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新老搭档，人心思变

时间匆匆。

转眼就到了端午节跟前。

方涛和和他的两个同事从省城返回了下塘大队，继续他们的课题研究。

“三哥，今年的端午节需要杀猪吗”

去年的肉食供应偏少，郑虎想着今年给大家多分一些东西。不过他不知道方唯是咋想的，犹豫了一下就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到办公室来找方唯拿主意。

不是郑虎担不了事，实在是方唯的权威压的所有人不敢造次。

“这事儿你还来问我，你自己拿主意不就好了要让我说，那就杀100头猪，然后再给每个人分一只鸡一只鸭外加5斤鸡蛋。

对了，我也正好有事找你。虎子，咱们在一起搭当这么些年了，你一直都是任劳任怨的。现在有一个机会去公社，你愿意去吗”

自从黄志刚去了县里之后，上面就没有给郑先发配副手。

最近县里传出消息，瑶岭公社的副主任要从基层选拔农村干部，方唯觉得可以替郑虎争取一下。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深知对方的品行值得信赖。虽然在某些方面迟钝一些，当个公社干部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事儿首先要他本人愿意才行。

“三哥，这事儿也突然了吧你容我想想，我这会儿脑子有点乱。”

郑虎的确觉得很突然，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留在大队和去公社，各有利弊，他一时半会儿难以做决定。

“你考虑一下吧，明天给我答复。这事儿可不是板上钉钉的，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个位置要想去，就得尽快争取，拖拖拉拉的黄菜都凉了。”

方唯给对方留了一天的考虑时间，随后就起身去了一队。

张楚见了他热情的不行，两人先去田间地头看了看，然后回到了队部。方唯基本上没什么话，都是张楚在说，详细介绍了一队的方方面面的干工作。

方唯点点头，一队的工作一向做的不错，倒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张楚这人的性格有些跳脱，不像郑虎那么稳重，这是他的硬伤。

临近中午。

方唯拒绝了张楚的邀请，直接回家吃午饭去了。

今天的午餐有鱼吃，是田炳义派人送来了三条草鱼和一些鲫鱼。

还没吃完饭，郑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阿公，阿姐，三哥，嫂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

“虎子吃了没没吃的话我去给盛饭。”

阿公和阿姐笑着回应了一句，盘莲起身准备去给郑虎拿碗筷。

“吃过了，在家吃的。你们不用管我，我先坐会。”

郑虎熟门熟路，自己去拿了一个茶碗，然后倒了一碗凉茶一饮而尽。

方唯知道对方肯定有事，三口两口吃完了饭，便和对方一起去了大队部的办公室。

“三哥，我中午回去和燕红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去公社比较好。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肯定是愿意留在队里的，但考虑到婆娘和孩子，恐怕还是去公社好一些。”

郑虎在方唯面前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他和铁燕红说了这件事。铁燕红当即就骂他是死脑筋，这么好的事情居然还要考虑，考虑个鬼呀，赶紧去争取才是正经。

这也就是和三哥的关系好，换一个人的话，就因为“考虑”的说法可能就出局了。

郑虎有一点惧内，所以急匆匆的吃了几口饭就来找方唯。

“行！我现在就去县里。”

方唯看着郑虎的怂样，就知道这货中午肯定被婆娘收拾了。

他装作不知道，随即骑车去了县里。

“齐主任，我听说县里准备从农村基层干部当中，提拔一人担任瑶岭公社的副主任。如果真有这事儿，那么我推荐郑虎”

到了县里之后，方唯就直接来到了齐海洋的办公室。

齐海洋本来正和一个干部在谈话，听说方唯来了便把那个干部打发走了，让方唯进来。

方唯坐下之后，就直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把郑虎夸得像一朵似的。

“方支书，没想到你也会帮别人说情。我不妨告诉你实话，是有这么个事情，县里考虑的人选也是郑虎。倒不是说他在候选人当中最出挑，而是他和郑先发搭档最合适。”

齐海洋听完，不禁乐了。

瑶岭公社现如今在全县来说，都是很特殊的存在。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育种，只要这项工作做好了，别的都好说。

而育种工作的灵魂人物就是方唯，所以各项工作都必须围绕这个主题。

因此，这次提拔的农村基层干部不一定要多能干，但一定得很好的配合方唯的育种工作。

“啊看来我不该来这一趟。谢谢齐主任以及各位领导，我一定会做好育种工作，努力在近两年拿出来更好的稻种品种。”

县里这么支持自己的工作，方唯也不得不有所表示。

反正目前正在进行【南光三号】的试验，等时机合适了他就会拿出来的。他不介意在齐海洋的面前表一表决心，面子是互相给的嘛。

齐海洋一听果然大喜，方唯搞出来的新稻种必定会不同凡响。

他也是有野心的好吗如果对方说的能兑现，那么他的履历上就会增添浓重的一笔。

方唯在齐海洋这边呆了二十多分钟，便起身告辞。出来后他去了烟厂，和婷婷见了一面并鼓励了对方几句，然后才返回了队里。

第二天。

队里开始杀猪分肉，一共杀了100头猪，另外还给大家分了鸡鸭和鸡蛋。

养猪场还剩下4523头猪。

方唯和盘莲领了猪肉、鸡鸭和鸡蛋回到了家里，一家人一商量，决定回瑶寨去过节。

邓元恩亲自开着拖拉机把一家人送到了山上，然后就匆匆走了。

“三哥，家里经过这么一收拾，漂亮了很多而且还变得更亮堂了呢。我刚才看着整个寨子已经焕然一新，是不是工程该完工了”

盘莲回到寨里就很兴奋，主要是家里变得更漂亮，让她感到很开心。

方唯告诉对方，工程虽然差不多接近尾声，但还有一些配套工程没有完成，全部完工大概要到年底了。

这个时间还是很快的，公社另外16个大队要搞【新民居】工程，今年秋收过后就会全面动工。到了那时，建设单位必定会全力保证新工程，所以瑶寨的修缮改造工程会在那个节点上完工。

晚上。

家家户户带着做好的美食，来到了寨子的广场上。

大家欢聚一堂，载歌载舞，到处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方唯和王松林等人开怀畅饮，今天不谈公事，大家都在尽情的释放心里的欢乐。

阿公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虽然年事已高，但耳不聋眼不，能感受到大家开心的情绪。

两个小家伙简直玩疯了，方唯也不管他俩，让他们随便折腾。

第二天上午。

一家人才返回了队里。

节后第三天，县里就下发了文件，任命郑虎为瑶岭公社的副主任，让他即刻上任。

下塘大队这边，方唯经过考虑最终还是选择了赵金生担任大队长。张楚其实是有机会的，但过节的时候，这家伙喝多了居然和人打架，闹得很难看。

方唯把他叫到大队部大骂了一通，让他今后注意形象，一定要学会稳重。

结果就便宜了赵金生，张楚跟大队长的职位擦肩而过。不过，张楚比赵金生年轻十几岁，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忙忙碌碌的一段时间过去，公社和大队的生产生活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方唯觉得这个过渡期很压抑，好似每个人都在憋着一口气，只是没有找到可以释放的地方罢了。现如今剔除了一些极端的做法，大方向上还是延续了过去的一些策略。

可是，人心是会变的，说白了就是对更加美好生活的向往。

人们在闲暇的时候，会谈论道听途说的家用电器，比如像小日子的洗衣机，把脏衣服扔进机器里就会自动清洗，等洗完之后拿出来衣服不仅变得干净如新，而且已经烘干了。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多数人的梦想。

方唯这个大队支书还得正确引导大家的观念，四个现代化不是说实现马上就能实现的，这需要一个艰苦努力的过程。

现在这个时期也是新旧观念剧烈碰撞的时期，自从“的确良”问世之后，大家衣服的色彩也逐渐变得丰富了起来。

好在大家还能安心农业生产，方唯身上的压力不是很大。

趁着距离夏收还有一段时间，方唯打算带家人去外面玩玩。盘莲特意请了假，把工作就交给了林汉阳。

方唯带着一家老小，再加上关崇阳和孙道人，直奔过国内工业最发达的城市。

这年月出行是个大问题，火车拥挤不说速度还慢。好在两地不算太远，方唯利用自己的代表身份给两个老人家买了卧铺票，其他人就只能坐硬座了。

大家在魔都玩了一周的时间，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还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动物园游玩。

回来的时候自然是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有些东西在当地根本买不到。

这次出行连关崇阳都感到很满足，他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偏偏就没去过魔都。这一次算是了却了多年心愿，此生无憾。

两个小家伙也涨了见识，尤其是见到了那么多的野生动物，回来可有得吹了。

方唯在魔都买了一台海鸥照相机，给家人们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影像。这台照相机可能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奢侈品，起码全大队就没有谁家里有这玩意。

了几百块，但却是值得的。

没过多久，队里就迎来了夏收。夏收紧接着就是夏种，这也是一年当中最忙碌的一段时间。

检验大队育种工作成绩的时候到了，方唯不敢怠慢，每天都奔波在田间地头。

除了下塘大队，他还得操心其他大队的收割情况，除了公社出动农用机械支援夏收，他这边也得协调农机的使用顺序。

收割完稻种，就得翻地播种，要抢时间抢农时，一刻都不能耽搁。

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方唯也顾不上心疼电费，稻子经过脱粒机脱粒之后，直接烘干。只在入仓之前趁着天气好晒了一个日头，下塘大队的双抢工作终于落下了帷幕。

在这个过程中，一波一波的领导来到了瑶岭公社视察双抢工作，他们看重的是稻种的产量，这本身就关系到全省的粮食产量问题。

今年风调雨顺，全公社毫无意外的实现了稻种大丰收。17个大队一共产出了【南光二号】定型稻种8800万斤，让很多领导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别的先不说，来年全省的水稻生产肯定是稳了。

“老赵，剩下的事情，比如像公粮任务的核销、稻种的销售、粮食的采购等等，全部由你负责。你搞不定的时候再找我，能搞定就自己搞定。”

赵金生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干的有板有眼，方唯也慢慢放心了。

他把所有的事务性工作都交给了对方，自己去了一趟瑶寨随后又去了一趟育种基地。育种基地现在又叫【联合育种中心】，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生产和技术方面的事情由方唯负责。

之前的次一级稻种生产他不管，接下来培育的【南光二号】定型稻种才是重中之重。

育种中心的夏种时间比下塘大队稍晚一些，这个不影响，方唯稍微调整一下属性值即可，保证不会耽误秋收。

“郭主任，这4万亩的农田真的非常好，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当初选在这里建育种基地很有眼光。”

方唯派来的技术人员正在指导中心的员工进行夏种。

队里又储备种子，提前拨给了育种中心，就是为了不耽误农时。但中心居然没那么多的农机，人员也不足，所以直到现在才播种。

“对不起，方支书，使我们耽误了时间。回头中心会大量采购农业机械，提高劳动生产率，我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郭文贤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基地的账上没剩下多少资金，购买农机只有等次一级稻种卖掉之后才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