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星贵族 作品

第205章 哪来的江湖郎中?

"不是外婆说嘴,如今这世道……"老人从樟木箱底翻出个油纸包,霉绿色的包装纸裹着四块桃酥,"前日何师傅给的,说是南方带来的新式样。"油纸在桌上摊开时,细碎的饼渣簌簌落下,混着槐花香钻进鼻腔。

"闺女,选女婿好比挑粽子。"外婆突然把桃酥往她跟前推,"甭看粽叶裹得花哨,得掰开看芯子。"银镯子在腕间晃出细碎的响,"许大茂他爸是放映员那会儿,全院都捧着他。现在呢?放电影的车轱辘都不转几年了。"

"可他是……"李佳欣攥紧茶杯,釉面磕出个月牙缺口,"街道办说他是……"

"外婆,我……"她想起母亲咳血染红的枕巾,想起许大茂承诺的"托人弄特效药",想起何雨琮默默放在门外的枇杷膏。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

"人活一世,得囤点心火。"外婆从襟口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是块褪色的红绸子,"这是你外婆的嫁衣料,虫蛀得只剩巴掌大。可你看——"老人抖开绸缎,夕阳在经纬间织出金线,"当年我男人用八抬大轿娶我过门,轿帘就是拿这料子缝的。"

"外婆……"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您说我要是……"

"让让!都往后靠!"我推开围观的孩子们,膝盖顶住老人后背防止她滑下去。转头看见李佳欣煞白的脸,她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砸在青砖地上,芝麻酱顺着裂缝往外渗。

"别愣着!去烧热水!"我朝她吼了一声。这姑娘六岁时见过外婆咳血,落下心病,此刻整个人抖得像筛糠,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老人手背上。

"外婆……外婆……"她跪在青砖地上,想碰又不敢碰老人青筋暴起的手腕。我摸出随身带的银针包,酒精棉球在月光下闪着一簇冷光。

"你要拿针扎我外婆?"街道办的于海棠挤进来,胖脸上的横肉一抖,"这老太太可不禁折腾!"

"二大爷您行针走穴的本事要是还在,倒可以来试试。"我头也不抬地应付。秦淮茹端着铜盆挤进来,热水腾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表情:"何师傅,要帮忙您说句话。"

"让让!街道卫生所的刘大夫来了!"于海棠扯着嗓子喊。穿中山装的老大夫背着药箱挤进来,看见银针就皱眉:"胡闹!快把针拔了!"

"把刀放下。"我慢慢靠近,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还记得小时候外婆给你讲的故事吗?她说自己是老槐树精,活够三百岁才能……"

"你骗人!"李佳欣尖叫着打断,刀刃划破皮肤渗出血珠,"那年大夫也说外婆是感冒,结果……"她突然哽住,刀"当啷"掉在青砖上。我趁机扣住她手腕,银针扎进内关穴:"现在信我了吗?"

刘大夫突然"咦"了一声,老人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我们凑近去听,那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铜铃:"欣……欣呐……"

"外婆!"李佳欣扑过去,老人枯枝似的手突然攥住她头发:"别……别哭……"

救护车鸣笛声撕破夜空时,老人已经陷入半昏迷。我跟着担架往胡同口跑,白大褂们看见银针直皱眉:"哪来的江湖郎中?"

"协和医学院1952届毕业生。"我亮出随身带的毕业证明,针尖在路灯下闪着寒光,"要争论等病人稳定了再说!"

李佳欣始终攥着老人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血渍。娄晓娥突然扯住我袖子:"何师傅,您说实话……"

"都散了吧。"一大爷跺了跺烟斗,"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烧水的……"他忽然说不下去,背过身剧烈咳嗽起来。傻柱默默把铜盆端到院中央,火苗"腾"地蹿起老高,照亮每个人脸上的泪痕。

我最后接过碗时,碗底躺着块焦黑的红糖疙瘩。李佳欣蹲在旁边添柴火,火光在她瞳孔里跳跃:"何师傅,您说真的能救外婆?"

"何雨琮!"李佳欣的声音像飘在风里,"扶我一把……"她倚着槐树滑坐下去,雪地上绽开红梅。我半跪着解开她棉袄,看见肋骨处紫红的淤伤,血珠正顺着衣襟往下淌。

"得送医院!"三大爷的旱烟杆敲在青石板上,"可街道办王主任……"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心头火起,抄起装粽子的竹筐就往院外冲。

"何师傅!"李佳欣突然攥住我衣角,"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脸色白得像纸,睫毛上凝着霜花,"我要是欠了医院的人情,就得拿工龄抵。"

我盯着她发紫的嘴唇,想起穿越前在古籍里看过的药膳方子。转身冲进堆放杂物的耳房,翻出半袋当归。外头传来许大茂的狞笑:"娄家那丫头片子在槐树下呢!"

"李佳欣!"我攥着当归根须冲出来,正撞见她摇摇晃晃往槐树底下挪。小槐缩在树洞里,棉鞋头露在外头直哆嗦。李佳欣用身子挡住风口,血珠子在雪地上滴成红线。

许大茂的皮鞋尖碾着红线逼近:"小寡妇挺护短啊?"他掏出手电筒往树洞里照,"这资本主义的小崽子……"话音未落,我整根当归砸在他天灵盖上。

"哎呦我的妈!"许大茂踉跄着栽进雪堆,手电筒滚到李佳欣脚边。我趁机拽出小槐,孩子手里的半个冻红薯早捂化了,黏糊糊的糖汁沾了满手。

"何师傅……"李佳欣突然扯住我袖口,整个人往我怀里倒。我这才发现她后背的棉袄已经冻成冰壳,血珠在布料上结出珊瑚珠。

"挺住!"我撕下衬衫下摆给她包扎,当归的苦香混着血腥味往鼻子里钻。李佳欣的睫毛颤得厉害:"您何苦……"

"肋骨裂了两根。"大夫摘下口罩,"命大。"

李佳欣醒来时正赶上送早饭,粳米粥配咸菜疙瘩。她盯着床头柜的竹筒粽发愣:"您守了整夜?"

"趁热吃。"我把粽子掰开,江米裹着当归的香气。李佳欣突然抓住我手腕:"何师傅,我这条命……"她喉头滚动着,窗外晨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您要是不嫌弃……"

"嫌弃什么?"我故意装傻,竹筒里的糖浆滴在她手背上。

"嫌弃我……"她突然把脸埋进掌心,"我是个寡妇,还带着小槐……"病房里静得能听见葡萄糖滴落的声音。我掰开第二个粽子,红枣的甜香漫开:"李佳欣同志,咱院儿西墙根的槐树该修剪了。"

她猛地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您这是……"

"开春儿我想在树底下支个粽子摊。"我把最后半块粽子塞进她手里,"雇个掌柜的,算工龄的那种。"

走廊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许大茂的公鸭嗓刺破晨雾:"何雨琮包庇反革命!"他皮带头上的五角星闪着冷光,"李佳欣勾结黑五类……"

我起身挡住病房门,竹筐里的空竹筒滚落在地。李佳欣突然扯住我衣角:"您快走!"她眼底的惊慌像受惊的鹿,"他们要给你扣帽子……"

"帽子?"我弯腰捡起竹筒,"正好,许大茂同志要不要尝尝药膳粽?"竹筒里还残留着当归的余温,"这里头可有治跌打损伤的好东西。"

"何师傅……"她声音发颤,"您到底为什么……"

"为口吃的。"我故意逗她,"娄家倒卖粮票的事,用粽子配方抵了。"

那天晌午,我支起炉子教李佳欣蒸粽子。煤渣混着江米的香气在胡同里飘,小槐趴在槐树底下数竹筒:"何叔叔,这粽子能卖钱吗?"

"李大夫!"他顾不上擦手,三步并作两步往中院冲。西厢房窗棂上糊的报纸让雨水洇得透亮,李佳欣蜷在硬板床上,额头的湿毛巾早被体温焐得滚烫。何雨琮指尖刚触到她腕子就惊得后退半步——这哪是发热,分明是块炭火。

"得送医院。"他转身要喊人,衣角却被拽住了。李佳欣烧得眼尾发红,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字:"别……别找街道……"话没说完就被咳嗽截断,肺叶在单薄的身躯里震颤,震得床头的铁皮暖壶叮当响。

"张嘴。"李佳欣就着他的手啜饮,喉头滚动时带起淡淡的皂角香。何雨琮盯着她发青的指甲,忽然注意到枕边摆着本卷了边的《本草纲目》,书页间夹着晒干的艾草。

"你父亲……是大夫?"他脱口而出,又立刻后悔。李佳欣的睫毛颤了颤,水缸里的月光跟着晃了晃:"六八年冬天,他们用银针扎他的承泣穴。"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芦苇杆,"说他是牛鬼蛇神,要剜了他的招子。"

何雨琮的指甲掐进掌心。窗外传来"吱呀"一声,是前院娄大爷的藤椅在雨夜里摇晃。他摸出揣在怀里的油纸伞,伞骨上还沾着南城门早市的糯米香:"明儿带你去个地方。"

"这是安神的。"何雨琮搅动着陶罐里的百合茯苓,"你父亲……可教过你认药?"李佳欣的布拉吉袖口磨得发白,手腕上那道淡粉疤痕在月光下忽隐忽现。她忽然起身,赤脚踩在青砖地上,冰凉的触感从脚心窜到后颈。

"别动。"何雨琮按住她肩膀,掌心温度烫得惊人。李佳欣这才发现他换了身靛蓝唐装,领口盘扣是新打的同心结。药香漫过窗台上蔫头耷脑的月季,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寂静中回荡。

"雨琮哥。"李佳欣第一次叫他的名,尾音打着颤,"你这衣裳……"话没说完就被横抱起来。何雨琮的臂膀稳得像老槐树,将她轻轻放在藤椅里,膝头盖上自己的确良衬衫。

"四九年私塾先生赏的料子。"他舀起一勺药膳,吹凉了递到她唇边,"说是苏绣,如今倒成了四旧。"李佳欣就着他的手吞咽,甜腻在舌尖炸开时,忽然想起父亲诊室里的梅瓶,插着同样的百合。

"能带我去看看……"她攥住他腕子,"看看他最后待过的地方吗?"何雨琮的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握钢笔留下的印记。中院贾张氏骂孩子的声音穿透雨幕,混着东厢房娄晓娥唱样板戏的调子。

"坐稳。"他拍拍后座,李佳欣的白大褂衣角扫过他小腿。车轮碾过积水,惊起槐树上栖着的麻雀。李佳欣忽然环住他腰,发梢的茉莉香钻进他领口。

"他们砸了匾额那夜,父亲让我在库房藏了本《雷公炮炙论》。"她低头解开白大褂,从贴身衣兜里掏出卷油纸,"这是最后一味药引子。"何雨琮接过展开,陈皮、半夏、炙甘草……最底下压着片干涸的血迹。

"他说医者当存赤子心。"李佳欣把脸埋进膝盖,何雨琮看见她后颈细密的汗珠,"可他们连赤子都要踩进泥里。"晨露滴进她发间,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何雨琮单膝蹲在她面前,掏出揣在胸口的油纸包。粽叶还温着,裹着两颗红枣粽。李佳欣忽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发颤:"你……也早知我身份?"

"许师傅消消火。"他笑着递过湿漉漉的粽叶,"您那血压再升高,该领不到副食本上的肉票了。"

这话戳了肺管子。许大茂刚被街道办警告过,要是再犯高血压,轧钢厂采购科科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他哆嗦着指向何雨琮:"小兔崽子!你他妈……"

"大茂!"阎埠贵举着算盘从垂花门探出脑袋,"街道办刘主任来了,说找你了解投机倒把的事儿呢!"

"小琮!"何雨柱的自行车铃在院门口叮当响,"走,哥请你下馆子!"

"李主任也一起来吧?"何雨柱冲跟出来的李佳欣挑眉。女医生今天扎着两条麻花辫,白大褂口袋里别着钢笔,阳光透过葡萄架在她脸上筛出细碎的光斑。

"何师傅又破费。"李佳欣矜持地笑着,目光却落在何雨琮沾着糯米粒的手指上。自打这人从冰窟窿捡回条命,整个人都变得邪乎,前些天竟用苇叶编出能浮水的筏子。

"两斤粮票,三块八毛。"服务员敲着算盘。何雨柱掏兜的手顿了顿,何雨琮看见他布衫内袋缝着补丁,里头露出半截泛黄的药方。

"哥……"

"来三客奶油栗子粉!"何雨柱把钞票拍在柜台上,金属托盘震得叮当响。李佳欣突然伸手按住钞票:"何师傅,我请客吧。"

"胡闹!"何雨柱脖子都红了,"大老爷们能让女同志……"

"当提前还饭票。"李佳欣已经掏出五斤粮票。何雨琮盯着她耳垂上细小的绒毛,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位李医生总把稀有的进口盘尼西林塞给他哥。

奶油的甜香在口腔化开时,何雨柱突然压低声音:"许大茂今早去副食品店找王主任了。"

何雨琮搅拌咖啡的手顿了顿,瓷勺碰出清脆声响。李佳欣正在切牛舌,刀刃在瓷盘上划出细痕:"王主任管着肉联厂采购,上个月许大茂往他家送了半扇猪肉。"

"不止。"何雨柱撕下一块面包擦着盘子,"我听二车间老张说,许大茂从郊区弄来二十斤鸡蛋票,全换了工业券。"

"他这是要整你。"李佳欣突然开口,手术刀般精准,"轧钢厂食堂承包权本来该是他的肥缺,现在你断了他的财路。"

何雨柱往嘴里扔了颗花生豆:"老子在食堂后厨逮着他往酱油里掺水,这王八蛋……"

"他掺的不是水。"何雨琮突然插话,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是洗肉缸的泔水。"

空气凝固了。

"你他妈怎么……"何雨柱猛地灌下半杯伏特加,"老子早该想到!上个月食堂吃坏十多人,刘岚非说是豆角没焯熟!"

李佳欣的钢笔在病历本上划出长痕:"需要证据。"

"证据在肉联厂冷库。"何雨琮想起许大茂今早鬼鬼祟祟去了城郊冷库,"他收买了保管员老孙,把过期冻肉翻新当新鲜肉卖。"

"操他姥姥!"何雨柱抡起巴掌拍在桌上,咖啡杯跳起半尺高,"我这就去街道办举报!"

"等等。"李佳欣按住他手腕,"许大茂今天调休,但王主任在肉联厂值班。"她撕下病历纸,快速画出厂区平面图,"冷库在西南角,保卫科每两小时换岗。"

"今晚十一点。"他忽然说,"王主任会带着新到的阿根廷冻肉进冷库。"

另外两人俱是一震。何雨柱的指节捏得发白:"消息可靠?"

"修车的刘师傅今儿有事儿,帮我瞅瞅车链子。"何雨柱单脚支着车梯,指节敲了敲叮当作响的飞轮。何雨琮瞥见车筐里露出的半包"大前门",烟盒上还带着轧钢厂的铅印。

"李佳欣也来啦?"何雨琮看向垂花门。女医生今天扎着两条麻花辫,白大褂口袋里别着钢笔,阳光透过葡萄架在她脸上筛出细碎的光斑。她手里拎着出诊包,麂皮面上还沾着消毒水的气味。

"何师傅非要顺道捎我。"李佳欣矜持地笑着,目光却落在何雨琮沾着糯米粒的手指上。自打这人从冰窟窿捡回条命,整个人都变得邪乎,前些天竟用苇叶编出能浮水的筏子。

"哥,跟我来。"他突然拽住何雨柱的袖口,力道大得让厨师踉跄两步。李佳欣刚要惊呼,就被何雨琮用眼神止住——那双总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睛,此刻黑沉沉像深井。

三人穿过胡同,砖墙上"狠抓阶级斗争"的标语褪成粉白色。何雨柱的自行车铃在死寂的巷子里叮当响,惊起一群麻雀。李佳欣攥紧出诊包带子,白大褂下摆扫过墙根丛生的车前草。

"到了。"何雨琮停在废弃防空洞前。铁门锈成暗红色,门环上结着蛛网。他摸出钥匙串,最末端的铜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咔嗒"的脆响。

"这地界儿……"何雨柱皱起眉头,鼻尖翕动,"怎么有股子机油味儿?"

"这他妈……"何雨柱冲上去时踢翻了竹编筐,黄澄澄的玉米面洒了一地。李佳欣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看见整箱盘尼西林注射液,玻璃安瓿在光线里折射着彩虹。

"别动那个!"何雨琮拽住何雨柱伸向红肠的手,"这些物资……是战略储备。"

"战略?"何雨柱嗓子眼里像堵着棉花,"小琮你他妈从哪……"

"别问。"何雨琮捡起滚到墙根的午餐肉罐头,铁皮上凝着水珠,"就当是……老天爷赏的。"

李佳欣突然蹲下身,手术刀般精准地划开面粉袋封口。雪白的面粉簌簌落在她掌心,又顺着指缝流成细线:"特级粉。"她抬头看何雨琮,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八零粉标准,哪来的?"

何雨琮捻起一粒玉米碴,在齿间咬出脆响:"五十年后产的。"

防空洞突然陷入死寂,只有何雨柱的喘气声越来越粗。李佳欣的钢笔在病历本上划出长痕,墨迹晕开成乌云:"你……能拿出来?"

"每天三样。"何雨琮打开竹编筐,露出码得整齐的搪瓷盆,"得想个由头。"

"由头?"何雨柱的脑子转得比风车还快,"就说……郊区表亲寄的!"

"表亲?"李佳欣摇头,"得查农村亲戚证明。"

"黑市买的!"

"许大茂正等着抓现行。"何雨琮扯起帆布盖在物资堆上,"得光明正大。"

三人蹲在潮湿的地上,手电筒在墙面上投出摇晃的光斑。李佳欣突然扯下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在墙上画出供销社布局图:"食品站每月有报废物资处理……"

"我能弄来过期标签。"何雨柱拍大腿,"后厨每天倒的泔水缸里有的是!"

"然后贴在新货上。"何雨琮接过钢笔,在"盘尼西林"箱子上画圈,"但药品需要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