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这不是商量只是通知
得知有大批军马正要将京城围起来的消息时，沈庆烨刚从床上爬起来。
“哪来的兵马！”他震惊得一下滚下地：“安瀚海那边人呢？”
“回，回禀陛下，已经通知大将军那边了，看衣着，应该是几队人马的汇合。”
“几队人马？都有些什么人。”他快速让宫人给自己穿着衣裳，不消片刻便出现在门口。
他一出来，说话的小太监瞬间跪在地上：“有，有安国军、禁卫，还有一队，看着像是地方武装。”
沈庆烨脑子一转，大概知道是晖山那边出事了。
安瀚海毕竟没他爹得人心，在他爹走前命令安国人守着晖山，他一回来就用一个蹩脚的借口喊打喊杀，当然有不服他的刺头。
禁卫大概也是当初留在晖山的那一批。
可那地方武装是哪来的？
就是最近的景州，来回少说也得十几天了，还是说沈晏舟早就猜到安国人有问题？
这小子也太多疑了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安雪柔。
女人背对着他，似乎还在睡梦中。
这若干年，她已经被深宫磋磨了太久，沈庆烨都有点怀疑其实当时她多少也中了些毒，对外界的一切反应都很迟钝。
应该不会是安雪柔透露的。
她若真不帮自己，把他骗出来让沈晏舟杀了就好，不需要兜兜转转那么一大圈。
“照顾好太后。”他关上门，准备去前朝商量对策。
对面来势汹汹，他们这边完全是措手不及。
预料之中沈晏舟应该会去的地方是一个没收到消息，他们就像凭空冒出来的。
而且就算安瀚海是个废物，也不至于让安国人和禁卫那边纠集在一起。
这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的头领是谁，目的是什么。”他看着现在的战局分布图问道。
并不是沈晏舟。
这是最奇怪的，如果是他的话现在口号应该喊得震天响了，但对方一味进攻，连来谈判的或是羞辱的都没派来。
战报从屋外一连串传来，他们一步一步，越逼越紧，根本来不及做太多考虑。
他们只能前组织起人守城，不然真的只能困守皇宫了。
然而命令发布下去，才发现京中像是鬼城一样十户九空。
“娘的，人呢！”传令官挨家挨户踹门，有的人家东西倒是拿走了，但很多都能看得出走得很匆忙，甚至被褥都乱成一团。
他还没来得及多看两家，便听见低沉的声音。
如同从地心深处传来的震动。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让人心跳不由加快。
传令官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虽是夜晚，但天边已经微白。昨日传信来时就已经能看到地平线上的大军，现在大概，已经在眼前了吧。
——
在和禁军带领的城中撤出的部队汇合以后，谢韶光很快见到了母亲。
她都变成了沈庆烨的目标，那她的家人自然也跑不掉。
所以沈晏舟早就想好要将他们和一些重要臣公的家属们撤离。
那部分禁军就是干这些去了。
杨悦薇一见她，几乎是忍不住就要垂泪。
“我儿，你辛苦了。”
变天的消息京中大概是知道最早的。
谢韶光还在路上跑的时候，他们这边就知道了。
“娘，没事的。”谢韶光安慰着母亲，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要怎么结束。
她已经派人去通知汤泉宫那边，说不定……最后真的要达成所谓的原结局。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沈庆烨是断不会放过我们的，不若去找你舅舅，怎么说也能……”杨悦薇早就在思考他们应该怎么办。
沈庆烨本来就不是什么和善宽厚的人，作为前朝的皇后和国戚，谢韶光大概不会在他的新朝中活下去，而谢家，至少是他们这一脉也不必多说。
天命难违，虽然沈晏舟的死疑点百出，但再如何他们都是臣，是不应该倒反天罡的。
“娘。”谢韶光止住母亲的慌乱：“现在是我不放过他。”
杨悦薇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复仇。
“你这傻孩子，还想做什么。天家的事哪是咱们能插手的呢？”
“我不想插手他们的家事，我只是为我的丈夫复仇。”她笑了笑。
杨悦薇还想说些什么，谢韶光便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沈庆烨现在无以为继，安国兵本来也不是完全朝向安瀚海的，她有西米尔，那些安国军也不是傻子，只要提出为安君意复仇的旗号，他们就能暂时当她的刀剑。
而禁军，至少还在这里的禁军，也也应该明白，就算现在投向沈庆烨，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有孤注一掷，才有出路。
夜间，‘养病’种的沈心源和谢晚雨就赶了过来。
汤泉宫离京中虽不远，却如同避世一般安宁，两边谁都没想起那里还住着一位皇子。
“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陛下呢？三皇兄怎么忽然活过来了？”
他们现在的临时指挥所在城外一处驿站，沈心源一进谢韶光的屋子便一叠声问道。
“你别那么大声！吓到我姐姐，又不是我姐姐干了什么，一个个问！”谢晚雨跟着他进来，脸色亦是不好。
今年起沈晏舟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一会儿说什么自己不是自己，一会儿又让谢家卷入叶家的阴谋，现在怎么又忽然……
她早说他不是谢韶光的良人，奈何谢韶光就是喜欢他，他也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现在好了，那沈庆烨早该死了，忽然诈尸，他好好的，说死就死。
让人不由猜测他们沈家是不是都这样能随意操控生死。
“大致经过路上你应该听过了，现在情况就是这样。”谢韶光朝谢晚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沈庆烨弑君罔上，大逆不道，人皆得而诛之，沈心源，陛下原先属意于你，这次诛贼之事，需要你为天下正道。”
沈心源来的路上确实听了大概情况。
但脑子嗡嗡的。
沈庆烨几年前就应该死了，没死就算了还造反杀了沈晏舟，现在是需要他为沈晏舟复仇？
就他？
“我想皇后娘娘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按着太阳穴：“本王……”
沈晏舟没有孩子，他如果真死了，确实应该是从其他皇族里选。
前面几个死的死，要不就是位份太低，要不是就是他们面前这位敌人，现在好像，是只有他跟沈晏舟最近。
“可是……”可是他真的从未想过自己能坐到这位置上。
“这件事不是商量。”谢韶光冷冷说道：“也不需要楚王殿下做什么，征讨令和讨伐事宜自然有人行事。您待在我们这边就好。”