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三罪灭四罪 吞道青蛇体
法则被陈衡吞噬殆尽，良怒火中烧，一身杀气化作实质，铺展开来，如同血色海洋。
嘴角上扬，陈衡后退半步，身影与杀主本相融合，刹那间，赤色杀气变作星辰，悬挂高天。
杀气与杀气的对峙与碰撞，顷刻展开。
无边血海与漫天赤星互相攻伐。血海如盾如盘，翻涌之间，带着覆灭众生的邪念；赤星坠落，如飞梭般，穿行不息，仿佛在血海中乘风破浪的水手。
“杀气成刃！”
良怒吼一声，杀气血海顷刻化作一柄巨大的刀刃。
刀刃拍飞数颗杀气赤星，径直对着陈衡杀去。
陈衡露出微笑，抬手轻挥，无数赤星骤然落下，结成军阵，如流星雨般砸向刀刃。
一瞬间，虚空爆响百次，赤星砸碎刀刃，飞速杀入良的血海之中。
血海翻涌，试图炼化赤星。
赤星不屈，寻觅位置，瞬间爆炸！
星辰爆炸，血海被迫翻涌，无数杀气被爆炸震散。
血海，来到了海枯阶段。
眉头紧锁，良只觉自身的杀念不再纯粹，就连杀气亦所剩无几。
他不明白，陈衡修为仅为化神四层，究竟如何能凝聚出如此多的本相。
他同样不明白，为何陈衡的杀气比他的还要凌厉纯粹。
神识荡漾，良盯着千里之外的陈衡，陷入沉思。
他到底是哪位大圣的行走呢？
苍炎武林一诗动天人，他是天人书院的行走？
阵法造诣可以破解龙凰锁天阵，他是芥子山庄的行走？
丹道完美，长青林？
杀气纯粹，万魔门？
他难道是四位大圣共同扶持的天下行走？！
想到这个可能，良顿感恐惧，但随即一想，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呢？良百思不得其解。
“陈衡绝对不是西方大陆之人，他体内没有鬼道碎片，那他只可能是圣门行走！圣门行走，便是来与我抢夺大道的！没错，这是我一开始就确定的，我要怀疑什么呢？”
按了按额头，良停止思考，眼眸中透出一股决绝。
就在这时，虚空震动，杀气血海彻底化作虚无。
赤星得胜凯旋，在陈衡身旁旋转，似是希望得到表扬的孩子。
陈衡踏步，从杀主体内走出，与此同时，其余五尊本相在杀主的映照下，已然恢复伤势。
六尊本相齐出，释放压力，笼罩良的周围。
“哈哈哈……陈衡，你以为你赢了吗？你夺走了我的鬼道法则，又磨灭了我的十三法则，我的杀气亦不如你……你让我空有半步入虚境界，连虚法天地都用不出，你光彩吗？”
良放肆大笑，他想明白了陈衡的策略。
陈衡施展夺天功，并不只为上官慧，还削弱了良的真实战力。
“呵呵……我见过五音真人的战斗，真要让你开启虚法天地，我死定了！我没想到你夺走了十三位入虚的法则，但我确定你没办法借助这些法则使用虚法天地。”
陈衡的声音响彻虚空，语气如常，但落入良的耳中，就是对他的冰冷宣判。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你太自信！如果你一开始就全力出手，不给我布局的机会，我未必能赢。”
话音落下，陈衡闪身越过千里，顷刻站在良的面前。
师徒对望，气氛一时平静。
然而，下一瞬，良露出诡异笑容，嘲笑道:“陈衡，你中计了！”
闻言，陈衡眉头一皱，顿感自己在不断坠落，他想唤出本相，却发现本相皆被封锁在通神域内，不得而出。
[叮！虚空破碎，宿主即将跌入无尽深渊。]
无尽深渊？！难道是那传说中天道管辖之外的死亡混沌？！
不断坠落之中，陈衡只觉全身冰冷，他想要挣扎，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压制住了他。
“不对，那力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在我体内！”
当明白这一点后，陈衡凌空盘膝，闭目内视，寻觅着那股体内的力量。
此刻，他跌出天道之外，系统还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使用。
[叮！检测到懒惰心魔入体！]
我特？懒惰心魔？良准备用七罪心魔对付我？
哈哈哈……我不笑，但我忍不住了！
陈衡:(～) 。
催动之前在心魔中埋下的缺陷，陈衡立刻察觉到了良的存在。
在无尽深渊之中，修士失去了强大的感知之力。
在天道之内，化神修士各个都能目视百里以上，耳听八方；但现在，陈衡却只能看到五十米之外的景象。
他判断，良的情况与他相同。
“他要用心魔来定位！”
眼中闪过一道睿智光芒，陈衡立刻明白了良的计谋。
“孽徒啊，竟然想将为师葬入深渊！不过……他要如何离开呢？难道用它？”
思忖片刻，陈衡将懒惰心魔的定位调到别处，同时逆向感应情欲心魔与傲慢心魔。
无尽深渊中，陈衡与良，各自闭目，使用着手段，感知敌人。
深渊如时空的沙口，不断吞吐着某种力量，陈衡对那力量十分熟悉。
那就是死气。
时间不等人，陈衡刚要探查死气来源，忽然觉得面颊火热，识海中浮现一道窈窕的身影。
“情欲心魔……良，你终于坐不住了！”
施展流影分身，陈衡抬手将分身推了出去，自己则藏到分身之后千丈，静观其变。
不消片刻，分身一颤，向着深渊一处飞去。
“哈哈哈……陈衡，你终于被我控制住……嗯？这是分身？！不好！”
良忽然从一旁出现，抬眼扫过陈衡，还没得意几秒钟，瞬间坠入失望与惊慌的深渊。
就在这时，陈衡发现了良心绪波动的瞬间，顷刻将懒惰心魔打入了良的体内。
怒骂一声该死，良踉跄着向远方遁去。
虽然未曾感应到陈衡所在，但良猜到了他就在附近。
“心魔现真身！”
手掐法诀，良将七罪心魔全部召唤而出，想让心魔作为自己的盾牌。
可还没等良走远，他忽然察觉胸口一闷，全身骤然失去力量，对心魔的控制力骤减。
“糟了！陈衡将懒惰心魔打入我体内了！”
瞬间意识到不妙，良转身便要收回心魔，却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只见懒惰心魔、情欲心魔与傲慢心魔合力轰向愤怒心魔，一击得手。
“陈衡！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你怎么可能控制我体内的心魔原体？！”
良并不知晓天道点的强大，在他心中，恐惧之花瞬间泛滥。
对于未知的力量，任何修士都会帅照感到恐惧，然后再去一点点分析并逐渐认识那力量。
可对于陈衡的手段，良根本摸不着头脑。
他虽然控制着其他心魔反抗，但余下的暴食、嫉妒与贪婪，根本不是情欲与傲慢的一合之将。
在心魔互殴三回合后，从懒惰心魔体内，良察觉到了一股不可违逆的力量。
“那是……大道之力？不可能！”
力量波动了一瞬，良更为震惊，他不敢相信陈衡竟然能控制大道之力！
在怀疑与否定之中，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罪心魔两败俱伤，化作黑色能量，融入深渊之中。
手段消失，良只觉穷途末路。
“吞杀合道功的杀气被陈衡克制，为今之计，只有吞噬一道了！”
沉下心来，良取出吞道青蛇的躯体，开始了炼化与领悟。
自七罪心魔消散后，良失去了对陈衡的感应，陈衡亦失去了良的方位。
“没想到啊……懒惰心魔原体消散，就连我植入的心魔都一并消失了。”
陈衡本以为在戳瞎良的同时，自己依旧能够保持对良的感应。
可惜，事与愿违。
沮丧了一会儿，陈衡静下心来，探查四周。
肉眼可见周遭五十米的黑暗，神识却无法渗入这里的时空，否则，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彻底吞噬。
“我还在下坠吗？”
问了一句，陈衡发现他对外界的感觉变得迟钝不少。
[叮！深渊无底无边，因而无尽。]
系统提示及时出现，为陈衡解答了疑惑。
“这样就可以理解了。如果上下左右全部相同，感觉又被模糊，我当然无法得知我的处境喽。”
嘴角一勾，陈衡凌空盘膝，修炼起来。
他知道这里充斥着浓郁的死气，但这些死气却不会主动攻击，仿佛已将这里的一切都当做了自己的一部分。
“如此浓郁的死气，对我的死神力，大有裨益。”
闭目内视，陈衡体内地狱通神域中，死气氤氲徘徊，似是在不断凝聚什么。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陈衡安静地睡着了。
梦境中，陈衡仿佛度过了新的一辈子。
他经营了半辈子米店，终于攒够了足够的黄金。他把米店卖了，当然，换了一些黄金，这让他有了更多的黄金。
他听祖父说过黄金城，他就打听到了黄金城的位置，他兴奋地决定启程。
城主对黄金的热爱达到了极点，为此，他决定加固黄金城。
守卫们为城主这个想法已经夜不能寐了，他们觉得这样便不用奋战，因为无人能攻破加固了的黄金城。
陈衡的所有黄金都被掠夺，他心灰意冷，想要重头再来，可是却发现城门紧锁。
城主和守卫们享用美味，但他却忍饥挨饿，他后悔用米店换了黄金。
战争风暴袭来，城里除了守卫和城主之外的人们都已经饿得将近昏死过去，无疑，因为战争的缘故，城主将百姓的粮食都给了守卫——用黄金作为交换。消瘦的陈衡捧着黄金，眼神里尽是厌恶与伤心。
几天过后，敌军仍然无法破城。就在城主大肆嘲讽敌军懦弱无能之时，敌军的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城主吃惊地看向完好无损的黄金城。城门外抓着米饭拼命向嘴里塞的陈衡，出现在他生命最后的余光里。
最后，在饱餐一顿之后，陈衡瞬间衰老，倒在了城门口。
……
“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对死亡的恐惧使人们更加珍惜生命！死神力，是一切恐惧的源头，亦能葬送一切！”
“财富、美食与生活，终归不敌死亡！”
领悟到了一丝死亡的力量，陈衡睁开眼睛，意识到死亡的可怕。
“无论怎样，生灵自出现在天地之间，便自带生与死的属性。修士向天夺命，不过是在用生之属性来压制死……”
还没等陈衡整理完思路，一股磅礴的吞噬之力骤然席卷而出，化作一道黑洞，摇曳在整个无尽深渊里。
“哈哈哈……陈衡，我成功了！我的体质已然大成！”
良的笑声借助吞噬的力量，在无尽深渊内传递，径直飞向陈衡的耳朵里。
“他该不会是炼化了吞道青蛇的身躯吧？”
心中已经有了结论，陈衡快速控制着身体，向着吞噬之力的后方飞掠而去。
陈衡的吞噬法则，脱胎于吞道青蛇，所以，在良施展吞噬力量时，陈衡获得了与良一样的感知。
只不过，不同于良的狂妄，陈衡立刻察觉到无尽深渊正在出手。
虽然良现在施展吞噬之力，不断吞噬着深渊的力量，但陈衡知道，这是死亡来临之前的飨宴。
良身在飨宴之中，并不自知，陈衡却站在外面，看到了与良共进晚餐的不是别人，正是死神！
虽然如此，陈衡依旧皱眉，心有烦恼，不可消去。
深渊已经出手了，但又仿佛没有出手！
良正在吞噬深渊死气，他的修为在不断攀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感悟死亡法则，突破入虚。
可深渊仿佛无所谓，一边疯狂地为良提供死气，一边小心翼翼地抽离良体内的生命本源。
在不知不觉中，良的黑发逐渐变得苍白……
然而，根据陈衡的观察，良要彻底死在深渊，估计需要一百年。
而良要突破入虚，似乎用不了多长时间……
“嗯？不对啊！我的感知与良一样，他会不会是这样认为的——马上就要入虚了，等到入虚，我就停下吞噬……”
想到这里，陈衡只觉后背发冷，他点开系统界面，默默问出了一个问题。
[叮！深渊具有生命！]
看到系统界面上显示的信息，陈衡瞳孔地震，吞了吞喉咙。
他环顾四周，仿佛感觉自己已经置身一尊巨大生灵的胃部。
“吞道青蛇体……哈哈哈，我吞！”
听到良癫狂的声音，陈衡眉头一皱，他知道，良已经疯了。
“我得找出路，我得离开这里！”
心中有了想法，陈衡立刻便要行动。
就在这时，异变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