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云莫雨 花落无常
“这位姑娘……我认识你吗？”
陈衡一动不敢动，生怕腰部出血。
“你是无尽戈壁的人，跟我来。”
莫雨收回匕首，甩了甩衣袖，抓住陈衡的手，向一座高塔走去。
那塔神似北海白塔，让陈衡不免要回忆一波。
陈衡想:我又不爆种，要个啥的回忆啊！
进入塔中，莫雨松开陈衡的手，快步走到一道屏风后。
陈衡有些无奈，他大概知道屏风后面的人是谁。
“你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云家后人有如此惊才绝艳之辈？”
那声音成熟妩媚，让人心魂离体，五脏俱酥。
陈衡全身颤抖，暗道一声果然是花无常。
“回北王话，晚辈亦不知晓祖辈为谁，只听人提起过陈相国。”
陈衡顺势拿龙脉里云无忧的话来做挡箭牌，心中还是紧张。
一个半步化神加上一个能杀炼气七层的炼气五层……
我想要逃，但却逃不掉！
他心中无语——我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是主角待遇，出个门就能被人认出来。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花无常不急不缓，语气中完全没有王之威严。
陈衡只好把自己当时对上官雪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当然其中歪曲了很多事情，比如云傲下落不明，黑影与云天同归于尽，自己完全是捡尸而已。
“不够，还有没说的。”
“嗯？”
听到花无常的话，陈衡眉头一挑，只得把上官雪走后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黄泉路！”
花无常忽然有些愠怒，声音如同酷暑，让人心生烦闷。
“那……王上，晚辈可以离开了吗？”
“不行！”
屏风撤去，花无常与莫雨出现在陈衡面前。
花无常着一身红裙，如地狱盛开的烈火红莲，与她之前在恶风谷时的气质完全不同。
“我要你教我易容术和敛息术！”
花无常抬手一勾，陈衡便不受控制地飞到她面前。
闻着奇异花香，陈衡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他吞了吞口水，及时调整好呼吸与心态。
“这两个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那就麻烦你多待一阵子咯。”
……
陈衡怀疑这座塔是雷峰塔。
他已经在塔里待了三天三夜，每天除了教导花无常易容术和敛息术的要点，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最关键的是，整个塔内都充斥着花香。花香包裹着陈衡，给他带来别样的感觉。
陈衡是一个不喜欢花香的男人，初闻还好，但若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直闻下去，嗅觉会崩溃的。
“你真的不想留下来？”
莫雨从上层走下来，看到陈衡一脸无聊地盘坐在一层中央，语气难得温柔下来。
“我有任务啊。”
陈衡摊开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只要你想，你可以留下来。无尽戈壁那里，王上自会去赔礼。”
莫雨走到陈衡背后，手足无措。
“别，千万别。我好不容易才……”
话未说完，陈衡突然住嘴，他可不想自己掉马甲。
“咳，无尽戈壁里没有陈衡这个人……”
陈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隐藏了身份？”
莫雨有些意外，美眸里闪过一丝惊喜。
“嗯。”陈衡点了点头。
莫雨从身后背后俯下身子，问道:“我能看看你真正的样子吗？”
陈衡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动弹一下，他现在比牛顿幸福，只要稍微一动，就有两个苹果砸到头上。
“我很老。”
“没关系。”
陈衡点了点头，发动易容术，幻化成影部老人的模样。
“你……”
莫雨眉头一挑，空间戒指光芒一闪，一杆银枪凭空浮现。
她握紧银枪，指着陈衡的胸膛，微微一笑。
“好吧，这不是我真正的模样。”
说罢，陈衡又换了一张杂部同志的脸。
“这就是你的样子吗？”
莫雨有些失望，她收起银枪，缓步上了塔。
“怎么回事？她这么伤心吗？”
陈衡完全没盖特到莫雨的点，甚至有些不知所以。
花香阵阵，这一次是桂花香。
“你又欺负莫雨了？这张脸不是真的呢。”
花无常出现在陈衡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脸，微笑着说道。
“其实，莫雨算是半个云家的后裔，她的父亲叫陈云，你觉得熟悉吗？”
陈云？陈相国的后代？
陈衡摇了摇头，他看着花无常无暇的面庞，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我……”
“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
陈衡想起在千坟山里的那一对夫妻，他们亲手将自己送进棺材……
“我父亲叫陈竹。”
陈衡说出这个名字，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愤怒。
看着陈衡的模样，花无常知道他确实说了实话，然而她知道陈云那一辈，根本没有叫陈竹的人。
看到莫雨又走下来，陈衡撤去易容术，露出本来面目。
“父亲？”
莫雨看着陈衡的样子，眼里泪水滴溜溜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在地上。
“不要开玩笑哈。”
看到莫雨有些不正常，陈衡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莫雨……”
花无常转身将莫雨揽入怀中，酥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额……你们是不是百合？”
陈衡看着美人拥美人的画面，心里有些不平衡。
“还没跟你说过我们的关系，见谅。”
花无常温柔地开口，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完全不像一个镇守边疆的王。
“我与莫雨算是母女吧，记得那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
……
三十年前，沙漠绿洲。
十几个黑衣人正疯狂地追赶着陈云与花晨。
陈云与陈衡十分相似，手握长剑，抵挡黑衣人的进攻。
花晨大着肚子，除了保胎用的灵气，仅有的灵气只能运转在足下，加速奔逃。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陈云修炼《云气功》，最擅长持久战，同时还会使用陈家的雨花剑法，在奔逃的过程中依旧能斩杀几个黑衣人。
“夫人，你先走，我随后跟上。”
陈云见黑衣人们不顾伤亡穷追不舍，只好选择留下断后。
……
“没人知道陈云如何杀掉了所有的黑衣人，只有花晨，也就是莫雨的妈妈，回头看到一道雷电降落地面……”
花无常继续说着，语气充满了悲伤。
“后来，花晨生下了莫雨。当她调养好身体，回去再寻陈云时，却什么也找不到。”
“后来，我在沙漠遇险，是花晨救下了我。她将一身功力和莫雨交给了我，便消失不见。”
……
良久，三人没有说一句话。
在莫雨情绪稳定后，花无常看着陈衡，继续说道——
“如你所见，莫雨并没有继承千云血脉，而你是如今这世上唯一有千云血脉的人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陈衡有些无语，他总不能告诉她们他的血脉是白嫖来的吧。
清了清嗓子，他看着莫雨，亲切地问她需要自己干什么。
莫雨看着他，微微一笑，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块令牌。
那令牌竟然是无尽戈壁的令牌。
“你怎么会有无尽戈壁的令牌？”陈衡有些懵，他看着莫雨与花无常，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我们在寻找一个地方，那地方在极西之地。我们以为它在无尽戈壁中，可纵使有令牌，我们也无法深入无尽戈壁腹地……”
莫雨抬手将令牌丢给陈衡，寓意不言自明。
“你希望我替你们去找？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区区炼气四层，想要进入无尽戈壁腹地，还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呢。”
“时间，我们有的是。”
花无常与莫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坚定地点点头。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地方？找到那地方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要找守墓村！那里有着助我突破化神和帮助莫雨解开心结的人。”
守墓村？
听到这三个字，陈衡的记忆猛然炸开，他双手抱着脑袋大喊出声，在地上滚来滚去，痛不欲生——
“月光照在石碑上，石碑上有……啊！不对！棺冢！坟山……”
花无常看到陈衡的状态，酥手一点虚空，一朵朵不知名的花悄然绽放，安抚着他进入梦乡。
……
睁开眼睛，陈衡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回到了农舍之中。
一个农妇打开门，抱着一盆红薯走了进来。当她看到陈衡，嘴角微微一翘，说道——
“你回来了？”
“我出去过？”陈衡愣了愣，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只在这里做了个梦。
做梦挺好的。没人会死。云京还是那个云京，只不过龙脉会变成鬼脉，不再产生人族气运罢了……
不，还是有人会死！女人会死，云傲依旧会当街纵马！云天会死，黑影依旧会想独吞龙脉！云傲会死，会被黑影杀死！黑影夺取龙脉，依旧会让云京化作鬼城……
陈衡看到了农妇坐在桌子上吃红薯，听到了门外整齐列队的声音，摸到了床板上的冰渣与灰烬，尝到了一股甜蜜又酸涩的味道，闻到一缕败花的残香，感到所有的一切都不再真实。
刹那间，存在于他感觉上的东西全部消失，他的思维中出现两个字——“兵帝”。
接着，《千锻诀》出现在脑海，所有的文字撞入他的意识中，使之永生难忘。
“陈云莫雨，花落无常。请让她们放下过往，莫来寻我。不是大圣，难入此地。未掌天道，入则难回。”
话音回荡在陈衡脑海，下一刻，他猛地醒来，却见莫雨正趴在床边，安静地睡着。
“醒了？你到底怎么了？”花无常用手捂住莫雨的耳朵，悄声问道。
“没……谁给我换的衣服？”
“我啊，怎么了？”
听着花无常的话，陈衡拍了拍胸口，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好像去过守墓村。”陈衡摸了摸鼻子，抬眼看向别处。
“什么？”花无常有些激动，惊醒了莫雨。
“王上，为什么你要捂着我的耳朵？”
莫雨悠悠转醒，感受着花无常手上的冰凉，闭着眼睛享受着。
“我刚才又看到了那个给我指路的女人，她让我对你们说放下过去，莫去寻她。”
“可是……”
“听我说完。守墓村的规矩:不是大圣，难入此地。未掌天道，入则难回。”
“那你怎么出来的？”花无常不信邪，问道。
“说不出你可能不信，我是大圣！”陈衡挺了挺胸膛，颇有些自豪。
“你是什么大圣？”花无常白了他一眼，尽显女性优雅。
“齐天大圣？”陈衡挠了挠头，苦笑着说。
陈衡心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
第一次，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在外面，我带着她的死气，所以我们算作一个人？
第二次，《千锻诀》融入体内，激发了那个“兵帝”的权限，我就又出来了。
他回想起自己在梦里时感觉到的异样，一阵后怕。
……
夜里，陈衡、莫雨与花无常秉烛夜谈。
“你们还是不放弃？”
陈衡看着两位大美人，颇有些无奈。
“嗯。”花无常与莫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这哪像母女，完全就是姐妹吧？”
陈衡看着两位默契满分的女子，心中不禁有些愉悦。
“我还有什么能帮忙的？比如你们说的那个突破化神的秘密。”
陈衡旁敲侧击，心说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一定得带点秘密走。
“其实很简单，突破化神是要化灵气为通神力，将自身小周天聚化成大周天之基。”
花无常伸出双手，左手上是木属性灵气，右手上却显现一种更强大的力量，
“我的功力并非全来自于我。我想要聚化大周天之基，需要平衡两种属性，而这第二种属性比较麻烦……”
话未说完，花无常周身便蔓延出一丝黑气，那黑气迅速侵入她的木属性灵气之中，污染并吞噬它。
“这不是死气嘛？”
陈衡眉头一挑，抬手一挥，周身遍布恐怖的死气，惊得莫雨与花无常纷纷后退。
“你怎么会有死气？你是半死人？”
花无常有些惊讶，看着陈衡。
“对，半死人。”
自从可以自由控制死气并转化为死灵气后，陈衡就极其讨厌半死人这个称呼。
“那你能帮我抑制住死气吗？它总是在我晋级的时候拖我后腿……”
想起死气的刁钻，花无常便有些不自在。
“其实你完全可以将死气与木气融合啊。”
陈衡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让花无常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