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糟了!朝鲜使臣和建奴人质打起来了!
与此同时,毛文龙的三个儿子又是一阵千恩万谢,然后退到了一边。
紧接着,内阁首辅薛国观又递上一份名单,名单上面都是一些准备去朝鲜驻军将领的名字。
这份名单是内阁和朱慈烺最终决定的人员名单,崇祯之前也早就看过了,因此自然也没什么意见,随后便答应了。
就这样,关于朝鲜驻兵一事总算有了初步的确定,只等这些将领来到京城集合之后便可以前往朝鲜。
而且大军必须在十月底到达朝鲜,因为要是过了十月,北方大雪纷飞,大军可就没那么容易出发了。
除此之外,这次的去朝鲜驻扎的水师也不需要重新招募,因为这几位将领来的时候会携带一部分水师,再加上郑芝龙承诺的五千水师,合计约为三万多人。
等大军到了朝鲜之后,还会招募一批朝鲜人,总兵力会达到五万左右。
而这五万人,就是大明扎建奴后方的一根刺,时刻威胁着建奴,让建奴不敢随意侵扰辽东。
除此之外,这支军队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为将来进攻日本做好铺垫!
毕竟作为一个穿越者,朱慈烺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日本的。
等解决完建奴之后,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日本!
几百年后,那场曾经发生在华夏的惨剧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他要将日本彻底彻底覆灭!
............
京城的九月,空气里依旧蒸腾着黏腻的暑气,老槐树的叶子蔫头耷脑地垂着,连蝉鸣都透着几分倦怠。
就在这样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日子里,两万多名漕工如迁徙的蚁群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京城。
他们挑着简陋的铺盖卷,扛着磨得发亮的铁镐、铁锹,沿着尘土飞扬的官道一路走来,粗布短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黝黑壮硕的脊背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却又隐隐透着对生计的渴望。
这两万多漕工皆是二十到四十岁的精壮汉子,正是气力最足、干活最利落的年纪。
至于其他的漕工,只能等到明年全国范围内开始修建水泥路再进京了。
工部的官员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毕竟此番修路,工期可是紧的厉害,所有的路必须赶在今年下雪之前全部完工,否则一旦冰雪封路,所有工程都得停滞。
为了赶在下雪前完成任务,自然要挑这些年轻力壮的劳力。
而户部也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安置,城外之前那些安置灾民的房屋,此时刚好收拾出来给这些漕工们居住。
随着漕工们陆续到位,京城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工部依照先前的规划,在所有京城的主干道上竖起了醒目的告示牌,用粗重的竹篱笆将施工区域围得严严实实。
而因为《大明日报》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在头版头条宣传修路的好处,所以即便老百姓们的出行受到了一些影响,但看着报纸上的宣传,想着日后能有平坦宽敞的道路,倒也没怎么闹腾。
除此之外,因为有些道路实在太过于狭窄,所以需要扩建,而这个时候,道路两边的房屋和商铺就不得不拆除了。
起初,涉及到的百姓们难免有些抵触,毕竟那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或是苦心经营的生意场所,怎么能说拆就拆呢?
这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
朝廷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所以这次给出的补偿银子自然也是十分丰厚。
白花花的银币往桌上一放,再加上官员们苦口婆心地解释修路乃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事,不少人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但凡涉及到拆迁的百姓和商户,大多数都发了一笔横财!
朝廷给的银子足够他们再买两座同样规格的房屋或者商铺了。
比如某条胡同里的老李头,原本守着一间破旧的小铺子过日子,正因为这间铺子刚好在路口,所以必须要进行拆迁。
一间小小的铺子,朝廷居然给到了一百五十两的拆迁补偿!
拿到补偿款后,这老李头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他的那间小铺子当年也只是花了三十两银子买的,现在却是翻了五倍!
这些钱足够他重新买上一间商铺,并且养老了。
一时间,因为拆迁发家的故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原本对修路还有些怨言的百姓,也都开始盼着这种好事能落在他们头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每天还没亮透,京城的城门刚一打开,两万漕工们便扛着工具,迈着匆匆的步伐进城,朝着各个工地汇聚。
等到夕阳西下,余晖将城墙染成血色时,他们又拖着疲惫的身躯,排着长长的队伍返回城外的住处。
远远望去,这支队伍像一条黑色的长龙,在京城与城郊之间日夜穿梭。
当然也有人私下里忍不住抱怨。
“白天在城里当牛做马,晚上回城外睡破屋子,这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可话虽这么说,摸摸怀里比寻常劳作多三成的工钱,又都把抱怨咽回了肚子里。
毕竟这年头,能有口饱饭吃,还能攒点钱寄回家,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
朱慈烺虽说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始终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因此闲暇之余,他也会换上一身便服带人走到京城的大街小巷,亲眼瞧瞧工程的进展。
只见整个京城几乎都被施工的热潮所笼罩,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两万三千多名工匠和漕工分成数百个小组,在各自的区域里紧张地忙碌着。
有人抡起大锤,奋力砸向坚硬的石块,巨大的敲击声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有人推着装满石料的独轮车,在狭窄的通道里穿梭,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还有人将搅拌好的水泥浆均匀地铺在路基上,用木抹子反复抹平,汗水不断地滴落在灰白的水泥面上,瞬间就蒸发成了小小的白印。
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朱慈烺的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担忧,忍不住向随行的工部官员问道:
“照这个样子下去,两个月真能完成吗?”
那官员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保证道:
“回太子殿下!按照工部的预估,最多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今年下雪之前一定可以完成!要是完不成,卑职甘愿领罪!”
他倒不是在吹牛逼,虽然要在两个月内修完一个足以容纳一百二十万人的城市道路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别忘了,现在可是两万三千多人一起动工的!
而且这是在天子脚下,朝廷又一路开了绿灯,工作效率自然没得说。
并且真到了后期需要赶工的时候,工部还会从其他地方再调一些工匠日夜不停的干,所以两个月的时间怎么着也够了。
与此同时,朱慈烺也点了点头。
不过紧接着他又叮嘱道:
“修路是一件很耗力气的活,所以饮食方面切不可亏待这些漕工,不说顿顿有肉,但一天最少要保证有一顿肉吃!”
“只有吃饱吃好,这些人才有力气干活!”
那官员听到这话,赶忙又道:
“太子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各位大人早有交代,每日都是有肉吃的,臣可用性命担保!”
听闻此言,朱慈烺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这边修路的事儿刚进行的如日中天,另一桩事情又接踵而至。
这天早朝刚结束,朱慈烺才回到东宫,连屁股都没坐热呢,李若琏就来求见了。
“太子殿下,关宁铁骑的家眷快要进京了,已经距离京城不过三十里!”
此时的朱慈烺正端起茶盏准备喝口茶,听到这话连茶也顾不上喝了。
说实话,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他差点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户部知道这件事情吗?”
朱慈烺赶忙问道。
李若琏定了定神,回道:
“户部已经知道了,并且已经开始派遣官员,准备迎接这些人的到来。”
朱慈烺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这批人大概有五万人左右,本来这么多人一下子来到京城,安置方面会是个大问题。
不过好在他们不需要住在京城内,而是住在城外的新城。
只是户部还得为他们重新准备户籍,毕竟来了京城,往后就是京城的人,再难回到辽东了。
与此同时,驻扎在京城附近的关宁铁骑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当这些士兵们听说自己的家人从辽东赶来之时,一个个兴奋得两眼放光,有的甚至激动得红了眼眶,当下就想冲出去迎接。
曹变蛟见状心道不好,要是让这些人冲出去的话,鬼知道会弄出什么乱子?
于是曹变蛟立刻带着一众亲兵横刀立马,站在军营门口。
只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大声冲着众人呵斥道:
“都给我滚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擅自离营者,斩!”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军营,士兵们虽满心焦急,却也只能停下脚步,然后纷纷折返了回去。
但曹变蛟心里何尝不明白士兵们的心情,只是此刻若是放任他们出去,军营必定会乱了套。
因此他只能下达军令,禁止所有人擅自去迎接家人,随后亲自挑选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让他们打着旗号,前往迎接关宁铁骑的家眷们。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如今驻扎在京城附近的关宁铁骑已经不是一万人,而是五千人了!
至于剩下的五千人,则是被临时派往了宣府一带驻守。
不过之所以派他们去宣府并非让他们去打仗,而是为了让他们持续保持战斗力。
因为朱慈烺深知军队长期驻扎在京城,平日里除了操练,并无太多实战机会,时间一长的话,难免会懈怠,战斗力也会逐渐下降。
于是,他前不久下了一道圣旨,规
定在京城驻扎的士兵,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前往九边驻防两个月。
通过这样的轮换方式,保持军队的战斗力。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李若琏又匆匆赶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太子殿下,关宁铁骑的家眷已经全部到达新城,并且在户部官员的指引下都顺利入住了。”
朱慈烺听到这话并没有感觉到太意外,毕竟本来一切就已经准备好了,户部也只是照例走个流程而已,这点事要是办不好的话,那户部可就太打脸了。
不过一想到关宁铁骑家眷们入住的新城,朱慈烺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他们居住的房屋大多数都是由关宁铁骑的士兵们贷款购买的,而且都是贷的都是他这个大明太子爷的款!
这也就是说,他这个大明太子爷竟成了关宁铁骑最大的债主!
不管怎么说,伴随着关宁铁骑家眷来到京城,也算是彻底收服了这支军队的人心!
毕竟无论什么时候,一万重甲骑兵都是一股非常强劲的力量!
第二天一大早,朱慈烺用过早膳之后,便让人把夏德武喊了过来。
因为他有一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下夏德武。
夏德武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臣参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随后直接问道:
“本宫之前让你卖掉新城的商铺,这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夏德武连忙起身,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道:
“回太子殿下,两座新城的商铺已经卖得七七八八了!如今总收入约七百多万两白银。”
“而且已经有不少商家成功入驻新城,绸缎庄、茶楼、酒馆......各色店铺都已经开张营业。”
“臣之前去看过,热闹得很!”
朱慈烺听了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毕竟一座城市若只有人居住,却没有商业活动,那便如同没有灵魂一般。
如今新城的商铺顺利售出,商业也逐渐繁荣起来,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就在这时,朱慈烺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对夏德武说道:
“对了,到时候记得把大明国营商店也开在新城里,一来方便百姓购买生活物资,二来也能更好地控制新城的物价。”
夏德武一听这话,赶忙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放心!臣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专门预留了国营商店的位置。”
“今天也已经运送了大量的物资到那里,只等明日便可以正式开业了!”
朱慈烺看着夏德武,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
果然,聪明人就是好相处,有些事情不用多说,他便能领会其中的意图,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随即朱慈烺又道: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宫。”
夏德武赶忙行礼道:
“臣告退!”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东宫。
朱慈烺望着夏德武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随着修建水泥路、安置关宁铁骑家眷、派兵驻守朝鲜等一桩桩大事尘埃落定,他只觉得连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
等熬过这个寒冬,待来年春暖,先集大军荡平李自成、张献忠,再举全国之力剿灭建奴,到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救了大明!
想到此处,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大明江山重归鼎盛的盛景。
兴致上来,竟低声哼起了后世的小调。
就在朱慈烺沉浸在美好憧憬中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慌不择路地狂奔。
紧接着,便是一阵呼喊声。
“太子爷!太子爷!不好了!他们打起来了!”
话音未落,马宝已经跑了进来,脸上红得发紫,看起来气喘吁吁的。
朱慈烺被马宝这幅样子和这些话整的一脸懵逼。
不是......
什么叫打起来了?
还有他们又是谁?
紧接着,朱慈烺开口问道:
“好端端的你慌什么?谁和谁打起来了?”
马宝扶着门框,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然后断断续续的说道:
“朝鲜...和建奴!”
朱慈烺听到这话就更加懵逼了,心说朝鲜不是早就被建奴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吗?怎么还能打起来?
再者说了,这种涉及藩属国的大事,按理说该由兵部或者锦衣卫亲自来报,怎么会轮到马宝这个小太监?
就在朱慈烺有些疑惑的时候,只听马宝接着说道:
“他们昨晚在会同馆打起来了,还死了好多人!”
..........
朱慈烺有些无语。
敢情这闹了半天,不是朝鲜和建奴打起来了,而是朝鲜使臣和建奴送到京城的人质打起来了。
紧接着,在马宝的讲述中,朱慈烺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明朝,虽然主要接待外国使臣的衙门是鸿胪寺,但这些外国使臣们却不会住在鸿胪寺,而是住在会同馆。
会同馆分为南北两馆,其中北馆六所,南馆三所,用来接待不同的外国使臣。
而之前建奴送来的人质,也就是皇太极的儿子叶布舒就住在会同馆的北馆之中。
虽说这些人顶着人质的名头,但大明秉持着礼仪之邦的风范,衣食住行各方面都给予了妥善安排,并未刻意刁难。
然而即便如此,这些建奴使臣平日里也只敢深居简出,每次出门,街上百姓那如刀似的目光、窃窃私语的议论,都让他们如芒在背。
久而久之,他们便想出了个法子,那就是将标志性的金钱鼠尾藏进帽子,换上宽大的汉人服饰,扮成寻常商贾的模样,这才敢偶尔在京城街头走动。
朱慈烺得知这件事情后,只是一笑置之,也懒得去管他们。
毕竟这里可是京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严密监视之下,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
可就在前不久,朝鲜使臣抵达京城,因此鸿胪寺的官员们也把他们安置在了会同馆。
不过鸿胪寺的官员们深知这两方积怨已久,因此特意将他们分别安置。
建奴的人质住的是北馆,朝鲜使臣住的就是南馆。
双方之间足足隔了好几里地,本以为这样便能相安无事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
没过几日,双方就知晓了彼此的存在。
建奴这群人虽然是被当做人质送到京城的,但他们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朝鲜使臣。
在他们看来,朝鲜不过是手下败将,连国王都已对他们俯首称臣,这群朝鲜使臣又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
可朝鲜使臣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之前在国内时长期受建奴欺压,他们敢怒不敢言,可如今身处大明地界,背后有天朝上国撑腰,腰杆子顿时硬了起来,三天两头就找这些建奴的茬儿。
最开始的时候,双方不过是相互冷嘲热讽、谩骂几句,毕竟在大明的地盘上,还得给东道主几分面子。
但随着冲突不断升级,推搡、扭打也成了家常便饭。
鸿胪寺的官员们整日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就赶忙前去劝架。
好在双方虽红了眼,却也还保持着几分克制,每次冲突顶多是缺胳膊少腿的小伤,并未闹出人命。
可谁能想到,昨夜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动了真家伙!
等锦衣卫们赶到时,地上已经躺了一片,最终这场冲突死了十个人,伤了三十多人。
朱慈烺听完这些话之后,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无语。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假货竟敢在天子脚下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要知道京城向来治安良好,平日里打架斗殴都极为少见,如今一下子死伤几十人,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件了!
紧接着,朱慈烺开口问道:
“鸿胪寺怎么说?”
马宝缩了缩脖子,回道:
“鸿胪寺连夜就把人扣下了,本来是要移交给锦衣卫或者大理寺的,但是锦衣卫和大理寺都不愿意接手这些人。”
“说是这些都是使臣,杀不得打不得,万一处置不当挑起战事就不好了,所以这些人还在会同馆。”
朱慈烺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你下去吧,把李若琏叫来。”
不多时,李若琏就匆匆赶了过来。
朱慈烺也懒得问为什么这件事情是马宝来禀告自己而不是锦衣卫,直接切入主题道:
“昨晚那件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李若琏当然知道朱慈烺问的是什么事,因此赶忙回道:
“启禀太子殿下,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朝鲜使臣主动挑衅的,不过是建奴先动的手。”
“当时鸿胪寺的人根本拉不住,场面乱得一塌糊涂,然后就死了十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