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深渊死魔 葬送一切
无尽深渊忽然震动，大量死气蔓延开来，将陈衡包裹。
陈衡眉头紧锁，调转体内死神力护住肉身，静待深渊震动平息。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一个人在等待，另一个人在疯狂。
陈衡安如磐石，如乘一叶孤舟，在死气的海洋里乘风破浪。
良则站在死气海洋的中心，倾尽全力搅动旋涡，掀起惊涛骇浪。
良无法感知陈衡的位置，他只想着一件事——只要能够吞噬足够的死气，在体内建立死亡法则，他就能在深渊之内肆意穿行。
陈衡自然知道良的想法，但他笃定良会失败。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两三天，或许是半个月……
陈衡在死气的包围中，逐渐变得困倦，他时刻关注着良的情况，但却忽视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唉……这里距离大道世界，究竟有多远啊。”
叹息一声，陈衡抬头，上下眼皮正在打架。
良依旧在吞噬死气，在他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道覆盖千里的死气旋涡。
良的寿命只剩下千年左右，天道气运也在与深渊死气的对抗中消耗殆尽，但陈衡却发现，良似乎要成功了。
“糟糕透了……”
陈衡心绪不宁，眉头紧锁，他有些担心。
“按照系统的提示，良不可能成功啊……”
难道是系统远离天道，不准确了？
陈衡在心中思索着，他必须想到办法，对抗入虚之后的良。
就在这时，良大笑出声，声音震撼整个深渊。
“哈哈哈……这就是入虚吗？”
闻言，陈衡的心沉入深谷，他不再盘膝，而是唤出六尊本相，准备迎敌。
本相尽出，战阵摆开，一瞬间，天地变色。
漆黑死气裹覆深渊，顷刻化作一方天地。
陈衡放眼望去，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满目疮痍的大地，以及悬浮在天地之间的良。
此刻的良，满头华发，皮肤干瘪，瘦骨嶙峋，俨然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虽则如此，陈衡亦不敢小看良，不为别的，只因良已是入虚修士。
还不待陈衡出手，良睁开灰色的眸子，瞬间锁定陈衡，一股无形的威压随着他的目光砸在陈衡身上。
噗——
喷出一口鲜血，陈衡顷刻被那威压砸成重伤。
好在陈衡拥有系统，顷刻间便治愈了伤势。
就在他咬牙抬头看良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良已经消失无踪。
下一瞬，他便感觉到胸口一痛，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手已贯穿了他的胸膛。
“陈衡，你只不过是化神四层，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战胜入虚呢？”
良站在陈衡的身后，把头靠在陈衡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问道。
陈衡眉头一皱，一言不发，抬手便抓住良的手臂。
几乎就是这一瞬间，六尊本相同时出招，一齐轰向陈衡。
轰！
六道本相武学互相融合，带着石破天惊的气势，砸落下去，惊得天地震颤。
然而，在入虚修士的虚法天地之中，任何法则之外的攻击，都无法对入虚修士造成伤害。
经受这一击的两人，只有陈衡深受重伤，瘫倒在地。
若非依靠《千锻诀》锤炼灵肉，陈衡根本无法承受这种自杀式的攻击。
陈衡吐出一泓鲜血，面色顷刻苍白，他艰难地起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在他面前的良。
“咳咳……没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陈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虚法天地中的死气，不断补充自己的力量。
良看了一眼陈衡，嘴角一翘，以为陈衡彻底放弃了，便说道:“你体内没有死气，如何能够吸纳我这天地内的力量？你是想要寻死？”
闻言，陈衡一愣，瞬间想到，良还不知道自己拥有死神力。
呵呵……多亏了我在使用聚灵刃时，基本都在混合的灵力。
心中庆幸，陈衡觉得这或许是他反败为胜的关键。
心有所思，当即执行，陈衡揉了揉胸口，说道:“你想要什么？”
良眉头一挑，嘴角挂着微笑，说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你知道我不杀你，是有所图谋吧？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要你的特殊空间！”
“我很好奇那个空间，它竟然能让上官慧躲避西方大陆的规则限制！”
听到良的话，陈衡一愣，旋即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见陈衡放弃大笑，良面色一变。
陈衡继续说道:“那个空间，我又没带在身上，这里是你的天地，你应该能够探查到我的全部储物。”
良眉头一皱，他当然早就探查过陈衡，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一块破镜子，似乎能够连通数百万里，其他的东西都是一些杂物。
正当良思索之时，陈衡的六尊本相再次出手，给予良雷霆一击。
“哼！雕虫小技！”
良嘴角一勾，伸出一根手指，抬手抵住六尊本相合力击出的一掌。
转眼间，天地翻转，顷刻分裂，将六尊本相镇压下去。
风云困锁天帝，江海封禁龙神，星辰镇压星王，山林覆压地母，死气化双塔，笼罩杀主与鬼仙。
“陈衡，我说过，你根本无法反抗我……”
良轻声说出一句话，落入陈衡耳中时，已化作一道惊雷。
陈衡耳膜破裂，七窍流血，只是因为良的一句话，他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全身止不住地颤抖，陈衡只觉四肢已经不受控制，就连头颅都重得抬不起来。
“陈衡，还记得吗？几万年前，我曾经拜你为师，三跪九叩……今日，你便还回来吧！”
说着，良抬手轻按，释放天地威压，逼迫陈衡跪地顿首。
陈衡想用天道点解决危局，却发现无法联系系统，
他只得紧咬牙关，嘴唇与口腔已满是鲜血，但他的左腿却不受控制地弯曲了。
砰地一声，陈衡单膝跪地。
此刻，他双目充满血丝，只觉后悔。
天龙给他的任务，是拯救人类幸存者，可如今他要为曾经的善念而收获屈辱。
难道，这就是天龙所说的守护人类吗？
或者说，天龙又何尝不是受制于人呢？
想起凰的记忆场景，陈衡眼前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人站在一条巨龙的龙首之上，威压天地，驾驭七龙。
天龙便是那七龙之一。
“天龙也是人类的奴仆吗？不对……在天龙被凰带走之时，那人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微笑。他是将龙当做朋友的。”
越到危险之时，陈衡就越发胡思乱想，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个御龙者。
等等……御龙者？！
陈衡忽然记忆了一个人，那个人传给了他一个极为霸道的武学……
“天——地——缠！”
一字一顿地念出武学名字，陈衡顿觉骨骼吱呀作响，他瞬间抬起头颅，用赤红的眸子紧盯高空之中的良。
“不可能……你怎么能抵抗我的威压？！”
良正打算释放更强大的威压，却突然发现风云消散，江海乱流，星辰坠落，山林坍塌，死气双塔寸寸崩裂。
与此同时，六道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死气天地。
轰！
六声并作一声，直将虚空六处炸碎。
正当那些虚空迅速恢复之时，一道道丝线瞬间射出，将整个天地串连起来。
“这是什么……”
良眉头一皱，握拳便打，想要击碎那些诡异的丝线。
可就在他的拳头落在丝线上之时，丝线没有断裂分毫，反倒是他的拳头被划出了道道伤痕。
“这难道是大道……不，不对，这是圣人术！”
瞬身后退三千里，良运转死亡法则，打算提升虚法天地的强度。
“破……”
陈衡轻声吐出一句，随即倒地不起。
他自爆本相，以爆发全身通神力为代价，发动了天地缠。
之后，他亦只剩下一丝意识。
轰隆！
那些丝线仿佛得到了命令，顷刻间将天与地连接起来，而后开始缩紧。
“不！”
良只觉自身虚法天地正在不断被压缩，便调转全身力量施以反抗。
然而，反抗是徒劳的。
对上虚法天地，圣人术，即使是威力不足的圣人术，亦是碾压级别的。
虚法天地，追根究底，是虚幻的，并非真实天地。
天地纠缠，万丈天地逐渐坍缩。
良想要主动收回虚法天地，但却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明白，如果虚法天地在此时崩溃，他很可能境界倒退，重回半步入虚。
满口鲜血乱飞，良彻底疯狂，他想要拼尽全力，去对抗陈衡所施展的术。
此刻，他根本来不及思考，陈衡到底从何处学来的圣人术。
死气法则化作长龙，冲向那些丝线，张口便咬，势要将那些丝线咬断。
就在长龙接近的刹那，那些丝线瞬间闪烁光芒。
紧接着，长龙瞬间被丝线切碎。
切口平整，碎块均匀，这让良心头一沉。
良回头望了一眼陈衡，目光里透着浓浓的恐惧——
“陈衡，你到底从何处学来的这圣人术啊！攻防一体，规则毫无破绽……大道世界的圣人真的能够做到吗？”
惨笑挂在良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踏步登空，以身为刀，撞向那纠缠天地的丝线。
此刻，丝线收紧天地，已将万丈天地压缩到一千丈大小。
“给我破！”
怒吼一声，良以死亡法则包裹全身，凝聚一身重甲，势要与丝线争个高下。
咻——
切口平滑，良在瞬间穿透无数丝线，直冲到了他的虚法天地之外。
“噗——”
口吐鲜血，良想要回头，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良现在不敢动弹，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动了，他就会死。
丝线已经将的灵魂与肉体完全切碎，此刻，良能活着，是因为他的灵魂与肉体还没有察觉到它们的分裂。
“一千块……”良苦笑一声。
忽然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爆响。
他知道他的虚法天地被那些丝线纠缠在一起，导致天地相撞，已然破碎。
他同样察觉到，陈衡未死。
“攻防一体的圣人术……还能自动护主。这不是寻常大圣的术法，是掌天大圣……”
说到这里，良不再说话。
……
陈衡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
他已经察觉到了奇怪之处。
“我无法使用天道点，那就说明，当时我在梦境中！”
平息意识中的疼痛，陈衡起身看向前方，看到了已经化作死灵的良。
“值得吗？”陈衡眼眸一凝，问道。
死灵呆愣原地，完全不明白陈衡的意思。
它看了一眼陈衡，觉得无聊至极，转身离去。
陈衡望着远去的死灵，叹息一声，明白了前因后果。
良失败了，他并没有突破成功，而是投奔深渊，以自身灵魂化作梦魇，势要拉陈衡同归于尽。
经过一场死斗的梦，陈衡握紧拳头，只觉力量更强。
[叮！恭喜宿主突破化神五层！]
听着系统提示，陈衡摇了摇头，唤出新的本相，抬手轻按。
瞬间，无数死神力化作一条通路，铺在良化作的死灵脚下，直向远处延伸而去。
忽然，深渊悸动，庞大的死气翻涌而出，向着陈衡侵袭而来。
见状，陈衡融入本相体内，本相随之躺下。
刹那间，一道领域顷刻展开。
所有外来的死气一接触领域，便被尽数吞噬。
陈衡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良啊，我无法将你的死灵带回大道世界，只得将它覆灭于此！”
吼！
深渊内，一声怒吼传来，似乎在警告陈衡。
陈衡眉头一挑，回应道:“我不管你是何物，大道世界之生灵，不该落入你的掌控！”
“我以本相深渊死魔之力，葬送一切！”
本相武学:双天翻覆黄泉路！
深渊内，双掌翻覆间，一条道路直入高空。
良化作的死灵正在向深渊底部行进，忽然间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旋即看向那条路。
呆愣许久，死灵遵从本能的召唤，向着那条路飞去。
深渊颤动不已，无数漆黑触手从内部飞掠而出，抓向死灵与陈衡。
陈衡嘴角一翘，控制着死魔本相站起身来，抬手抓住那些触手，顷刻间便将其内的死气吞噬殆尽。
似乎是感觉到力量流失得更快了，深渊收回了触手，只发出一声怒吼，旋即归于平静。
陈衡抬手甩出一道未被吸干死气的出手，将它扔进深渊底部。
过了许久，他见良化作的死灵在黄泉路上飞散，便露出了微笑。
可就在这时，他低头看了一眼深渊，顿时战栗，立刻踏上黄泉路，向着大道世界飞去。
“那下面竟然有那么多的入虚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