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灭世杀神破法则
良见陈衡依旧沉稳，眉头一挑，心中泛起一抹钦佩之情。
旋即，他挥手慢打，拳上缠着惊天巨力，砸向陈衡。
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笑容，将通神力尽数释放，但却克制着拳速，意在给陈衡施加心理压力。
这就像两个人在玩游戏，一个人闭上眼睛，另一个人拿着钢刀不断在闭目之人的额头与双目处徘徊。纵使闭目之人无法看清钢刀，但身体的本能却能感知到危险，从而让心绪惊慌不安。
可就在良笑着挥拳时，他忽然察觉到他与陈衡之间，似乎还有一层屏障！
按指轻戳，良感觉到了那道透明的屏障。
他稍微愣神，旋即脸上嘲讽之色暴涨，大笑道:“哈哈哈……陈衡，你的阵法还能强过我的十三法则？你是穷途末路了吗？你以为这道脆弱如纸的屏障，能够挡住我？”
说完，良运转自身力量，半步入虚的通神力掺杂着一部分法则之力，奔腾呼啸，如风暴似狂涛。
一拳落在透明屏障上，良顿觉拳头生疮，随即关节处渗出一团鲜血以及浓郁的生命气息。
“什么？！这阵法竟然能抵御我的全力一击？！”
惊愕之后，良顿觉双颊火辣，仿佛之前的一拳没有轰到阵法上，反而打到了自己的脸。
面如火烤，羞耻且怒。
在与陈衡玩耍般的战斗中，良沉沦于欺师灭祖的快感之中。
曾经，良是凡人，他崇拜身为修士的陈衡；如今，良的修为已经超越陈衡，历经几万年，他的心态早已变得波澜不惊，唯有新的刺激，才能给他新的乐趣。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一生行善修身，很难；更何况修士的寿命往往以千年打底，千年之中，风云变幻，要想一以贯之的不忘初心，难上加难。
良是得到过天道眷顾的幸存者，修炼到化神之后，战力不够，但却得到了远超同境界修士的寿命。
寻常化神修士，寿命最长不过万载；良却活了几万年！
几万年的时光，冲淡了他的梦想，激发了他的求生欲望。
他想继续活着，他要入虚，他要成圣！
在入虚成圣的路上，他亲手葬送了他的亲朋好友，断情明志，以此激励自己。
良冷血之后，忽然遇到了他的授业恩师，这时，他开心得不得了！
但是，他心中顿时涌出一道杀念:没错！杀掉他，以杀明志，成圣之路当由骸骨铺就！
再遇恩师的喜悦与心中泛起的杀念交织在一起，让良的道心骤然变态。
“师尊，你将我的天地人三脉夺走，送给那个女人！我本想赐予你最惨烈的死亡——被徒弟戏耍而死！”
“但是，你竟然藏了一道如此坚硬的阵法！师尊，你可真让徒弟心寒呐！为什么不乖乖去死呢？！”
嘴角勾着一抹疯狂，良抬手汇聚法则之力，乱序法则与斩天法则融合成一柄长剑。
剑锋锐利，还未行动，便将周遭的虚空切开:剑刃周围还环绕着一圈圈奇怪的纹路，将附近的一切扭曲。
“乱序法则破你阵法，斩天法则斩你灵肉！死吧，陈衡师尊！”良抬手一挥，将长剑甩出。
长剑切开虚空裂隙，将这片裂隙切成上下两半，随后，径直撞到陈衡的阵法壁垒上。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陈衡随着阵法一齐被击飞，仿佛被弹开的玻璃弹珠。
长剑不依不饶，不断追逐着陈衡，剑锋所指，势必要斩碎阵法壁垒。
然而，他强任他强，陈衡布置的阵法乃是龙凰锁天阵的简化版，更何况，他还在布阵的过程中耗费了一点天道点。
虽然陈衡以失去五尊本相为代价，布置出了入虚三层以下无懈可击的阵法，但苟在阵法之中，并不是他的目的。
在他听到良透露功法之时，陈衡就在思考了。
吞杀合道功！
这功法应该就是饕餮术的上位功法，能够吞噬他人力量，化为己用。
想清楚这点，陈衡断定，良不打算直接下杀手，而是打算吸纳力量。
正因为明白了这一点，陈衡才敢与良周旋，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远遁千万里，回到龙凰锁天阵里了。
在战斗过程中，陈衡发现，良的情绪波动极大。
“他应该是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吞杀……杀？！万魔大圣！”
喃喃一句，陈衡顿觉人间通神域内，一股赤红杀气咆哮而出，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影。
“来……找……我！”人影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便消失不见。
陈衡敏锐地察觉到，或许他当初从鬼道之中攫取的杀神力，会是破局的关键。
他不惜损失五尊本相，也要布置阵法防御，就是为了给自己建立一个突破的安全时空。
桃花源固然更加安全，但却没有良自身散发的纯正杀气，更能给陈衡刺激。
手心中握着四枚青天种，陈衡已经进入了梦中。
……
入梦处，遍地尸骸。
陈衡睁眼抬头，日月同悬，皆为血色。
血光染红了大地，山是红色的尸山，河是赤色的血河。
在万人尸体上，一道人影随意地坐着，他右手持剑，眼神空洞。
陈衡看了那人一眼，眉头一挑。
那坐于万人之上的杀星，正是陈衡之前梦里的赵一。
不过，陈衡明白，此刻的赵一又并非梦里的赵一，而是杀神力聚化的形象而已。
“我问你……杀人应该有理由吗？”那人感知到了陈衡的存在，右手握了握刀，头也不抬地问道。
陈衡思索片刻，反问道:“善恶？”
那人嗤笑一声，骂道:“小子，你太年轻！诸天万界，善恶相对。有人会为一种名曰“为天下人谋福祉”的善，舍弃你！但这种善，对你来说，便是恶；你杀掉他们，是一种名曰“杀人偿命”的善，但他们以这种善为恶。”
“在这种情况下，杀人为善，对吗？”
面对“赵一”的提问，陈衡眉头一皱，他无法回答。
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种名叫律法的东西，限制着人们，也规定着最基本的善恶。
但那种东西，在修行世界并不适用。
沉思许久，陈衡嘴角一翘，开口道:“非也。善与恶为人之所定，非人则无有善恶。于我眼中，他们非我族类。我杀他们，乃弱肉强食！”
“哈哈哈……没错！”
“赵一”眼眸中闪烁着血红光芒，而后骤然消融在天地之间。
陈衡环顾四周，冥冥中有一种感悟油然而生。
血色逐渐消失，尸骸化作尘埃，一声声凄惨的哀乐在虚空中回荡。
极目远望，陈衡眉头紧锁，旋而展开。
一目了寒烟，双手开天堑。自古贤人皆死尽，何以凭肝胆？
杀人似折花，救世如轻踮。谈笑横斜烟柳巷，梦里听箫管。
我要的杀，非为善恶，非为仇怨，只为生存！我生则善，挡我者，恶；我生则安，阻我者，仇！
……
离开梦境，陈衡将手中的青天种灰烬抛却，抬眼便看见良正手持长剑，驾驭着多种法则，袭杀而来。
他嘴角一翘，抬手轻点虚空，阵法骤然变换。
原本的防御阵法，此刻已然变成了禁锢阵法。
阵法忽然改变，让疯狂追杀陈衡的良慌了手脚，根本来不及闪躲，便被阵法困住。
陈衡知道，阵法专注防御不通禁锢，所以只能禁锢良一秒钟。
一秒，足够了！
陈衡屈指成爪，对着良的胸膛，便凌空按下。
只见一道赤芒骤然从良体内飞出，径直射向陈衡。
“你干了什么？！”
良爆发全身通神力，震开了陈衡的禁锢阵法，怒吼一声。
“没什么？夺了你的一道法则而已。”陈衡甩了甩手指上的赤色光芒，微微一笑，“难怪我的夺天功只能夺取你的鬼道法则，原来你的十三法则是建立在杀道基础上的啊！”
听到陈衡这话，良瞬间不淡定了。
“你……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一直在西方大陆，从未离开……我怎么可能见得到万魔大圣呢？”
良气势矮了一截，语气都不连贯了。
陈衡明白，良是在害怕万魔大圣的报复，毕竟陈衡的判断，对于良来说，就是秘密的泄露。
嘴角上扬，陈衡摆了摆手，“哎呀，我又没说你离开过西方大陆嘛。”
“所以，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良看向虚空之外，发现苍穹并未变化，旋即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听伊山尽说，你去了南边，遇到了某个大人物……是谁来着……”陈衡拍了拍额头，似乎是在努力回忆。
“你胡说！我杀了你！”
此刻，良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鬼道归天外，西方大陆又重新暴露在了中部大陆的视野下，良当然不能保证万魔大圣是否正在关注着这场战斗。
“十二道法则——合一！”
虽然法则被陈衡夺走了一道，但良丝毫不惧，直接用出最强的手段，势要将陈衡灭杀。
陈衡双眸忽然变红，一道千丈身影骤然自他身后浮现。
刹那间，宛如海啸般澎湃的杀气，瞬间席卷方圆五千里。
良正握紧十二法则凝聚的长枪，准备投掷，忽然惊愕出声，问道:“如此纯粹的杀气？！陈衡……你究竟是……”
还不待良说完话，陈衡已然闪身来到良的面前，十指如勾，勾动天上星宿。
杀主本相武学:十指天杀星宿落。
忽然间，无数赤色星光联袂而来，落在良的周边，爆炸骤起。
良承受着杀星暴葬，反手挥出一剑，十二法则顿时发光。
一剑出，裂隙崩。
陈衡早已闪避开去，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裂开的虚空裂隙，从中感觉到了一股更恐怖的力量。
那力量便是大道的力量，是圣人的力量。
“万魔大圣果真在看！”
在裂隙碎裂之时，陈衡同步感应到了裂隙之外万魔大圣的气息。
“那股气息渐行渐远，而且虽然带有大圣威压，却没有大圣的从容不迫与言出法随……莫非是万魔门的西方行走？！”
那就留不得了！
陈衡眼眸里射出一道血光，身影一闪，直奔良的身侧。
良见陈衡飞来，嘴角一翘，十二法则骤然分裂，化作无数光芒，极速砸向陈衡。
“哈哈哈……！在极短的时间内，你就凝聚了新的法相，你确实是天才！但你现在应该要逃，要夹着尾巴逃！”
“阵合法则——十二法则大阵！”
一瞬间，言灵限制陈衡行为，山林吞噬陈衡灵肉，冰雪洞彻陈衡体力力量，极气化锤，悬于万里高空，斩天化刀，吊在虚空……
所有法则各司其职，阵起之后，便凝聚出了一道断头台！
陈衡微微颔首，一股赤色光芒顷刻扩散而出，瞬间覆盖了周遭的裂隙。
良正沉浸在即将灭杀陈衡的快感中，却突然发现陈衡消失不见。
“不对，我的法则好像有十三道……哦，原来那道回来了，哈哈哈……那也就是说，陈衡死了！”
正高兴间，良突然察觉到一股极具压迫力的威压，自天地之内飞入虚空。
“良，你透露了主人的行踪，受死！”一道沧桑的声音响彻虚空裂隙，随后一柄赤色长剑，瞬间飞来，直取良的灵魂。
良惊慌失措，连忙运转法则抵抗。
“不！不对！法则的力量消失了！”
猛然间惊醒，良忽然想起了陈衡点头的动作。
“这是入梦术？！”
当良意识到陷入梦境，并挣脱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漆黑的法则包裹了。
“吞噬法则？！”
良眉头一皱，看着远处的陈衡，双眸里闪着愤怒的火焰。
“良，你终究是缺乏战斗经验啊！几万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以为我只在虚空裂隙里藏了一丝吞噬法则吗？不是的，裂隙里到处都是我的吞噬法则！”
陈衡抬手虚按，虚空裂隙骤然变得漆黑无比。
那漆黑的虚空，仿若一只巨口，吞噬着主人以外的一切。
“你不是有《夺天功》吗？为何要用吞噬法则对付我？！”
良怒斥一声，他自始至终都在防着陈衡的夺天功。
“哎呀呀……我没告诉你吗？我的功夫还不到家……想要夺取他人功力，我需要引子啊！”
“夺取天地人三鬼脉之力，引子是气运珠；夺取你的王权法则，引子是你体内的一缕杀气……无奈引子无法重复使用……只好将这些法则，当作吞噬法则的下酒菜喽！”
良望着陈衡，眼眸中火焰已经可以灼烧虚空。
良:ヽ(｀д′)ノ陈衡！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