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隐 作品
第156章 隔阂
我为什么没想到？！
陈衡眉头紧锁，在心中埋怨自己的懈怠。
来到中部大陆之后，最应该注意的就是明面上最弱的黄泉路。
后退几步，陈衡就着魂藏给的台阶走了下来，开口道:“既然你们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那么便不要轻易怀疑我们。尘绝有芥子令，心藏说不定还有黄泉心呢……”
“大胆！”
一声厉喝自高空坠落，如同万丈瀑布骤然砸下，震得整座藏剑山不停抖动。
刹那，烟尘四起，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万物瞥了一眼那人影，说道:“影藏，几十年不见，长本事了，都敢在我面前逞威风了！”
闻言，人影晃动了一下，不知是因恐惧而颤抖，还是因可笑而兴奋。
烟尘散去，一位青年缓缓走出，盯着万物，反驳道:“当年输给了你，不代表现在还会输给你！你以为我闭关几十年是白闭的吗？”
陈衡闻言，暗自嘲讽一句:你那不是白闭，你那是自闭！
早在影藏出现之时，系统便检测到了他的存在。
影藏乃是入虚九层，将影剑式练至大成，在藏剑派四位长老中实力排行第三，仅比妙藏长老强上一分。
他最让人忌惮的绝学并非影剑式，而是分身术。
在他闭关的几十年里，他的分身在外充当门面。就连参加五剑大会，他都只是派遣分身前往。
陈衡看着魂藏、影藏与妙藏三位长老，余光瞥向一处，微微一笑，便拉着万物，准备离去。
万物双手负于身后，冷眼盯着一处虚空，喝道:“空藏，如果有证据，欢迎来问山，哼！”
话音刚落，万物挥动衣袖，卷起陈衡，消失不见。
下一瞬，一位耄耋老者从虚空之中走出，眉头紧锁。
“大长老，您这是怎么了？”妙藏看出了老者的不悦，连忙询问。
藏剑派大长老正是空藏，他望着虚空一处发呆，眉头却越皱越紧。
良久，他叹息一声，说道:“从万物来到这里，他就锁定了我的位置。而且，任我如何改变位置，他的眼神总能一瞬间找到我。”
“什么？”三位长老闻言，面面相觑。
三位长老心惊胆颤，因为在以往的切磋中，只要空藏遁入虚空，他们便无法锁定，只能成为空藏的靶子。
然而，万物却能时刻锁定空藏的位置，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万物身旁的那个小子，他似乎也能锁定我的位置……”空藏叹息一声，缓步走入虚空，“妙藏，你要小心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小子只是个化神！”妙藏瞪大双眼，紧握双拳。
影藏则冷笑一声，在心中暗自嘲讽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空藏师兄也怂了！一个化神修士而已，能有什么通天手段？！
魂藏识趣地点了点头，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妙藏见到两位长老离开，表情顿时变得阴沉。
在他的计划里，针对万物山的行动，必须要有四位入虚高阶一齐出手才有把握。
可如今……
“妙藏师弟，你放心，这还有我呢！”影藏拍了拍妙藏的肩膀，然后走向了心藏，仔细端详起来，说道，“好手段呐，妙藏师弟！魂藏师兄都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妙藏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影藏，开口道:“师兄误会了，心藏陨落与我无关。”
闻言，影藏面露惊诧之色，转身看向妙藏，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恐惧。
……
万物山，万物峰。
万物挥手炼器，将周遭花草树木炼成一座檐牙交错的大殿。
陈衡看着大殿骤然矗立，有些吃惊，不由感叹万物的手段。
他一眼便看出那些花草树木都已被反复炼制了无数次。
要知道，炼器之道中最难的便是以凡物造神物，然后再逆炼神物，以归平凡。
显然，万物能够做到。
跟随万物走进大殿，陈衡只觉踏入了历史的虫洞，转瞬来到了古代的客厅。
古色古香的装潢，檀木桌上有清茶，北方放着两张椅子，其余的椅子分列东西两排，井井有条。
万物坐到主座，示意陈衡坐在一旁，面朝南方等待着。
陈衡微微一笑，也不推辞。
不一会儿，十道流光先后袭来，分列东西两排。
“师尊。”十人齐声说道，而后各自拱手行礼。
万物抬手虚按，示意莫要拘礼，旋即将陈衡介绍了一番。
万乾是万物的开山大弟子，自然坐在东方首位，他看了一眼陈衡，眉头一挑，骤然心惊——
此人虽是化神修为，但却深不可测。
万乾并非随意揣测，而是他本身就有能够看透他人天赋的能力。
先天能力，经由训练，足以在后天更加精进。在拜师万物之后，万乾的能力转变成了看透他人炼器天赋的新能力。
因此，他只看了陈衡一眼，便知道陈衡在炼器一道上的造诣不弱于他。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像万乾一般，拥有如此天赋。
万物长老的弟子中，有一位丹师，两位器师以及五位阵师。
走阵法一道的师兄弟，或多或少听说过万清的遭遇，他们自然知道陈衡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
而万康虽未见过陈衡炼丹，但他生性平和，十分尊重万物，故而他对于万物的忘年交陈衡，亦是相当尊重。
因此，除去上官慧与万灵这两位本就与陈衡交情匪浅的修士外，整个大殿内只剩下一个人，对陈衡抱有敌意。
此人，便是万物的第八弟子，亦是万物山第三器师——万达。
看着坐在万物身旁的陈衡，万达眉头紧锁，频频抖腿以示自己的不耐烦。
万物自然看到了万达的小动作，但他并没有在意，反而直入主题。
“阵法一道可有尘绝的信息？”
听到万物的问题，万坤立刻起身，微微鞠躬，回复道:“禀师尊，我们没有传授尘绝阵法。”
万物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阵法一道的弟子们，近来可有外出修士？”
六弟子万明想了想，说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藏剑派就没有办法栽赃我们！”万物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陈衡，问道，“陈小友，你怎么看？”
陈衡微微一笑，分析道:“我认为，藏剑派不会在心藏之上做文章。他们四大长老已有两大长老退出，根本不可能跟我们硬碰硬。”
“我们需要担心的不是宗门内的变故，而是要担心宗门外的争端，比如即将到来的千年会。”
……
一番交谈之后，众人拜别，各自回峰。
陈衡同万灵携手同游万物峰，正谈笑观风景，忽然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波动。
转瞬间，他抬手揽住万灵的腰，意念一动，将她收入桃花源。
“喂，我不服你啊，来打一架！实力压到和你一样！”万达缓步从虚空中走出，面色阴沉，语气嚣张。
陈衡见到万达追来，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一瞬间，虚空开裂，两人化身流光，骤然撞在一起。
轰隆一声若惊雷，天塌地陷江山摧！
陈衡施展不灭影刃，一刃斩空，鬼神力为主，刃光神鬼莫测。
万达挥手一掌，震碎无数刃光，却忽然感觉到掌心一阵痛楚，不禁皱起眉头。
“你领悟了神通？！”
见陈衡默默点头，万达目光中少了一分轻视，多了一分凝重。
陈衡早已看到了万达的介绍——
[万达:万物的第八弟子，入虚一层修士，擅长炼器，喜做机关。入虚之前，一人挑战三座剑山而不败，号称“不败不胜”。]
好一个不败不胜！
陈衡嘴角上扬，他知道——任何的战斗，都需要知己知彼，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万达将陈衡上扬的嘴角当做了对自己的嘲讽，登时怒上心头。
“机关:天地封台！”
话音落下，天地之间浮现两道巨大的圆盘。
圆盘上的纹路密密麻麻。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会认为那圆盘太难制作了。
在这天地封台出现的瞬间，陈衡立刻察觉到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种阻碍，无法动用全力。
可还不待他思索解决办法，万达的攻击已经到来。
天地封台之内，无数机关兽猛然咆哮而出。
巨龙，蛟龙，蛮蛇，赤虎……所有的机关兽仿佛有了生命，怒吼着冲向陈衡。
陈衡握紧拳头，不灭影刃骤然伸长，一击斩出，方圆十里皆在刃芒攻杀的范围之中。
一刃出，刃芒如满月！
满月不在白云间，闲卧人间望苍天！
机关巨龙四爪拍地，震起无数碎岩。碎岩扑向刃芒，如悍不畏死冲向敌人的士兵，誓要以自身消磨刃芒。
破碎声接连响起，如同在耳朵旁边放炮仗，一放便是三分钟。
在三分钟的破碎声中，陈衡双手聚黑刃，一击一击斩碎机关兽，不断向着天地封台外面飞去。
可转眼间，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这些机关兽竟然全是神器，它们悍不畏死，寻常的化神对它们根本无可奈何。”
陈衡的想法确实没错。
正常情况下，一名化神七层修士都无法破开这些机关兽的防御，而陈衡手起刃落，一击一个小兽兽。
眼见着陈衡的攻势如此凶猛，万达亦来了兴趣，他迫不及待地继续催动着机关兽。
“呵呵……我在暗处催动机关兽，只要你无法在一瞬间毁灭一件神器，便永远不可能破了我的机关阵！哼，我就温水煮青蛙，慢慢榨干你的丹田！”
可就在下定决心的刹那，万达忽然察觉到机关巨龙出了问题。
他扩散神识，立刻检查巨龙的构造，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傻眼了。
怎么可能？他竟然能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熔炼我的法器？！
此刻，机关巨龙的核心中枢已经完全变成了陈衡的模样，它如同一个出轨的爱人，对万达爱搭不理。
万达眉头一挑，心中愤懑。
他立刻启动机关兽的自动攻击阵法，旋即盘膝坐地，打算重新炼制机关巨龙。
可就在他起势的瞬间，陈衡缓步走到他的面前，问道:“还打吗？”
“我靠……你怎么出现在这？我的机关兽呢？你该不会……”
话未说完，万达目光瞥向一旁，只见他的机关兽们七扭八歪地瘫在地上，身体彻底变得僵硬，不再听从他的命令。
“不可能！你不是一个来自西方大陆的修士吗？你怎么可能会如此强大的炼器术？！”
万达瞠目结舌，一把推开陈衡，闪身来到他的机关兽们面前，开始一一检查起来。
陈衡缓步走到他的身后，随意拾起一只机关熊的熊掌，分析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既想让机关兽变得强大，又想赋予它们生命……唉。”
闻言，万达立刻扭头看向陈衡，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你懂我？你竟然能看出我要赋予它们生命！”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万达的语气亦逐渐激昂，“快！你说说我错在哪了？”
陈衡见识到了万达的疯狂与随性，知道他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修士，便随口解释起来。
“生命是从脆弱中而来，走向强大，而后以脆弱终结。如果，一个造物，生而强大，那它便不可能明白何为生命。生命并非生而就有，而是在探寻中发现的。生命的意义是成长，只有能够不断成长，不断得舍，生命才是生命。”
“当然，这是从精神层面上来说的。而你要的，不就是为这些机关兽添加灵魂吗？”
闻言，万达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他猛然抬头，看着陈衡，立刻拍手叫绝，说道:“我明白了！我的机关兽空有躯壳，即使有我的灵魂分身，它们依旧是受我操控的傀儡！”
“要想真正让机关兽拥有生命，首先需要给它一个独立的灵魂，干净的精神以及可以同二者匹配的躯壳！”
一瞬间，陈衡面色难看起来。
他想表达的是，机关兽不可能成为生命，因为独立灵魂与干净精神不可能凭空出现。
前者来自于两个灵魂的无私结合，后者来自于前者与躯壳不断契合后对世界的认知。
虽然陈衡很想与面前的万达握手，说一句“不打不相识”，但是，他们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隔阂。
这隔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像万物山与五大剑山的隔阂一样。
陈衡眉头紧锁，在心中埋怨自己的懈怠。
来到中部大陆之后，最应该注意的就是明面上最弱的黄泉路。
后退几步，陈衡就着魂藏给的台阶走了下来，开口道:“既然你们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那么便不要轻易怀疑我们。尘绝有芥子令，心藏说不定还有黄泉心呢……”
“大胆！”
一声厉喝自高空坠落，如同万丈瀑布骤然砸下，震得整座藏剑山不停抖动。
刹那，烟尘四起，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万物瞥了一眼那人影，说道:“影藏，几十年不见，长本事了，都敢在我面前逞威风了！”
闻言，人影晃动了一下，不知是因恐惧而颤抖，还是因可笑而兴奋。
烟尘散去，一位青年缓缓走出，盯着万物，反驳道:“当年输给了你，不代表现在还会输给你！你以为我闭关几十年是白闭的吗？”
陈衡闻言，暗自嘲讽一句:你那不是白闭，你那是自闭！
早在影藏出现之时，系统便检测到了他的存在。
影藏乃是入虚九层，将影剑式练至大成，在藏剑派四位长老中实力排行第三，仅比妙藏长老强上一分。
他最让人忌惮的绝学并非影剑式，而是分身术。
在他闭关的几十年里，他的分身在外充当门面。就连参加五剑大会，他都只是派遣分身前往。
陈衡看着魂藏、影藏与妙藏三位长老，余光瞥向一处，微微一笑，便拉着万物，准备离去。
万物双手负于身后，冷眼盯着一处虚空，喝道:“空藏，如果有证据，欢迎来问山，哼！”
话音刚落，万物挥动衣袖，卷起陈衡，消失不见。
下一瞬，一位耄耋老者从虚空之中走出，眉头紧锁。
“大长老，您这是怎么了？”妙藏看出了老者的不悦，连忙询问。
藏剑派大长老正是空藏，他望着虚空一处发呆，眉头却越皱越紧。
良久，他叹息一声，说道:“从万物来到这里，他就锁定了我的位置。而且，任我如何改变位置，他的眼神总能一瞬间找到我。”
“什么？”三位长老闻言，面面相觑。
三位长老心惊胆颤，因为在以往的切磋中，只要空藏遁入虚空，他们便无法锁定，只能成为空藏的靶子。
然而，万物却能时刻锁定空藏的位置，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万物身旁的那个小子，他似乎也能锁定我的位置……”空藏叹息一声，缓步走入虚空，“妙藏，你要小心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小子只是个化神！”妙藏瞪大双眼，紧握双拳。
影藏则冷笑一声，在心中暗自嘲讽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空藏师兄也怂了！一个化神修士而已，能有什么通天手段？！
魂藏识趣地点了点头，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妙藏见到两位长老离开，表情顿时变得阴沉。
在他的计划里，针对万物山的行动，必须要有四位入虚高阶一齐出手才有把握。
可如今……
“妙藏师弟，你放心，这还有我呢！”影藏拍了拍妙藏的肩膀，然后走向了心藏，仔细端详起来，说道，“好手段呐，妙藏师弟！魂藏师兄都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妙藏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影藏，开口道:“师兄误会了，心藏陨落与我无关。”
闻言，影藏面露惊诧之色，转身看向妙藏，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恐惧。
……
万物山，万物峰。
万物挥手炼器，将周遭花草树木炼成一座檐牙交错的大殿。
陈衡看着大殿骤然矗立，有些吃惊，不由感叹万物的手段。
他一眼便看出那些花草树木都已被反复炼制了无数次。
要知道，炼器之道中最难的便是以凡物造神物，然后再逆炼神物，以归平凡。
显然，万物能够做到。
跟随万物走进大殿，陈衡只觉踏入了历史的虫洞，转瞬来到了古代的客厅。
古色古香的装潢，檀木桌上有清茶，北方放着两张椅子，其余的椅子分列东西两排，井井有条。
万物坐到主座，示意陈衡坐在一旁，面朝南方等待着。
陈衡微微一笑，也不推辞。
不一会儿，十道流光先后袭来，分列东西两排。
“师尊。”十人齐声说道，而后各自拱手行礼。
万物抬手虚按，示意莫要拘礼，旋即将陈衡介绍了一番。
万乾是万物的开山大弟子，自然坐在东方首位，他看了一眼陈衡，眉头一挑，骤然心惊——
此人虽是化神修为，但却深不可测。
万乾并非随意揣测，而是他本身就有能够看透他人天赋的能力。
先天能力，经由训练，足以在后天更加精进。在拜师万物之后，万乾的能力转变成了看透他人炼器天赋的新能力。
因此，他只看了陈衡一眼，便知道陈衡在炼器一道上的造诣不弱于他。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像万乾一般，拥有如此天赋。
万物长老的弟子中，有一位丹师，两位器师以及五位阵师。
走阵法一道的师兄弟，或多或少听说过万清的遭遇，他们自然知道陈衡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
而万康虽未见过陈衡炼丹，但他生性平和，十分尊重万物，故而他对于万物的忘年交陈衡，亦是相当尊重。
因此，除去上官慧与万灵这两位本就与陈衡交情匪浅的修士外，整个大殿内只剩下一个人，对陈衡抱有敌意。
此人，便是万物的第八弟子，亦是万物山第三器师——万达。
看着坐在万物身旁的陈衡，万达眉头紧锁，频频抖腿以示自己的不耐烦。
万物自然看到了万达的小动作，但他并没有在意，反而直入主题。
“阵法一道可有尘绝的信息？”
听到万物的问题，万坤立刻起身，微微鞠躬，回复道:“禀师尊，我们没有传授尘绝阵法。”
万物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阵法一道的弟子们，近来可有外出修士？”
六弟子万明想了想，说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藏剑派就没有办法栽赃我们！”万物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陈衡，问道，“陈小友，你怎么看？”
陈衡微微一笑，分析道:“我认为，藏剑派不会在心藏之上做文章。他们四大长老已有两大长老退出，根本不可能跟我们硬碰硬。”
“我们需要担心的不是宗门内的变故，而是要担心宗门外的争端，比如即将到来的千年会。”
……
一番交谈之后，众人拜别，各自回峰。
陈衡同万灵携手同游万物峰，正谈笑观风景，忽然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波动。
转瞬间，他抬手揽住万灵的腰，意念一动，将她收入桃花源。
“喂，我不服你啊，来打一架！实力压到和你一样！”万达缓步从虚空中走出，面色阴沉，语气嚣张。
陈衡见到万达追来，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一瞬间，虚空开裂，两人化身流光，骤然撞在一起。
轰隆一声若惊雷，天塌地陷江山摧！
陈衡施展不灭影刃，一刃斩空，鬼神力为主，刃光神鬼莫测。
万达挥手一掌，震碎无数刃光，却忽然感觉到掌心一阵痛楚，不禁皱起眉头。
“你领悟了神通？！”
见陈衡默默点头，万达目光中少了一分轻视，多了一分凝重。
陈衡早已看到了万达的介绍——
[万达:万物的第八弟子，入虚一层修士，擅长炼器，喜做机关。入虚之前，一人挑战三座剑山而不败，号称“不败不胜”。]
好一个不败不胜！
陈衡嘴角上扬，他知道——任何的战斗，都需要知己知彼，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万达将陈衡上扬的嘴角当做了对自己的嘲讽，登时怒上心头。
“机关:天地封台！”
话音落下，天地之间浮现两道巨大的圆盘。
圆盘上的纹路密密麻麻。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会认为那圆盘太难制作了。
在这天地封台出现的瞬间，陈衡立刻察觉到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种阻碍，无法动用全力。
可还不待他思索解决办法，万达的攻击已经到来。
天地封台之内，无数机关兽猛然咆哮而出。
巨龙，蛟龙，蛮蛇，赤虎……所有的机关兽仿佛有了生命，怒吼着冲向陈衡。
陈衡握紧拳头，不灭影刃骤然伸长，一击斩出，方圆十里皆在刃芒攻杀的范围之中。
一刃出，刃芒如满月！
满月不在白云间，闲卧人间望苍天！
机关巨龙四爪拍地，震起无数碎岩。碎岩扑向刃芒，如悍不畏死冲向敌人的士兵，誓要以自身消磨刃芒。
破碎声接连响起，如同在耳朵旁边放炮仗，一放便是三分钟。
在三分钟的破碎声中，陈衡双手聚黑刃，一击一击斩碎机关兽，不断向着天地封台外面飞去。
可转眼间，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这些机关兽竟然全是神器，它们悍不畏死，寻常的化神对它们根本无可奈何。”
陈衡的想法确实没错。
正常情况下，一名化神七层修士都无法破开这些机关兽的防御，而陈衡手起刃落，一击一个小兽兽。
眼见着陈衡的攻势如此凶猛，万达亦来了兴趣，他迫不及待地继续催动着机关兽。
“呵呵……我在暗处催动机关兽，只要你无法在一瞬间毁灭一件神器，便永远不可能破了我的机关阵！哼，我就温水煮青蛙，慢慢榨干你的丹田！”
可就在下定决心的刹那，万达忽然察觉到机关巨龙出了问题。
他扩散神识，立刻检查巨龙的构造，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傻眼了。
怎么可能？他竟然能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熔炼我的法器？！
此刻，机关巨龙的核心中枢已经完全变成了陈衡的模样，它如同一个出轨的爱人，对万达爱搭不理。
万达眉头一挑，心中愤懑。
他立刻启动机关兽的自动攻击阵法，旋即盘膝坐地，打算重新炼制机关巨龙。
可就在他起势的瞬间，陈衡缓步走到他的面前，问道:“还打吗？”
“我靠……你怎么出现在这？我的机关兽呢？你该不会……”
话未说完，万达目光瞥向一旁，只见他的机关兽们七扭八歪地瘫在地上，身体彻底变得僵硬，不再听从他的命令。
“不可能！你不是一个来自西方大陆的修士吗？你怎么可能会如此强大的炼器术？！”
万达瞠目结舌，一把推开陈衡，闪身来到他的机关兽们面前，开始一一检查起来。
陈衡缓步走到他的身后，随意拾起一只机关熊的熊掌，分析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既想让机关兽变得强大，又想赋予它们生命……唉。”
闻言，万达立刻扭头看向陈衡，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你懂我？你竟然能看出我要赋予它们生命！”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万达的语气亦逐渐激昂，“快！你说说我错在哪了？”
陈衡见识到了万达的疯狂与随性，知道他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修士，便随口解释起来。
“生命是从脆弱中而来，走向强大，而后以脆弱终结。如果，一个造物，生而强大，那它便不可能明白何为生命。生命并非生而就有，而是在探寻中发现的。生命的意义是成长，只有能够不断成长，不断得舍，生命才是生命。”
“当然，这是从精神层面上来说的。而你要的，不就是为这些机关兽添加灵魂吗？”
闻言，万达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他猛然抬头，看着陈衡，立刻拍手叫绝，说道:“我明白了！我的机关兽空有躯壳，即使有我的灵魂分身，它们依旧是受我操控的傀儡！”
“要想真正让机关兽拥有生命，首先需要给它一个独立的灵魂，干净的精神以及可以同二者匹配的躯壳！”
一瞬间，陈衡面色难看起来。
他想表达的是，机关兽不可能成为生命，因为独立灵魂与干净精神不可能凭空出现。
前者来自于两个灵魂的无私结合，后者来自于前者与躯壳不断契合后对世界的认知。
虽然陈衡很想与面前的万达握手，说一句“不打不相识”，但是，他们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隔阂。
这隔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像万物山与五大剑山的隔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