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夜斗赛
与辛交换了情报，陈衡收起万物镜，端坐一旁，思考今天发生的事。
无尽戈壁是否派来了两位暗子，无从得知。陈衡现在只能暂时相信丁与辛是站在他这一方的。
“萧酒，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陈衡喃喃一句，想起与他接触时的一点一滴。
萧酒，看似酒气满身，实则十分清醒。在赤炎离开的瞬间，他就立刻出现在我身前。他能保证在最危险的时候瞬间恢复战力。
他在隐藏！
否则，见到喝醉了的萧酒，赤炎根本不会那么恐惧。
至于赤炎……他对圣阳丹的反应很不寻常嘛。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从赤炎的反应看，他应该知道太阳灵石的存在。毕竟圣阳丹唯一的珍贵材料就是太阳灵石。”
赤炎不会认为贾金知道了太阳灵石的秘密，才吓得失了风度吧？
想到这里，陈衡越发觉得赤炎身上有着更大的秘密。
……
三个时辰后，陈衡从睡眠修炼中醒来。
走出客栈，陈衡径直向城主府行去。
报名参加不夜斗赛，他拿着资格木牌，被通知三天后再来参赛。
来到金光楼前，陈衡一眼就看到了一位玉树临风的紫氅男子。
[叮！检测到天命魔道主角。]
他是魔道主角？他是和上官雪具有同等天道气运的存在！
陈衡意识到机缘到来，刚要追上去询问名字，却发现那人已悄然离去。
等等，他来金光楼干什么？
紫氅……他不会是辛吧？
灵气属性呈现紫色。紫火还是紫雷？魔道主角更倾向于火吧？
陈衡思索着，迈步进入金光楼中。
……
“王掌柜，你还记得贾老板失踪前，他都见过什么人吗？”
陈衡来到接待室，看着王掌柜，问道。
“这个……”王掌柜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看向陈衡，“不夜城规矩，你懂吗？”
“懂，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不是好处的事，我说的是资格。”
王掌柜推开陈衡递来的灵石，抬手指了指城主府方向。
“捕快资格吗？三天之后我就有了，你今天跟我说也一样。”
手指敲击桌子，陈衡微微一笑，抬手唤出聚灵刃，切开银石地板。
“好吧。”王掌柜喉头耸动，详细地对陈衡说起贾金失踪前的所有事。
……
失踪前，贾老板先后见了正阳门、极影宗、如意派、清风武林中人、不夜城城主。
陈衡敲击着桌子，意识到贾金的失踪太复杂了。
这个案件涉及到了不夜城中所有的大势力……
“哎呀，大人，有人来金光楼，恕我失陪！”
王掌柜听到门外有节奏的叩门声，立刻起身告辞。
嗯？来的人有修为。
[叮！检测到一位炼气七层，五位炼气五层。]
听到提示音，陈衡知道，来的应该是宗门的人。
施展敛息术与流影，陈衡迅速跟上王掌柜的脚步，同他一起来到客人面前。
“呦，原来是月少主。”
刚进门，王掌柜看到来人，不自觉就伏低了身子。
“老王啊，我来这里不为别的，还是那件事。见不到契约书，我们不给分成。”
姓月的少主瞥了一眼王掌柜，眼里充斥着不屑。
“月少主，这……不合规矩啊。”
“跟极影宗做生意，我月寒语的话就是规矩！懂？”
月寒语冷哼一声，一掌击碎身旁的那张黄木椅，挥手带着手下离去。
王掌柜叹息一声，转身拾掇起黄木椅的碎屑，身影里满是落寞。
陈衡跟上月寒语的脚步，直到转入不夜城西。
“少宗主，那老家伙真贼，我们三宗找了这么久，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哼！这就是只有贾金才能创立金光楼的原因。”
“少主，宗主给那件法器估价一千上品灵石。”
听着月寒语和手下们在无人处的交谈，陈衡有些无奈。
好嘛。除了正阳门，极影宗也有作案动机。
按他们的话讲，贾金似乎是入股了极影宗的阵盘生意。所以，极影宗每月会来金光楼送分成。
但是，极影宗毕竟是宗门级别的存在，资财雄厚，会为了每月的分成除掉贾金吗？
……
余下几天，陈衡不再出门调查。
他发现根本不用调查，正阳门、极影宗、如意派以及清风武林都有很大的嫌疑。
他现在调查，名不正言不顺，不如把时间用来修炼。
陈衡睡了小三天，起床伸了个懒腰，从系统空间取出万物镜。
好似被加特林突突了一样，万物镜里传来很多消息。
万物长老发来了三十条消息，告诫陈衡注意保护上官慧。
辛发来了十几条消息，说查到了极影宗的蛛丝马迹。
陈衡看了看辛的灵气消息，发现跟他自己得出的结论差不多。
己:“辛，在吗？”
辛:“这些天，你去哪了？”
己:“别管。你参加不夜斗赛吗？”
辛:“不，我喜欢隐藏在黑暗里。”
……
陈衡收起万物镜，随手挥出一拳，感受着自己即将突破炼气八层的力量。
“看来只有我去参加不夜斗赛咯。”
城主府外，一个擂台凭空浮现。
许多人已围在擂台周围，等待着精彩的比斗。
现在，擂台上有一大汉孑然而立。
他面如青铜，体如铁塔，右手单刀，左手叉腰，浑身散发出一种痞子无赖的气质。
“还有谁？”他吼道。
吼声中蕴含着炼气五层的灵气，形成一道水波扩散开去。
陈衡双眸一闪，倒不急于出手，只是等待。
忽然，一杆银枪伴随着雷电，破空而来。
“这是……”
陈衡看到银枪，突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就在这时，莫雨飞上擂台。
她不再是将军，故而不穿银袍不披银甲，唯独手握银枪。
一身似火红衣，映照着她眼中江湖的颜色；一条青丝马尾，证明了她未改初心。
“还是双马尾好看。”
陈衡站在台下，看着许久未见的莫雨，心中百感交集。
他一路走来，见证了无数战火，目睹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如今，他再次见到莫雨，心中只有一句“安好，便好”。
银枪一抖，枪尖直刺大汉的刀。
叮地一声，清脆悦耳，灵气鼓荡！
大汉抬刀重斩，灵气成浪，直扑向莫雨的胸膛。
此刀若中，莫雨必定重伤。
莫雨依旧如往常，不闪不避，一杆银枪若腾龙起舞，破甲千军！
一寸长，一寸强！
枪尖孕育雷霆，击破大汉的招式，停在他的喉咙间。
“我输了。”大汉放刀低头，后退跳下擂台。
“噢！好厉害的女娃！”
“英姿飒爽！”
“……”
擂台下的人们为莫雨的胜利欢欣鼓舞，唯有陈衡一言不发。
对于朋友来说，默默注视亦是一种庆祝。
“还有谁？”
轻喝出声，莫雨嘴角上扬，只瞥了陈衡一眼，便不再看他。
“我来向姑娘讨教！”
忽然，一声沧桑震破虚空，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雄壮身影。
“这位是霸刀齐海！”
“没错，他就是刚刚被打下擂台的哥们的师父！”
“……”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这种剧情在修行界很普遍吗？
陈衡皱起眉头，踏步登空，瞬间闪到齐海面前。
“小子，你是何人？”齐海见到陈衡，面露不悦，问道。
“我挑战你。”陈衡并未答复，只是抬手指了指齐海。
陈衡的话，让擂台下的看客们纷纷沉默了片刻，旋即大笑出声。
“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
“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要挑战炼气八层的齐海？”
“今年不夜城里最大的笑话，诞生了！”
陈衡不理看客们的嘲笑，直勾勾地盯着齐海。
在陈衡的目光中，齐海敏锐地察觉出一股强者的战意，他立刻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他的霸刀。
刀长三尺，刀身厚重，刀锋锋锐无比，一出现便破开周遭灵气。
陈衡面无表情，抬起左手，凝聚灵刃！
这次，他不用死灵气，而用鬼灵气！
“嗯？灵气凝兵？”
齐海双眼瞪大，只觉不能等待下去，提刀便砍。
一瞬间，狂风凝聚于刀。恐怖的刀气斩破大地！
整个擂台轰然碎裂，裂痕在下，刀锋在上，同时逼向陈衡。
轰！
擂台彻底粉碎，化作烟尘。烟尘蔓延，将陈衡吞噬。
“哈哈哈……那小子不会断了吧？”
“霸刀当真恐怖，竟一击将整个擂台击碎！那小子活不成了！”
嘲笑声紧紧拉扯着烟尘，似是想要快速揭开结果。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声惊呼，牵引所有看客的目光，引得他们纷纷注目。
只见陈衡左手鬼灵刃挡住霸刀一击，灵刃甚至已经斩裂霸刀的刀身！
“我不想杀人，认输吧。”
陈衡轻轻说出一句话，霸刀齐海刚要反驳，却突然目光呆滞。
“我……认……输。”
缓慢地说出这句话，霸刀齐海同手同脚地走出擂台废墟，然后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哇哦！厉害！我就说小哥厉害，你们还不信！”
“就是就是，霸刀齐海毕竟老了，天赋不太行！”
看客们变脸的速度从来都是世上最快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心态，能在任何地方肆意生长。
接下来，基本没有出现挑战陈衡的人，大概是因为霸刀齐海确实有一定名望。
反倒是莫雨那边，她一人一枪连战五场，其中还包括一位炼气七层。
陈衡知道——莫雨的修为距离炼气六层已近，此时正需要战斗。
他索性不再阻挡去挑战她的人，只是站在另一个擂台上看着，神思却涌向城主府的阴影处。
那里竟然还有人在躲藏！
陈衡施展敛息术，跳下擂台，急速冲入黑影。
“不累吗？”
仿佛恶魔的低语，陈衡施展入梦术瞬间控住了阴影中的人。
“你是谁的人？”陈衡看着昏睡的中年男子，问道。
“如意派……”男子不自觉地回答。
“来此所为何事？”
“监视城主府动向。”
……
陈衡闪出黑影，余光瞥见了紫氅男主，正欲追时，又丢失了目标。
“这人最少炼气九层！”
他嘟囔了一句，重新站上擂台，等待着有人挑战。
……
不夜斗赛一共进行三日，共选出六名临时捕快。
第三日的获胜者便是陈衡和莫雨。
二人来到金光楼三楼茶铺，各自点了一杯茶。
陈衡看向莫雨，发现她眸子里多了一份柔软，于是问道——
“有伙伴了？”
莫雨双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旋即笑着摇头——
“不算吧。”
“你骗得我好苦啊，莫雨。”陈衡端茶轻饮，埋怨道。
“没办法嘛，凌冬姐非要问。”莫雨把头转向别处，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了解你的性子，战斗时凶狠异常，对朋友满是柔情……”
陈衡刚想端起杯子，没了兴致，便放下了。
他看着莫雨的侧脸，终究没有说出心里话。
莫雨的成长很有问题。她儿时的经历，让她格外珍惜身边的人。她舍不得花无常，舍不得陈衡，舍不得凌冬……
但凡从某个人身上感受到温暖，她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这份温暖。
她太孤独太卑微了。
只有握紧手中枪，她才是陈衡喜欢的那个巾帼女将。
“你也是为了凌寒而来？”陈衡不再闲聊，直接切入正题。
“那倒不是。”莫雨转头看着陈衡，继续说道，“有人告诉我，这里很可能是蕴含鬼气的困龙索的发源地。”
什么？
陈衡知道莫雨这番话的分量，那意味着这里很可能也是鬼葬大圣的布局处。
云京之事还未结束！
想起垂钓客的话，陈衡终于明白无尽戈壁为什么派他前来。
“你现在住在哪？”
陈衡需要赶快回客栈问问万物镜里的知情人士，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话题了。
“含光客栈。”
莫雨说完，起身同陈衡告别。
……
回到思夜客栈，陈衡关紧门窗，取出万物镜，准备私聊一下乙。
可还没等他发起私聊，乙倒直接找上了他。
乙:“你好，新人！”
陈衡（己）:“你好，前辈。”
乙:“我猜猜，你想问大圣的事，对吧？”
这你都知道？你到底是谁啊？
陈衡眉头一挑，心中顿感不安。
乙:“大圣的事，不是咱们可以聊的。我告诉你一个情报，你帮我弄一件宝贝，行吗？”
陈衡（己）:“什么宝贝？”
乙:“你是西方大陆西北境的人，我想要一瓶从你们那流传的黑色粉末。”
死气粉？流传出去了？
给花无常的那瓶，她用在了黄泉路黑衣人身上。
唯一流传出去的可能就是凌冬。
这女人该不会用死气粉换了什么东西吧。
陈衡叹息一声，意识在万物镜中落下——
“我尽量吧，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