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第775章
“沈夫人,要不先试着吃一颗药看看。本文搜:肯阅读 免费阅读” 温裳满脸关切,轻声建议道。她身姿轻盈,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期待,仿佛希望这颗药丸能立刻驱散姜映梨身上的病痛阴霾。
“好。” 姜映梨没有丝毫犹豫,声音轻柔却透着几分坚毅。
她微微颔首,道了声谢,随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拿起装着药丸的瓶子。
那瓶子质地温润,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血红色的 “化蛊丹”,药丸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好似凝聚了无数神秘的力量。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姜映梨缓缓将药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一时间,整个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气敛息,静静等待着变化的发生。
沈隽意双膝跪地,紧紧地陪在她身旁,手指不自觉地攥住她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姜映梨的脸庞,眼中满是担忧与期待,仿佛要用自己的目光为她驱散病痛。
片刻之后,姜映梨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轻扇翅膀,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似乎将身体里的某种沉重负担也一并带出。
她原本脸上那不自然的潮红,如同落日余晖渐渐消散,指甲床上的青紫色也慢慢淡去。
“感觉如何?” 柳惠神色凝重,快步上前,三指稳稳地搭上姜映梨的脉搏,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从这细微的脉动中探寻蛊毒的踪迹。
姜映梨轻轻点头,声音虽还有些虚弱,但比起之前多了几分活力:“心口不疼了,呼吸也顺畅好多。” 她试着深吸一口气,这次没有引发那令人揪心的撕心裂肺的咳嗽。
柳惠诊脉片刻,眉头原本紧紧皱着,此刻稍稍舒展了一些:“脉象平稳了些,蛊毒暂时被压制住了。”
她转头看向温裳,语气带着几分医者的沉稳与果断,“去准备一间净室,让姜姑娘好好休息。”
温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得如同春日里翩翩起舞的蝴蝶,转身匆匆离去。
沈隽意却仍像一尊雕塑般跪在原地,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在姜映梨的脸上,仿佛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美好就会如梦幻般消逝。
谢老太君瞧着这一幕,不禁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慈爱与心疼:“阿隽,你也得歇一歇,莫要累坏了自己。”
“我没事。” 沈隽意轻轻摇头,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就想守着阿梨,看着她好好的。”
柳惠听了,轻轻冷哼一声,虽是责备,却也带着几分关切:“你体内也有蛊毒残留,若不好好调养,到时不仅救不了人,还得拖累旁人。”
她提高声音,朝着门外喊道,“林琼,再去煎一副清心汤来!”
林琼应了一声,脚步匆匆,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多时,温裳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禀报净室已经准备妥当。
沈隽意却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亲自搀扶姜映梨过去。
他起身时,身体微微晃了晃,像是有些虚弱,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固执地伸出手臂,让姜映梨扶着。
两人相互依偎着,缓慢地穿过曲折的回廊。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宛如一幅水墨画。
姜映梨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沈隽意,发现他下颌紧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显然是在强撑着。
“阿隽……” 她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心疼,手指在他臂弯处轻轻捏了捏,像是在传递着自己的力量。
沈隽意转过头,回以她一个笑容,那笑容虽然虚弱,却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柔:“我没事,真的,别担心。”
净室布置得极为雅致,四壁悬挂着一幅幅药草图谱,每一幅都绘制得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草药的神奇功效。
窗边的小几上,燃着一炉安神香,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散发出一股淡雅的香气,让人闻之身心舒缓。
温裳考虑得极为周到,已经贴心地备好了温水与干净的帕子。
“姜姐姐,” 温裳声音轻柔,如同春日微风,“这香是我特意调配的,对舒缓蛊毒引起的疼痛很有帮助。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摇铃叫我。”
说着,她伸出手指,指了指床头挂着的一个小巧银铃,银铃在微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姜映梨眼中满是感激,认真地点点头:“多谢温姑娘,你想得太周到了。”
待众人退去,室内只剩下沈隽意与姜映梨二人。
一时间,静谧笼罩着整个房间,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增添了这份宁静的氛围。
沈隽意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映梨躺下,自己则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月光洒在他疲惫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银边,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却又无比坚定。
“你不必一直守着我,去休息会儿吧。” 姜映梨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轻声劝道。
沈隽意轻轻摇头,伸出手,将她散落的发丝
温柔地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我就想看着你,守着你。”
他的手指在她耳际停留片刻,轻轻抚过那仍有些泛红的耳垂,眼中满是关切,“还疼吗?”
姜映梨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好多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如同乌云掠过晴空,“阿隽,那‘绛果灵芝’……”
“我一定会找到的。” 沈隽意坚定地打断她,声音如同洪钟,仿佛要冲破一切阻碍,“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到它,救你。”
姜映梨望着他坚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又隐隐作痛。
她深知那“绛果灵芝” 珍贵稀有,世间难寻,更清楚下蛊者景王手段狠辣,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此刻,看着沈隽意坚定的模样,她选择将这些担忧深埋心底,只是轻轻“嗯” 了一声。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再提及那些沉重的话题。沈隽意拿起温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额角的虚汗,眼神专注而深情。姜映梨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声音轻柔,如同潺潺流水。
渐渐地,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缓缓沉入梦乡。
沈隽意望着她平静的睡颜,心中百感交集。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角,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试图抚平那即使在睡梦中也未完全舒展的眉头。
门外,温裳端着一碗新煎的药,脚步轻盈地悄然走来。她刚走到门口,看到室内这温馨的一幕,不由停下了脚步。
月光透过窗纱,如轻纱般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柔和的光,那画面美好得如同仙境,让她不忍打扰。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心中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羡慕,又带着几分感慨。
许久,她才默默退开,脚步声轻得如同落叶。
与此同时,在温府那幽深静谧的药园深处,柳惠与谢老太君并肩而立。夜露悄然落下,打湿了她们的衣摆,可两人都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九转还魂丹,如今只剩最后一颗了。” 柳惠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岁月深处传来,“三十年前那炉,救了谢危岑一命;今日这炉,救了你孙媳一命。这,莫不是天意?”
谢老太君听闻,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内心深处的回忆:“当年阿危中的毒……”
“与这丫头中的毒,同出一源。” 柳惠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只是当年那毒,还未变异到如今这般棘手的程度。我儿子为试药,丢了性命,却终究没能把谢危岑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老太君眼中泛起泪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惠妹妹,当年之事……”
“不必再提了。” 柳惠抬手,轻轻制止了她,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往事已矣,如烟消散,多说又有何益。”
她缓缓弯腰,从药圃中摘下一株紫色小草,那小草在她手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神秘身世:“这‘绛果灵芝’,虽名字里有灵芝二字,实则是南疆特有的一种毒草。花开之时,形状如同灵芝,果实呈绛红色,故而得了这个名字。”
谢老太君凑近,仔细端详着那株小草,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此物真能解阿梨的毒?”
“它不过是其中一味药引罢了。” 柳惠轻轻将草叶揉碎,草汁瞬间染紫了她的指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奇异气味,“还得配上其他几味珍稀药材,以及……”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下蛊者的精血。”
“这……” 谢老太君面露难色,眉头紧紧皱起,“下蛊者既然处心积虑下此毒手,又怎会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精血?”
柳惠再次冷笑,笑声在寂静的药园里回荡,透着一丝寒意:“所以我才说,这毒难解啊。”
她缓缓转身,看向谢老太君,月光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冷峻,眼神中透着犀利与洞察:“阮芷,你跟我说实话,这丫头中的毒,是不是和宫里那帮人有关?”
谢老太君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权衡着什么,最终缓缓点头,神色凝重:“阿隽虽没明说,但从他的反应来看,恐怕……”
“果然如此。” 柳惠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忧虑,“灵蛊血毒这般奇毒,若不是有权有势之人,根本弄不到。更何况是变异后的血煞灵蛊,恐怕只有……”
“惠妹妹!” 谢老太君突然伸手,紧紧抓住柳惠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若真如你所猜,阿梨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柳惠没有抽回手,任由老友紧紧握着,两人的手在夜风中相互交织,仿佛在传递着力量与温暖。
她们相对而立,月光勾勒出她们微微佝偻的身影,投在地上,竟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意味。
“所以,必须尽快找到绛果灵芝。” 柳惠最终坚定地说道,语气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有了这东西,至少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谢老太君郑重地点
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我明日一早就派人去寻。”
“不必了。” 柳惠轻轻摇头,发丝在夜风中飘动,“这东西太过珍贵,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我会让裳儿去,她对南疆的药材最为熟悉,只有她去,我才放心。”
谢老太君满含感激地望着柳惠,眼中泪光闪烁:“惠妹妹,这次真的……”
“我说了,不是为了你。” 柳惠轻轻抽回手,转身缓缓走向药园深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模糊,“只是不忍心看着那丫头年纪轻轻,就……”
她的话飘散在夜风中,如同破碎的花瓣,未尽之意却让谢老太君的眼眶再次湿润。
回到净室,姜映梨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阿梨?” 沈隽意本就浅眠,立刻被惊醒,他迅速坐起,伸手扶住她摇晃的身躯,声音里满是关切与焦急,“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映梨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肉,声音颤抖:“我梦见…… 梦见……”
她突然噤声,脸色变得煞白如纸,显然是蛊毒又开始发作,痛苦让她无法继续言语。
沈隽意心急如焚,连忙伸手取来温裳留下的药丸,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片刻后,姜映梨的呼吸才渐渐平稳,身体也不再像刚才那般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