁去匈奴，对于桓王则是不要相信任何能给他兵权的传闻，把城门关死了，直到见到李书德的尸体。
匆匆看完裴鸣的手札，李乐安才有些头绪，这皇帝他做够了，除了勾心斗角就是算计，干脆都毁了算了。
他出声唤来太监，那太监进来看见满地碎瓷片已经见怪不怪了，把身子弯低，等着他的吩咐。
李乐安微微歪头思考了片刻后开口道：“去给孟获传话，从现在开始，城中的人不许出去，城外的人不许进来，违者斩立决。”
太监闻言轻轻皱眉，觉得这命令过于严苛。
李乐安继续道：“京城中所有人家，挨家挨户地查，只要疑似与桓王有过接触，杀无赦，包庇者，夷三族。”
“是。”太监觉着今天的李乐安有些可怕。
那太监马上要退出时，李乐安又出声叫道：“等等，朕若是没记错的话，桓王有个侧妃是吕家的对吧。”
太监不知道李乐安想做什么，听他这个语气不像什么好事，含糊地说道：“奴才不知。”
李乐安耻笑一声：“去了就知道，带人把吕家给朕抄了，就说他们包庇逆党，其心可诛。”
太监紧了紧喉咙，陛下好像杀人上瘾了。
那太监前脚刚走，后脚刘妩音就过来了。
秦王府里也在重复着同样的活动，李书衍高高举起一个白瓷花樽，作势要摔下去。
纪元赶紧上前阻拦道：“王爷，这是大人最喜欢的花樽。”
李书衍一脸憋闷，闻言也只能把花樽放下，稍一动作胸前的伤口又渗出血丝。陆大夫已经习惯了他不爱惜自己，见状面不改色地上前给他递药。
纪元好不容易救下那花樽后长出来一口气，再次劝慰道：“王爷你别动气，眼下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们这些暗卫都快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连姜雪松一个汗毛都没找见，所以李书衍才这么激动。
李书衍捂着胸口猛地咳嗽一阵，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看着更是白得瘆人。
“那么大个活人找不见，还有什么脸面做暗卫，改行去卖豆腐吧。”陆大夫忍不住帮李书衍回嘴。
纪元听到后低下头，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也不算完全没有线索，属下听说昨夜冷宫失火，姜大人可能被藏进了皇宫里。”
李书衍侧眼看向他，倒也有这个可能，否则怎么会找不到。
“进宫去找，刘妩音不是还活着吗？”李书衍强撑着身子吩咐。
纪元点头应下，瞧了一眼自家王爷的脸色，试探性地开口：“属下以为，一时半刻姜大人都不会有性命之危。”
李书衍冷眼看过去，他倒是想听听纪元这张嘴里还能吐出些什么。
“姜大人也是要找的，不过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纪元小心翼翼地提醒，虽然他也着急找到姜大人，可眼下显然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安排。
李书衍嘴角一勾，伸手对着他指指点点。纪元当他是同意自己的看法，也跟着笑起来，下一瞬腰上就挨了一脚。
李书衍咬牙切齿地说道：“长没长心？你说还有什么事比雪松还重要。”
好在李书衍大病未愈，也没多大的力气，纪元只当他是在给自己挠痒痒。
“裴鸣死了，桓王反了正在京城里乱窜，哪件事看着都更重要一些。”纪元狡辩一嘴。
李书衍听不得这浑话，气得伸手找东西要去丢他。
纪元赶紧抱头认错，急忙澄清道：“王爷别误会，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姜大人还得想办法找，但是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分出些注意力在桓王和陛下身上。”
李书衍闻言冷静下来，纪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把姜雪松一个人留在京城。
一想到这他的脸色就沉了两分，静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陛下已经对桓王动手了？”
“嗯，昨夜桓王带着人和金吾卫发生冲突随后消失了，现在陛下正在搜查逆党。”
三两下倒是已经把李书德定性为叛党了。
李书衍扶着桌子坐下来仔细思考，如今的局势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太多，下一步应当就是桓王回宁州拿回兵马，而李乐安与长公主合作，甚至下一步是与自己合作。
“那个灵教最近有什么动静吗？”李书衍问道。
“蠢蠢欲动。”纪元简洁地回了四个字。
李书衍看向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意有所指地开口：“那就让他们的声响闹得再大一些。”
纪元点头应下，刚想请示一句，就听李书衍开口：“现在就去找雪松的位置，最迟今晚我要见到她，我等不了了。”
“……”纪元看着自家王爷，怎么瞧着像是花魁在等辜负自己的恩客一般。当然这话他不敢和李书衍说，只能应下，老老实实地派人去找。
如过街老鼠般的李书德正躲在三条街外的民宅里。他昨夜带着人从桓王府杀了出来，自己倒是没受什么伤，可手下冲散了不少。
“殿下，现在城门紧闭，很难出去。”出去打探情况的探子赶紧汇报。
李书德闻言只是沉默地应声，他昨夜也不完全是头脑一热，道止已经给他来信，南诏旧部谋反，再过一日消息就能传回京城。
等李乐安给宁州的南府军下圣旨至少也需要三日，一共就是四天的时间。只要自己能在四天之内赶到宁州，用伪造的虎符带兵出发即可。
更不用说宁州还有自己的嫡系，大不了先拿监军的项上人头祭旗。
屋内的众人见他不说话，多少有些心慌，怕被人追查也不敢烧炭取暖，从昨夜到现在他们觉也没捞着睡，饭更是一口都没吃。
李书德也察觉到房间里的低落气氛，他用力挥动手里的利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天助我也。”李书德大笑一声，随后说出这么一句。
周围人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李书德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来鼓舞士气，他把利刃戳进地面，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屋内每一位属下的身上。
“诸位不用慌张，我早在昨夜就想好了出城的法子，垂头丧气地做什么，皇帝现在比我们还慌。”
离他比较近的那几人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听他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谎言维持不了多久，所以才想尽快除掉我，但是，有各位的存在才能击破他的陷阱，今日，我拜谢诸君。”李书德说完双手作揖，深深鞠了一躬。
屋内的众人赶紧起身还礼，听到自己上司说这番话，心里多少有些慌张。
李书德行完礼，继续道：“城门被封是因为南诏反了，调兵的诏令至少四天后才能到宁州，而这四天就是咱们翻身的机会。”
“今夜趁天黑溜出城门，宁州大营有二十万兵马，其中还有我的嫡系，只要到了宁州，你们等着吃将军饷吧。”
李书德声音高亢且有力量，单是听着就有几分热血。他伸手搂住两人的肩膀：“接下来就是咱们扬名立万的机会了。”
那些个手下听见这话，眼中的那点阴霾逐渐消散，脸上挤出笑容，压抑着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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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来，看着还一脸笑意的属下，吩咐道：“现在先去找些吃的垫垫肚子，休息好了，咱们今夜闯城门。”
皇宫里，李乐安书桌上正摆着苏荷巴鲁的信件，他用匈奴语写的，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他正在带兵解决铁勒部的叛乱，帮大周节省了兵力，希望能得到李乐安的赏赐。
随着信件来的还有一份不短的清单，上面摆在第一位的就是希望大周将公主下嫁给匈奴，以促进两国的情谊，并且要快些嫁过去，因为老可汗需要冲喜。
其余棉花，棉布，大米等也不在少数。这是李书衍交代他的，这样看起来更真。
李乐安将手边的砚台甩出去，怒骂一声：“无耻，亏我还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结果也是在算计我。”
自从早上听裴鸣说完自己父亲的死因后，他现在极度厌恶别人算计自己，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
桌上另一封则是荆州加急送过来的密函，上面写着，灵教为南诏旧部，现已起兵，攻占麻河县后往南进发，请求宁州大军支援。
李乐安用力地拍了拍脑袋，现在情况混乱得很，他需要匈奴牵制铁勒部，宁州南府军剿灭南诏旧部，同时还要禁军提防着桓王夺回宁州军权，必要时候需要让秦王出兵支援自己。
桩桩件件在他心里像一团乱麻一样，他应付不了，眼睛瞥到自己从外祖那里拿回来的手札，据说是外祖留给自己的。
犹豫了一瞬打开，上面似乎已经料到如今的局面，安排得很详细，让李梦合嫁去匈奴，对于桓王则是不要相信任何能给他兵权的传闻，把城门关死了，直到见到李书德的尸体。
匆匆看完裴鸣的手札，李乐安才有些头绪，这皇帝他做够了，除了勾心斗角就是算计，干脆都毁了算了。
他出声唤来太监，那太监进来看见满地碎瓷片已经见怪不怪了，把身子弯低，等着他的吩咐。
李乐安微微歪头思考了片刻后开口道：“去给孟获传话，从现在开始，城中的人不许出去，城外的人不许进来，违者斩立决。”
太监闻言轻轻皱眉，觉得这命令过于严苛。
李乐安继续道：“京城中所有人家，挨家挨户地查，只要疑似与桓王有过接触，杀无赦，包庇者，夷三族。”
“是。”太监觉着今天的李乐安有些可怕。
那太监马上要退出时，李乐安又出声叫道：“等等，朕若是没记错的话，桓王有个侧妃是吕家的对吧。”
太监不知道李乐安想做什么，听他这个语气不像什么好事，含糊地说道：“奴才不知。”
李乐安耻笑一声：“去了就知道，带人把吕家给朕抄了，就说他们包庇逆党，其心可诛。”
太监紧了紧喉咙，陛下好像杀人上瘾了。
那太监前脚刚走，后脚刘妩音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