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玖玖 作品

第776章

第776章

“别想了,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本文搜:肯阅读 免费阅读” 沈隽意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试图安抚她惊恐的情绪,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微风。

姜映梨靠在他肩头,身体仍在微微发抖,她轻声呢喃:“阿隽,我怕……”

这简单的三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重量,让沈隽意的心猛地一揪。他的阿梨,向来坚强勇敢,从不轻易示弱,如今却说出了“怕” 字,可见内心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与恐惧。

“有我在,别怕。” 沈隽意将她搂得更紧,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抵御所有的危险,“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拼了命,我也要护你周全。”

窗外,一片乌云悄然遮住了月亮,室内顿时陷入黑暗,仿佛被无尽的恐惧吞噬。

在这片黑暗中,姜映梨无声地流泪,泪水浸湿了沈隽意的衣襟。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能感知她念头的蛊虫,如同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而那个下蛊者景王,更是一个他们目前难以抗衡的庞然大物。

但此刻,在这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她允许自己暂时软弱,将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尽情释放。

翌日清晨,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净室的地面上。温裳端着早膳,脚步轻盈地来到净室门前。

她轻轻叩响门扉,声音清脆而柔和:“姜姐姐,您醒了吗?”

推门而入时,她看到沈隽意仍保持着昨夜守护的姿势,靠在床头睡着了,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姜映梨则已经醒来,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外袍,动作轻柔而温柔。

“姜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温裳压低声音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姜映梨微微一笑,示意她到门外说话。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净室,晨光洒在回廊上,将地面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好多了,多谢温姑娘挂念。” 姜映梨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感激,气色看起来确实比昨日好了许多,不再是那般苍白虚弱。

温裳将早膳放在回廊的小几上,早膳虽然简单,却十分精致。

揭开盖子后,只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

“这是我特意准备的药膳,对调理蛊毒损伤的内腑很有好处。”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着措辞,又接着说道,“姜姐姐,关于你体内的蛊毒,我昨晚翻阅祖母的《南疆蛊志》,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姜映梨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说来听听。”

温裳凑近一些,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分享一个重大的秘密:“昨夜我发现,血煞灵蛊虽然霸道无比,但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它极度厌恶‘星月草’的气味。这草虽然不能解毒,可也许能暂时迷惑蛊虫,说不定能让你在想起某些…… 禁忌时,不那么痛苦。”

姜映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顿时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星月草?我从未听说过。”

“这是我自家种的,从南疆移栽而来的,也就存活了两株。” 温裳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香囊上绣着精美的花纹,透出一股淡雅的香气。

“我连夜做了一个,里面装的是从前晒干的星月草。你带在身上,说不定会有些许效用。”

姜映梨接过香囊,只觉一股清凉之气透过掌心,瞬间传遍全身,竟让她混沌的头脑都为之一清,仿佛被一股清泉洗涤过一般。

“这……这太贵重了!当真是太感谢你了,温姑娘,你真是太贴心了。”

温裳轻轻摆摆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必客气。其实……”

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期待,“我一直对南疆蛊毒特别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机会深入研究。姜姐姐要是不介意,我想多了解了解你的症状,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缓解办法。”

姜映梨注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看到她眼中真挚的热情与好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由点头,微笑着说道:“好,若能帮到你,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对了,你可有姐姐妹妹?”

温裳不解她为何突然提及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我母亲只生了我与两个弟弟,倒是不曾生有姊妹。姜姐姐为何问起这个?”

姜映梨想起自家药铺里坐堂的温袖,刚要说话,忽听净室内传来动静。

沈隽意醒了,正焦急地呼唤姜映梨的名字。

“阿隽,我在这儿呢。” 姜映梨连忙回到室内,看到沈隽意醒来,一脸惊慌寻人的模样,不由心中一软,柔声道,“我只是出来和温姑娘说几句话,别担心。”

沈隽意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担心说道:“你现在身体还虚弱,应该多休息才是,别太操劳了。”

温裳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随即识趣地告退:“我去看看祖母那边是否需要帮忙。”

“好,有劳温姑娘了。”姜映梨点了点头。

待她走后,沈隽意拉着姜映梨的手,唤回她的注意力:“你们聊了什么?”

姜映梨晃了晃手中的香囊:“温姑娘给了我这个,说能缓解蛊毒发作时的痛苦。”

沈隽意接过香囊仔细端详,又嗅了嗅:“有股清凉之气。”

他郑重地将香囊系在姜映梨腰间,“无论如何,多一分希望总是好的。”

姜映梨点头,心中却明白,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真正的解药,恐怕还得从景王手里要来。

两人安静地用过早膳,姜映梨注视着沈隽意,发现他眉宇间的忧虑虽有所减轻,却多了几分心事重重的神色。

她轻轻抚上他的眉心,试图抚平那道深深的痕迹:“阿隽,再过两日就是秋闱了,你准备得如何了?”

沈隽意的身体微微一僵,显然没想到她会在此时提起科考。

他犹豫片刻,轻声道:“不必担心,我已准备妥当。”

姜映梨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你我都知道,秋闱对你,对我们的未来有多重要。你已为我耽搁太多,不能再因我的事而误了前程。”

“阿梨……”沈隽意欲言又止。

“我在温家很安全,有柳老夫人和温姑娘照料,你大可放心。”姜映梨柔声道,“而且这香囊确实有奇效,蛊虫似乎真的安静了许多。”

沈隽意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姜映梨说的有道理,科考不容耽误,而她在温家确实暂时安全。

“我不放心。”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心底的真实想法。

姜映梨抓住他的手,目光温和:“阿隽,你知道的,你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而且,我们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你别忘了,宁姨也还在等着我们。”

“所以,你别挂怀我,我自己也是大夫的,如今又有温家照顾好我。你只需要全心全意准备秋闱即可。”

闻言,沈隽意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今日先回去收拾些书籍,明日再来看你,过两日刚好赶上科考。”

“待秋闱结束,我再去寻找'绛果灵芝'。”

姜映梨叹息:“这绛果灵芝恐怕不易寻找……”

“此事不急。”门外突然传来柳惠的声音,随后老人缓步走入室内,神色严肃而平静,“昨夜我已与家中人商议妥当,由温裳带几名侍卫去寻这味药,沈公子就专心准备科考吧。”

沈隽意闻言,起身向柳惠深深一礼:“多谢老夫人。”

柳惠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我送你些安神静气的药丸,有助于集中精神,临考前服用,会有奇效。”

姜映梨感激地看着柳惠。

这位看似冷漠的老人,实则心肠柔软,对他们这对陌生的小夫妻都如此关怀备至。

“我会在这里照顾好你夫人,你安心去考。”柳惠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映梨一眼,“你准备多年,想必也是为了此刻,男子最要紧的就是建功立业,可别本末倒置了。”

午后,沈隽意就动身离开了。

姜映梨亲自送他到温家大门,两人在婆娑树影下依依不舍地道别。

“阿隽,记得好好吃饭,别太劳累。晚上早些歇息,最近得养好精神。”姜映梨轻声叮嘱,眼中满是关切。

沈隽意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省得,你定要小心保重。若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温家人。我考完就来接你。”

姜映梨笑着点头,轻声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的。”

姜青檀也在一旁保证。

随后,沈隽意两人就离去了,背影在暮色中渐渐远去。

姜映梨目送他远去后,就转身回到院内,却不妨看到温裳正在廊下等她。

“姜姐姐,可要去看看我的药园?我种了些奇花异草,都是从各处搜罗而来的,说不定你会感兴趣。”温裳脸上笑意盈盈。

她难得碰到个小姐妹,自是愿意跟她多说说话的。

姜映梨点了点头,跟着温裳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寂静的药园。

园中奇花异草,姹紫嫣红,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这些都是南疆特有的植物,大多具有奇特的药效。”

温裳指着一株开着星形小花的植物,自豪地说道,“这就是星月草,只在南疆的高山上生长,移植到这里很不容易。”

姜映梨好奇地凑近观察,只见那星形小花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很是耀眼。

“温姑娘,你对南疆的药草如此了解,想必是下过不少功夫。”

温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傲然:“我自小就对这些奇花异草感兴趣。祖母见我有这份心思,就特意给了我不少奇珍种子回来,在府中辟了这处药园给我。”

正说着,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清瘦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看到姜映梨,微微行了一礼:“沈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姜映梨点头致谢,与温裳告别后,跟着那女子穿过

回廊,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柳惠找她何事?

来到柳惠的居所,只见老人正襟危坐,面前的桌案上摊开着几本古籍。

看到姜映梨进来,柳惠示意她坐下,目光犀利地直视她的眼睛。

“沈夫人,有些话,我不便当着你丈夫的面说。如今他已离开,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了。”

姜映梨心中一紧,不知柳惠要说什么,只能谨慎地点了点头。

柳惠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可知道,下蛊者为何要对你下这种毒?”

姜映梨刚想回答,胸口立刻传来一阵刺痛,显然蛊毒又开始发作。她连忙取出温裳给的香囊,贴在胸口,果然疼痛迅速减轻。

柳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星月草确实有奇效。看来裳儿的研究并非空穴来风。”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不必说出下蛊者的名字,也不必说出他的意图。我只想确认一件事——这蛊毒,与三十年前谢危岑中的毒,是否出自同源?”

姜映梨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还跟谢危岑联系上了。

她小心翼翼地思考着,确保自己的回答不会触发蛊毒:“我……不太清楚。”

柳惠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三十多年前,我儿子温明远为救谢危岑,尝试了各种解毒之法,最终因药物反噬,丧命南疆。”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与怀念:“他连尸体都不曾回来,倒是送回来的遗物里,留有一本手札,记录了他在南疆的所见所闻。这本手札,或许能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

说着,柳惠从桌下取出一个蓝布包裹的册子,郑重地递给姜映梨:“这是他的遗物,我一直珍藏至今,未曾示人。如今交给你,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姜映梨双手接过,内心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