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书泼茶人 作品

第970章 收服厉鬼

丰通大师的声音如毒蛇吐信般钻入耳中,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识海翻涌如沸鼎。

来不及细想,我猛地调动地境精神力,透明光盾从眉心迸发,在眼前织成细密的防护网。

然而三四十个妖僧齐声低喝,手中黑木棍重重敲击地面,刻满献祭符文的棍身泛起血光,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游动,化作实质的音波撞在光盾上。

“轰!”

精神力构筑的屏障应声碎裂,我喉间腥甜翻涌,鼻腔涌出温热的血。

还未站稳,三根黑木棍已狠狠砸在后背,腐木特有的霉味混着尸毒气息渗入伤口。

剧痛让我眼前炸开无数金星,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去,却在倒地瞬间旋身甩出两道灵风破。

劲风撕裂空气发出尖啸,两个妖僧躲避不及,胸口被击打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腥臭的血喷涌而出。

“看来殷坚施主的心魔未除,听令!诵经!”

丰通大师的嘶吼震得梁上积灰簌簌掉落。

剩余妖僧如训练有素的恶犬,迅速分散成诡异的阵型。

他们扭曲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空洞的眼眶里幽绿光芒大盛,同时举起黑木棍指向天空。

刹那间,庙堂上空乌云翻涌,无数道暗红色闪电劈落,与棍身符文共鸣,在我头顶织成血色囚笼。

诵经声骤起,如同万鬼夜哭。

我捂住耳朵痛苦跪地,指甲深深抠进头皮,试图抵御这钻心的魔音。

每一个扭曲的佛号都化作钢针,直直刺入识海。

杨葬前辈被困前的警告在脑海中回响,我挣扎着想要凝聚灵力反击,却发现丹田内的气旋被血色囚笼压制得几近停滞。

“殷施主,莫做无谓抵抗。”

丰通大师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他按住嘎巴拉碗的手指肿大如瘤,碗内壁的人脸浮雕疯狂扭曲。

“你看,张檀越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他枯瘦的手臂一挥,被剧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张松突然悬浮而起,脖颈处浮现出女人的指痕,皮肤下暗红脉络如蛇游走。

我的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我的四肢,强迫我咬破食指。

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整个庙堂的符咒都发出兴奋的嗡鸣。

我僵硬地走向厉鬼,看着她怀中不断蠕动的婴儿肉泥,看着她五官错位的脸上翻涌的怨恨,心中涌起滔天的愤怒与不甘。

“不……”

我在识海中怒吼,却无法阻止手指缓缓伸向厉鬼眉心。

精血触及她皮肤的刹那,凄厉的惨叫震碎了所有窗棂。

厉鬼周身血雾炸开,怀中婴儿发出尖锐的啼哭,肉块间渗出的黑血如喷泉般射向屋顶。

嘎巴拉碗疯狂旋转,碗口牙齿咬碎空气,将厉鬼母子的身形一点点吸入碗中。

“成了!”

丰通大师癫狂大笑,肿大的指关节爆响如雷。

他的眼眶中灰白色组织剧烈翻涌,金线袈裟猎猎作响!

“殷施主,今天你与老衲一起降服了这厉鬼,真是大功德啊!”

丰通大喝一声,嘎巴拉碗疯狂旋转时,碗口九颗发黑的牙根突然暴长,如章鱼触手般缠住厉鬼破碎的身躯。

碗内壁的人脸浮雕全部睁开空洞的眼眶,数百双浑浊眼珠同时转向厉鬼,裂开的嘴巴里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飞溅的血雾。

厉鬼发出的惨叫中夹杂着无数孩童的尖叫,她怀中不断膨胀的婴儿肉泥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手臂从血沫里伸出,抓挠着试图逃离的残魂。

厉鬼不断的时候,她扭曲的脖颈被碗口的牙齿咬出深深的沟壑,散碎的肉块如同被绞肉机撕扯,一缕缕泛着黑气的魂魄被强行抽出。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嘎巴拉碗吸收的血肉并未消失,而是在碗壁上重新拼凑出人脸,它们挤作一团,看起来十分诡异。

丰通大师双手结出怪异的手印,肿大的指关节发出炒豆子般的爆响。

他每念出一句颠倒的经文,碗中厉鬼的挣扎就减弱一分。当最后一缕残魂被吸入碗底时,嘎巴拉碗突然发出婴儿的啼哭,碗口渗出粘稠的黑血,在地面汇成一个不断蠕动的血阵。

整个庙堂的符咒同时亮起妖异的红光,大黑天神像脚下的浮雕竟开始渗血,那些扭曲的人形浮雕仿佛活过来般,在血泊中扭曲着伸出手臂。

很快,这些和尚的诵经声就戛然而止。

我单膝重重砸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尸毒虽已排出,但精神力的透支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耳膜还在嗡嗡作响,鼻腔里充斥着腐肉与血腥混合的恶臭。

看着丰通大师小心翼翼地捧起嘎巴拉碗,他空洞的眼眶中灰白色组织剧烈翻涌,嘴角的牙龈间不断滴落腥臭的涎水,那模样活像贪婪的饿鬼。

“大师,既然厉鬼已除,我也该告辞了。”

我强撑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伤口处的皮肉仍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刚才经历的凶险。

丰通大师缓缓转身,金线袈裟扫过地面的血阵,竟将那些蠕动的血水全部吸收。他干枯的手掌抚摸着嘎巴拉碗,碗内壁新形成的人脸还在徒劳地挣扎,发出微弱的呜咽。

“殷施主这是说的哪里话?”

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你我联手降魔,此乃天大的缘分。”

说着,他抬手示意,两个妖僧立刻搬来沾满血污的蒲团。

“老衲已备好素斋,还请殷施主暂且住下。”

他肿大的手指指向供桌,不知何时,桌上已摆满了冒着热气的菜肴——白生生的馒头里夹着暗红的馅料,碧绿的青菜浸泡在黑紫色的汤汁中,最中央的铜锅里,翻滚的浓汤上浮着几颗泛着青光的素肉丸,看起来就像是眼珠一样。

“张檀越受厉鬼折磨已久,如今虽除祸患,但仍需调理。”

他枯瘦的身影笼罩在佛像的阴影里。

“老衲还未尽地主之谊,还望殷坚施主多住两天。”

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半截符咒,那上面的纹路与嘎巴拉碗如出一辙。

杨葬被困前的警告犹在耳畔,可我此刻灵力未复,面对三四十个妖僧环伺,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大师好意,在下心领了。”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只是在下还有急事……”

“不急,不急。”

丰通大师突然逼近,腐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

他没有嘴唇的牙龈几乎贴上我的额头。

“老衲观殷施主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不如在寺中多住几日,老衲为你诵经祈福……”

他话音未落,嘎巴拉碗突然发出婴儿尖锐的啼哭,碗中两个厉鬼的残魂化作一张扭曲的人脸,贴在碗壁上死死盯着我,眼中满是怨毒与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