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线索断又续
陈衡离开金光楼，只觉周围阴风吹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爆发。
身体感受着周围温暖的光照，眼睛看着阳光下欣欣向荣的城市，陈衡的心却看到了一群妖怪。
忽然，一个邋遢的断腿乞丐撞到陈衡，连忙低头赔礼道歉，咿呀啊呀地说着呓语。
陈衡一眼便看出他最近刚受过很严重的伤。这伤不在断腿，而在精气神。
随手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乞丐，陈衡闪身离去，根本不在乎身后乞丐如何疯狂地拍打地面。
许久之后，乞丐起身，向着金光楼后方的破败小巷走去。
“呦，回来了？”
一位身披紫色大氅的英俊男子正手摇折扇，看着一步一踉跄的乞丐。
“恶有恶报！”
莫雨从破旧房屋中走出，瞥了一眼乞丐，厉声说道。
“小莫雨，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哦。走吧，我的手段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英俊男子说了一句，便带着莫雨潇洒离去。
……
来到不夜城衙门，陈衡看到十数位炼气一层的修行者站在衙门各处。
“官爷，我想问下金光楼贾老板的案子有着落了吗？”
陈衡靠近一个衙役，偷手塞入一块灵石，问道。
“没有。”衙役眼神瞟向四处，见无人关注，快速回答了一句，生怕他的话烫了他的嘴。
“贾老板的案子非比寻常，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就去那边看看。”
衙役抬手指了指城主府方向，旋即转身离开。
来到城主府前，陈衡看到了悬空的十二个大字——
“参与不夜斗赛，可做临时捕快！”
临时捕快吗？
我自己来查贾老板的案子？
“在此之前，先去问问无垢花的线索。”陈衡喃喃自语，转身离开城主府，假装没有注意到阴影中的人。
陈衡一边向远方走去，一边思索:城主府需要躲藏在暗处监视报名者？哪方势力胆敢在城主府前监视修士？
只有一道阴影，证据不足，陈衡什么都分析不出来，只能再警觉一些。
来到一间木屋前，陈衡刚要抬手敲门，却看到门上挂着一块木牌。
木牌:无垢花线索已卖给贾金老板，莫要再来扰我！
我特？不止我一个人在找无垢花？
见到木牌，陈衡心有怀疑，施展敛息术，遁入木屋中。
果然……人去屋空。
回到客栈，陈衡打开二楼的窗户，倚靠着墙，审视着不夜城的风景。
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凌冬和垂钓客为何让他来取药。
忽然，陈衡取出系统空间里的万物镜，感受着万物境的震动，他笑了。
甲:“万风国之战落下帷幕，风临古灭了周庚！”
乙:“凡人的战争值得我们讨论吗？老家伙，你是闲的没事干，是吧？”
甲:“你管我？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小徒弟去哪了？问问你们见到没？”
陈衡看着甲的发言，心头一颤:他说的小徒弟该不会是小慧吧？问问。
己:“老先生的徒弟是何人？修为几何？”
甲:“半步化神的小女娃，天资没得说……”
乙:“得意个什么劲啊！”
陈衡看着万物镜里轻松愉快的闲聊，心中替小慧高兴。
忽然，一个新人出现。
丁:“各位前辈好，我想问一下关于不夜城的信息。”
乙:“哦？不夜城的消息不便宜哦。小辈，你拿什么换这消息呢？”
啧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波信息，我蹭了！
丁:“乙前辈，咱们私聊！”
乙:“好说好说。”
陈衡一颗白嫖的心有了裂痕，裂痕里全是回音:你们出来讲啊！我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啊！
忽然，万物长老连通了陈衡的万物镜。
“小子，你现在在哪？”
万物长老透过万物镜，如同本人站在陈衡面前一样。
“在希望的田野上？”
陈衡脱口而出，直接整得万物长老无语。
[叮！获得天道点……]
哦吼？
陈衡看着系统提示，又看了看手里的万物镜，心生一计。
“说正事。上官慧的鬼气十分特殊，似乎能够直接定位你的位置。她现在去找你了，你帮我照顾一下。”
万物长老长话短说，便打算关闭私聊。
“等一下！”陈衡眼疾手快思维敏捷，在万物长老关闭私聊前叫住了他。
万物长老的意识投影转身盯着陈衡，一言不发，似是在等待什么。
时间悄悄过去……
“你想说什么？”万物长老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问道。
“啊？您还在呢！我刚才就是说一句等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陈衡假装看不到万物长老的投影，对着镜子说道。
[叮！获得天道点……]
[叮！获得天道点……]
……
看着陈衡一副开玩笑的模样，万物长老冷哼一声，投影消散不见。
将万物镜放回系统空间，陈衡想着自己有没有什么宝贝能与人交换，换到关于不夜城的信息。
不对！我怎么开始想用宝物换消息了？
我堕落了！
……
子时，阳光正好，夜猫子们走出客栈，开始一天的生活。
金光楼矗立在不夜城商业区的中心，一天十二个时辰，从不歇业。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三十层的金光楼，彰显着整个不夜城的繁荣。
金光楼第三层，一家不错的茶铺里，陈衡端着一杯茶，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的人流。
“听说了吗？捕快们没有找到一丝贾老板的线索。”
“我怎么听说贾老板失踪案与三大宗门有关。”
“就算有关，谁敢去查？”
三大宗门？
陈衡眉头一挑，心道情报果然都在茶铺酒肆这种地方。
一口饮尽杯中茶，取出一片茶叶放入口中嚼了嚼，陈衡起身离开。
走下三楼，他来到掌柜的房间前，伸手敲了敲门。
随着一声“来啦”，王掌柜打开门，递出一封信。
陈衡接过信，略显诧异。
“客官来查贾老板的案子，对吧？有人告诉我给你准备一份。”
……
回到思夜客栈，陈衡打开信封，眉头紧锁。
到底是谁在帮我？
现在想起来，木屋外的木牌应该也是这个人的手笔。
“正阳门、极影宗与如意派，这三大宗门在不夜城中设立了分部。三家分别垄断了丹药、阵盘和武器的生意，与贾金是合作关系。”
如此势力，怪不得捕快们不敢调查。没有证据，调查哪一家都会引起矛盾。
是啊，没有证据。
挥手将信粉碎，陈衡单手扶额，感到莫名的烦躁。
忽然，系统技能发动。
[叮！检测到三位炼气六层修行者出现在宿主隔壁。]
难道是三大宗门的人？他们这么快就能注意到我？
不！不现实。
陈衡嘴角一翘，敛息术发动。
……
“可恶！贾金那个儿子油盐不进啊！”
“那是个见钱眼开心狠手辣的主……”
“谁说不是呢！有胆子联合我们干掉他爹。”
嗯？
俯身在门旁，陈衡清楚地听到了三人的谈话。
嫌疑人是贾金的儿子？
我记得贾金是化神强者，就凭这三个炼气六层……
想到这里，陈衡在房门外发动了入梦术。
圆满的入梦术比拼神识之力，只要对手神识之力弱于施术者，必然中招。
……
“嘿嘿，三位，要不咱们重新商量一下？”
梦境中，贾金老板的儿子出现在炼气三人组面前。
“哦？贾泉少爷想通了？”
看着推门而入的贾泉，三人中的话事人微笑开口。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你们的条件是什么来着？”
“还装傻？给我们五成利润，你就可以做我们清风武林的供奉！这是投资！有了资源，我们武林马上就能成为清风派！”
“我总得知道我爹身在何处，不然……”
“再说一遍，我们没动贾老板。长老到的时候，只发现了一滩血。你也别想让我们帮你找，你还能不知道这不夜城里谁最有害你爹的心？”
……
解开入梦术，陈衡躺在床上，思考着从梦境里获得的信息。
清风武林？
根据梦境来看，他们应该不是贾金失踪案的凶手；当然，不排除他们长老对他们说了谎。
可是这谎话没啥价值啊？
……
醒来之后，陈衡收拾了一番，向着贾泉的家走去。
砰！
一声闷响，门板飞扬！
一道身影翻飞而出，直撞入陈衡的怀中。
“额……这位公子……”
陈衡低头看向怀中人，有些无奈。
“谢了，兄弟。”贾泉连忙起身，双手抱拳，神情尴尬。
“不谢，公子是遇到什么事了？”
陈衡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面上沉着冷静，恍如初识贾泉。
“切，还不是上门来找我爹的！”
说着，贾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
“既然是寻令尊，那为何……”陈衡识趣地继续往下接。
“正阳门的呗。我说他们欠我爹不少灵石，结果他们要票据证明……就吵起来了。”
贾泉攥紧拳头，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
正阳门欠贾金灵石，这作案动机很充分啊。不过，他们现在敢上门，要么是想欲盖弥彰，要么是想强取豪夺。
陈衡心中有数，拍了拍贾泉的肩膀，提示他去城主府借人。
贾泉点了点头，快步向城主府跑去。
陈衡走到贾泉的家，看到一个赤衣男子正端坐饮茶。
他踏步走了进去，坐在赤衣男子身旁，依靠在椅子上。
“阁下是……”赤衣男子放下茶杯，做着与陈衡一样的动作。
“散修而已。贾老板欠我一枚丹药，我来等他。”
陈衡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尘，随手一甩，正甩入赤衣男子的茶杯中。
“哼！贾金的丹药都是从我们正阳门进货，你直接跟我们买就行！”
赤衣男子抬手拍飞茶杯，一双虎眼瞪着陈衡。
“哦？你们能炼制圣阳丹？”陈衡闭目休息，随口说道。
噗通一声，赤衣男子惊吓得掉凳。
“你被贾金骗了，我以正阳门少主的身份保证！我跟你说，我赤炎说得话，没人不信！”
看着赤炎的反应，陈衡知道他大致是个懂丹药的人。
“是吗？那你们正阳门这是在……”
“嘿嘿，正阳门办事，就不需要对兄弟……”
还未等赤炎说完，门外便飘来浓厚的酒气，接着，一道雄浑的吼声破碎大地，震耳欲聋！
“正阳门要漠视不夜城法度，问过我萧酒了吗？”
赤炎面色凝重，挥了挥手。
正在房间内胡乱翻动的正阳门弟子瞬间聚集起来，挡在赤炎面前。
“今日，我赤炎就给萧大捕头一个面子，我们走！”
赤炎冷哼一声，甩了甩赤衣背后的红袍，带着众弟子大摇大摆地离去。
“嗝……你呢？”
一个醉酒大汉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到陈衡面前，摇头晃脑地盯着他。
“别误会，我和贾兄认识。我在帮贾兄镇场子。”
陈衡推了推萧酒，连忙闪开。
他没想到不夜城的大捕头是个酒鬼。
“多谢兄台提醒，我才想起找萧捕头来。”
贾泉见家里都是熟人，连忙从一众衙役中钻了出来，向陈衡拱手道。
“不谢不谢。”
陈衡按下贾泉的手，抬起手臂揽过后者的肩膀，继续问道——
“贾兄弟可知晓凤凰羽和无垢花？”
“兄弟也想要寻这两样珍宝？实不相瞒，我不知。”
也？
陈衡皱了皱眉，与贾泉寒暄了一阵，便起身告辞。
“有人的目的与我相同，可能是无尽戈壁的暗子。”
“正阳门的动机充足，而且还与贾泉针锋相对，就好像知道贾金一定回不来的样子。”
“不，不对。赤炎根本看不起贾泉，他如此做就是想尽快找到票据，免得再没机会。”
想起赤炎对贾泉那轻蔑的眼神，陈衡减轻了对正阳门的怀疑。
取出万物镜，他准备再问一些关于三大宗门的事情。
忽然，一道诡异的紫光闪烁，万物镜上出现了新的信息。
辛:“你好啊，我的第一次私聊送给你了。”
陈衡眉头微皱，意识微动。
己:“有什么事吗？”
辛:“正阳门调查得如何了？”
开门见山？够果决。
己:“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辛:“不是吧？我给你留了那么多信息。”
这个辛，是无尽戈壁的暗子吗？那之前的丁又是谁？两个暗子？
陈衡疑惑，但选择相信。
己:“正阳门少门主很急切地寻找欠款票据，在我看来，正阳门嫌疑不大。当然……”
辛:“不排除正阳门杀了贾金但没有找到票据的可能，对吧？”
己:“对。”
虽然没有面对面，但陈衡不得不赞叹辛的聪明与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